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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四个星期过去了。
林离趴在桌上补觉，这一个月，他整天不是背书就是刷题，真是比高三还要高三。而且他晚上睡眠浅，李志才这家伙又打呼，他从在寝室睡觉起，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第一节课下，大部分学生都在补觉，不差林离一个。
约摸着十分钟快过了，林离赶忙起来跑到厕所用凉水冲把脸，清醒清醒。
“给，薄荷味的。”
蓝白包装的糖果出现在林离视线里。
林离盯着看了会儿，接过道谢：“谢了。”
“嗯。”
江隅之正拿着下节课的书，三月底的天早已回暖，但他们这里被靠着山，多细雨，之前已经连着下了两个星期了，今天罕见的出了晴。
地平线上阳光刚好，越过橱窗打着身上，很暖和。
林离侧着头，看到江隅之发着光的发丝有些发愣。
“怎么样？”旁边的人开口了，冷淡带点暖，像初阳一样。
林离脑子没转过来，“啊？”
“哦哦。”他反应过来，江隅之是在问他最近学得怎么样？
“应该是可以的，你讲得很好，我学得应该也……不错？”
他不确定，毕竟才一个月，怎么可能这么快见效？
他不想扫江隅之的兴才这样说的。
“嗯？”江隅之停下手中的动作，扭过头：“真的？那期中考可以？”
“当然！”林离笑着答，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江隅之嘴角往上扬了扬：“那我就敬请期待喽。”
林离拍着胸脯：“包的，不会让我失望的。”
上一世的基础和这一个月的劳苦，他不想信他会考倒数第一。
系统之前已经恢复正常了，偶尔就冒出来，比如现在。
【系统：宿主，你也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放心，我是谁？林离！云阳一中最守信的男人！”
【系统：……自封的吧。】
林离：“你别管自不自封的，这次绝不会考倒一了，看我逆袭！”
【这次真信你。】
系统一个月以来都在看着林离，他是真学了，不是刚开始那样的只顾着睡，它对林离很有信心。
－
3月29日，市级统一联考的前一天。
林离照常回到寝室，准备洗漱完了就睡，他这一个月都是这样的作息，往常他可能还会和寝室的人聊上两句，现在不行了，学习任务太大了，他精力不够，要是他是那种高精力人群就好了。
想到精力充沛，他就想到江隅之。
和江隅之做了有一个月的同桌，一般的高中生休息时间被压缩很挤，仅靠晚上回去睡是绝对不够的，大部分学生都会在下课补觉，甚至困到上课还在睡。
可惜这些情况，林离从没在江隅之身上见过。
他有点羡慕江隅之这种高精力的人。
打算找时间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水流哗啦啦往下流，林离伸手接过往自己脸上铺，脸上的水珠大部分流向洗漱台，小部分沁入他的衣襟里，晚上的风凉，他被这两种东西叠加，冻得一哆嗦。
“嘶——”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只留一口风的窗，几步走过去，手往左侧一拉，完完全全严丝合缝关上。
虽说马上就入四月份了，春也早早过来了，可他们这里是山丘，地势落差还是有的，一直于昼夜温差就比较大了，白天十几、二十几度，到了晚上可能就只有几度了。
好冷！赶快上床,明天考试，林离想。
他快步离开洗漱区，往自己床铺上去。
云阳一中是六人寝，除他以为还是其他五个人住，房间里是上床下铺的布局，但不是那种大学的上床下铺，进门右手是正常上床下床四个人住，左侧则是上床下桌，下方桌子连一起的是六个人一起的，上面两个人睡。
林离是睡在桌子上面内侧的床铺，对头是李志才，他们两个人离得很近，所以他才能每天迎着李志才的呼噜声入睡。
此时他才刚躺下，早着床铺上的李志才凑了过来。
“林离，明天考试紧不紧张？”李志才问。
学了一个月，林离一点都不慌，其实之前不学也不慌。
他怕冷，一上床就一头扎在被窝里，只漏出一个毛茸茸的黄色脑袋，像只金渐层。
“不。”
他想睡了，就随便应付着答。
李志才点点头：“哦。三月马上就要结束了，你没什么想法吗？”
“什么想法？”林离疑惑。
李志才恨铁不成钢：“生日啊！4月3日！你的生日啊。”
“我忘了。”
李志才：“……”
不是哥们，哪有傻子把自己生日给忘的。
林离这个傻子真忘了，生日这茬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他一时想不起来正常。
“那你知道你过几岁生吗？”李志才又问。
半晌，林离才疑似之间缓缓开口：“17？”
李志才看着兄弟好像有点傻了：“……”
这次跟着江隅之一个月就成这样了，以后拿不成傻子了？
“有没有想去玩的？”李志才放弃想林离好像变傻的事，把话题拐了回来。
林离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脖子，只留张脸在外面：“没想好。”
李志才还想问，林离突然翻个身：“等到时候再说吧。我困了，睡觉。”
“行。”他只好作罢：“那就考完试，我们再聊聊去哪里玩。”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还有耳边没睡室友的说话声，寝室的灯亮着，没等10：30灯不灭，其他室友也在洗漱。
李志才最后看了眼自己对床，林离一动不动好像真的睡了。
等到寝室的灯灭了，所以有都进入梦乡。
黑夜里，林离琥珀色的眼眸中黑暗中闪了又闪。
过生日？
现在想来，是很长远的事了……
他已经很久没过过了……
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寝室灯光自动亮起刺得林离眼睛疼，早起的广播准时在5：55响起，像是在提醒学生在6：10之前赶到教室。
这次联考年级没有给空余的复习时间，是正常上课上早自习的，林离应着广播中的强军战歌利落起床、穿衣，把被子叠成豆腐块，下了床和一群人一起挤着狭小的洗漱台边。
“学校啥时候把洗漱台扩一下？”李志才嘴里灌着牙膏，还不停叭叭：“ 六个人的位置始终是太拥挤了！”
男生宿舍就是这样，每次都想赖床，然后快迟到时才一股脑起床，原本陆续起床，有的先叠被，有的先洗漱，有的先上厕所，六个人使用空间是绰绰有余的。但他们就是喜欢拖，然后行动就都撞一块了。
林离不想和他们挤，他看了眼厕所方向，寝室其他五人都脚挨脚、肩挨肩挤抢着刷牙，他想了一下，接了杯水往厕所去，没了人挤，他洗得很快。
于是乎，他成了他们寝室最晚起床最早出门的人。
林离虽说是他们寝室最早出的，但却一刻也不肯松懈，因为他好像要迟到了，这是根据学校广播放的音乐得出的，现在放的是勋章，这是最后一首，当这首歌结束代表着你已经迟到了。
他一路狂奔，路上他不孤单，有和他一样志同道合的同伴一样和他一起。
终于，在歌曲暂停的最后一刻，他一脚踏入高二六班的大门。
门口站着郑德忠，他每天早上早起站门口逮迟到的人。
郑德忠看着林离掐点到班，不见生气，却是满意点了点头：“不错，没迟到。”他拍了下林离的肩，说：“再接再厉，争取下次不掐点。”
林离：“……”
“好。”
林离做到位置上，扭头看到教室门口堵了一堆人，人堆里有他寝室的人，自然也有李志才。
“老郑，我们真不是故意迟到的。”李志才狡辩：“男生寝室门口在修台阶，我们是绕道的，所以迟到了。”
男生宿舍和食堂在一起，要上个台阶，最近哪里有些松动，学校花点资金去修，那边走不了，学生只能绕道西门再到教学楼，路程明显变长了。
郑德忠手指向刚坐下的林离：“那林离呢？他和你一个寝室的，也要绕道。咋人家都可以到，你不行？”
李志才瞪了下林离。
这家伙之前都和兄弟一起迟到的，现在居然背叛组织了。
“林离，他跑得快，你看他那张大长腿，一步顶我们几步，而且他步子也快，像马腿一样，我们咋可能跑得过他？”李志才说。
林离：“？……”
郑德忠不想听李志才胡扯，打断他后面的话：“不管是什么，迟到是事实。现在！立刻！马上！拿着你们的书到后面站着。”
马上都高三的人了，还懒懒散散的，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林离现在改变错误态度了，这堆人还在想着玩，他看着都捉急。
郑德忠往教室里面走，看着李志才一群人浩浩荡荡站在教室后方柜子上，几乎要沾满了，瞬间觉得林离好看了几分。
他朝后面喊：“别靠着柜子，往前站。把书举过头顶，大声读。”
这是他们云阳一中早读老传统。
早读要站，书必过头，声音要大，说是有精气神。但实际这样读不仅对背书没什么鸟用，还容易疲劳，疲劳后更想睡了。
林离刚从寝室跑到教室，绕了个大圈，气没顺过来，早读开始，他还在原地顺气。
等好不容易顺完，旁边站得笔直的江隅之，伸手递出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
林离下意识接过，一个黑心巧克力出现在手心上。
“巧克力。”江隅之说：“黑心的，纯苦，可以提神。今天考试吃了它，不会参瞌睡。”
“哦。”
林离吃了那么久巧克力第一次知道，这东西还有这种功能，他盯着看了会儿，撕开包装，一口吞了下去。
真苦。
江隅之说的是真的。
他之前吃的都是甜的。
“好好考。”江隅之说。
“没问题。”
－
考试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考两天，考完的第二天刚好是星期五，按年级本来的计划是补课到星期六的，但顾念到学生刚考完，都累了。于是大手一挥，直接批了高二整个年级两天假。
李志才感动哭了，拉着林离的胳膊：“两天啊！兄弟我多久没见过两天假了，冠军我爱你！”
据说这次高二能放两天，都是多亏了张管军在校长那里求得的特权的，要不然他们还得待在这个监狱一整天。
“行了。”林离扒开他的手，整理考试卷子：“快收拾书包，等会天黑了。”
“哦。”李志才说：“那你生日的事……”
林离扫了他一眼：“回去手机上说。”
江隅之没走，林离心虚瞟了他一眼，不知道江隅之听到了没。
见林离现在不想聊，李志才也没说了：“那行，我先走了，有事我在微信上找你。”
“快走。”
林离赶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在江隅之面前聊他过生日的事。
这几天的相处下，他明显能感觉到江隅之这人十分大方，反正对他是这样的，一天到晚投喂他，还不重样，有些东西他见都没见过。
但从包装上看出，这些不便宜。
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不好意思拒绝。
过几天他过生，要是江隅之知道，又不知道会送他点什么贵重品的。
他现在可没钱，等江隅之生日，他可能拿个破烂给江隅之喽。
想想都不厚道。
所以，最后，不让他知道自己生日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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