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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废
水晶灯的光芒在宴会厅里流淌,映得满室流光溢彩。
予渔身着一袭银灰色礼服长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勾勒出优雅的身形。她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径直走向不远处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身影。
予星正和一个褐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并排站着,见她走来,唇角弯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
“来了……”
侧身从身旁服务生的托盘里拿起一杯红酒,递到她面前。
“介绍一下”予星抬手拍了拍一旁褐色的西装男人:“这是白珩,我的秘书,也是V集团(星耀股界)的执行副总。”
白珩立刻走上前,脸上带着职业而得体的微笑,向予渔伸出手:“予渔小姐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白珩”
予渔回握过去,礼貌颔首:“白秘书,幸会。”
“我很少在公众场合社交露面,集团所有的决策权都由白珩负责,以后你们会打不少照面”
予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同时,白珩也将是你未来一段时间外界出席各大社交宴会的陪同伴侣”
“什么?”
“N国的社交生意局和国内不同,多数宴会都必须携带一位伴侣,白珩是我的心腹,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白珩适时补充道:“予渔小姐有任何需求,随时可以联系我。”说着递过一张名片,动作干练利落。
“既然是伴侣,叫我阿予就好。”
“这……”
白珩的目光先落在予星脸上,眉峰微挑,带着一丝无声的询问。
“老板……”
予星迎上他的视线,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眼底掠过一抹默契的了然。
“随她,日后你们会是很好的盟友,私下在我这里没有地位高低,同等重要”
得到许可的瞬间,白珩转回头,目光落在予渔身上,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朝她微微扬了扬下巴,无声地示意她跟上。
“老板不喜欢社交场合,这次是他特意安排的私人宴请,我带你认识一下P国的几个部长和集团董事”
“今天宴会上所有人都认识予星吗?”
“他刚接手集团,此次来的都是N国生意场上的核心层……”
穿过人群,首位迎上来的是P国商务部的 Richard(理查德)部长。
对方身材微胖,眼神锐利:“白秘书,好久不见,贵集团的新项目合成技术我仰慕已久,希望有机会能多多合作”
“Richard部长说的是,有机会一定跟贵公司合作”
白珩与他交握,随即侧身将予渔带到身前,语气温和却清晰:“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予渔,我们集团新晋的战略合作伙伴,也是予氏集团总部新上任的CEO。”
“阿予,这位是N国商务部Richard部长,在区域贸易合作上很有远见。”
予渔立刻松开白珩的手臂,举杯道:“Richard部长,久仰。早就听说过您在进口贸易上的各类成就,对我们N国这些企业来说是极大的助力。”
“予总才是年轻有为,过奖了。V集团亲自指定的项目合作伙伴自然差不了,有机会咱们一定多多合作……”
往前走了几步,一位头发花白、气质沉稳的老者看到白珩,主动举杯示意。
白珩挽着予渔,上前道:“这位是N国的拉姆部长,也是我们集团在研发领域的老朋友。”
“拉姆部长,这位是予渔,她们集团刚研发的金融项目,或许能给您正在推进的产业升级计划提供些新思路。”
拉姆部长:“早就听闻予氏集团刚上任了一位年轻的负责人,没想到会是小予总……”
予渔笑着颔首,与拉姆碰杯时,轻声提及了N国近期的研发项目,几句话便说到了对方心坎里。
拉姆眼中露出欣赏,连声道:“白秘书能找到予总这么优秀的伴侣真的很有眼光啊,改天一定要找予总和好好聊聊。特别感谢贵老板此次宴请……”
“哪里哪里,您能前来是我们的荣幸”
…………
“这几位是我们V集团的内部持股董事,张董、沈董……,都是我们的核心合作伙伴……”
宴会的喧嚣随着宾客渐散而沉淀下来,白珩的手臂始终稳稳地环在予渔腰侧,指尖偶尔轻拍她的后腰,维持着那份恰到好处的亲昵。
在外人看来,俨然一对默契十足的璧人。
宴会厅门口,晚风带着些微凉意拂来,予渔轻轻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今晚多谢了……”
她转头看向白珩,语气诚恳:“那些人脉对我予氏未来的发展来说太重要了,尤其是拉姆部长那边,你铺垫得很到位。”
“都是老板的安排,我只是根据他的指示带你认识罢了”
“你和予星不只是老板和秘书的关系吧”
“予渔小姐慧眼,我和阿星的确不像公众场合般疏离,未来你会知晓的”
远处传来司机的声音,黑色劳斯莱斯缓缓停在面前。白珩绅士地拉开车门,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予渔刚准备上车,目光却停在马路对面的路灯下,成泽宇正站在车门边,身影被拉得很长。
两人对视的瞬间都没有朝对方走去,成泽宇低头点了支烟,火光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
白珩顺着她的视线瞥了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却没说什么。
予渔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弯腰坐进了车里。
车门关上的瞬间,她透过车窗往后看,成泽宇依旧站在原地。
“明天上午有几份补充协议需要你前往V集团对接一下”
“没问题……”
车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引擎的轻鸣。
白珩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予渔面前。
“这个给你。”
他的声音比刚才在宴会上温和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解酒药?”
“你今晚喝得有点多,我提前让助理备好的”
白珩看着她略显疲惫的神色,语气平和地提醒:“回去记得用温水送服,免得明天头疼。”
予渔笑着“嗯”了一声,正对上他投来的淡淡目光,那目光里没有了宴会上的疏离,多了些真实的暖意。
“多谢”
国内上津
予家本宅顶层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一块冷白的光斑。
予承仰躺在地毯上,手边散落着好几个空酒瓶,他抓起最后半瓶威士忌,仰头往嘴里灌。
“啪!”
一声脆响打破了沉寂。
予柏松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怒意。
他抬手就将拐杖狠狠抽在予承的小腿上:“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我怎么了?”
予柏松的声音因气愤而发颤,拐杖往地上顿了顿:“怎么了,你爸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每天混杂在娱乐场所和那些不男不女的人喝酒,集团彻底交到你手上也不去上班”
予承捂着火辣辣的小腿,抬头看向外公,眼里布满红血丝,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又抓起酒瓶往嘴里倒。
“还喝!”
外公气得拐杖再次扬了起来,这次却停在半空,看着他颓废的样子,终究是没舍得再打下去,只剩下一声沉重的叹息。
“我不知道你们兄妹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自从予渔走了你把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每天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我没事,您甭管了……”
房间里的酒气混着沉闷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起来!”
予谓正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拖着半醉的予承往门外走,将人甩在走廊的廊柱上,自己胸膛剧烈起伏着,指着他的鼻子低吼:“明天给我滚去集团上班!别整天窝在家里灌马尿气你外公!”
他喘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痛惜:“你外公多大年纪了?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吗?有时间在这儿浪费精力,不如去公司干点正事!再敢这样浑浑噩噩,就别认我这个爹!”
“我他妈不去!”
予承靠在冰冷的廊柱上,酒意被这通怒火惊散了大半肩膀还在微微发颤。
予柏松胸口因刚才的怒气剧烈起伏着。他看着眼前的外孙——头发凌乱,衬衫皱巴巴地沾着酒渍,整个人透着一股自暴自弃的颓丧。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只发出一声浑浊的气音,随即眼前猛地一黑,身体晃了晃,手里的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爸!”
予谓正惊呼一声,眼疾手快地冲上前,一把将予柏松捞在怀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爸!您醒醒!”
“外公!”
“快!叫救护车!赶紧叫救护车!”
管家早已吓得脸色煞白,焦急地去摸手机”
予承僵在原地,酒意彻底醒了,他看着怀里外公那苍白的脸和紧蹙的眉头,刚才的麻木和放纵瞬间崩塌,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恐慌和悔意。
“外公……”
“滚开,你外公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小子给我等着!”
“对不起,对不起外公……对不起”
自责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眼眶里的热意止不住地涌上来,视线瞬间模糊。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予承小心翼翼地将予柏松抬上担架,全程紧紧攥着担架的边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急诊室外的红灯亮了很久,予承和予谓正并肩站在走廊里,谁都没有说话。
“老人家没什么大事,主要是情绪太激动,血压一下子上来了,导致短暂昏迷。不过保险起见,还是留院观察几天,家属多留意着点,别再让他受刺激了。”
“好的,谢谢医生”
予承长舒一口气,脸色稍稍缓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
“爸,对不起”
予谓正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拍了拍他的肩膀。
“您放心,我明天……会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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