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什么会控制我们
“你们……哎，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好。”林炽坐在病床边直叹气，“一个个都这么乱来，差点给我们吓死。”
病房内，同林炽一起进来的医生在检查檀楚煜的身体状况，而病人本人正闭目养神，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更过分的是，林赫炎在一旁削苹果，故意把水果块做成小兔子的模样逗人开心，同样无视了回答他的问题。
直到医生检查完毕，确定身体无碍后，檀楚煜才缓缓开口。
“我们都知道错了，哥哥你别怪我们。”
听上去还怪委屈。
长叹一口气，林炽说道：“我没这个意思，我也知道最不好受的是你们，以后可别这样了。”
“嗯嗯。”林赫炎立刻接话，勉为其难地分了一只“小兔子”给他。
林炽真想现在就撂挑子走人。
“哥哥，你别着急啊。”林赫炎立刻讨好地开口，冲他挤眼睛，“我们还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彻底拿两个人没辙，林炽靠在椅背上自己拿了颗苹果，娓娓道来：“你们应该猜出来一部分了，那些人就是秦玄奕原本在医院合作的人。医院被强行撤除后，他们以为自己可以在其他地方重操旧业，但没想到秦玄奕弃他们不顾。
其中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那人还有一个快毕业的未婚夫，很可能会回到学校参加毕业典礼，就在校门前一直蹲守，然后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啧，这么说来，还真难说谁是主谋。”
如果他们没有重生回来，秦玄奕不会在第一时间销毁医院的证据，遣散医院涉黑的人群。倘若他们记得自己还要填志愿，或是秦玄奕没有撤回入学的计划，他们不可能回到那所学校，也就无法被劫走……
正如蝴蝶效应，种种的一切看似巧合，又像是被刻意安排，他们被不知名的力量推动前行，只能被迫接受。
“秦玄奕在整个事件里表现得就像他也完全不知情，并且很关心你们，从这一点来看，应该是意外。”林炽忽然话锋一转，“但问题在于这一趟去港口，不止救下你们，连本该有用的人证都没了。”
“什么？！”两个人俱是一惊，尤其是后来不省人事的檀楚煜。
“其实港口后来爆炸了。”林赫炎替他解释。
“又是爆炸？”
“嗯，当时情况紧急，我只顾得上把你接回来，其他的事都交给专业人士了。”
“很显然，如果绑架事件在秦玄奕的预料之外，那么爆炸只能是他策划的。那个人借用这次机会，把你救下后顺手除了对自己有害的人，真是煞费苦心。”林炽一把抢过即将喂到檀楚煜嘴里的苹果，敲了敲桌子提醒两人别太放肆，“本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把人证抓到，至少还有还手之力。”
檀楚煜还没开口，林赫炎先可怜兮兮地撇下嘴角，说话的语气倒是正常：“既然他选择在那里藏人，就说明附近还有他的人。而且他比我们提早知道消息，会这么做也不奇怪。”
林炽选择不去看两个一唱一和的弟弟：“排查出来爆炸的原因是某个集装箱内的易燃物不小心被烟头点燃，虽然当时和你们所在的位置还有一定距离，但混乱中很多乱跑的人都被波及。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反正带头的人都死了。”
“那至少得去盘查一下秦玄奕吧？”林赫炎忽然转头说道，“不还有活着的人吗？不会指认他？”
“那些人都是手下打杂混日子的，根本就不认识秦玄奕。而且你忘了吗？当时爆炸的时候，是谁把你扑倒的？”
林赫炎惊愕地张大嘴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什么意思？你当时……”
檀楚煜急切地发问，林炽一看就知道这傻弟弟不敢开口，主动替人回答。
“你放心，他没有事。秦玄奕为了保护他，舍身救人，被扎伤了现在还在隔壁病床上躺着呢。”
“他这是……”檀楚煜仰面靠在床上，一时间完全不知道如何评价。
“毕竟他受伤了，嫌疑自然降到最低。”林炽同样很无奈，“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和秦玄奕当时在飞机上都聊了什么。”
“你和他单独在一起过？”檀楚煜一激动又直接坐起来。
“只是在计划怎么救你出来，我真的没有骗你，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做过。”林赫炎给人按了回去，但说着说着连自己都怀疑起来，“他亲自过来，一方面是为了销毁人证，另一方面……难道仅仅为了救我们？”
“因为我们的死会产生什么影响吗……”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愣住。
他们死后，相关的人全部重生轮回，并且这一次，连回到过去的节点都出现变化。
但秦玄奕真的不想他们死吗？
上辈子明明主动喊他们去游乐园，导致三人出现意外同时死亡，然后重生回来……
难道对方早就知道他们死后会让一切回到原点？！
那么这一次主动前来营救，只是因为不想再重来一次吗？
这样的理由显然站不住脚。
究竟是为了什么？
软禁他们，又要来救他们……
只是不想他们死吗？
“好啊，你们两个现在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就这么在我面前交流秘密？”林炽见他们始终用眼神交流，又好气又好笑。
林赫炎立刻移开视线，欲盖弥彰地重新切水果。
檀楚煜无奈地看着他，恍然间目光聚焦在桌边的医院logo上。
人间医院。
“怎么在徐家的医院？！”
“嘁。”林赫炎撇了撇嘴角，一下子把半块果肉都给削了下来。
林炽是看出来了，他的弟弟是看除他们三个人以外的人都不爽，只不过一个会藏一下，另一个是藏都不藏了。
“当时爆炸波及的范围很大，这周围又没有可靠的医院。就医疗水平而言，徐家的医院的确是数一数二的。而且我们内部还有关系，秦玄奕一句话几个飞机就过来先把你们送走了。”他耐心解释，“如果没来这里，你身上肯定要留很多疤痕，伤口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檀楚煜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如哥哥所言，在清醒过来的短短一小时内，他已经感受不到刚醒来时的疼痛。一切恢复如初，仿佛那间黑暗的小屋只是他喝多后产生的幻觉。
但更因为如此，那个问题更无法忽略。
秦玄奕前后矛盾的行为究竟意味什么？
“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在这里多留，等你好了，我们立刻出院。”林赫炎又递上一盘甜瓜，严厉的语气和轻柔的动作完全不相符。
“我知道。”
“知道就好……”
“我能不能去和他谈谈？”檀楚煜接过果盘，话却对着林炽说。
“不……”林赫炎刚想开口拒绝，转念又兀自掐住自己的手臂，强行闭嘴。
既然他们想不通，为什么不干脆亲自去试探一番？
“可以，等你休息好了我来安排，不用着急。”林炽答道。
檀楚煜见林赫炎憋着一股气，心里莫名觉得好笑，下意识往嘴里塞了不少水果，也把嘴撑得鼓起大半。
左右看了下，他随意问道：“苗吟舒呢，他都不来看看我？”
“他……”林炽顿了下，“在查一些事。”
“什么事？”余光瞥见林赫炎微微皱眉，再加上哥哥回避的模样，他大概猜到是什么事。
“是你上次给的药片，药物的成分其实没有问题，只是生产的程序不合规定。既然到医院了，苗吟舒正好带人去药片研发部门检查。”
“……查出什么了吗？”
林炽犹豫片刻，最终决定全部说出：“他给你们的药的确是针对你们特制的精神类治疗药物，根据我们这里的专业人士所说，这个药的确可以治病，但是临床上从未见过类似的配方，并且因为只给个人使用，很难说清具体的副作用。
根据推测，最大的副作用应该是让大脑不清醒，降低欲.望。虽然可以短暂地忘却烦恼，也会让人忘记很多事情。说难听一点，就是变成一个没有快乐也没有烦恼，更没有任何情绪的木偶。”
“……研发药物的医生没有逃走吗？”出乎意料地，檀楚煜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难过，只是公事公办地问道。
林炽也没多想，继续说道：“没有，因为你们签署过免责协议，无法因为这件事判对方有罪，而且药物不到一年就暂停使用，项目早就紧急叫停了。虽然中间省略很多程序，但最多谴责一下。
找到研发团队的时候，他们还很奇怪，说患者的反应良好，为什么不继续研发。同时坦白赞助的人就是秦玄奕本人，当时的理由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对象。那些人不明所以，还觉得赞助人很负责任，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来调查这个。”
前因后果直接摆在眼前，这一回两人实实在在地没有任何反应，像是被一连串的消息惊住，久久无法回神。
林炽并不知道他们过去的经历，没再多留，静悄悄走出门，给两个弟弟充足的思考时间。
“所以……我真的没有死心塌地爱上他，我想依赖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在大门关上的一瞬间，檀楚煜几乎无法找到自己的声音，他只感觉嘴巴明明在动，却难以分辨那究竟是不是他所说的话。
从前的怀疑在这一刻得到证实，一直被刻意忽略的问题终于有了确切答案。
“对，你只是受药物控制，那些懦弱无能的都不是你自己。”林赫炎心痛到难以呼吸，默默地起身半搂住他，“如果没有那些东西，你一定只会爱上自己。”
正如遇到他以后，林赫炎的性格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迷路多年的人终于明白真正的心意。
“从前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明明更爱自己，却会对一个陌生人爱得死去活来。从他正式表白好心为我准备药的时候……不，说不定从联谊见到的第一面开始，他就在我的食物里混进这些东西，所以我和哥哥才会莫名其妙睡着。”
檀楚煜靠在林赫炎的怀中，喋喋不休地讲述从前遭遇的所有。
“难怪我后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从退学以后，我不知道我的每一天是怎样度过的，甚至怎么死的都忘……”
“别怕，我在这里。”林赫炎没让他接着说下去，轻轻拂过脸颊，替他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受伤都没哭，现在倒是哭了。”
他们就像是一面被迫摔碎的镜子，每块碎片表面倒映出不同时期的自己，有哀伤痛苦的，也有在一起喜悦兴奋的。
庆幸的是，他们并不是真正的镜子，破镜无法重圆，但他们可以。
“我没哭。”檀楚煜破涕为笑，伸手握住那只捧住脸的手，“只是在感叹过去没有你的日子。”
呼吸一窒，林赫炎只感觉面上的热度陡增：“你在跟我表白吗？”
“不知道啊。”檀楚煜向床的另一侧坐了坐，复又拍了拍床铺。
林赫炎十分自觉地拱了上来，躺在一旁搂着他的腰不松手了，看上去比他还像个病患。
“你说秦玄奕为什么会这么做？”片刻后，说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其实根本不爱我们，先是用药，再是软禁，又是救人，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有什么重要的任务要做吗？”
“他的目的只是不想让我们死。”檀楚煜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同一时间与林赫炎对视。
“系统。”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