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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出二
秦若兰眼中酸涩,转身退了出去,“我去打水!”
无尘莫莫无言地扶起他,了凡仍是快速地处理伤口,包扎……
慕白拥着静初,从头至尾,她头都未抬起,冷静地让人害怕!良久,不由得轻声喊道:“静初……”
反搂着他腰的手紧了紧。
“静初……”
埋于胸前的头抬起,眼中满是红血丝,声音却很是平静:“我没事!我没事的!”
慕白见她如此反常,心中害怕,“你别吓我!你得答应我,不可擅自行动!”
静初轻推开他道:“放心吧!我不会!”
慕白见她愈是如此心中愈是惶恐不安,扯住她低吼道:“你得答应我,就算你再恨马景瑜,也不可擅自行动。”多年的相处,他岂会不知她是如此想的。
见他如此,静初抬手抚了抚他不安的脸,郑重道:“我真不会!我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越到这个时候我越是要冷静,绝对不会冲动坏事的!”
“真的?”
重重地点了点头,“真的!”随后又沉吟道:“我娘在县衙安全吗?”
慕白双眼仍紧盯着她,闻言点了点头:“他们会照顾好她的!”
“那,就先让她在那吧!她若瞧见爹爹如此,会承受不住的!”
“好!”
此时,了凡轻嘘了口气,起身轻拭了拭额间密汗。
“好了吗?”无尘看着全身被包裹得花花绿绿的陆振勋。
闻言,慕白与静初忙上前,急切地看着了凡:“怎么样了?”
此时,秦若兰也端了盆水进来,了凡满是血污的手伸了进去,边道:“都是皮肉之伤,看似严重,其实并不至命,除了……”互搓着的手顿了顿,犹豫道:“除了手与脚……”剩下的话语消失在叹息里。
众人心中了然,却也惆怅,这以后怕是……
静初走向床塌,抬手抚了抚那已然乱了的鬓发,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
慕白立于静初身后,手轻拥着她,“陆叔,以后还有我们,我们就是他的手脚!”
静初头狠狠地点着,反身紧抱着他的腰身,终是痛哭出声……
外头一阵骚动,惊走了室内的悲凉哀恸。
秦若兰满脸喜色:“是我爹!他们回来了!”话落,人也跑了出去。
静初站起身,慕白抬手为她拭去泪痕,几人面面相觑,都喜形于色,也忙都迎了出去。
秦海刚放下背上的姜云霆,见迎上来的众人,便急问道:“都督救出了吗?”
秦海满面欣喜,“好,太好了!”
知晓实情的几人却不约而同地垂下头,了凡见江子胥亦受了伤,上前替他察看,“坐下,小僧帮你处理一下。”
江子胥瞄了眼又出血的伤口,习地而坐,任他处理伤口,“现下,节度使与陆都督都已救出,时间紧迫,我们该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做?陆都督呢?”
被问的众人一通沉默,心情沉重。
秦海见几人如此异样,拧紧眉头问道:“怎么了?受伤了?”
秦若兰语气哽咽着:“伤得很重,今后,怕是……”
秦海也不等她说完,快步走向洞室,江子胥亦然,二人看着床榻上被包裹得花花绿绿的陆振勋,却无半点喜感,只余下痛心疾首。
江子胥抬头问着慕白:“他为何会被伤成这般?县衙的人不是护着他吗?”
慕白垂下眼眸道:“我去之时,陆叔已被马景瑜带走了,县衙的人也无可奈何,是齐达凭着牢房地上一点黑土才推测出是被带去顾府,等我找到他之时,陆叔已然……”
‘呯’一声,是秦海一拳狠狠地击向床沿,咬牙切齿:“这马景瑜,我定然不会放过他……”
这一动静,确也让床榻之人惊醒,痛呼一声,调侃道:“你这毛燥的性子何时才会改?多大年纪了,就稳不下性子……”
“都督!”
“爹……”
陆振勋缓缓地睁开眼,看着围在床沿边的众人,扯唇一笑,刚想撑起身,却发觉双手绵软无力,眸光一暗,心也跌入了谷底。
“爹爹……”静初趴俯在旁哽咽地唤道。
“陆叔……”是慕白愧疚自责的声音。
“都督……”秦海心疼的声音。
陆振勋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苦涩,再睁开眼,已是满脸笑意,“怎么哭鼻子了?我的静初可是很坚强的!没事了,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静初猛点着头,泪却掉得更凶了。
轻叹了声,“别哭了,扶我起来吧!现下可不是哭的时候,也不是阻丧之时,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的。”
闻言,室内众人不由得纷纷压下心中的悲愤阻丧,是啊!现在可是非常时候,可不是悲愤自怜之时。
静初将他扶起身,眼见并无靠枕可靠,慕白自然而然落坐他身后让他靠着。
江子胥见他们二人配合无涧,一切自然和谐,笑道:“陆都督是好福气的!”
陆振勋愣了愣,随既看着身旁无微不至的二人,心中了然,眼中欣慰,又疑惑的看着江子胥:“我记得你,你是军营里的伙夫,叫,叫二狗子,可你为何会在此?”
江子胥轻笑出声:“对,我是二狗子!都督记性不错,才见我几面,便记得我的名字了!”
陆振勋却拧眉道:“你不是二狗子?二狗子敦厚老实,可你身上的气势凌厉凛然,绝非泛泛之辈,你到底是谁?”
“都督,他是……”秦海刚想解释。
江子胥手一抬,秦海便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这情形更是让陆振勋眉目紧拧。
江子胥正色道:“眼力不错,我自毁容貌隐藏气势在军营里苟且偷生二十年,看你一路走到今日,我甚感欣慰,当年我并未看错人!”
陆振勋满脸震惊不敢置信:“你,不,您是……副将?”
陆振勋看向秦海,后者点了点头,陆振勋震惊过后却是欢喜,“副将,您真的是副将?”挣扎着想抬起手臂,却是轻动了下又无力地垂下。
见此,江子胥忙上前握着他的手臂道:“你先别激动!”
陆振勋问道:“当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为何会,为何会……?我不信的,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您?”
江子胥睑了睑眼,沉声道:“确实是出自我手,可并非是我意……”事情原委,娓娓道来,“那一战之后,壅关城尸横遍野,我也浑浑噩噩了几日,恬巧被来这超度亡灵的道长所救,再之后,经历了九死一生解了这巫咒,再回来之时,早已物是人非,而我的家里二十三口人都被处死了,罪是通敌判国……”说到此时,停下了言语,眼底深处的痛苦无语言表。
一室寂静沉默,只余下沉重的呼吸声。
陆振勋眼中亦是沉痛,“副将……”
江子胥睑去眼中的痛苦之色,再抬眸已剩下坚定,“所以,这次我绝对不会让故事重演的。”
陆振勋也坚定的道:“对,二十一年前我可以将他们打败,那么今日亦然。马景瑜以为将我废了,我就会一厥不振,永无翻身之地了。可他错了,越是逆境,我就越会迎难而上。我定让他后悔他今日没杀了我。”
秦海问道:“都督,听您之意,你已知晓马景瑜是谁了?”
陆振勋眼里冷芒一闪,“他将抓去折磨这么久,字里行间,对我刻骨的恨意,再加上最近发生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已经不难猜出了,是不是?”
江子胥颔首:“是!就是你所想的那般!”
陆振勋沉吟道:“果然,那节度使是不是救出来了?”
秦海:“救出来了,只是还是不醒人事!”
陆振勋抬眼看向江子胥,了然一笑道:“副将,可是有了对策?”
江子胥却是面色凝重:“本来是想着救出节度使大人,替他解了巫咒,只要他一醒,自然困局可解!可就在刚刚,我要出壅关城之际,我那伙计才又跟我报了最新情报,说是马景瑜私下与吐蕃使臣交易之时,为表诚意,竟将整个陇右道边塞的布防图献给了吐蕃!如今那图已然在吐蕃使臣手里了。”
这一消息无疑是在室内众人心间放了个重磅炸药,一时都满面震惊与不敢置信。
“什么……”秦海怒眼暴睁。
“什么……咳咳咳!”陆振勋一时气急,又是一阵猛咳。
慕白与静初面面相觑,这边疆布防图若是在敌人的手中,那无疑是将边疆送到敌人的手中,那整个陇右道危矣!大唐危矣!
就在室内众人震怒时,门口处响起一声轻飘飘地问话:“是本官亲手交给他们手中的?”
闻声,众人惊愣地转向来处。
“节度使大人?”
“大人?”
“您这是醒了?”秦海忙上前去,愣愣的看着他。
而姜云霆此时却扶着门墙,满脸痛苦挣扎之色。
江子胥亦上前,二人将他扶进室内落坐。
姜云霆此刻却是双拳紧握泛白,双目紧闭,眉目紧拧,脸色刹白,似乎是在与什么斗争着。
室内众人愣愣的看着此情景。别人不懂,江子胥却是明白,手覆上他紧握泛白的拳头,“你可以的!”
见此,秦海问出众人心中的疑惑,“他这是不是要醒了?”
江子胥道:“他潜意识的意念在挣扎,他想挣脱灵魂中巫咒禁锢!”
一直默不作声的无尘问道:“那他是不是斗赢了,就可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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