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奥特曼]地球未眠时

　　天空基地指挥室，尖锐的警报声一直未停歇，操作台前的小屏幕中投映着大气层外圈虫洞的实时影像——不同于先前释放戈布时如水波般柔和的涟漪，此刻的虫洞宛如一只暴怒的眼瞳，边缘翻涌着扭曲的空间褶皱，无数闪电般的能量乱流如银蛇狂舞般流窜其间。

　　“虫洞范围扩大了400%！”

　　“相位扭曲指数达189！有什么东西将要从里面出来了！”

　　乔姬和敦子的通报声相继传来，千叶参谋的拳头重重砸在会议桌上，他厉声质问：“高能量飞弹为什么还没有发射？！？！”

　　在他对面的主屏幕中，GUARD欧洲分部的负责人同样如热锅上的蚂蚁：“此前各国为了封锁地底的怪兽，已经在地下集中引爆炸弹，所有发射井都处于重新装填状态，至少需要两小时才能——”

　　“现状是根本等不了这么久！现在只能靠各国联手，利用人造卫星的防御系统来应对了！”千叶参谋立刻思索另外的应对办法。

　　为了对付宇宙中不知何时袭来的怪兽，在这半年间，各国依照事先签订的条约，向宇宙发射战略卫星，共同组建起卫星防御系统。

　　他快速转向操作台：“你们立刻联络指挥官。”

　　“是！”敦子忙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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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海道风力发电厂的厂区外，阴云以不正常的速度吞噬着天空，厚重的云层中不时闪过隐约的电光，因为先前盖亚与阿古茹的地面战，厂区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被能量余波扫过的风力发电机还在拖着残破的叶片吱嘎旋转。
　　石室指挥官踹开医疗站储物柜，抓起急救箱冲向隔壁办公室。他推开门，高山我梦正蜷缩在转椅里，表情痛苦，因疼痛而生出的冷汗不断顺着面颊淌落。

　　“忍着。”石室简明扼要地说，他单手扶住她后背，另一手精准扣住她脱臼的右肩。随着干脆利落的“咔嗒”声，我梦眼前一黑，闷哼声被她咬碎在齿间。肩膀骨头归位，她尚未从余痛中缓过来，身体不受控地打着颤。

　　石室扯过电脑桌上的防尘布，对折成三角巾，身后传来少女迷惘的哽咽。

　　“不能以怨恨、或者愤怒的心情去战斗，”我梦的眼睛茫然看着前方，眼泪不受控地不断从眼眶滚落，“这种事，我明明是知道的。”

　　但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怒火。

　　因为那个人是藤宫博也，是那个曾经被她单方面敬仰，视作追赶对象的前辈。

　　那样优秀到惊艳的人，如今却偏激地想要对人类赶尽杀绝，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把人劝回来，她只能去以战斗阻止对方，可是，就像她自己曾对稻森说过的，战斗真的能改变他人的想法吗？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奥特曼，却一定要互相争斗，为什么根本不给我别的解决方法啊！！！”她近乎歇斯底里地问。
　　石室用三角巾替她包扎固定好右臂，他望着窗外仿佛染成深墨色的天空，忽然说：“因为有人希望你们这样，或者说，某些存在一步步促成你们走到如今这地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刻我梦的心境濒临崩溃边缘，但感情宣泄于事无用，安慰之类同样无法解决心底的迷茫，这样判断的石室章雄选择将事实摆在她面前。

　　我梦的抽泣声戛然而止。她抬起泪痕斑驳的脸，泛红的眼睛中迟钝地出现困惑情绪。

　　石室顺势坐在沙发扶手上，心平气和地继续讲述他的推测：“两个奥特曼相互争斗，必定会产生巨大的能量，我想，那个存在就在等待这一刻。”

　　我梦倒抽一口冷气：“不、不会的吧……？”

　　可外界的局面确实是这样的，若非盖亚阿古茹全力对抗的能量扰乱了近地面的磁场，天空中的虫洞是没法开到这么巨大的程度。

　　我梦接着回忆起来，在与格美诺斯战斗中途，那只曾经性格活泼好奇、单纯喜欢玩耍的怪兽忽然诡异弯起的双眼，毫不犹豫地对盖亚下死手，当时盖亚在她心底显露的意念是——【被操纵】。

　　是否存在有某种外界因素影响了那只格美诺斯，我梦当时也这样怀疑过，所以她试图委托丹尼尔调查稻森博士生前的研究，可吉欧基地中的“帕赛尔”开发数据已经全部被稻森自己删去，她本人身死，仅存的线索只有那张要交给藤宫的软盘。

　　后续接连出了那么多事，前有我梦被驱逐，后又“炼金之星”受到质疑，调查卡在中途难以进行下去。

　　可如果，一切都是被促成的呢？

　　被操纵发狂的怪兽反噬了稻森博士，亦斩断了藤宫心中对人类的最后一丝犹豫。恰好在这个时间节点，外层大气圈相位扭曲，前所未见规模的虫洞即将开启，为了对付天上的危机，藤宫不再犹豫，直接选择放出地底的怪兽，至此，他与我梦的矛盾终于到达了必须要爆发的程度……

　　见我梦心绪平复，石室章雄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做到的，但由果推因，只有奥特曼相争的巨大能量才能开启那样大规模虫洞，很快，它就要出现在地球上了。”

　　这是筹谋已久的连环布局，他现在复盘只觉心惊，根源性破灭招来体对人类社会的渗透、对人心的操控，已经达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狭小的办公室陷入凝滞般的寂静，直到指挥官手腕上的XIG-NAVI响起尖锐的“滴滴”声，连续不断的通讯声代表着指挥室正迫切试图联络上石室这位指挥官。

　　石室瞥了眼腕表，干脆利落地关闭通讯功能，他直接把腕表摘了下来置于桌面，复又将急救箱推至我梦面前，“身上其余伤口的止血和消炎由你自己来处理，”声音虽淡却不容置疑，“尽快把伤养好，在那之前不要轻易活动你的右臂以免加重伤势。”

　　相比起被送到吉欧基地医疗中心，迄今似乎仍在昏迷之中的藤宫博也，高山我梦的伤势状况要好上不少，最严重的右肩脱臼已复位，脸上、手臂和腿脚那些触目惊心的血痕淤青，大多只是不会影响行动的皮外伤。

　　“Commander？”我梦一时不敢相信石室话中的意思。

　　石室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温和：“养好伤，然后回来。”他郑重地叮嘱。

　　无论是科学分析员亦或是奥特曼盖亚的变身者，高山我梦都是他的下属，既然她的立场始终站在人类这一方，那作为XIG的指挥官，他当然会竭尽全力为她提供庇护。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若再耽搁下去，恐怕心急如焚的堤诚一郎就要带队搜查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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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重的乌云如黑色幕布般笼罩天际，闪电如银蛇在云层中狂舞，隆隆雷声接连不断传来。“和平号”宛如暴风雨中的海燕，在电闪雷鸣间穿梭，全速驶向空中基地。

　　指挥室的金属移门缓缓开启，一直在室内焦灼踱步的千叶参谋终于等回了石室指挥官与堤主任。

　　“你们总算回来了！”他快步迎上前去，不见往日从容。

　　“现在情况如何？”石室沉声问。

　　“各国高能飞弹都在转运装填中，目前只能启动对空间激光卫星防御系统来拦截虫洞中出现的怪兽。”千叶参谋苦笑着回答。

　　现在这个应对方案显然远远不够。堤主任立即皱眉质疑：“单靠这点防御力量，恐怕难以抵挡虫洞中将出现的怪兽。”

　　此次虫洞开启的规模甚至超过了瓦赛特事件时。GUARD的卫星防御系统组建不久，此前试验射击时就有“炼金之星”成员对其防御强度的质疑。依照他们的监测与分析，现有卫星炮的能量级别甚至不及盖亚量子射线的二分之一。

　　当然，这样的质疑也为“炼金之星”自己带来了麻烦，自从藤宫博也四处生事后，“炼金之星”的成员立即受到各方质疑，其中不乏那些曾被他们质疑在卫星防御系统建设中偷工减料的成员国代表趁机报复。

　　“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千叶参谋何尝不清楚卫星防御系统中的猫腻，“现在我们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被敦子尖锐的惊呼打断。

　　“什么？！您请再说一遍！！！”敦子扶着耳机，难以置信地喊道。

　　“发生什么事了？”石室指挥官立即询问。

　　“丹尼尔议长报告说对空间激光卫星防御系统突然崩溃了！”敦子转身汇报道，声音惊惶。

　　？！！

　　“怎么会这样！”千叶参谋失声惊呼。敦子迅速接通通讯，丹尼尔议长焦急的面容随即出现在屏幕上：
　　“Commander，刚刚Crisis突然暴走，阻断了卫星防御系统的线路！目前我的同事们正在全力通过网络切断它与其他系统的连接。”光量子计算机是GUARD众多防御系统的信息传递中枢，它在这么个关键的时间节点突然失控，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是光量子计算机出现故障了吗？” 石室章雄沉声问道。。

　　“……恐怕，不是故障那么简单。”丹尼尔果断地摇了摇头，他没有说的是，Crisis目前的行为模式更像是在主动攻击GUARD各系统的防火墙，若非丹尼尔始终对Crisis抱有一丝疑虑，因而一直未准许将各系统的加密系统直接与光量子计算机共享，“炼金之星”又在事发后的第一时间立刻反应及时地开始围堵防御，此刻遇袭的将远不止卫星防御系统。

　　“为什么偏偏也是发生在这个时候！”接踵而来的全是坏消息，千叶参谋简直焦头烂额，他忍不住喃喃自语。

　　“因为……所有一切都未必是巧合。”石室章雄目光深邃，就像他对我梦说过的，当下的局面是对面一力促成的，它既然能挑拨得两个奥特曼相互争斗两败俱伤，自然也能设法摧毁这个星球的各项防御系统，以便它能最顺利地入侵地球。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藤宫博也是Crisis的研发者，假如光量子计算机从一开始就存在隐患，那他的预测乃至后续行动，岂不是从来都在破灭招来体的掌控之中……？

　　这一推测令石室遍体生寒，根源性破灭招来体的布局，远比人类所以为的还要早上许多。

　　“Commander，”堤诚一郎的声音将石室拉回现实：“让我们尽力去做我们能做的吧。”

　　卫星防御系统瘫痪后，现在能够在外层大气圈拦截虫洞入侵者的，只剩下XIG的战斗飞行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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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吉欧基地内，荷枪实弹守在病房门口的守卫突然听见房间里传来医护人员遇袭的痛呼。

　　两名守卫警惕地对视一眼，立即推门查看。

　　“砰！”“啪！”

　　两声闷响过后，守卫接连倒地。医护室大门被猛地推开，藤宫博也踉跄着走出，他同样是一身伤，苍白的脸上却满是执念。
　　“我梦！”他嘶哑地呼唤着高山我梦的名字，拖着负伤的身躯决然向外走去。

　　他们之间的这场对决，还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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