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虚妄皇冠

　　☆、第一百一十七章

　　莫祁见到了帮莫寒出版漫画的编辑。他没再像责问兰屿那样责问编辑。编辑似乎看出他不想让莫寒出版漫画，于是对他态度冷淡，无论他问什么都顾左右而言他。他和编辑谈了二十多分钟，只得到一个回答：莫寒的漫画会出版的，两星期后上架。

　　莫祁无可奈何地离开编辑的办公室，刚走到门口，魏皓给他打电话了，魏皓问他在什么地方。

　　莫祁说：“今晨出版社。”

　　魏皓说：“这家出版社我知道，你在那儿干嘛？”

　　莫祁把出版漫画的始末对魏皓说了。

　　魏皓轻描淡写地问道：“印量是多少？”

　　“好像是一千。”莫祁不太肯定，改口道：“也许是五百。我没太听清楚。”

　　魏皓说：“五百？最多一千？那有什么关系，就算卖不掉可以回收，打成纸浆，用来生产其他的书，反正不会白白浪费了。”

　　“那，这些书岂不是要亏本。”莫祁说着，忽然想到出版社根本不在乎做出来的书质量怎么样，他们目的本来就是卖书号养活员工，兰屿和许柔给的那些钱，不只是买书号，连出版上架后的书都一起付款了。

　　他正想问问魏皓他的想法对不对，郑方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对他挥挥手，莫祁对电话那边的魏皓说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郑方杰走到莫祁身边，问道：“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不太顺。”莫祁说，“你呢？”

　　“还好。”

　　两人只说了这几句，随后再找不到话题。要说他们的共同之处，只有一个——兰屿的前男友。

　　但郑方杰并不知道这个情况，莫祁也不准备聊这方面。于是两人一路沉默的朝着街对面的餐厅走去。

　　在餐厅坐下，莫祁让郑方杰点菜，郑方杰没有推辞，点了他想吃的菜，随后把菜单递给莫祁，莫祁看了菜单，加了一道他喜欢的菜，随后将菜单交给了服务生。

　　郑方杰坐在莫祁对面，有些手足无措，他憋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你请我吃饭，有什么想和我谈吧……”他脑中闪过的都是不好的画面，比如剧组人员超额了，要辞退他；比如莫祁发现他和许诗颜见面了，知道许诗颜威胁他，让他做危害剧组的事；再比如，莫祁知道他曾偷过一台相机……

　　莫祁摇摇头，刚好服务生端上来两道菜，莫祁说：“没什么事，正好遇见你了，顺便请你吃个饭。”

　　他请郑方杰吃饭，单纯只是吃饭，没有其他任何目的——在出版社遇见郑方杰时，他发觉郑方杰脸色很差，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拍戏赶进度累坏了。他莫祁在剧组里的身份，既是演员，又是制片，请一位摄影助理吃饭理所应当。

　　郑方杰看着莫祁，一脸不相信，“真的？”

　　“真的。”莫祁看了郑方杰一眼，不知道对面这个人紧张什么，又不是两个男演员一起亲密的吃饭，那样可能会被狗仔偷拍。他们一个是演员，一个是摄影，一起吃饭，顺便聊聊拍戏的事，不是很正常么。而且，他们都不红，哪有狗仔闲到来偷拍他们。

　　郑方杰等了半晌，莫祁只默默吃饭，什么话都没说，他终于相信真的只是吃饭。他默默地擦了把汗，说道：“其实，我在你们剧组，压力挺大的。”

　　“你们剧组？”莫祁说。

　　“我们剧组。”郑方杰改口。

　　“是吗？”莫祁不以为然，“剧组应该没人特别突出，或者特别强势，让你感觉到压力。”

　　郑方杰干笑一声，“你体会不到的。”

　　优秀的人本来就站在跑道的中点。他却从起点起跑，那时候，莫祁、杜俭还有裴世鸣早就超过他一大截了，他怎么追赶都只是追赶罢了。前面的人不会因为后面有人追就停下脚步，他们只用按照他们的节奏往前跑，后面的人永远追不上。不是有一句话么，天才可怕，努力的天才更可怕。莫祁他们一干人就是努力的天才，在他们身边怎么可能没压力……

　　郑方杰想着。他放下筷子，有些低沉，“我前几天看成片时，看了杜俭给你拍的那场坠崖的戏，不知道该说杜俭拍得太好，还是你演得太好。总之，你们这些人太厉害了，厉害到我永远都赶不上，厉害到我……”

　　厉害到我嫉妒，厉害到我希望这些成片被一把火烧了！

　　这些话不能让莫祁听见。他咽回了肚子里。

　　莫祁不想对郑方杰解释，他和杜俭为了拍那段戏耗费了多少精力和时间，他们没郑方杰口中那么厉害，正相反，他们用平凡人的努力拍出了超水准的戏，仅此而已。这些话，说出来就有一股诉苦的意味，于是他说：“或许，接受自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样比较轻松。”

　　“话是这么说，”郑方杰说，“可是，我这种平凡的人也不甘于平庸啊，也想稍稍争取一下。也会想，是不是自己没遇到机会，是不是没有平台展现自己的才能，所以才显得无能……我总在想，如果摄影机后面站着的人是我，不是杜俭，或许我也能拍出那样好的电影吧。”郑方杰咽了咽唾沫，“我不是有自信拍出杜俭那样好的片子，但我总需要有展示和锻炼的空间啊，如果连这些都没有，我永远是个助手，永远帮忙装胶片，就只能这么平庸下去了……”

　　莫祁眯起眼睛看着郑方杰，透过郑方杰的脸，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弟弟莫寒。

　　莫寒也是这么想的吗？再平凡也不想平庸？因为没有机遇所以至今没有出版？

　　所以，才拼了命的画漫画。所以，才无论如何都要出版。

　　他以为出版了就能得到更多的锻炼，更好的机会。

　　他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已。

　　如果证明自己都错了，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对的？

　　“你在想什么？”郑方杰问莫祁。

　　莫祁摇摇头，“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关于我的？”

　　“不是，私事。”莫祁说，“你继续说你的感受，我想听。”

　　就在说话时，他已经决定了——兰屿和许柔帮莫寒出版漫画的事，他不再追究了，并且，不会告诉莫寒真相。

　　或许，对自己弟弟说谎，是他给弟弟的一点保护，一点善意。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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