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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舍（下）
沈乔前些日子的所谓“出差”实则是找当年聂梁雇佣的杀手求证，而他能找到这层关系又是孙泱的手笔。尽管他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霍霖的父母，但沈乔未必喜欢他把手伸这么长。
如果往后的事孙泱再参与，对他来讲便不是好事了。可若是掺和的人是霍霖，那沈乔再气再恨，也不会迁怒他人。
有很多人都是好人，但谁都不是完人，霍霖早已接受舅舅性格中的狭隘阴暗，对他偶尔不经意的利用也满不在乎，毕竟他又何尝不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父母和舅舅通过血缘和人脉带给他的种种好处，这种行径还有个好听的解释，“一家人何苦分那么开”。
若是关系不亲还多少有些龌龊，可他们感情还好，就更没有问题了。
他是个很幸运的人，即便父母早亡也从不缺爱与真心，甚至因为这个缘故还愧疚地愈发疼爱，作为交换，他也乐的在他们做出他们最喜欢的样子。如果有一天他们发现他远没有他们所以为的那样无害，结果又会怎样？如果爱是由血缘联结那自然有恃无恐，可如果是陌生人，见识了他最坏的样子又经历了欺骗，如何还会有爱情呢？
没有爱情也好，毕竟之前很多年他都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他大可以当这近一年的时间都是一场幻梦，他没有爱过谁，也没想过和谁共度一生。
爱情或者聂昀昭，在他心中从来都不是凌驾一切、不可替代的事物。
这样想就对了。他垂下头，将戒指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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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霖的香港之行没头没尾的，回到家里少不得被一通盘问，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聂昀昭这边的台词更是编的滴水不漏。
“黎叔不高兴，让我去给我长辈请罪。”
“你爸妈不是葬在京城？”
“去过京郊，再去我外公外婆坟前上香。”霍霖面无表情。
聂昀昭真是服了黎萧的逻辑，不过黎萧的骚操作霍霖之前给他讲过好几次，加上对霍霖的天然信任，也只当这次真的只是黎萧大受刺激。
“那你舅舅怎么看？”他忐忑不安的问，他其实更担心沈乔的态度，毕竟当年的事杵着，他实在很担心沈乔会迁怒。
“我本来想顺带通知我舅舅的，但黎叔说他最近烦心的事多，先别打扰他。”霍霖看了看自己的手，从包里拿出一个戒指盒，“黎叔还告诉我，戒指别带出来免得被拍，我想了想，还是你先保管吧。”
聂昀昭点点头，想了想，将戒指戴到了他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又把两只手抬起来晃了晃：“这样保管可以吗？”
右手无名指意为恋爱中，霍霖牵起嘴角笑了笑，推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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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个人回了房间，霍霖躺在床上玩着手机，聂昀昭在阳台上打着电话。
霍霖天生听力敏锐，隔着四五米和半掩的门也听得清在讲什么，等聂昀昭回来以后他关上手机，状若无意道：“明天去逛个胡同，行不？”
“没时间。”聂昀昭苦笑，“我以前编了个程序，薛学长的新项目有用得着的地方，最近我应该都要忙这件事。”
“什么程序？”
“叫‘云梯’，一个破解软件而已，因为不好管控，商业价值一直受限。”
“怎么不好管控了？”
聂昀昭略一犹豫，还是把云梯前前后后的周折都跟霍霖讲了，霍霖越听越震惊，作为计算机的门外汉，“云梯”完全打破了他的想象：“也就是说如果你愿意，云梯根本就是一个无解bug，那以后还拿黑客来干什么？”
“你也别说得这么轻巧，那只是理想状态，现在的云梯程序最多修改民用。”
“那也很厉害了。”霍霖说，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震惊与崇拜，“在家里电脑上试试？”
“.....”聂昀昭总觉得这么做不太好，但看到霍霖期待的眼神，又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遂点了点头，“行。”
云梯原版程序的启动本来是瞒不过连愿的，但聂昀昭自己在家时也会习惯性地调试，为了不给连愿惹无妄之灾早就研究出一套隐瞒启动的方法，当着霍霖的面他也没有避忌，直接表演了全套动作。另一台电脑上的所有文件都被原封不动地拷贝到安装了云梯的那台电脑上，而聂昀昭除了启动云梯外，只输入了一个IP。
启动的繁琐完全是为了防止程序被有心人利用，如果云梯在启动上没有限制，又继续完善修复，那这种能让任何一个稍有电脑基础的人都能轻易上手当黑客的程序，又多强大，又有多可怕.......
“这么厉害的程序，你也放心给我看？”他声音中有着惊叹与隐隐的不安，想到他试探云梯的动机，那丝不安更加强烈。
“哪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我那么爱你。”聂昀昭说，这样的话他早就说得极顺口，每次也都是发自身心，可霍霖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自然而然同他亲昵，而是上了床。
“霍霖......”
“如果我舅舅不喜欢你，我们怎么办？”霍霖忽然说。
“......”聂昀昭隐隐觉察出了霍霖的古怪，也爬上床认真地问道，“你告诉我，沈先生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但黎叔跟我说，他可能会不太喜欢你，即便同意我们在一起，往后也会有很多问题。”
最担心的事发生了......聂昀昭头一阵疼：“那你怎么想？”
“我舅舅是我唯一的亲人。”霍霖看着他，一字一句，“聂昀昭，你想和我在一起，就必须要接受，你永远不可能是我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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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取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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