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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寂寞
一顶轿子缓缓挪进宫殿之间,魏姿欢牵着周念缨走进去,这里相比于之前更加威武恢弘,主位的龙椅坐两个人搓搓有余,上面按着魏远智的习惯摆了金线制成的软枕,两侧盘踞着一只狮子,姿态栩栩如生,房梁上的花纹繁复却不凌乱,一条盘旋的龙正眯着眼盘踞在中央。
在主位的两侧有两个座位,竟然将魏姿欢与周泽裳分席,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看周念缨要跟着谁坐了。魏姿欢丢看着周念缨道:“你要跟着我还是泽裳。”
周念缨第一次来到这样镜壁辉煌的宫殿,还在观察着殿内的一切,听到魏姿欢的问话这才会神道:“我跟着母亲。”
魏姿欢听见这称呼勾起唇浅笑道:“一会你皇舅可能要叫我过去,你就一个人乖乖的呆着这里等我好不好。”
周念缨点点头跟着魏姿欢做到了座位上,桌子上只摆了一壶温着的茶水和一些零嘴,周念缨虽然紧张得很,但冰心教的一应规矩都没有忘,只是有些拘谨的坐在那里。
果不其然,苏公公进来对着周泽裳行了一礼道:“皇上传长公主去勤政殿商议政事,还请驸马郡主在此等候。”
魏姿欢一副意料之内的表情,从容的起身往外走,临走的时候伸手在周念缨脖颈上捏了捏,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周念缨却能感受得到安抚的意味,原本绷紧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些许。
魏姿欢时隔很久来到勤政殿,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堆积如山的奏章,魏远智正坐在桌子后面低头批改,听见有人进来的声响有些烦躁的抬头,再看见是魏姿欢的时候,原本阴郁的眉眼倏然展开,换上了一副堪称柔和的眉眼道:“阿姐,你来了。”
魏远智长大了许多,身上庄重威严的气质更见浓郁,只是在这之外似乎还增添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疲惫和忧郁。魏姿欢对着皇上行了一礼道:“好久不见。”
看见魏姿欢行礼,魏远智的变明亮的眼睛转瞬暗淡下来,带着些难过的道:“阿姐可是还在怪我。”这话说的可怜,好似受了委屈的是他一样。
魏姿欢没有搭茬,只是眼神清明的道:“皇家自古无情,你没有错。”
魏远智脸上的难过几乎要溢出来:“阿姐,当时真的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们可是这世界上最后一对血脉相连的亲人了不是吗。”
魏远智身为皇上能说出这样服软的话在外人眼里当真是极大的退步,魏姿欢看着魏远智眼下的黑眼圈终是叹了口气道:“远智,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你已经明白了不是吗。这天下都要仰仗你的统治,我没什么可说的。”
魏姿欢已经尽量让那些锋利的话语变得柔软好接受吗,但魏远智似乎被伤的不轻,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最后还是没有再说挽留的话语道:“那我们去用膳如何,今天就是家宴,家宴。”
魏姿欢点点头,言尽于此再无其他辩驳。魏姿欢自己身为长公主在自己摄政期间百姓安居乐业,科考正常举行,大查贪官污吏,教导新皇课业,魏姿欢自己对的起天下家国百姓亲人。
所以对于背叛,自己不追究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魏姿欢不是没想过有一天会和魏远智走到这一步,只是没想到魏远智会这样快的变成一个合格的皇帝,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
周泽裳自然看出了周念缨的不自在,只是在一旁安然的剥着瓜子仁,周念缨看着周泽裳泰然自若地样子有些恼怒于自己的小家子气。
周泽裳不一会就在桌子上堆起一座剥好的瓜子仁,然后起身将这些瓜子仁拢进手里走到周念缨旁边,将这些瓜子仁一粒不落的放在周念缨手心里。
迎着周念缨水灵灵的目光,周泽裳笑笑,转身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坐下了。
不一会,皇上和魏姿欢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皇上一进来就将目光落在周念缨身上,对于自己阿姐新认的小孩打量审视了半天才凉冰冰的收回目光。
周念缨盯着皇上的凝视起身行礼,紧张的几乎要将这身新做的衣裙扯破,魏姿欢走到周念缨身边站定,伸手在周念缨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夸奖。
魏远智走到龙椅前坐下道:“皇后呢?“
苏公公赶忙上前道:“皇后感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就在寝殿休息。“
魏远智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了,有些语气不善的道:“长公主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她就这样推诿像什么样子,再去请。“
魏姿欢适时开口道:“皇后之前不是刚小产伤了身子,不舒服就休息吧,不必强求。“
魏远智看魏姿欢开口说了小产的事,有些不自在的道:“那就让皇后好好休息吧。“
宫女将流水一样的珍馐端上餐桌,精致的仿佛并不是一道菜而是一道艺术品。周念缨守着礼仪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饭菜。
魏远智郁闷的灌下一杯又一杯的酒,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却只有身在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凄凉,魏姿欢没工夫接纳这样的魏远智,只是在给周念缨夹菜,想让周念缨快点补起来,省的瘦瘦小小不成样子。
魏远智看着这样温柔的魏姿欢恍惚间想起当年朝堂大乱时,魏姿欢挡在自己身前对着群情激愤的大臣以一挡百的英姿,可魏姿欢转身辅导自己功课的时候又是一副温柔至极轻声细语的温柔模样。
只是这样的时光再也不会重现了,就像那些事情再也不会被原谅。
不知不觉间魏远智已经将大杯的酒水下肚,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舞动的线条,胡乱的想要画出些不成调的字句,父皇当年就是自己识人不清太过信任他人才会落得被杀死的下场,自己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辙而已,到底有什么错,为什么他们都不能理解朕呢?如果不这样严苛的控制,届时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又该怎么办。
难不成要让自己遗臭万年朝堂动荡不安才能换取一丝温暖吗,那我魏远智不需要这样的温情,不需要。不知不知觉间魏远智嘟囔着醉倒在龙椅上,屋顶上的龙似乎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俯视着人间的贪念与恐惧。
魏姿欢站起身对着苏公公交代道:“将皇上送到皇后那留个人照料,我先带着郡主归家了。“
苏公公哪里敢说不,只是不住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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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各的难处,各有的各心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