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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废弃民房中，潮湿阴暗，空气中透着一丝腐霉味。一个男人被绑住手脚躺在床铺上，发出阵阵求救的呜咽声。
周炜来到床边，把男人手上的绳子解开，递一把刀给他。
“给你一个机会，杀死我，要不然你就永远被关在这里。”
床上的男人长着和刘锋一样的脸，眼神却很陌生，他双手颤抖着拿过那把刀。
“动手吧，杀了我。”周炜说。
男人不知所云，怎么会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闭着眼睛大叫一声举起刀，在周炜头上方停住了。
周炜看着男人，眼神透着蔑视，还带着一股让人深入骨髓的寒意。
男人受不了这样的凝视，多日的囚禁让他早已精神崩溃，他握紧那把刀狠狠插进周炜的脖子里。
鲜血溅了他满脸。
男人短暂失去了意识，再次睁开眼睛时，眼里被血染红。
-
一个月后。
场景宏大的舞台上，工作人员把麦克风递给正在彩排的人。
男明星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干净利落的侧分刘海，看上去充满少年感。
许杰川站在台下，给江柠拍了几张照片，发到他们的群里。
音乐响起，江柠戴着耳返找准节奏开始唱歌。
群里的谢舒扬第一个跳出来问：“川哥在哪里唱歌？”
许杰川说：“彩排春晚。”
“厉害了。”
他们有个五人的群，叫抢救世界，是那次晚宴行动之前方便讨论建的。
那天许杰川用谢舒扬的手机打字，谢舒扬平时用26键，许杰川习惯9键，他懒得切换就用手写，拯字不会写打成了抢救。谢舒扬笑了好久一直懒得改。
后来沈珺竹发现了这个群，非要进来，许杰川就把她给拉了进来。平时只有许杰川最爱发消息。
许杰川：“你们在哪过年？”
谢舒扬：“我爸妈去旅游了，今年不回家。”
许杰川：“那我们一起玩！”
沈珺竹：“来我家玩！”
许杰川：“你家有什么好玩的？”
沈珺竹：“主要是我出不来……”
沈珺竹发了一张照片，满桌子的文件：“我爸最近在考察我们，一点都不能出问题。”
沈松文年纪大了想把娱乐公司放手交给子女，沈珺竹和沈君丞一直在互相掐，这次考察决定着谁能掌权。
许杰川：“向恒呢，说话！”
许杰川在里面@向恒，发一个棒打狗子的表情。
谢舒扬：“他在我旁边，他说他不想玩。”
许杰川：“他怎么这么无聊？”
沈珺竹：“说定了，过年我在家等你们！”
-
春晚的直播现场，明星云集。有人在后台补妆，有人在接受采访，还有人在候场，大家都匆匆忙忙，热闹又紧张。
江柠有两套衣服，一套是在场下演播厅里与主持人互动访谈的，米白色竹叶纹样立领中式西装，谦谦君子风格。另一套是上台演唱的红色中长款大衣，黑色高领打底。温柔的顺毛侧分发型，脸蛋精致，气质温润。
在许杰川的强烈要求下，江柠给他放了假。许杰川和谢舒扬早早就跑到沈珺竹家里去了。
向恒这家伙说加班，迟迟没有过去。
结果两个员工都放假，两个老板在加班，员工还不停地在群里发消息催老板。
“结束了没有啊！”
“怎么这么慢！”
“等你好久了！”
倒反天罡。
江柠唱完歌回到后台，换了中式西装去接受采访。
演播厅外的停车场里，有一辆黑色轿车，里面的车载屏在播放着春晚直播节目。
现场的音乐喜气洋洋，江柠微笑着和主持人互动，直播间被粉丝刷屏。
突然屏幕上出现一个奇怪的id，发了一串跟别人都不同的话。
“想知道你女儿的事吗？”
“到东陵河边来！”
很快这句话被粉丝的刷屏淹没。
江柠结束采访回到后台，拿出自己的手机，刚刚唤醒屏幕，看到一条短信。
“到东陵河边来，她在等你。”
接着是一个视频。
江柠打开那条视频。
“妈妈……”清脆的哭声传来，视频中一个小女孩被人绑住了手脚坐在椅子上，额头有血迹。
小女孩大哭对着摄像头求救：“妈妈……救救我……”
几秒钟的视频戛然而止。
江柠瞬间像被捅了一刀，身体愕然僵住，眼底透着惊恐。
这视频里的女孩就是越越。
她张大了嘴呼吸困难，双手颤抖甚至拿不住手机。视频循环着，孩子的哭声徘徊在脑海里，直到把一个母亲的神经摧毁。她双眼猩红精神崩溃，大叫一声站起来，疯狂地冲了出去。
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纷纷探头看着江柠的背影。
“他怎么了？”
一辆车飞驰在公路上，穿过高架桥。除夕的夜晚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江柠一路狂奔到了发现越越尸体的河边。
河滩一片漆黑，四下无光，江柠跌跌撞撞地走在砂石上。
河边的风像是一把把刀子，凌迟着一个母亲的心。江柠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凝成了冰，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一般痛苦。
她耳边回荡着视频里的声音：“妈妈！”
那声音在脑中炸开，江柠踩到了石块，脚步踉跄滑倒在地，白色的西装上沾满了河边的淤泥。
她爬起来顺着河边朝桥墩走去，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打开露出锋利的刀刃。她不管凶手是谁，只要找到他，她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突然桥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柠警觉地听见，快速地追了上去。
那人没有跑掉，反而是朝着江柠的方向过来了。他身影高大，一件黑色的大衣被风掀起。
江柠疯狂地冲过去，朝着那个人挥起手中的刀。
那人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江柠！”一个熟悉的声音。
江柠惊讶地抬起头，是向恒。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看到消息了。”向恒说。
他一直在春晚的演播厅外守着江柠，在看直播的时候，突然捕捉到了那个一闪而过的消息。
这字眼，在这种直播间里显得很突兀。
于是他直接到了东陵河边，比江柠还早了十多分钟。
“我找过了，这里没有人，只有这个……”向恒从兜里掏出一个旧手机，是他在桥下捡到的。
“我要找凶手，我一定要抓住他……”江柠眼神变得神经质，充满执念，嘴里不停念叨。
找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警方那里也没有结果，她原本都已经绝望了。这是离凶手最近的一次，要是错过这个机会，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报仇。
江柠转身踩着河滩的石头跑了起来，来回跑了很久，没有看到任何人，她看着空旷的河滩绝望地停下脚步。
江柠弯腰大喘着气，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捂着脸大哭起来。
向恒追上来一把将人抱进怀里。
江柠无力地靠在他怀里痛哭，那天她就在这片河滩上签下了契约。以为变成男人就可以变强，可以从痛苦中解脱。没想到转了一大圈还是在原地。
命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止捉弄人。
向恒的手抚着她的后脑，紧紧抱着她。她凄惨的哭声，让他的心撕裂般的痛。
一向理智的他，从未体验过因为另一个人的痛苦而痛苦，因为她的悲伤而悲伤。
他突然理解了江柠在分手那天说的话。她指着涮过清汤的食物说，你平时吃的都是这样的。
而现在，他试着咀嚼她真实的人生。
体会到了一种灼烧的痛感。
桥上的一个黑影，远远看着河滩上相拥的两个人，默默地转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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