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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户
北澜山三人显然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正大光明的行骗,以往出门办事、历练,各地民众哪个不是看在北澜山的面子上向他们多番示好。即使有几个不怀好意,也不会这样嚣张的将算盘搬到明面上来打给他们看。
猪猪老神在在道:“江湖走少了呀,少爷们。”
小黑猫也跟着“喵”了一声,眼神怎么看怎么鄙夷。
几人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向阳生低声道:“保持警惕,谷雨。”
被换作谷雨的护卫当即应道:“是。”
一行人顺着石道走到街上,不同于城门处,街道上则是热闹得多。过路行人有修士,有山精,也有妖怪,主要还是妖族居多。本地居民都称自己为“灵”,言语间更是带了几分身为“灵”的优越感,他们或多或少都对外来者有些蔑视。
当小眼睛护卫向一位摊主打听住店的酒楼时,那摊主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冷冷回道:“睡大街吧,我们的酒楼都客满了。”
向阳生道:“所有酒楼都客满了?”
摊主不耐烦道:“听不懂话嘛你们,‘都客满了’,要不要再给你们写纸上认认!”
谷雨气道:“我们少主问话,你就这个态度!做不做生意了你们?!”
摊主道:“少主?哪里的少主。”
谷雨话语里带着几分傲气道:“北澜山。”
谁知此话一出,旁边的几位摊主跟着一同嗤笑不已,乐呵道:“北澜山啊。”
“就是他们吧?”
“呵呵,东城门被几个小妖骗了三十两的外地冤大头。”
“油水还挺多哈哈哈!”
向阳生和他的两个护卫又气又臊,面上涨得通红,但又碍于事实,实在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余地。
宁初无奈摇了摇头,行至摊前,拿起一个十分小巧的铜铃道:“这个怎么卖?”
那摊主见宁初衣衫整洁用料奢贵,以为又是一个冤大头,当即伸出五根手指道:“便宜,绝对比你们的‘入城手续’划算,只要五两银子。”
宁初道:“贵了。”
摊主道:“这还贵?那你说个价。”
宁初道:“一个铜板。”
“……”
其他几位摊主的笑声戛然而止,纷纷看向他们,眼神中带了几分惊恐,仿佛“一个铜板”是什么不可说的禁语一般。
北澜山的三人也是一脸震惊的看向宁初,一个铜板——这也太抠搜了吧?
摊主脸上慢慢挂上一个略带颤意的笑,哆嗦着声线道:“这……这位公子,这价是不是砍得有些太厉害了,您哪儿来的啊,就是咱们本地百姓,也不带您这样砍价的呀。”
安肆笑道:“老板,你这因地异价是不是做得有些太过明显了,还是说,你担心我和他是从另一个狱城过来的。”
摊主干笑几声,不敢答话。
宁初道:“放心,我们不是狱城的人。”
闻言,摊主脸色一拉,刚想呵斥这几个穷酸鬼,便听见宁初下一句道:“只是家住甘宁。”
“!!!”
咚的一声,摊主直接瘫坐在地上,而旁边看热闹的其他几个摊主、甚至过路行人都跑了个一干二净,仿佛宁初说的不是“甘宁”,而是“打劫”。
猪猪语气讽刺的道:“一群欺软怕硬的小妖。”
晓白道:“甘宁怎么了?”
猪猪道:“不知道了吧,乡下狗,甘宁可是众妖的起源地,就算是当地的大妖族类都会给甘宁来的一点儿面子。毕竟,能从甘宁出来历练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本事,就算没本事,背后牵扯的族类长辈,关系七拐八绕指不定就是当地大妖的某个祖宗了。”
晓白总结的简单明了,道:“哦,咱们主子是个关系户。”
小黑猫似懂非懂:“喵~”
猪猪道:“对。”
惨白着一张脸的摊主欲哭无泪,要是他知道今日出摊会碰着个甘宁的祖宗,早卷铺盖回家种田去了,现下也只能哭丧着个脸道:“公子喜欢什么就拿,不够仓库还有,一个铜板通通带走,您要嫌贵了小的直接白送!”
其服务态度转变之大,直叫北澜山三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安肆若有所思的看向宁初,道:“这样说来,我被阿南误写入你家的族谱,是不是也算半个甘宁人了。”
宁初将铜板放在摊位前,道:“哪里是半个甘宁人,就算阿南没有把你误写上去,你也是甘宁归辞院的主人之一。”
安肆微微一愣,随即两边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直把一旁的猪猪气得直哼哼。
向阳生忍不住问道:“莫非南夫人前不久提到填入族谱的新人,就是……”
因北澜山的向夫人和归辞院的沐瑶郡主是闺中密友,沐瑶郡主去世后,阿南同向夫人的书信往来也颇为频繁,向阳生知道此事也不例外。
宁初想了想,道:“按辈分来算,安肆应该算你兄长。”
向阳生颇为尴尬的看了看安肆,实在是不敢将这“兄长”二字唤出口。所幸,对方眼神里的嫌弃也表明他不是很想要这么个不太聪明的弟弟。
安肆道:“老板,客满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前几回来,这里可没有这么多修士和妖族。”
摊主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
宁初在摊位上静静扣下一枚铜板,摊主立马一五一十的交代了,道:“其实我们也不知是哪儿来的传闻,都是听别人说的。近几日尊懿宫主会到狱城办事,我说的是另一个狱城哈,那可是千年前的古魔至尊,还现世的这么突然,那些修士当然坐不住,就合计着成立了一个围剿小队,人还挺多,估计是想把那个古魔至尊在这里给除咯!”
宁初跟安肆对视一眼,道:“莫非妖族也对这个事感兴趣?”
摊主颇有些傲气的摆摆手道:“那哪能,我们妖族来狱城就只是为了参加鬼宴,运气好的指不定就能被那边狱城的灵看上带走,就是运气差点,来鬼宴凑个热闹、长长见识,也是不枉此行啊。”
安肆眉眼微弯,道:“所以你一个妖族,在这里冒充狱城的灵,是何居心呢?”
摊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左顾右盼,看周围路人都跑空了,这才道:“这……这还不都是为了多赚点儿嘛,小本生意,几位公子体谅体谅,可别说出去啊。”
向阳生厉声道:“要想我们不说出去也行,你给我们寻个落脚的住处,要再敢打那些歪心思,后果你自己知道。”
摊主苦恼道:“酒楼是真的都客满了,这我绝不敢瞒骗几位,但住处也不是没有,就看几位公子——敢不敢住。”
小眼睛护卫道:“这有什么不敢住的,莫非那里荒芜凋敝,亦或是闹鬼不成?”
摊主道:“那倒没有,只是那家店奇怪得很,无论是关系多好的朋友或是夫妻,只要住进那家店,不出三日,必定一拍两散、分道扬镳!”
这摊主不说还好,一说完,宁初便被勾起了兴趣,有些跃跃欲试的想法。
安肆道:“你说的是千术开的那家店吧。”
摊主道:“正是,公子知道?”
“知道,”安肆看向宁初,笑问道,“想去玩玩吗?难得来一次,千术那儿有许多品种的香料,做菜一定好吃。”
闻言,猪猪的表现十分硬气,坚决不吭一声,旁边的晓白瞥见那快流到地上的哈喇子,决定还是视而不见。
宁初欣然应下道:“好。”
听他应答,向阳生一行人也是缓缓松了口气,能跟着仙君走最好,再如何至少生命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
千术的酒楼其实离他们并不远,主要还是难找。在错综复杂的小巷子拐了不知是七个还是八个弯,一行人这才寻见个挂着“乐千楼”牌匾的两层楼院子。
乐千楼,听着也不像个酒楼的名字,外面也没有什么菜式挂牌,更是无人揽客。若不是安肆带路,一行人哪怕将郁城逛了三圈都不一定能找到这个地儿。即使如此,他们在柜台要了四间上房后,店小二还是在门外挂上了“客满”的牌子。
猪猪问道:“为什么是四间?”
向阳生是要了两间的,估计是他自己一间,两个护卫一间,猪猪奇怪的是宁初这边为什么也要了两间。
安肆笑得一脸亲和,道:“让你和晓白、家主大人住一个房间,多玩会儿不好么。”
猪猪满脸疑惑,似乎也没哪不好,但看对方一脸坏笑,它立即就反应了过来,道:“不对啊!那你不就和宁小初住一块儿了!!”
宁初道:“我跟他岂不一直都住一起?”
猪猪跳脚道:“这能一样嘛?之前什么关系!现在什么关系?!”
向阳生好奇道:“什么什么关系?”
猪猪这才发现周围还有几个外人,板着一张脸道:“这个话题很危险,你确定要听?”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向阳生还是知道的,哪还敢停留,立即带着他两个护卫回了楼上。
安肆悠悠道:“对啊,之前什么关系,现在什么关系,当下住一起,才是更加合乎情理的行为。”
猪猪闹道:“才!不!是!”
宁初笑道:“好了,都上楼吧,将行李放好,下午休息好了带你们出去玩。”
猪猪视线在二人间来回打转,最后极深沉的看了宁初一眼,嘱咐道:“宁小初啊,该做做,不该做别做。”
宁初道:“个头不大,管得倒挺多的,上去。”
猪猪道:“哦。”
见猪猪不得劲的上了楼,安肆叹气道:“小家伙怕是要在心底记你一笔,三袋零食都哄不好的那种。”
宁初摇摇头道:“它可记得不少,债多不愁。”
安肆双手抱怀,笑看他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在为未来和谐的亲子关系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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