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拯救危险大反派

　　王望野带来的情报如同又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头。黑船的目的竟可能是“喂养”或“召唤”，这让迷雾礁的危险等级和未知性陡然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指挥部内的气氛空前凝重。韩沧澜立刻将情报加密传回宗门，并紧急联络碧水阁主事和云来宗楚又名、夜爻，商讨下一步行动。计算迷雾礁航线间歇期的工作也同步展开，由王望野和几位擅长推演术数的碧水阁弟子负责。

　　所有人都意识到，一场决定性的恶战恐怕无法避免，而且必须赶在魔道完成那恐怖的“喂养”或“召唤”之前！

　　高强度的工作和巨大的压力下，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数日过去。

　　白小白体内的寒毒在韩沧澜定期疏导下已基本清除，与那枚九转还命丹的药力也融合得七七八八，修为稳固在金丹中期，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后期的门槛。她主动请缨，加入了监控迷雾礁能量波动的队伍，凭借《碧波凝元功》和对水灵的敏锐感知，她往往能比其他人更早发现细微的能量异常。

　　这一日，持续观测了数个时辰后，白小白感觉灵识消耗颇大，便暂时离开观测岗位，想到院中透透气，让紧绷的神经稍作放松。

　　夜色已深，望海城却并不宁静。防御大阵的光芒在夜空中流转，远处海天相接之处，隐约传来海浪的咆哮和被魔化海兽的嘶鸣，预示着不祥。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庭院中，却难以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压抑。

　　她信步走到庭院一角的凉亭旁，却意外地看到，凉亭中早已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袭白衣，清冷孤绝，沐浴在苍白的月光下，仿佛与这尘世的喧嚣和危机格格不入。正是舒君璧。

　　白小白脚步一顿，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舒君璧怎么会在这里？自那日疗伤后，她再未见过师尊，只从韩师姐那里得知舒君璧似乎并未离开望海城太远，或许在暗中关注局势。

　　她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打扰。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到来，舒君璧微微侧过头，月光勾勒出她清冷完美的侧颜轮廓，眸光深湛，比这夜色更凉。

　　“师……师尊。”白小白连忙上前几步，恭敬行礼。近距离下，她能更清晰地感受到舒君璧周身那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剑意和寒意，但奇怪的是，这次她并未感到以往的畏惧，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舒君璧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淡淡应了一声：“嗯。”

　　没有让她离开，也没有其他表示。

　　白小白鼓起勇气，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退下。她看着舒君璧沐浴月华的背影，那孤高寂寥的样子，让她忽然想起秘境壁画中那位独自镇魔、身化封印的白衣剑修，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冲动。

　　月光如水，万籁俱寂，只有远处隐隐的海浪声。一种微妙的气氛在师徒二人之间弥漫。

　　“师尊……”白小白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说……那些魔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只是为了毁灭和破坏吗？”

　　她问出了困扰在心中许久的问题。穿越至今，她见识了这个世界的瑰丽壮阔，也感受到了人心的温暖，更经历了魔道的残忍与诡异。她无法理解，为何总有人要追逐毁灭与黑暗。

　　舒君璧沉默了片刻，就在白小白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时，清冷的声音却缓缓响起，如同冰珠落玉盘：“人心贪嗔，欲壑难填。或为力量，或为长生，或为执念……乃至，只为践踏众生之快意。”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但那话语中的冰冷与透彻，却让人心头发寒。

　　白小白怔怔地听着，喃喃道：“可是……那样得来的力量和长生，又有什么意义呢？就像那些黑船，把好好的大海变成魔域，就算最后成功了，剩下的不也是一片死寂吗？”

　　她想起前世那个世界人们对环境污染的反思，忍不住低声道：“毁灭总比创造容易，破坏总比守护简单……但总得有人去守护，不是吗？”

　　舒君璧身形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缓缓转过身，那双冰封般的眼眸第一次真正地、清晰地落在了白小白的脸上，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守护？”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嘲讽，“代价几何？”

　　白小白被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看得有些心慌，但听到这个问题，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壁画中那道决绝的背影，以及师尊如今这冰封孤寂的模样。

　　代价……她似乎隐隐知道了答案。

　　一股勇气莫名涌上心头，她抬起头，迎上舒君璧的目光，虽然声音依旧不大，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坚定：“我不知道具体的代价……但我知道，如果因为害怕代价就无人守护，那这个世界早就被黑暗吞噬了。就像……就像师尊您，不也一直在守护着天衍宗，守护着……我们吗？”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有些小心翼翼，带着试探，也带着发自内心的敬重。

　　舒君璧瞳孔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周围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

　　白小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但她没有退缩，继续道：“弟子愚钝，修为低微，能做的很少。但弟子也想尽一份力，想像师尊、像韩师姐、像那些壁画上的先贤一样，去守护一些值得守护的东西。哪怕……哪怕力量很小……”

　　她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却情真意切。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纯粹而执着的光芒。

　　舒君璧静静地看着她，看了很久。眼前的少女，资质寻常，心性也算不上绝顶坚韧，有时甚至有些傻气乐观，但那双眼睛里，却有一种她很少见到的东西——一种近乎笨拙的真诚、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还有一种……对她毫不掩饰的依赖与信任。

　　这种眼神，让她那冰封的心湖，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泛起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涟漪。

　　她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久远之前，似乎也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想起了万载的孤寂与封印的冰冷。想起了这个弟子一次次笨拙的靠近、那些难吃的点心、那瓶劣质的蕴灵丹、还有她重伤濒死时紧攥着玉佩碎片的模样……

　　“值得么？”舒君璧的声音依旧冰冷，却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绝对寒意，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缥缈，“大道无情，众生刍狗。守护或许……终是虚妄。”

　　这话像是在问白小白，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白小白用力摇头：“不是虚妄！至少对我不是！师尊救了我，韩师姐和师兄们保护我，桑宁师姐给我丹药……这些都不是虚妄！正是因为这些‘守护’，我才能站在这里！所以，我也想把我感受到的这份‘意义’传递下去！”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脸颊因急切而微微泛红。她上前一步，下意识地想要更靠近一些，更清楚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然而，她忘了脚下是凉亭的台阶。

　　一脚踏空！

　　“啊！”她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事发突然，舒君璧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扶住她。

　　白小白慌乱中下意识地伸手想抓住什么……

　　嗤啦——

　　衣袖撕裂的细微声响。

　　白小白虽然没有完全摔倒，被舒君璧及时拉住，但她的手，却在慌乱中，猛地抓住了舒君璧伸出的那只手的手腕！

　　冰凉！

　　这是白小白的第一个感觉。舒君璧的手腕，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紧接着，两人同时僵住了！

　　肌肤相触！

　　白小白的手温热而柔软，因为刚才的激动和慌乱，甚至还带着细微的汗意。而舒君璧的手腕，则冰冷、光滑、如同最上等的冷玉，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通过相贴的肌肤，无比清晰、无比直接地传递给了彼此！

　　仿佛一道无形的电流，瞬间窜过两人的身体！

　　白小白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抓住的那截手腕冰冷刺骨，却又仿佛烫得吓人！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微微凸起的腕骨和冰凉皮肤下细微的血管搏动……

　　舒君璧的身体骤然紧绷！周身那收敛的剑意几乎要失控溢出！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未曾与人有过如此直接的肌肤接触！那温热的、柔软的、带着生命活力的触感，如同最烈的火焰，烫伤了她冰封的感官，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颤栗和……慌乱？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甩开了白小白的手！力道之大，让白小白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真的摔倒在地。

　　“放肆！”

　　舒君璧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厉色，如同数九寒天的冰锥，刺入白小白的耳膜！

　　白小白被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白，慌忙低下头：“师尊恕罪！弟子……弟子不是故意的！”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跳出胸腔，又是害怕又是羞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因为那瞬间接触而产生的奇异悸动。

　　舒君璧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虽然幅度极小，但对她而言已是极不寻常。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过的手腕，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灼人的温度和柔软的触感，让她极其不适，甚至……有一丝莫名的烦躁。

　　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白小白，周身寒气四溢，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回去休息。”

　　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白小白不敢再多言一句，心脏依旧狂跳不止，脸颊滚烫，慌忙行了一礼，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凉亭中，只剩下舒君璧一人，独立月下。

　　她缓缓抬起那只被触碰过的手腕，月光洒落在其上，皮肤光洁依旧，冰冷依旧。但她却总觉得，那里像是被烙印下了什么，一种陌生的、让她心绪不宁的灼热感，挥之不去。

　　她微微蹙眉，试图运功驱散那怪异的感觉，却发现徒劳无功。

　　夜风吹过，拂动她的衣袂和发丝，却吹不散心头那丝突如其来的、万年未有过的混乱。

　　而此刻，跑回房中的白小白，背靠着门板，大口喘着气，脸热得像是要烧起来。她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掌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冰冷如玉的触感……

　　“系统……系统！刚才……刚才我……”她在心里语无伦次地呼叫。

　　系统小十的警报声尖锐响起：“警告！警告！检测到超规格情感波动！目标人物核心防御机制被触发！情绪数据混乱！未知变量激增！风险等级提升至‘极度危险’！建议宿主立刻采取隔离措施！”

　　白小白却仿佛没听到系统的警告，只是捂着发烫的脸，喃喃自语：“师尊的手……好冰……可是……”

　　可是她的心，却跳得像是要炸开一样。

　　这一夜，注定有人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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