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长奋斗史

　　参加完应雨甜的电影首映礼，谢小池没有再回私人医院。
　　她的身体已经养好很久了，住在病房里只是因为应世阳替她预订了很久的房间使用权，正好她也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于是一直没有挪走。
　　房间到期，谢小池也就搬离了那里。在陆沛沛和她妈妈的盛情相邀下，她暂时借住在了陆沛沛家。
　　这天陆沛沛从安朗那堆“今天是跟偶像说上话的第N天”的动态里，看到了大考成绩公布的消息。
　　她颤颤巍巍地点开查分链接，输入准考证号后，先用手把脸挡住，过了好一会才慢慢从指缝里看向手机屏幕。
　　“我……我的天！”
　　陆沛沛甚至没来得及跟陆妈妈分享成绩，就疯了似的冲到谢小池的房间里。
　　“谢小池，谢小池！我的成绩！”
　　谢小池见到泪流满面的陆沛沛，正待安慰她，却听陆沛沛断断续续地说：
　　“我，我上了，蒂恩大学的分数线，我我我我我……”
　　谢小池还以为她考砸了，没想到是超常发挥，连忙恭喜她。
　　“那不是很棒吗？我们可以上同一所大学了呀。我说你考砸了哭，怎么考好了也哭啊，都吓到我了。”
　　陆沛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谢小池的分数呢。
　　她抹了把脸，不好意思地问：“小池，你考得怎么样啦？”
　　“我……”谢小池正要给她看自己的成绩，手机就响了。

　　“同学，你好，我是礼顿广播电视台的节目编导，请问你看到你的分数了吗？”
　　“嗯，我已经查过分了。”
　　“首先恭喜你，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大学入学统考各科均为单科第一的考生。”
　　“谢谢。”谢小池再宠辱不惊，也欣慰于自己的努力有了回报，语气很愉悦。
　　“那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来电的目的。我们想请您到我们的节目里来接受专访，谈谈感想，心得。”
　　刚刚还很好说话的谢小池拒绝了。
　　“我只接受电话采访，不想露面，也不想透露姓名。”
　　那头编导还想再游说，谢小池又补充道：“如果你们能安排一次直播电话采访，我将只接受包括电视台和报纸在内，你们一家的访问。”
　　“只接受我们一家？”编导的呼吸开始急促。
　　所有考生的成绩都会被对外公示，公示列表按考号顺序排列，成绩前面也显示考号，排名只会标注在考生的成绩后面。
　　谢小池的考号位置不上不下，但架不住她的每一科成绩排名都是单调又简练的“1”，让人想注意不到都很难。
　　现在全公国都对这位“全1”的考生很感兴趣，哪家媒体能拿到对谢小池的独家专访资格，绝对能在传媒界出尽风头。
　　目前也只有几家电视台，还有两家纸媒在考试委员会有门路，能拿到谢小池的联系方式。应氏旗下的星云传媒没掺和，所有能拿到谢小池电话的节目编导都在蠢蠢欲动。
　　事实上，现在还有好几家媒体在打谢小池的手机，可惜无论是获取消息的速度，还是拨号手速，都没能比得上礼顿广播电视台这样的老牌频道，打给谢小池只能听到占线提示。
　　“我甚至希望您能替我安排一次直播专访，最好能在黄金时段的节目里播出。”
　　编导的声音顿了顿，他负责的只是下午上班时间播出的专访栏目，如果按照谢小池的要求，这块肉恐怕就落不到自己节目锅里了。
　　“答应她。”旁边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插了进来。
　　编导心里暗叹，有这位截胡，他只能把机会放走。
　　“那么，晚间黄金时段的直播访谈节目，《和李虚对话》，邀请您参与直播采访。”

　　一周后，谢小池收到蒂恩大学的录取信息的当天，晚上七点，这一期的热门访谈节目，《和李虚对话》，准时开播。
　　“各位观众晚上好，我是来自蒂恩大学的李虚教授。虽然这是一档电视节目，但我们今天恐怕要以收音广播的形式向大家呈现本期内容。”
　　主持人李虚用低沉的嗓音，充满神秘意味地做着开场白。
　　“不知道这期节目，能不能让大家想起我平日常驻的晚间评论广播节目。”
　　“这段开场，是为了向大家解释这期节目的特殊性，免得各位观众觉得自己白交了电视收视费。同时也是为了再次提醒大家，如果想念我的魅力嗓音，请记得收听礼顿广播公司每晚播出的《晚间政评》。”
　　“编导已经在冲我摇头了，哈，我在自己的节目里推销自己常驻的节目，可没什么错。”
　　现场观众都捧场地发出善意的笑声，看得出李虚的观众缘相当不错。
　　“今年的全国大学入学统考，想必大家都被那位全科第一的神秘考生吊足了胃口。今天本节目就请来了那名考生，不过，是在电话里。”
　　李虚像展示什么昂贵的珠宝一样托起专门设在直播间里的座机。
　　“接下来，我将拨通这名神秘考生的电话，跟她进行现场连线。”
　　无论是现场，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期待地听着“嘟嘟嘟”的连线声，只过了几秒，电话就被接通了。
　　“您好，李教授。”谢小池故意找了个信号没这么好的地方，失真的声音在演播室里响起。
　　李虚先是报了她的考号：“同学，请问这个考号，对应的是你本人吗？”
　　“是的，教授。”
　　“在你没有露面的情况下，我们怎样核实你的身份呢？”
　　这也是正在冒着酸水看这档节目的媒体同行们的疑问，谁知道李虚是不是随便找了个人在那边充当节目嘉宾的。
　　“我的身份恐怕很难造假。”谢小池笑道，“因为我是梅娜徳公学的学生。”
　　“梅娜徳公学？我以为梅娜徳公学的学生不会参加这样的统考。”
　　镜头后，编导脸上的得色已经荡然无存。
　　圈子里谁不知道两大公学的推荐生占了名校录取人数的百分之八十？但谁敢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说啊？
　　李虚不愧是在大选期间把鹿党形容为“搅屎棍”后，还能在鹿党上台后全身而退的神人。他是皮糙肉厚，但他们节目不是啊！
　　这场危险的采访还在继续。
　　“身为梅娜徳公学的学生，你为什么放弃公学的推荐名额，来跟普通考生争夺珍贵的名校录取名额呢？”李虚尖锐地问道。
　　这句话成功挑起了某些观众的情绪。是啊，听说两大公学有保送名额可以让学生免试入学。这位考生还来跟普通考生竞争，这不是挤占了本来就珍贵的教育资源吗？
　　这也是李虚的个人风格，也是他成功的诀窍——不肯老老实实走采访流程，一定要搞点事情吸引眼球。
　　谢小池不慌不忙地回答：“我只能非常惭愧地坦白，我在梅娜徳公学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并没有突出到足以争得一个推荐名额的程度。”
　　“哦？”李虚感兴趣地问，“以你的实力，竟然不足以获得一个梅娜徳公学的保送名额吗？”
　　“是的，我在梅娜徳公学的同学里面，成绩真的，非常，非常一般。”
　　电视机前的方欣瑜：……突然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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