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梦境
“那个开枪的小混混死在了运囚车里，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同车的特警完全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秦昊放下手里的电话，语气平淡的像在陈述一个无足轻重的事件，“另一个倒是没事，只是吓着了，但问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
“是叶尧做的吗，杀了那小子只是为了解气？似乎不太像他做事的风格，”上官俨微微皱了下眉头，对这个消息他还是有些意外的，毕竟当时打电话来让他阻止柳冬言的正是叶尧，可这才事隔两天，叶大少爷竟然就亲自动手了，转变未免有些太快。
“也许吧，谁知道呢，叶尧的想法我也不是永远都能猜着的，”秦昊依然是那副平静的甚至有些淡漠的语气，仿佛提到的是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人，“或许就是纯粹为了解气，但也可能还有什么目地。”
上官俨有些意外的转头看了看他，坐在副驾驶座的秦昊正半蜷着身体窝在座椅上，看起来似乎有几分困倦，眼神略有些飘忽，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
似乎是感受到了上官俨的疑惑，秦昊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边露出几分笑意，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阳光轻快，“我不是不关心这件事，只不过阿尧做事一定有他的目的，反正我们现在也不在天胤，想这么多也没用。”
就在叶尧无声无息的杀死孙成武的同时，秦昊和上官俨已经乘飞机来到了几千公里之外的南岛。这是一个美丽的群岛国家，旅游业极其发达，除了首都所在的主岛之外，其余岛屿面积都不太大，但几乎都有着便利的生活设施，无论是度假还是长住，都是很好的去处。
秦昊的母亲姜云纹便居住在其中一座相对游人较少的中型岛屿上，整个岛上只有一座城镇，几千户的常住居民，开车大约两三个小时便能环岛一周。自从当年那事发生以后，姜云纹便在叶尧父母的帮助下搬来了这里，从此再未踏足天胤一步。
两人从机场出来后租了辆车，到姜云纹的家大约需要四十分钟车程，一路上秦昊的话都不多，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和平日里不大一样，不仅仅是疲倦，还显得有些阴郁，没错，就是阴郁。
这并不合常理，秦昊与母亲见面的时间一年也就不过一次，久别重逢，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种情绪。而更让上官俨在意的是，这是他少有能在秦昊身上感受到的真实情绪。
上官俨的精神力特性让他一直对周遭的细微变化非常敏感，这种敏感度让他不得不同时接收并处理海量的信息，在灵力刚觉醒的那一两年里，这带给了他很多麻烦和困扰。一直到进入十三部后，上官才开始学着掌握和控制，但即便以他如今的灵力强度，依然会经常感到疲倦，这也是他永远一副懒散模样的最大原因。
但奇怪的是，上官俨几乎很少在秦昊身上感受到明确的情绪变化，绝大多数时候，他笑，并不是真的愉快，他难过，并不是真的低落，他关心一个人，并不是真的关心，甚至他发怒，都不是真的生气。他仿佛能将自己的情绪藏着心底最深处，让任何人都完全无法探究。
但此时此刻，就在这俩车上，虽然表面上秦昊看起来和往日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上官俨却能感受到他此刻身上本不该有的情绪，这让上官俨有些疑惑，也有些担心，但他并没有开口询问，因为上官知道，秦昊不想说的话，任何人去问都是白费功夫。
因此当秦昊用他那惯常的轻松语调笑着解释的时候，上官俨只是嘴角勾了勾，回了他一个同样惯常的懒散笑容，便没再多问什么。
在这安静的气氛中，车又行驶了十来分钟，便到达了目的地。姜云纹的住处位于这座岛屿最西边，几乎来到了公路的最尽头，再往前不到五十米便是悬崖，方圆几百米内只有这一座两层的小楼。
这日小岛的天气有些阴沉，乌云厚的仿佛就压在头顶，配上这悬崖边独一栋的小楼，场面诡异的就好像来到了恐怖电影之中。上官俨下车后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景致，忍不住笑了一声，“伯母这选址倒是挺别致的。”
“其实平时倒没有这么吓人，岛上天气大部分时候还是不错，海边风景好，”秦昊也笑了起来，随口解释道。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但依然继续说了下去，“而且那事情之后我妈不太愿意和人打交道，所以特意选了这房子，连邻居都没有。这几年虽然没这方面障碍了，但毕竟住了十多年，习惯了就也没打算换。”
这话题无论如何并不算愉快，因此秦昊并没有等上官俨回答什么，便径自上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站在玄关门口略微抬高了点声音说了一句，“妈，我回来了。”语气平常的就像是每天日常下班的问候，而并非一年一次的探望。
随着秦昊的问候，房内也响起了脚步声，一个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左右，但相貌依然清丽的中年女子出现在了玄关的入口，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轻轻柔柔的说道，“回来了啊。”
和秦昊一样，姜云纹脸上也看不出多少久别重逢的激动，这对母子就仿佛每天都在相处，一切都显得简单而安静。
上官俨站在秦昊身后，刚准备先打招呼，姜云纹却已经冲着他露出了微笑，“这是上官先生吧，快进来，还麻烦你跑这么远跟小昊一起来看我。”
“没有没有，我就是跟秦昊来凑个热闹旅游的，”上官俨连忙笑着回答，态度正经的与平时截然不同，“阿姨，您就叫我上官俨吧，或者上官也行。”
“还是叫上官先生好，”姜云纹摇了摇头，语气还是轻轻柔柔的，态度看起来也非常亲切，但说的话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愧是母子俩，当妈的跟儿子一样难攻克，上官俨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句，他边上的秦昊却已经笑出了声音，似乎非常愉快的说道，“上官先生挺好的，听起来又亲切又活泼。”
听着秦昊有些幸灾乐祸的胡扯，上官俨随意的耸了耸肩，刚才拘谨的模样已经消失无踪，又恢复了平时的懒散随意。作为一名顶级的狙击手，上官俨最大的优点就是耐心，无与伦比的耐心，所以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跟在秦昊身后施施然向屋内走去。
但就在他踏上玄关的那一刻，一股澎湃的灵力突然从房中涌出，仿佛掀起了万丈海浪，四周的一切都在这个瞬间变得模糊起来。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即便以上官俨无比敏感的精神力，事先也没发现半点征兆，他甚至连体内的灵力还没来得及启动，便被这汹涌的海浪吞噬。
“上官俨，你有那么困吗？”清朗明快的男人声音却在这时从耳边传来，语气中带着少许笑意，这是上官俨最熟悉不过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正斜靠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而秦昊就坐在他身旁，抱着双臂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姜云纹则坐在稍远一点的藤椅上，脸上同样挂着少许笑意。
“我…睡着了？”上官俨此刻甚至还能感受到一点刚睡醒的倦怠感，他略微皱了皱眉头，精神力下意识的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探去，但却未发现半点异常。
“你怎么了？”秦昊收起了笑容，眼神中闪动着少许疑惑，上官俨灵力展开的同时他就已经察觉，“有什么不对吗？”
“哦，没事，以前当特种兵时候的习惯，睡着的时候被人会叫醒会比较警惕，”上官俨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又斜靠在了沙发背上，但精神状态却没有半分松懈，“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有一会儿了吧，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看电视，但也不至于说着话就睡着了吧，”秦昊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嘴角边慢慢扬起一丝笑容，但其中却看不到多少笑意，“真的没事吗，上官你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大概是有点睡糊涂了吧，”上官俨转头看了看客厅里打开的电视，他甚至知道之前演了什么，而方才经历的事情正在脑海中迅速的模糊，就像那确实只是一场梦。
他想起来这已经是他和秦昊到南岛的第三天晚上，之前梦里发生的事情确实是他们第一天到这儿的经过，只是根本没有什么汹涌的灵力，一切都非常正常。当时他进了门，姜云纹已经做好了午饭，只有平淡而又简单的家庭生活而已。
“上官你这是累了吧，看着精神不大好，早点去休息吧，”姜云纹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露出了少许担心和关怀的神色，温柔的说道。
听到这个称呼，上官俨又感到一阵恍惚，他的记忆似乎正在一点点的回来，刚到南岛的时候，姜云纹确实坚持叫他上官先生，但这几天下来，也许是他讨人喜欢的英俊面孔起了作用，也可能是他无懈可击的举止达到了效果，总之姜云纹一开始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迅速的软化下来，称呼也从上官先生变成了上官。
“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那我先上去了，”上官俨轻轻呼出口气，虽然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但或许是刚才的梦境实在太过于真实，他还是有些难以释怀，这时候与其坐在这儿，不如回房间自己好好理清楚思路。
在秦昊略有些疑惑的目光中，上官俨起身走上了二楼，房间就在楼梯口左转第一间，他习惯性的推开房门，却在刚走进去的那一刻愣在了当场。
房间里摆着一张双人床，而且明显有着两个人睡过的痕迹，房内的陈设完全是秦昊喜欢的风格，而且他敏锐的精神力能清楚地感受到房间内属于秦昊的气息，同时还有……他自己的。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仿佛之前被遗忘的记忆再次回来，上官俨想起来他确实住进了秦昊的房间，这三天都睡在同一张床上。
上官俨愣了愣，转身走回楼梯口，对着楼下的秦昊问道，“这几天我们都睡一块了？”
“是啊，你脑子突然出问题了吗？”秦昊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一脸看精神病人的表情，“不是你自己死皮赖脸非要住我房间吗，还跟我妈说你是我男朋友，最后我被你不要脸的精神打败了，就同意了啊。”
听着秦昊的控诉，上官俨嘴角边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确实想起来了，用秦大警官的话说，他非常厚颜无耻的直接在姜云纹面前以秦昊的男朋友自居，然后不但幸运的没有被那位母亲一顿乱棍打出去，反而还成功的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确实像是我会做的事情，可问题是，你却做了你不应该会做的事情，”上官俨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眼中露出一丝警惕混杂着惆怅的光芒，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看起来很美好，但却太不真实。”
随着他这句话，四周的一切都仿佛荡漾的水波般模糊起来，刚才还清晰无比的记忆也瞬间变得混乱，上官俨感觉到自己正从一场梦境中醒来，身体化作了散落的意识融入了这片虚幻的世界之中。
当意识再次凝结，上官俨又重新找回了对身躯的控制权，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靠在秦昊的肩头，两人并肩坐在屋后不远处的悬崖边上，脚下十几米就是奔腾的海浪。夜色已深，小半弯月亮悬在天幕正中，八颗主星如同钻石般镶嵌在旁边，璀璨而明亮。
这一次他的记忆不像刚刚那样模糊不清，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一切，其实他们来到这儿已经五天了，但姜云纹并没有喊他上官先生，这位看起来亲切温柔的女性比想象中还要难以接近。而上官俨自己也并没有不要脸到当着这位母亲的面以她儿子的男友自居，当然，秦大警官更不可能和他住一个房间，睡一张床。
他的梦总是幻想混杂着现实，却又真切的让人几乎无法分辨出真假，这并不正常，作为一个灵力者，虽然不是专业的幻术和梦境操作者，但也不至于对自己的潜意识完全失去控制，上官俨用灵力仔细的检查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却依然找不到任何异常。
而原本只是安静的坐在边上的秦昊也发觉了上官俨的动静，转脸冲着他哼笑了一声，“醒了？醒了就赶紧坐直了，在我身上压了快半小时。”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上官俨仔细打量着面前男人英俊的面孔，同样看不出任何异常。
“我说睡不着出来吹吹风，你一个隔壁屋的也非得跟着出来说要看风景，”秦昊有些没好气的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结果刚坐下来说了没两句话，就往我身上一歪睡到了现在。”
上官俨确实记得自己在房间看书，听到了隔壁屋的动静，然后就理直气壮的跟了出来，外面景色确实很好，悬崖边上风也确实不小.也许是因为坐在秦昊身边，他就会下意识放松，总之，大概两人顶多坐了五分钟，说了几句话，后面的事就想不起来了。
“有点奇怪，我刚梦见了来到了南岛这几天的事情，细节清楚的让我几乎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有少数事情不大一样，”虽然目前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但上官俨对之前的事情还是不能完全放下。
“你刚才离我那么近，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啊，”看上官俨说的严肃，秦昊也收起了调笑的神情，“你自己呢，感觉到有灵力波动吗？”
“没有，没发现半点奇怪的地方，大概真的是做了个过于真切的梦吧，”上官有些疑惑的的摇了摇头，只能无奈的呼出口气将话题岔了开来，“我记得睡着前咱们在聊什么来着，是说你妈她好像还是没有完全摆脱那件事的阴影吧，和人打交道都保持着明显的距离。”
“嗯，是你说的，我当时没说话，然后过会儿再想开口的时候你就已经睡着了，”秦昊点点头，笑的略有些无奈。
“那你当时想说什么？”稍微脑补了一下那时候的尴尬场面，上官俨也忍不住低笑出声。
“我想说就算没有那件事的阴影，我妈她也是这么一个人，”秦昊转头看向黑夜中无边的大海，声音里似乎也染上了几分惆怅，“其实在性格上我和她很像，只不过我更严重而已，所以从一开始秦方丞就不喜欢我，他跟我们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人。”
“那你说，我到底是能先搞定你妈呢，还是能先搞定你？”上官俨笑了起来，毫不客气的揽住了身边男人的肩膀。
“都搞定不了，虽然现在是晚上，但也别说梦话，”秦昊略微偏头瞥了他一眼，一副懒得和你计较的模样，但是倒也没摆脱上官俨的手臂，“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怎么喜欢上我的，一开始那么看不惯，纯看脸吗？”
“说实话，我还真回答不出来，我承认脸很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上官俨愣了愣，他没想到秦昊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在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以后，他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给出一个简单确切的答案，“一开始大概只是好奇吧，好奇你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会有真实的情绪，所以开始刻意接近你，你应该也能感觉到。”
“嗯，当然，太明显了，”秦昊笑了起来，眼神中闪着好奇的光芒，“那然后呢？”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确定，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好奇我的答案，”上官俨也跟着秦昊笑了起来，但看起来并非真的在意，“也许是我们相差的实在太远，远到就像磁铁的两极，接触的越久，我就越被你吸引，而且我们相处的一直很好不是吗，而且还是在我们两个人都不是太好相处的前提下。直到獴敖那件事之后，我才能彻底的认清楚，我对你抱持着的是哪种感情。”
“獴敖那件事？听起来更像是同情，”秦昊脸上依然保持着笑意，语气轻松地随口说出自己心中最重的伤痕，“亲眼目睹了我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你希望能够那时候拯救我但却做不到，于是将这种情绪转移到了现在的我身上，可是上官，现在的我并不需要被拯救。”
“和同情没有半点关系，是了解，”上官俨脸上的笑容敛去，神情是难得的真诚，“如果说最初的吸引力来自于想要探究的好奇，还有长时间相处后的默契，那獴敖的事情就是让你这个人在我心里完整起来，就像原本隐在雾气中的另一半露出真容，我甚至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那是连欺骗自己都做不到的情绪，我很确定我对你的感觉是爱，而不是同情。”
“真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么文艺的话，”秦昊沉默了一会儿，嘴角边微微勾起了一丝笑容，语气听起来也很是轻松。
“你没发现过我是本质文艺男青年吗，”上官俨也恢复了平日的模样，懒洋洋的说道，“怎么样，有没有爱上我一点？”
“如果不是……”秦昊没有将话说完，半晌后才仿佛叹息般低声说了下去，“我或许真的会爱上你。”
“没有什么障碍是不能解决的，”上官俨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语气也异常轻松，“我说过，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足够耐……”
上官俨没来得及将话说完，因为秦昊突然转身重重的吻了上来，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两人几乎像是撞在了一起，唇齿交错中瞬间燃烧起火焰般的热情。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但这次却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上官俨能清楚的感受到秦昊灵魂中迸发出来的情感，炽烈的仿佛能烧灼灵魂，毫无疑问，那是不折不扣的爱。
上官俨没有半点犹豫，同样激烈的回应着秦昊，肆无忌惮的挥霍着自己所有的情感，感受着这从没感受过的热情。
“可惜，这也不可能是他，”在这激烈的拥吻中，上官俨心中却仿佛叹息般对自己说道。
“你终于醒了，”秦昊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四周的场景再次破碎又重组，悬崖、大海、繁星都彻底从世界消失，只剩下一片漆黑而虚无的空间。
上官俨站在原地，看着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秦昊，一面青铜古镜悬在他的身前，镜面荡漾着朦朦青光，将两人同时笼罩在内。
“是啊，终于醒了，”上官俨呼出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嘴角边慢慢勾起一丝笑容。。
插入书签
这章写的颇为艰难，之前电脑格式化，写好的部分全部损失，后来重新写的时候，几乎是完全推翻了之前的情节走向。在我对秦昊和上官俨的设定里，上官俨到底为什么会爱上秦昊，其实也是我自己一直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我并不太喜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种理由。所以这章后半部分几乎每句话都要考虑很久该怎么写，因为我需要一个能说服自己的情感走向。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说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