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红如血

作者:太平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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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4 章


      神迹教的事未了,还有余孽在逃,这方又出了事。

      一男记者去地方采访人文风物,对村落里的美丽少女一见钟情,二人有了肌肤之亲。待到男子离去,少女剪下秀发,说会日夜等待男子回来娶自己。
      但记者在城里有女友,他回城后便把少女忘在了脑后,只当那是一段美丽的回忆。
      一周以后,记者突然心疼难忍,他此前并没有心脏病史,去医院查遍全身也没查出根源来。他想起自己的那段艳遇,便踏上了寻找少女的道路。

      少女以身养情蛊,见到心爱之人便把情蛊下在其身上,若是男子不离不弃,情蛊终生不发,若是男子或少女有了二心,双方必然一同被情蛊吞噬而亡。

      男记者并不想娶少女,他只是哄骗对方解了蛊,然后趁机杀害了她,谁知少女死后,他也被情蛊啃食掉了内脏而亡。

      稍微高级一点的蛊术——呵一口气、对视一下,均可达到放蛊之目的。
      少女便拥有出神入化的蛊术,可惜她年少无知,力气不敌男人,又有些天真,便那么被杀死了。

      第七局的人和殡仪师同时到了,双方在门口相遇了。

      “是你们害了我儿子,我要把你们送进监狱里!”

      “这个负心汉害死了我们村里最有天赋的蛊女,他死一百次都难以偿还。”族长丢下这句话便走了,然后下令封村,不允许外地人进来。

      褚裟老实地坐在角落里的竹椅上,他想着很少有村民要求上门给死者梳洗打扮的,只有那些有钱人请得起,这么一看,自己估摸的没错。

      第七局的人在验尸,他们已经知道死者是死于情蛊了,如今只是在验证而已,不需要花太多功夫。

      “警官,她们杀了我儿子啊!”记者的亲朋好友都在,他们买下了村子口的一处房子,用来暂时安置记者的尸体。

      “我们不是警察,是调查员。”葛成威有些头疼,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判案,男记者是因为蛊女给自己下了蛊才杀人的,这是正当防卫,蛊女死后,男记者被情蛊啃食掉内脏而亡,凶手已死,也无从判决了。

      褚裟已经喝了一壶茶了,他有些尿意,但难保这些人争论完对错要求他上工,所以他便憋着,等干完活儿再去。

      “殡仪师,你来给大伟收拾一下吧。”记者的女友哭得很难过,她是真心爱着自己的男朋友的。

      “哦。”褚裟提着自己的箱子走到床边,他看着男子灰败的脸,又揭开床单,只见男子肚子瘪了下去,感觉空空如也,“我先给他把腹部填充一下,会好看一些。你们要不然出去吧,直接看着会很难受。”

      记者的亲朋好友看着殡仪师把腹部切开,填入了一些东西,然后又缝合好,最后给死者画了一个妆,他便和生前一般,仿佛只是在睡觉。

      “大伟,大伟,妈在这里啊……”

      “我的兄弟啊……”

      在一片哭声中,褚裟收了钱,提着箱子离开了。

      “等等。”

      “长官,还有事吗?”

      “你知道孙周现在在哪里吗?”葛成威那天以后就没见过孙周了,不过神迹教老巢一片混乱,大部分教徒跑了,很多凶尸都被强行入土为安了,他猜到是孙周做的,只是联系不到对方,还是很担心。

      那些普通教徒一见事情不对头就跑了,孙周硬抗了几个赶尸人,体力不支,也没破坏太多,神迹教老巢一片混乱的主要原因是安璟然发狂破坏的。

      “不知道。”

      “也对,你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里,我是病急乱投医了。”葛成威拍了拍锃亮的脑门,挥了挥手,“你走吧。”

      “再见。”褚裟提着箱子离开了,他坐上了牛车。

      山路弯弯,牛车颠簸,离开已是日暮黄昏。

      “褚裟,你这才回来啊?”

      “嗯,要不是他们给得多,我才不受这个罪呢。”褚裟扯下来领带,他扶着门框换了一双拖鞋,去厨房盛了一大碗米饭,浇了点菜汤,坐在门框上吃晚饭。

      “蛊女漂亮吗?”

      “不漂亮,蛊吸走了她的青春,又被捅了几刀,实在可怕。”米饭不小心进了气管,褚裟难受地咳嗽了几声,眼眶红了,面前多了一杯水,他接过喝了大半杯,这才发现是孙周,“兄弟,你怎么来了?好了?”

      “好了,我这身板贼结实。”孙周给了心口几拳,意图证明自己很强壮。

      “对了,葛长官在找你,他很担心你。”

      “我知道,没和他联系,就怕他跟个娘们一样叽叽歪歪,我受不了那样,男人就该一言不发的干大事。”孙周掏出一张纸,又掏出烟丝,卷了根烟递给褚裟,“抽吗?”

      “我有这个。”褚裟掏出烟盒,拿出一根香烟,“抽吗?”

      “抽不惯,不够劲。”孙周蹲在地上,他更像一个农民,如果你不知道他的经历,你会以为他就是个呆头呆脑的庸人。

      “以身养蛊,就为了和负心汉一起死,值得吗?”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就是碰上了,她倒霉呗。”

      “你真通达。”褚裟也只是随口一说,他见惯了死人,只觉得生命很轻,人可以因为很多事而死。

      “我得去趟琼芳村。”

      “他们封村了。”

      “我有点事要找蛊婆帮忙,一个人去有些无聊,你陪我一起去吧。”孙周以前没人可结伴同行,于是一个人走南闯北,上次和褚裟一起共患难,后来又说定做兄弟了,他便觉得自己不孤单了。

      千万不要低估男人的黏糊,他们上来那个娇气,去个稍微不够熟悉的地方都得好兄弟陪着。

      “什么时候去?”褚裟有些不想去,但还是没拒绝。

      “下周,我得准备点东西,不然被撂住了就遭了。”

      “行,到时候还是得靠你。”

      撂住是行里话,意思就是被人用手段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孙周没多想,他刚认识褚裟的时候就发现对方会点手段,一般人可对付不了那种程度的僵尸,那褚裟懂点行里话也没什么。

      看着孙周走远,褚裟就回了屋,他随便吃了点就去工作了,近来死人不少,诈尸的也不少。

      第二天,天还不亮,鸡只叫了两通,但都是嘹亮的动静。

      褚裟起了大早,洗漱完站在房顶上,掏出一支唢呐迎着东方的晨曦吹着。

      殡仪馆里只有一个丑哥,他偶尔也会在这里守夜,只有褚裟住在这里,不介意和尸体睡一个屋,而袁琴住在殡仪馆旁边那家纸扎店的二楼。

      “褚哥,刚送来一具棺材,还给了封信,司机说交给你处理,而且尸体不能见光。”丑哥力气很大,但他一个人扛不动棺材,还是和司机一起搬到了防腐整容间。

      “不能见光?”褚裟从房上下来了,他进屋就关上了门,手刚放在棺材上就觉得一股阴冷窜上身,他立马收回手,沿着棺材撒了一圈糯米,双手攥着棺材盖缓缓拉开,里面躺着的竟是安璟然。

      只看了一眼,褚裟就合上了棺材,“这个烫手的山芋怎么送到我这里了?又是谁送来的呢?丑哥,丑哥……”

      “你叫我?怎么了?”

      “司机呢?”

      “走了啊。”

      褚裟跑了出去,他站在大门口看着远方,连个汽车尾气都没看到,他打开信,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哥,怎么了?”

      “没事,你能帮我把棺材抬进我屋吗?”

      “啊?这棺材里的人不烧吗?”

      “不烧。”褚裟准备先把钱给拿出来,棺材先不烧,把棺材送来的人说,等他来取棺材时还有更大一笔钱奉上,那他就冒点风险收着棺材。

      王德伟五十多岁了,前几年他的老婆得病没了,他刚开始日夜难过,萎靡不振,郁郁寡欢,后来和一小寡妇好了,人又重新精神了起来,天天做新郎。

      小寡妇叫李秀芳,人长得挺秀美,但是命不好,刚嫁过来没几天就没了丈夫,公婆觉得是她克死了儿子,便把她赶了出来,娘家的嫂子不愿意收留她。
      她无处可去,在街上边哭边走,不经意之间回了个头,看见王德伟痴痴地瞧自己,便笑了。如果没这一笑,便没有后来的事。

      三间大瓦房,一个小院子,房门是单扇的。

      “开门。”王德伟觉得奇怪,往日他来,秀芳很快便来开门,今日怎么这么慢?

      门一开,一只手拉着王德伟进去,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按住了。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不害我,什么东西我都给你。”

      “王先生,我需要在你这里借住一段时间,你愿意吗?”

      “好,好。”王德伟并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主儿,但他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对方刚一放开,他就抄起菜刀去砍对方,照着头去,没打算留手。

      “你的女人很不错。”

      一句话就让王德伟砍不下去了,他慢慢地回头看,发现秀芳被人抓住了,她的嘴也被捂住了,难怪刚才敲了半天门没人来。

      “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罗道人摘下帽子,“我要你帮我杀了孙周,给第七局一个教训。”

      “不行,我们同为赶尸匠,我不能害了他的命。”

      “这样呢?”黑迹最不缺钱来笼络人心,他打开箱子,里面装了满满的钱,他在装安璟然的棺材里也装了钱,相信那个要钱不要命的殡仪师会替他们照顾好僵尸王。

      “这不是钱的事儿。”

      “我们还可以让你成为往生村的村长,你比孙周年长,资历也高,凭什么村长由他来做呢?”

      “他是大家选的,我没意见。”嘴上说没意见不代表真没意见,男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从来都不少,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能记个半辈子。

      “做赶尸人多苦啊,家人嫌我们没出息,他们抛下我们丢了,旁人觉得我们晦气,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都这样了,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我们何苦呢?”罗道人循循善诱,他也是从王德伟那一步过来的,最知道对方的底线,“她怀孕了,应该是个儿子,恭喜啊!”

      “你别伤害秀芳,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罗道人和黑迹对视一眼,事成了。

      手腕粗的锁链缠着棺材,数不清的黄符贴满了棺材,不留一丝缝隙。

      褚裟打了个哈欠,他很困,但还不能睡,他怕这些东西压不住棺材里的安璟然,“别敲了,你安静点,让我安心睡觉行不行?”

      一股力量崩开了锁链,棺材盖压不住了,安璟然的一只手伸了出来,立马被棺材盖压住了。

      褚裟张嘴就咬安璟然的手指,结果不知道咬出来了什么东西,恶心的他直吐,松了手里的棺材盖。

      安璟然没了压力就立马爬出来了,他嘶吼着冲向了褚裟,被褚裟掐住脖子往外推,他也掐着褚裟脖子拉近距离,意识告诉他不能伤害别人,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

      “烦人。”

      安璟然的身体突然变紫了,只一秒便恢复成了灰白色,但他倒了下去,被褚裟扶着躺在了床上。

      “我是……谁?”

      褚裟看着抓着自己小臂的手,瞥了一眼旁边的电锯,温柔地握住了安璟然的手,“亲爱的,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是……谁?”

      “我是你最爱的人啊。”

      “我是……谁?”安璟然渐渐有了说话的能力,可惜却没了之前的记忆,会说的字也不多,断断续续地说不清楚。

      “安璟然。”

      “你是……谁?”

      “亲爱的,你是不是很累了?”褚裟不想继续下去了,他给安璟然盖上被子,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晚安。”

      “不……”安璟然知道自己是夜晚活动白天睡觉的,现在睡了,白天继续睡,那他一天都在睡觉了,“饿……”

      褚裟去厨房拿来了一筐西红柿,他洗干净一个就往安璟然嘴上一砸,很快西红柿就被吸干了,“我可没钱给你买人血,喝猪血鸭血什么的,嘴巴会臭,我讨厌臭臭的尸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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