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作者:温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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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你之见


      而李婕妤的话,倒是让人想起来裕厘了,好像是自从婳懿回宫后,裕厘和靖媛就一直养在翊坤宫中,从前裕厘被皇后送去了漱芳斋住着,这次回来后,婳懿没有过这个打算,而翊坤宫的众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这件事情。

      “你若是想见靖萱,直接让乳母将她带来就可以了,本来此番也是该给你晋封的,只是朕想起你伺候朕的事情尚短,又接连晋升有违祖制,如今靖萱还小,还需要你来照顾,朕想着这料理六宫的事情就暂且先搁置吧,还是等靖萱长大了些吧。”皇上的意思便是要削去李婕妤学着料理六宫的权力,如今皇上的帝位越来越稳固,朝中支持皇上的大臣也越发的多了起来,能时常陪着自己的女儿也好,不然按照自己的位分,也只能在朔日里见一面靖萱。

      尤为的是近来睿亲王接连几次在朝堂上与闻人丞相发生争执,果然是应了那句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皇后自然是乐于见得皇上如此对待李婕妤,毕竟李婕妤的出身实在是让她忌惮,细想想,皇后在这六宫中忌惮的人也太多了些。

      也难怪从前婳懿总是感叹皇后是个可怜的女人。

      李婕妤此刻的感觉正是犹如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如此一般的难受,这样的感觉她还从来没有体会过,然如今若是她驳了皇上的意思,怕是会得罪皇上,更是会得罪皇后,“是,臣妾多谢皇上体恤,自从诞下靖萱后,臣妾也有了初为人母的体验,时常都在担心公主的情况。”

      “如今靖萱还小呢,她的乳母可是太后亲选,不过,这孩子长得也快,很快就长大了。”皇后出言安慰着李婕妤,当初她的婧和也是如这般小小的身子长大起来。

      “是啊,臣妾眼瞧着靖和公主就很快的长大,从前初见她时还是在潜邸的时候,如今都长成了小美人了。”李婕妤的表现很是大度,一点也没有被皇上削去这权利后的失落。

      想着婧和公主也是长得有些大了,就连德太妃都说她和皇后是越来越像。

      也不知是何意,禧嫔突然开口说道:“皇上,臣妾想着如今李婕妤要照料靖萱公主,不能帮着皇后料理六宫琐事,这裕琏身子不好,皇后总是要分心照料,这什么事情都要落在淑妃姐姐的头上,也实在是辛苦了些。”

      婳懿顺着禧嫔的开口看过去,她在心中想着,这个女人看着好生的妩媚,又是皇后的妹妹,就算是皇上如今不会喜欢她,这一来二去的,皇上总是会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偶尔宠幸她吧。这个好色的男人,真怕他那天会喜欢上她。

      “这倒是无妨,朕已经和皇后商议了此事,徐婕妤稳重朕想着让她和昭淑妃先学着料理六宫的事情。如此,皇后也操不了太多的心思。”这件事情先前皇上就提过,众人也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倒是李婕妤是头一回听到,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方才皇上不是才说她接连晋升有违祖制,可到了徐婕妤这里这祖制好像是皇上说了算,就因为自己不如她那般的得宠吗?更何况徐婕妤也一直都没有子嗣,她好歹还为皇上诞下了公主。

      “臣妾多谢皇上垂爱,只是臣妾资历尚浅怕是不能协助皇后娘娘和昭淑妃料理好六宫的事情,论资排辈,也该是婳贵妃更有资格才是。”徐婕妤对于料理六宫的事情还是没有什么底,尤其是皇上既然这样宠着婳懿,为何不让她协理六宫呢。

      “哈哈,你一直很是稳重,朕看重你自然是因为你有你的好处,婳贵妃性子顽劣不宜料理六宫,让她料理宫中的事情只怕是会累坏昭淑妃和皇后。”皇上说这话时,是满含笑意的看着婳懿讲道。

      婳懿顺着皇上的话看过去,本是略有不满的,只是看着皇上望着她的眼神有些炙热,竟莫名的有些脸红了。

      看着婳懿如此,皇上心中有些得意,她近来好像是越来越容易脸红......

      “是,那臣妾就先学着试试。”徐婕妤一脸的谦虚,皇上自然是很满意她如此。

      不过皇上也清楚的知道,这样乖巧懂事的女人,是他身边最不缺少的,只有婳懿这样的就一个,她不喜欢的事情自己都没有法子强迫她。

      宫中的消息有时候传的就是快,皇上这边才下旨让徐婕妤学着六宫的事情,不过才半柱香的时间,太后就已经知道。

      “如今的皇上是越发的厉害。唉,怪只怪李婕妤没能给皇上诞下皇子,若非如此,她如今早已有了协理六宫的权利。”太后只觉得有些惋惜,景春也是知道的,李婕妤一直不大得皇上的宠爱,虽说从前都在太后的提议下晋升到了婕妤,然如今却因为诞下公主就迟迟没有晋封,好不可惜。

      景春虽然心中是想着皇上此举或许是在提防着李族,可碍于太后近来身子不适,便也不好说出口,只能是委婉的说着:“太后,依奴婢看啊,李婕妤此刻没能晋封也是好的,这树大招风,当初的张贵人和婳贵妃不就是如此,论起来咱们李婕妤进宫到底也是没有多久就晋封为婕妤,皇上向来疼惜公主多些,定是会时常去看望李婕妤和公主的。”

      “哼,但愿她能如此,若非我李族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可用之人,不然哀家也不会逼她逼的这样紧,从前哥哥让人传出谣言说皇上不宜为天朝的帝王,这样的做法本就不妥,何况,哀家如今并不想让兼彦做什么皇上,只盼着他能心中想着李族,延续李族的荣誉,也就不错了。”太后说的是皇上登基不过一年时的事情了,那时候李族让人传出的这样谣言是着实的让太后给气了一把。

      说起来,让太后感到意外的是,从前皇上还真是隐藏之深,竟瞧不出是个处理政事的好手,登基才不过三年而已,就已经能让朝中部分老臣对他言听计从,这其中虽说是有纪风的功劳,可皇上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

      景春瞧着太后没有说话,以为她是还在气恼着皇上今日此举,正要开口安慰她时,太后却让她先出去,说是自己想静一静。

      伺候太后许久的景春,也是知道她的脾性,懂事的离开了这里。

      自皇上大封六宫过后的半个多月,叶美人也在二月二十的这天,经历了九死一生为皇上诞下一名皇子,也是皇上的第五个孩子,皇上龙颜大悦,当即就下旨晋封她为小仪。

      婳懿那日是随着皇上一同前去,她看着皇五子小小的身子在自己的怀中抱着,竟莫名的生出母爱的滋味,想着这个可怜的女人也是不易,好不容易才诞下了这个孩子。

      有了皇子也好,这样她在宫中也算是有了依靠,这漫长的日子终归是有了打发的事情做。

      本来婳懿也没有多想到其他,直到偶然听到禧嫔对徐婕妤说起:“徐姐姐也算是得皇上宠爱,怎一直都没有孩子呢。”

      她们说这话的时候,正好是在叶小仪的寝殿中,婳懿自然是听见了,还沉浸在皇五子诞下的喜悦中的皇上,也没有太注意婳懿此刻脸上有些落寞的神情。

      婳懿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不知这里什么时候才能再怀上孩子,说起来,靖煦若是去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的话,自己是该要为她准备满周岁的贺礼。

      皇上的眼中望去只瞧见婳懿有些落幕,他看着这个样子的婳懿,心有不忍,想起她那时说过她再不能有孩子,虽有遗憾,却也足矣。

      “婳儿,呵呵,你在望什么?”皇上有些忍不住的走到她的跟前,将她拥在怀里问她。

      “没有,你去看叶小仪了吗?”婳懿不想皇上太担心,也不想让他们都沉浸在靖煦的事情上,说起来,许久没有见到老头,也不知他去哪里了。

      皇上一时有些沉默,该不知要如何同她说,今后怕是宫中还会有许多的嫔妃会有孩子,若她一直没有怕是会很难受吧,自己还是要多加对她好才行。

      “她身子没有什么,朕方才去的时候她太累睡着了,内务府给的赏赐也到了,这下子你可满意了吧。”皇上知道婳懿一直心疼叶小仪,她明里是说为了自己后宫和谐,他却知道婳懿是可怜叶小仪,这才总是在自己跟前说,要晋升她的位分。

      婳懿留意下了在叶小仪这里的嫔妃,她也是个可怜的,除了徐婕妤素日里偶然来往外,旁人都只当她不存在,不过如此也好,受人冷落也比受人忌惮的好,日后她若是想要在宫中平静生活,倒是也不失一种保护自己的方法。

      “臣妾恭喜皇上喜得麟儿。”禧嫔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应该也是为了见皇上吧。

      “你们有心了,叶小仪能平安诞下皇子,你功不可没。”皇上至始至终也没有正眼瞧过禧嫔,他还对她上回扮作婳懿的模样来养心殿勾引自己的事情,心存芥蒂。

      反倒是徐婕妤在宫中一直受人喜欢,被人敬重。皇上和婳懿从叶小仪寝殿出来,对她自然是称赞连连,她乃玉华殿中位分最高的嫔妃,照顾宫中次位的嫔妃本是她的职责,再说她来日有了身孕,坐上这玉华殿的主位,也是早晚的事情,并没有因为叶小仪有身孕就处处刁难,给她使绊子,最让皇上欣慰的是,瞧着方才生下来的五皇子就能得知,平时她必定是悉心的呵护,才能有五皇子这般白白胖胖的皇子出生。

      “能替皇上照顾叶姐姐,是臣妾的福气。如今姐姐已经平安生产,臣妾也算是得以向皇上交差了。”徐婕妤想着这些日子她一直让人仔细照料叶小仪,总算是没有白费,还好她们母子二人平安,不然自己怕是要受到皇上的责罚。

      “是啊,皇上不在宫中的数月,徐姐姐可是尽心的照顾着叶小仪啊。”禧嫔又一次的开口,婳懿嫌她恶心,真是难看的很,平时不见她和叶小仪有什么来往,这时候知道皇上在此,假惺惺来这里装什么姐妹情深。

      “徐姐姐?我没记错的话,你该是和我差不多的岁数吧。”禧嫔虽比徐婕妤要后进宫,可岁数来言,她是只比婳懿小几个月而已,而没有记错的话,徐婕妤应该是比婳懿要小两岁才是。

      皇上强忍着笑意看着婳懿,知道她是一直不喜欢禧嫔,既然不喜欢为何那时候要同意自己封她为自己的嫔妃。

      “贵妃娘娘这话便是误会臣妾了,徐姐姐比臣妾要先进宫伺候皇上,按着资历来说,臣妾唤她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禧嫔这下子是贤惠,她对婳懿同意是无好感,当初要不是她百般阻拦,自己又怎能成为京都人的笑话,更是不能如愿的嫁给皇上。

      徐婕妤平时虽与玉嫔要走的近些,与禧嫔不过是点头之交,今日她突然来到玉华殿,让她都有些没能想到,“禧嫔今日也是关心叶小仪,心系着皇上的子嗣。”

      “是为了见皇上吧。”婳懿没有给禧嫔留一点面子,她即想到来这里见皇上,还打着关心叶小仪的名头,真是粗劣的借口,叫人看了直恶心。

      “臣妾是皇上的女人,自然是要时刻陪着皇上,倒是臣妾不知贵妃娘娘从不与宫中嫔妃往来,怎么今日倒是想起要来这玉华殿了。”禧嫔也是十分怀疑,婳懿这样心比天高的女人,也会来关心叶小仪吗。

      让婳懿感到恶心的不是禧嫔的怀疑,是她说话的时候目光娇媚的望着自己的男人,当初怎么就不使小性子让皇上不要让她进宫。

      这样也只是想想而已,皇后有意让自己的妹妹进宫,再说那日皇上也没有怎么拒绝,就算是皇上肯为了自己拒绝禧嫔一次,总是不会一直拒绝她吧。

      “这事你问皇上,就说我不来这陌生人的地方,你偏不听。这下子好了,你这个禧嫔拿我当什么人了,真是以为自己能有多喜欢来这里,看别人给我夫君生孩子?”婳懿最是会颠倒黑白,皇上看着她这样冷面冷语的说着,就像是来了叶小仪这里她会少了块肉一样的难受。

      谁都知道皇上最是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只除了对婳懿一人偏宠外,让徐婕妤和禧嫔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对于婳懿的‘职责’竟然没有一点要怪罪的意思,反而是一脸的宠溺,这样的皇上是她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这些时候杜若要准备嫁人事宜,不能进宫来陪你,朕是担心你日日在宫中待着,免得待闷了。”皇上表面上时耐着性子哄着婳懿,倒像是他真的做错了事情般,殊不知,他来玉华殿也是婳懿让他来,还说自己的女人为自己含辛茹苦的生孩子,都不来就太没有良心,不是个明君该做的事情。

      “那你就让我出宫去,省的在这里还要听人家平白辱骂。也不知,是不是仗着自己的姐姐是当今皇后,外甥又是当朝太子,父亲还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唉,这样的家世背景,只是为一个小小的嫔位未免有些委屈。”婳懿今日左右也是无聊,不是,是近来也是无聊,侧妃将杜若强行留在王府让她学习规矩,哪里都不让她走,原话的意思是让杜若学着点,别到时候嫁给纪风了一点规矩都不懂,省的在纪王府做些没有规矩的事情,丢了皇室的颜面。

      近来丞相与皇上政见不合,屡次在朝堂上发生争执,尤其最近总有流言说丞相欲取皇上而代之,更有言官弹劾丞相,说他霸道专权,为防外戚专政请皇上下旨,让丞相修养身息。

      皇上面里虽没有说什么,可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去过皇后那里,怕是心中早已对此事十分介怀,禧嫔虽是女子,却也知道是自己的父亲太过分,不肯给皇上留面子,历代君王哪里肯有臣子做到自己头上。

      “臣妾父亲对皇上忠心耿耿,能入宫伺候皇上是臣妾的福气,不敢奢求太大的位分。”禧嫔在宫中的地位尚还没有稳固,皇后虽是中宫,儿子也被立为储君,可皇上不喜欢皇后,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太子身子孱弱,能不能成长都还尚不可知,在自己地位没有稳固前,万万不可失了皇上的信任。

      “哟,还这般谦虚呢。”婳懿是恶趣味了,她就是故意要让禧嫔在皇上这里吃亏,她此刻心中盘算着一点,是该让皇上晋封禧嫔的位分,还是降位处置,这是个选择啊,“本宫听着你方才那话的意思,你和你父亲还真是父女同心啊。听说,你父亲以前很宠你的生母,虽为妾室,能得到夫君的宠爱,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禧嫔这便是知道了婳懿曾调查过她。的确,自己的生母确实是丞相一生挚爱,只因身份卑微不能成为妾室,也不过是从前丞相母亲在街边买的一个女子,因着容貌倾城,也就自然而然的在府中深得丞相的喜欢。自从母亲离去后,自己便在夫人膝下长大,她对自己不过是两三天的冷言冷语,还要时常看夫人和两位嫡姐的脸色过活,若非是有父亲的疼惜,怕是自己还不知要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婳懿感叹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和皇后一样,即可怜又可悲,真真是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

      “如此,是朕之大幸,那依爱妃之见该当如何。”皇上问了婳懿的意思,禧嫔是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的枕边人会这样听信另一个女人的话。

      “我能如何啊,只是见着你今日喜得麟儿,又晋了叶小仪的位分,不如这样好事成双,我实在是听不惯禧嫔唤徐婕妤姐姐,她们二人如今还十几二十岁的倒是也能忍,若是日后等到她们都四五十岁,还这样喊,可别了吧,光想想我都想给禧嫔赐一剂毒药。”婳懿的嘴是够毒的,她最是了解女人,女人最在乎的岁数,怎么能不在这个时候提起来。

      徐婕妤这是头一回真正的近距离接触婳懿,看着她这般随着自己的性子由来,忽而想起了从前莫光王子对自己说的,普天之下他最羡慕,最敬重之人就是婳懿。

      这般的只凭自己爱好做事,却又不让人那么的讨厌,这样的生活,自己又何尝不羡慕。

      “那就依你所言,徐坚,传朕旨意,晋禧嫔为婕妤。”皇上和婳懿是心有灵犀,此刻她的心中也是这样想着。反观禧嫔是没有领会婳懿的意思,看着皇上晋封自己的位分,自己如何能不高兴。

      禧嫔喜笑颜开,还沉浸在皇上的恩赏中时,皇上还没有说完的另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到她的头上,难受到不行。

      皇上用他从未有过的语气对徐坚下达圣旨,他的声音比那天山上的寒风还要刺骨,“禧婕妤冒犯贵妃,肆意干涉朝政,徐坚,告知皇后一声,她的册封礼就不必准备,绿头牌也算了。”

      这是要让她废了的主意啊,这一道圣旨莫说是禧婕妤,就是婳懿都觉得有些狠了,这个男人是要打算将自己本来的性子暴露出来,终于自己不用再背负欺负皇上这个谦卑公子的骂名了?

      禧婕妤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皇上,在他的心中,自己就这么不重要,明明自己就什么都没有做错。皇上如此待自己,是因为自己是庶出,更是因为有婳懿在这里,他为了让婳懿高兴,就这样让屈辱自己。

      “时辰不早了,徐婕妤,你好生照顾着叶小仪,朕先和贵妃回去,等叶小仪身子好些了,朕就来看她。”皇上说完,牵着婳懿的小手,头也不回的离开玉华殿。

      徐婕妤望着皇上和婳懿离去的身影,留下禧婕妤一人在这玉华殿的院落中流泪。

      “娘娘。”楚选侍没有见过这样场面的时候,也不知该如何,求救的看了看徐婕妤,本来禧婕妤得意晋升是件喜事,却不知她是哪里做错,这才惹怒了皇上,素日里皇上是很温和谦卑的啊。

      “今日你也劳累了,回去休息着吧。”徐婕妤还是决定让楚选侍先回去,她素来胆子比较小,没有什么主见,怕是会在这里说错话得罪了禧婕妤就不好。

      果然,经历了上回坐胎药一事,徐婕妤竟也学会了狠心,方才看着皇上那样对禧婕妤,她只觉得自己在这后宫中又少了一位劲敌,内心有些幸灾乐祸。

      “禧妹妹,莫要伤心了,皇上只是一时在气头上而已,终归皇上还是会看在你母家和皇后的面子上,厚待于你。”徐婕妤到底也还是这玉华殿中位分最高的嫔妃,怎么能忍心看着她在自己宫中如此,还视而不见。

      这样的安慰在禧婕妤听来并没有什么安慰,反倒是让她想起方才皇上惩罚她一事,“徐婕妤这话的意思,便是在说我得皇上宠爱,也是因为我长姐和我父亲的缘故?”

      难道不是?徐婕妤是知道禧婕妤得皇上宠幸的原因,虽说是偶然间得知,却也让她更加的明白,婳懿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多么的重要,看来这日后在宫中万不可得罪之人,便是皇上的心中人了。

      “妹妹莫要误会,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妹妹长得如此美艳,皇上自然是喜欢你的。”徐婕妤宽慰着禧婕妤,这话何尝又不是在宽慰自己,自己能得皇上宠爱,不也是因为生的一副好皮囊。

      “多谢你的宽慰,我宫中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禧婕妤抹掉脸上的泪水,没有个好气的说道:“说起来,连一直不得宠的叶小仪都有了身孕,徐婕妤你近来怎么没有服用长姐赐给你的坐胎药,莫不是对长姐的赏赐不乐意?”

      徐婕妤脸色唰的白了一下,听着她这意思,便是一早就知道皇后让人给她避子汤药的事情,“怎么会?皇后对臣妾的赏赐,臣妾没齿难忘,只是近来也没有侍寝的机会,那药自然就没有再喝了。”

      皇上自让婳懿回宫后,就几乎是在翊坤宫中就寝的时间最多,徐婕妤虽时常能见到皇上,和他说会儿子话,也是很难再有侍寝的机会。

      或许是想到徐婕妤也算是个可怜之人,禧婕妤倒也没有再多说,转过身便离开这里,临走时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

      她不过一个庶女就将自己看得极重,怎么自己就不行呢?徐婕妤望着禧婕妤离去的身影,破天荒的有些羡慕的想着,怎么自己就是不能如婳懿,或者如她这般的自信。

      在皇后得知玉华殿今日一事,直骂禧婕妤愚蠢,近来她都在宫中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皇上心烦,她倒是好,舔着脸到皇上跟前炫耀,是生怕皇上寻不出她闻人一族的错处来。

      “娘娘,您就别生气了,禧婕妤左右也不过是您的庶妹,她如何是影响不了你的。”锁芯对禧婕妤一直想攀高枝的性子,是有些嗤之以鼻,想着皇后素日里是多么的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当真是贱坯子出的,搬不上台面。

      “不能影响?哼,她虽说是庶出,却也是我闻人一族的血脉,你去让她来本宫这里。近来皇上和父亲在朝堂上屡次闹不愉快,皇上嘴上是没有说什么,可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过本宫这里,想来心里也是介意的。”皇后心里惴惴不安,也不知近来是怎么了,总是感觉自己是越发的小气,越来越担心皇上会废除自己的后位。

      锁芯嘴上不说,早就看出皇后的矛盾,她知道皇后一直忌惮着婳懿,也总是提防着她,“是,奴婢一会儿亲自去漪兰殿请她。要奴婢说啊,其实皇上近来不来您这儿,也是好的。”

      “这话怎么说起。”皇后一时有些不解,她知道锁芯是个有主见的,她也喜欢有事总与她商议,“本宫如今对于皇上的恩宠已经是看淡了,可本宫觉不允许皇上动摇本宫的后位,不光是为了家族,更是为了本宫的裕琏和婧和,还有淮树的未来。”

      “是,娘娘的心意奴婢都知道,夫人和少爷也都晓得。”锁芯先是出言安慰皇后,又接着将自己近来听到的事情同皇后讲:“皇上到底是对娘娘没有厌弃,那婳贵妃虽说是现在得宠,况且就算是皇上再宠她,她日后也很难再有孩子,终归三皇子是要回到木族的,娘娘从前不是也说过,只要你牢牢坐稳后位,不叫皇上察觉出错事来,那天朝未来的江山不还是咱们太子的。”

      皇后细细回味锁芯说的,是有那么几分道理,木族百年单传,且都是女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裕厘这一个,婳懿怕是不会让他做了天朝的太子。就算是日后皇上真的起了易储的心思,到时莫说是旁人,就是婳懿也不会同意。

      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婳懿和皇上必定会因为此事而发生口角,想想婳懿先前就因为皇上不肯重罚张氏,就接连数月不理会皇上,如此看来,婳懿对自己的后位确实是没有太大的威胁,只要自己不做出叫皇上难堪的事情。

      那皇上想宠谁,那就宠谁吧,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后位,那也是无所谓的。

      近来因着杜若被关在府中学习规矩礼仪事宜,婳懿在宫中实在是无聊的很,每天除了陪伴皇上之余,就是陪着靖媛和裕厘修炼武功还有就是听听徐熙跟她讲的宫中发生的趣事。

      自从皇上下旨晋封禧婕妤的事传遍后宫,一时她也成了六宫的笑柄,连从前一直巴结着她的刘贵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反倒是皇后没有如此,对她还特意的关照,也因为如此,她在后宫还能勉强生存下去。

      徐熙给婳懿说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不过不是什么坏事,而是一件喜事,皇上在和太后商议之后,决定让杜若和芷鹤在同一天内嫁人,宫中已经是许久没有过大喜事发生。

      纪风是等着这天等了好久,先前他偷偷去和亲王府想看看杜若,都被泓晞给制止,他怎么说也是杜若的亲兄长,纪风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可是不敢在迎娶杜若之前得罪了这个大舅子。

      “明日杜若出嫁,听说皇上特许你出宫去陪她。”这天,带着裕厘去黛山闭关了半个月的白墨,终于是出现在婳懿跟前。

      婳懿和杜若情同姐妹,也是这千年来,见着她头一回与人成亲,自然是一大乐事,为表对杜若的喜爱,她出嫁的嫁衣都是婳懿亲手缝制,还有她宫中三年的俸禄作为嫁妆。

      自然,为了表示她这个做嫂子的心意,也还是准备了些贺礼在她成亲这天送给她,其中就包括太后从前赏赐给她的那条红玛瑙项链。

      “是啊,我可是在他跟前求了好久,还跳了一支舞他才同意。”婳懿气愤的咬了一口手中苹果,想着这皇上现在是越来越小气,对自己更是,不知是不是帝位越发稳固的原因,所以这才将本性暴露的一览无遗。

      “呵,我看你是在宫中待的太久,都和那些人族的女人没什么两样。”白墨看着婳懿这样,是无情的辱骂。

      婳懿倒是不这么认为,不过,她好像是对宫中的生活越发的习惯,而最让她意外的是,如今白墨对人族的似乎包容性极大,能在人族的地界待上这么久,莫不是因为念念的原因。

      “我看你才是变化最大的,你这回在天朝待的这么久,是因为念念终于感化了你,还是你舍不得那朵细心呵护的杜若花,委身于一个人族?”婳懿这么些年也不太明白白墨对杜若的心思,不过按着白墨的性子,怕是更不会让杜若嫁给纪风,也断不会答应的如此之快。

      “哼,皇上说我若是在京都安稳些,他就将《桃之夭夭》这画送给我。”白墨喜欢桃花,对皇上私藏多年的《桃之夭夭》觊觎已久,先前皇上一直不肯割爱,现在为了他师叔的终身大事,居然会如此舍得。

      二人的感情还真是情深似海,有时候婳懿都有些嫉妒皇上和纪风间的关系。

      “这话我也同他求过,可他偏偏不肯,宫中人人都说我最得皇上宠爱,看来还是你和纪风在皇上心中更重要些。”婳懿撅着小嘴,嘟囔的说道。她就是不喜欢皇上对旁人比对她还好,这样的感觉是她真的不大喜欢。

      “说不定,皇上有龙阳之好呢,想想本公子和那位帝师,姿色实乃上乘。”白墨习惯性的拍打着扇子,自恋的解释道。

      婳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将手中的苹果扔在白墨洁白的衣裳上,随后领着星莲就出了翊坤宫的大门。

      “主子。”星莲看着婳懿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喊了她。

      婳懿怎会不知星莲的猜想,更是知道白墨说那话只是为了恶心自己,至于皇上有没有龙阳之好,她是最清楚不过,“怎么了?”

      “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婳懿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说清,二人不知不觉的就走到养心殿门口,这事也得怪婳懿她懒。自入宫后,她平常去的最多的地方,也就只有养心殿还有御花园,旁的地方她几乎都没有怎么去过。

      来到养心殿门口站着,婳懿没有想过进去,她也不过是习惯了而已。

      门口站着的侍卫见是婳懿来,都很自觉的站好,不敢怠慢了这位祖宗。宫中怕是也只有她能在养心殿放肆,而不叫这些侍卫阻拦,旁的嫔妃没有皇上的旨意,是万万不敢随意踏足养心殿半步,只她不管,她是想来就来,谁敢拦着就是与她作对。

      这宫中敢得罪婳懿的也就只有兼廉和兼彦这两兄弟,不过他们都没有得到过好果子吃。

      婳懿双手叉腰,思来想去,也没有进去,反倒是带着星莲往宫外的方向走去。

      “主子,这里是去宫外的地方。”星莲是知道婳懿不能随意出宫,她不是没有端着架子强行出宫过,可是这诺大的皇宫,哪里都是婳懿可以踏足之地,偏宫门口不行。

      不管婳懿是如何威胁的说,守着宫门口的侍卫就是不让她出门,说是没有皇上的圣谕,他们万万是不敢擅自做主。

      走到皇宫门口时,婳懿端着架子盯着守门的侍卫,大步往宫门走的时候,没有让她感到一丝意外,那些侍卫果然是习惯性的拿出武器将她拦住。

      “贵妃娘娘,您就不要为难微臣。”说话的是宫中护卫的首领——赵立兴,皇上在京都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

      “皇上不是先前说,杜若成亲之时,恩准我出宫去陪她的吗?你们天朝这边不是最讲究一言九鼎,君无戏言。”这话是婳懿一直就想说的,谁叫这个皇上老是不讲信用,说起来还是先前受冷落的时候,在宫中要自在些。

      “这。。。”赵立兴一时语塞,今儿早上确实是有养心殿的太监来说,皇上恩准婳懿出宫一日,却说的是明日杜若大婚时准予。

      这婳懿强行要提前一日,他可是不敢轻易放她出去,总得经过皇上同意了才行,“请娘娘恩准微臣先去养心殿秉告陛下,娘娘,微臣那儿有上回皇上赏赐的好酒,不如您去一边喝酒,一边等着消息。”

      “哼,你别拿你主子来压我,你二人这是狼狈为奸,行了行了,老娘没时间和你们多耽搁。”婳懿是瞧着就要到晚膳的时辰,已经是许久没有吃过一顿好的,可不能白白的错过和亲王府的美食。

      守着宫门的侍卫见婳懿要强行离去,拿着兵器的手又靠近了她几厘,真的就只有那么一点,因为他们都知道一定不会是婳懿的对手,更是不敢真的伤了她。

      婳懿浅笑一下,没有说话,反倒是不慌不忙的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赵立兴,你说我若是在这里伤着了,你会不会救我啊。”

      “娘娘这时说的什么话,有微臣在这里,没人敢伤您。”赵立兴如何能从皇上的护卫做到今日这个位置,必定是有他可取之处,很快他就领会了婳懿的意思,若是连这一点他都听不出来,只能说明自己是白活了这么些年。

      面对着婳懿有恃无恐的态度,赵立兴一声令下,“奉皇上旨意,微臣亲自护送娘娘前往和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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