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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贼谋反
之后的一段日子,再没有奇怪的事发生,但为了以防万一,柳叶还是让马旺水继续睡在了自家角屋。
她后来去府城找杨训飞的时候,也把这事告诉了他,杨训飞闻言大急,生怕有人欺负了他家小女友,暗地里加派人手,派了好几个功夫不错的兄弟去三山沟暗中守护。也就是他自己每天要打卡上班,而且也怕万一被柳叶知道了会挨骂,不然他真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过去守着。
虽然日子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不知为何,柳叶的心中总是莫名惴惴不安,总觉得好像马上就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不幸的是,初夏的一个午后,柳叶的预感被印证了。
这一日天气晴好,吃过午饭,柳叶一家子正在各自房内睡午觉,忽然听得门外有人声喧哗,还有大力砸门的声音。
柳叶柳条双双起身去开门,没想到一小队官差打扮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院,带头的那人恶狠狠地道:“这里是柳大川柳秀才屋里吧?”
这时柳大川也早转着轮椅慌慌张张地出来查看,闻言答道:“学生正是柳大川,差爷有何吩咐?”
那人冷哼一声,道:“柳大川,你的案子犯了,随我们衙门里走一趟吧!”
柳家众人一听这话都吓了一跳,柳大川道:“敢问公差大人,学生所犯何事?是哪个衙门要拿人?”
那差人怒道:“你犯的是通贼谋反案,是通天的大罪!如今是知府大老爷直接审理此案,休要啰嗦,快随我去!”
柳大川闻言如遭雷击:“空口白牙,你们有何证据?”
差人们哪里耐烦跟他在这里啰嗦,一拥而上就去绑人:“少废话!我们当差的只管拿人,有什哩事去堂上跟大人话去!”
柳大川挣扎几下,哪里挣扎得动,那里谢香书、柳条、柳絮、细爹早扑上去要解救,却被差人三两下都推到了地上。谢香书哭道:“青天白日,你们这是欺辱天子门生!”
差人们几人合力把柳大川连人带轮椅抬起来,嗤笑道:“天子门生?渠如今犯的是卖,国的大案,身上的功名还保得住?”说罢几人哈哈大笑。
“爷!”柳叶扑到柳大川身前,叫了一声。
柳大川咬着牙,对她道:“你莫怕,我行得正坐得端,就去公堂上跟渠们对峙一番,不信渠们还能平白冤枉了好人!你们且在屋里等我来归!”
柳叶点点头,又对那些差人道:“公差大人慢行,”说着快步跑去房里取来一些碎银子,塞给差人,道,“我爷腿脚不便,还请各位大人路上照拂一二。”
差人得了银子,脸上这才见了些许喜色,点头道:“这个女崽子蛮乖!放心吧,路上不会磕着碰着你爷。”说着就要走。
谢香书几人见状又要上前拉扯,嘴里只胡乱哭叫“冤枉!”,差人十分不耐,一人一脚将他们踹翻在地,抬着柳大川扬长而去。
谢香书倒在地上哭喊几声,双眼一番,竟是又晕了过去。柳叶满心的烦躁,对这帮不上半点忙、就会添乱的娘可真是无语了,和柳条合力把她抬回房间,让柳絮细爹好生照顾着,自己则和柳条商议起这件事来。
柳条眼中含泪,道:“这可怎生是好?怎么好哩哩的,要话爷通贼谋反?一旦定罪,那可是要杀头的啊……”
柳叶叹口气,宽慰她道:“这事明摆着爷没有做,渠们找不到证据,要定罪恐怕也难。好在我们晓得如今是府衙拿人,我现在就去府衙看看情况。”
柳条道:“我同你一起去。”
柳叶摇头:“屋里需要有人操持坐阵,娘跟弟妹也需要有人宽慰照料,姐姐你留下等消息,我多带几个人过去,一有什哩就派人立马回来告诉你。”
柳条点点头,想了想,又道:“你银子多带些子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柳叶道:“这是自然。”
这时柳有成等人闻讯赶了过来,听说此事,不禁都吓得面如土色。柳叶把家中诸事交托给柳有成后,自己叫上马旺水并几个亲信的长工,怀揣着银子,去了府城。
到得府衙,花银子打点了门口官差,得了个准信,说是柳大川已被押送大牢,明日待审。柳叶见再多的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满心沮丧,想到柳大川要在大牢里住上一夜,不由得忧心忡忡。
想了一想,又拿出银子来给那差人,道:“差爷,我爷一个瘸腿的书生,怕是在里头待得不惯,我派人去归取来被褥衣物,求差爷行个方便,通融通融,帮忙传递一二,这些银子给差爷和里面牢头大哥拿去吃酒。”
那差人见小姑娘十五六岁,生得粉雕玉琢,出手阔绰大方,说话得体讨喜,也没怎么犹豫,就应下来,只叫她放心。
柳叶闻言大喜,忙吩咐长工回去拿东西,那长工回到家中,把情况对柳条一说,柳条无奈,只得收拾了被褥衣物交给他,又拿了些好酒好菜一并叫他带去。
等那长工回来,柳叶千恩万谢地把东西和一些吃食托差人拿进去给柳大川,又把酒菜另取一份也给了他,只道:“这些是我们孝敬给差爷和牢头大哥的。”
那差人满心的欢喜,道:“你且放宽心,今夜定好生照料你屋里爷。明日开堂问审你再过来,到时再来寻我就好,今日先去归吧。”
柳叶叹口气,谢过差人,垂头丧气地离了府衙。她把几个长工都先打发回家,只留了马旺水一个跟着,径直去了杨家,和杨大娘打过招呼,心神不宁地等了也不知多久,终于等到了下班回家的杨训飞。
“明月姑娘,出了什么事?”当着马旺水和杨大娘的面,杨训飞没好意思叫柳叶小名,他一进屋,一眼就看见自家小女友愁眉不展满腹心事的样子,因此猜测定是出了事。
“大飞子……”柳叶小嘴一扁,险些没落下泪来,“我父亲被府衙的官差捉走了,如今正关在大牢里,留待明日开堂问审……”
“什么?这……这是从何说起的!……”杨训飞这一惊非同小可,瞪圆了眼睛皱紧了眉头,声音都比平时大了几分了,倒把杨大娘吓了一跳,直用寿康话劝他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凶人家二姑娘。
杨训飞深吸一口气,沉下嗓子道:“姑娘去我房里,我们细说。”
柳叶点点头,跟着他进了房间,回身把房门轻轻带上,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汉子从后面一把抱住。
杨训飞的声音低沉温柔,在她耳畔道:“吓坏了吧?”
“大飞子……”感受着他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自己的身体,背紧贴着他温暖坚实的胸膛,柳叶一颗慌乱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感到了些许的安定。
杨训飞把她身子掰过来,拉着她坐到桌边:“快给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叶叹口气,把事情经过细细说了,最后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通贼叛国什么的,我父亲肯定是没做过的,怕只怕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如今也不知道府衙那边手头有没有掌握住什么证据……”
杨训飞听得眉头越皱越深,手上拳头握得死紧:“通贼谋反是要杀头的重罪,若是真有人栽赃陷害,我定要把那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他啪地重重砸一下桌子,“可恨我如今当差的不是府衙,那边也没有认识的人,不然还可以去牢里替你父亲打点打点……”
柳叶道:“牢里应该没事,我花了银子,打点了差人和牢头,我父亲暂时应该吃不了亏。”
杨训飞摸着柳叶憔悴的小脸,心中满是怜惜与心疼:“好柳叶,你莫怕,待会儿我出门一趟,叫上几个兄弟,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柳叶点点头,投身入怀,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有一个可以让自己依靠的人竟是如此的叫人安心。
杨训飞也不多耽搁,送走柳叶和马旺水,和老娘打一声招呼,自己就匆匆出了门。他本就是个胆大心细又能打的,很有些本事,再加上做赏金猎人那几年积累了一些黑白两道的人脉,又掌握了一些追踪的本领,倒也不是胸中全无成算。
他和柳叶两人都认为前阵子大命的那次突然来访,以及当晚的异常动静很是蹊跷,说不定就和柳大川被抓这事有关联,因此他决定从老柳家和莺翠这两条线下手去查探,当然府衙大牢那边也不忘派人去暗中盯着。
第二日府衙开堂问审,知府命提犯人柳大川,两个衙役把他从牢中抬出。他本有功名在身,见官可以不跪,但无奈他双腿残废,被人拎到堂上,人家一放手,他便软趴趴地趴到了地上。
他费力地挣扎着坐起身,冲堂上一作揖,不卑不亢地道:“学生柳大川,拜见大人。”
奚洲府的知府姓陆,长得白白胖胖,颔下一撇山羊胡子,此时正把一个惊堂木拍得震天响,指着地上的柳大川喝问道:“柳大川,如今有人状告你通贼叛,国,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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