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娇

作者:三扇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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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女皇与两位蠢蠢欲动的皇姨暗潮汹涌时,发生了一件令整个齐国措手不及,天灾人祸的事情,今年的收成不好,去年拨下去造福贫瘠地区的款项经过层层剥削并没有达到所在地,更别提拿钱去买种子开荒种粮了,为保住官帽,讨好上级的当地小知县镇压了要说法的百姓,应付检查做样子采买了大批有问题的低价种子和肥料,导致该收成时颗粒无收,加上旱灾,竟然已经发生饿死人的沉痛代价,灾情控制不住,四个省见瞒不了了,连续上报朝廷请求支援。事发突然,家家没有余粮,一时间民不聊生,而粮产大省今年的产出也不多,只够供给少部分灾民,还是在不上供朝廷的情况下。
      京城米价瞬间涨幅比金价都高,谁都没想到一两银子换一个杂粮窝头的日子发生在自己身上,连天子脚下都如此,想必受灾地区的灾民更加举步维艰。
      赈灾这类差事苦,往年都是抗洪比较多,大家对暴雨山洪有经验,虫灾旱灾少有发生,并且遭到剥削,穷山恶水的刁民定恨透了穿官服的人,认为她们蛇鼠一窝。
      除了抗灾,查贪的差事肯定也落在倒霉的钦差大臣身上,银子拨下来历经那么多大臣之手,什么品级的都有,从何查起?查不了还得罪人,不要小看小地方的官官相护,她们要是串通起来表面恭恭敬敬地配合你,实际什么也不告诉你,到时候灰溜溜回朝交不了差还得被治罪。
      所以大殿寂静无声,没有大臣毛遂自荐,这一次牵扯到三个派别之争,出了这个头,差事办不办的好先不说,能搅进多少未知的危险中就不得而知了,女皇愁得头一次在大殿之上怒斥朝臣“竟没有一个人能为朕分忧!你们吃着国家俸禄,眼看着百姓受苦,贪官污吏欺上瞒下,不止朕,你们自己都像个笑话!”
      灾情的起因是因为贪污受贿,齐蓦然望着低头垂首的重臣,悲哀,台下的又是哪一个参与了去年的中饱私囊,放眼全是替两个皇姨效力的人,又有几个人真正为她所用?救黎民于水火?
      “陛下。”
      就在齐蓦然头痛,准备挥挥手退朝时,一个声音从重重老臣和中年支柱身后响起。
      “此次救灾,臣愿请命。”
      齐蓦然轻轻放下按着额角的手,年轻的女人走出来。
      “陆大人?”
      李玉子站在最前方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举着笏板都一动没动的陆念箴,女儿站出来接下这等吃力不讨好的苦差,国公大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陆家是真急了,国公府名声一跌再跌,重新建立功勋不是易事,可惜也没别的办法,要想在众臣之上屹立不倒,总得冒险来当这个出头鸟。
      齐蓦然想过或许陆念箴会亲自站出来请旨赈灾,万万没料到是陆婉词,相比母亲贵为朝中一品大员,陆婉词入仕后主动避嫌,明明是参加科举正大光明科考进来的,为了不让人议论她借了母亲的光,陆婉词起初只担任了翰林院学士,比同辈,才学不如她的李玉子等年轻一代的官员低三个品级,后跟随母亲抗洪立了功,先皇总算有理由将她升为工部尚书,和李玉子等人平齐。
      即便是这样,陆婉词的资历在有经验的老臣面前,也难独挑大梁,齐蓦然很为难,她不是不相信陆婉词办事的能力,而是怀疑陆家的忠心,担心两位皇姨争相给陆家下绊子,陆家若真对其中一方妥协了,那这顶重要的差事……
      说到底婚是她赐的,齐蓦然和丞相争执了数日,在暂且退让,保全皇位和不伤忠臣的心之间,齐蓦然逼不得已选择了前者,的确她对不起陆家没错,推出一个男人来保全自己的地位,这皇位未免坐得也太窝囊了,小女皇双唇紧闭看着台下请命的陆婉词,就算陆家恨她也没关系,她能理解,惆怅的是这些大臣的表情她猜不透,老谋深算也好,光明磊落也罢,就连陪她联手设局的红将军,齐蓦然都没法彻底信任,她认为站在自己这边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反水。
      退朝后晌午时节,陆婉词在家中跪扣接旨,成了此次救灾的钦差大臣,并奉命查办贪污案,康宁王府的齐涵瑶轻柔地推醒了腿上睡着的小儿子“彤儿,跟你父亲去屋里睡吧”。
      小男孩揉着眼睛跌跌撞撞随着仆人去了,李玉子微微俯首,恭敬地送别康宁王府众多儿女中仅有的一位正嫡公子,康宁郡主女儿不少,却没一个是嫡出,侧嫡都没有,且齐涵瑶的子女通通没有封号,自她被太上皇赶出皇宫后,除了她本身的郡主身份,膝下的儿女没有一位受过封赏,所以皇室尊贵又怎样?女儿们还不是只能被喊一声小姐。
      “殿下下一步欲为如何?”
      齐敏瑶没有正面回答李玉子的问题,叹道“可怜呐,国公大人操劳半生,被姐姐和我那侄女相争牺牲得这么个下场,逼得不得不蹚下这等深不见底的浑水,本王于心何忍?”
      “所以殿下是打算保留启用陆家?您要三思,毕竟陆家和红家的关系还。”
      “陆大人是聪明人,怎样处理红家的关系,想必不用本王替她做决定,李大人你看,近来几件事国公大人不就处理得很好吗?与红府决裂是泼水难收的事了,于是国公大人便和嫁出去的儿子划清界限,对外宣称他早已是红家人。我姐姐借打死向家人为名,以徇私舞弊罪要治她全家,她为保全官帽,宁愿再送一个儿子出去。眼下陆家衰败,国公大人忙不迭送上一个女儿,还是正嫡长女,好立功挽回百姓心中的形象,李大人,你我同心同德,你应当看得出来才对啊,在权利面前,又有什么割舍不下的?”
      李玉子表情变了再变,“正因如此,殿下久居宫外有所不知,陆念箴出了名的护子心切,骤然转变,臣认为其中恐怕有蹊跷。”
      “哦?你怀疑她跟我那傻侄女串通起来演了一场好戏不成?”
      李玉子表情更古怪了,若陆念箴真是齐蓦然那边的,女皇绝对不会让陆三公子嫁去永宁王府啊,这不是主动把人质往敌人身边送吗?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陆家既不是永宁王府的人,也不是陛下的人。
      中年女人笑了“爱子之心谁没有?李大人以为本王的彤儿如何?”
      “小公子冰雪聪明,率真可爱,小小年纪多才多艺,长大后应属男子中绝佳之人。”
      “嗯,本王这么多孩子里最喜欢彤儿了,他爹身体弱,看顾不过来,本王十分担心他几个长大的庶出哥哥嫉妒他欺负他。”
      “小公子是正嫡出,自然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将来彤公子再添一位妹妹,有了皇世女妹妹给撑腰,彤公子不会受人欺负的。”
      齐涵瑶抚摸着刚刚小儿子躺过的袖摆“你觉得以本王对陆大人的猜测,此刻她最需要什么?”
      李玉子犹豫道“重新稳固地位。”
      “怎么个稳固法呢?没人拉她一把,对开国元勋来说是不是太冷酷无情了?”
      “殿下是想?”
      “彤儿乃本王掌上明珠,嫁去陆家不算亏待陆家吧?”
      李玉子微微讶异“可,可彤公子才五岁,且陆婉词已经娶了徐总督之孙做正君,第一个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徐家那边……”
      “谁说要去给陆婉词做正君了?”
      齐敏瑶喝一口茶,“徐家自国公府出事以来,躲躲闪闪,有意避之的态度令人寒心呐,不过好在没像红家似的贸然支持永宁郡主,陆徐两家不至于撕破脸,本王也无心跟徐总督结仇,国公大人不还有个侧嫡出的女儿吗?虽无官职,但只要她科考,本王保证她必前途无量,三小姐比陆御史年轻许多,配彤儿也够了。”
      “三小姐陆婉珊?”
      “她外祖母是刘知府,按理说陆念箴正君的母家程家不过是五品员外,品阶不及刘侧君母家,何况程大人旧疾难愈,告老还乡后程家未有人出仕,程怀安当年运气好,对了陆念箴的胃口娶他来做正君,所以连带生下一双儿女地位崇高,实际刘家细究起来比程家有用多了。”
      李玉子不言语,齐敏瑶不是第一次利用孩子达到目的,曾经一位庶出女儿也被她推出去当挡箭牌过,康宁郡主长了一张慈眉善目的笑颜,不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人们绝不会把她跟无情无义联系到一起。
      “那么,刘家那边的疏通就劳烦尚书大人了。”
      齐涵瑶笑眯眯地对李玉子诚心诚意拜托,李玉子长呼口气,放下端着好久没喝一口的茶“不负殿下所望。”
      康宁郡主半开玩笑地问,“本王欠尚书大人一个人情,事成之后,大人准备怎样领取您的佣金?”
      年纪轻轻稳坐户部尚书高位的李大人嘴边似有似无的微笑一凝。
      “我想要的,殿下已经许诺会给我了。”
      “哎,李大人,人生苦短,不要太沉溺于过去,拘泥曾经的悲伤往事有什么用呢?李大人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头一次参加科举就中了榜眼,成了齐国不可或缺的栋梁之才,连先皇都说虽然那年的状元是陆婉词,但论官场相处之道,人情世故方面李大人比陆大人通透得多,本王将来依仗李大人的地方不会少,自然大人的愿望,能办到本王一定替你办到。”
      有利益才有动力,齐涵瑶对人的警戒性很高,坚持世上不可能有白吃的午餐这一理论。
      “既然如此,我便提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等到尘埃落定,红家落马,殿下高抬贵手,放了陆家嫁去红家的那位公子,和向姓的那个少年一马吧。”
      齐涵瑶诡异地笑了“哦?原来李大人你……没关系,既是你想要的,男眷收押大牢后,我把他们赐给你为奴便是。”
      “不,殿下,我是请求您放了他们,不要让他们为奴为仆,更不要送到我府上,送去佛堂也好,殿下觉得为难的话,二者选其一,只宽恕一个也没关系,陆文清那样有才华的男人,糟蹋了怪可惜的。”
      齐涵瑶不解地摇摇头“总之李大人怎么想就怎么做吧,他也不碍着本王的事,如果陆家臣服于我,嫁去红家那位公子的结局就当我卖国公大人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本王只是不明白,你既对他有心,为什么不要了他呢?”
      “殿下该知道我的,我已无牵无挂,没有心了,在下对第一公子仅仅是年少受过小公子的恩惠,回礼而已,至于向公子,他是被逼婚的传闻想必殿下略知一二,之前我利用他为殿下铺路,险些害死他,在下一向有恩能报就报,有仇必究,若殿下执意灭门所有跟红家有关系的家眷,反正该求的我也求过了,您随意怎么处置他们也无所谓,对我而言仅仅是稍微对不起良心,但良心这东西挡了我的路的话,不要也罢。”
      女人指腹不自觉地抚摸起拇指上的一枚扳指,她经常摸那这块四方形男人款式扳指豆绿色的一面,扳指一看就不值钱,路边摊惨遭骗子的那种不值钱,跟李玉子很不搭,不过她常年带着,有人问也不答,只说单纯属于个人爱好,一时挑上眼,戴习惯了。
      仆人端上来一盘新做出来的杏仁奶酥,两个位高权重的女人坐在屋里享受着美食和茶点,外边黎民百姓的日子却不好过,商业街闭门了好几排铺子,各大老板损失惨重,如今油粮最贵,连夜排号都抢不到一斤米,普通百姓从白米白面吃到杂粮,从杂粮吃到棒子面糊,一日比一日面黄肌瘦,贫苦人家就更别提了,不过他们到底不怎么生事,一心期待着圣上开仓放粮,或哪位大人施粥救济他们,听到陆婉词被命为钦差大臣去治理灾情和贪污案,百姓们纷纷翘首以盼。可流民和难民就不那么好管理了,死都不怕的人没什么好怕的,认为皇室无能,没能得到妥善安置的他们,和外地逃荒进来侵占原居流民打量资源的新难民整日聚集在一起上街对着粮店闹事,抢夺拿钱换取米面的普通人的粮食,每天都有横冲直撞躲避搜查往城门冲的流民,守卫兵控制不住场面,阻拦间刺伤了一个女子,怨声四起,百姓的不满忍耐久了很容易产生更大暴乱,女皇派了更多卫兵轮换着守在城门口,以安抚为主疏导闹事的群众,从鼓励臣下拿出积蓄给百姓分发粮食发展到强制每位大人一家一天设粥棚施粥,当然,她自己也带头食素,拿出宫内仓库的余粮补贴臣子,所以大部分百姓怨气少了些,齐蓦然在齐国子民的心中形象高了不少,可惜逃荒的难民太多,再不克制灾情的话,皇城恐怕将被攻陷。
      红涟把军队一分为二,一边镇守在城门,一边帮忙维护着城内治安,她下令除激进分子突然暴动伤及无辜外,绝不许伤害任何一位百姓,皇家的军队留守,红将军则被她派去了边境,防止其他小国趁灾情泛滥趁虚而入。
      可笑的是红家军到达目的地没多久,赵国年过七旬的女皇早已等候多时,亲自相迎,感慨旱灾使赵国子民民不聊生,恳求齐国伸出援助之手,另一地界的魏国也差不多一个意思,她们两国本就是齐国的附属国,靠进贡享受福利,绝大多数靠与齐国通商过活,奈何齐国大难,商人们自顾不暇不再进货了,她们两国环境都不适合粮产,加上干旱简直雪上加霜。
      红将军连夜加急报告了红将军,红涟在上朝时转述给了齐蓦然,小女皇表示很头大,看着手信叹气,她真的不需要赵魏两国嫁王子过来换取庇护。
      唯一没露面的,就是接回质子白言的白氏族人。
      花季少女折起信撑着头,如果白氏一族进贡太子白言来和亲,她心甘情愿原谅曾经离经叛道的白国众男子,并乐得为白言帝后更改律法,多添几条平等和保护男性的法律。
      可惜,从头到尾都是她睡着才能发生的黄粱一梦。
      红涟命红家军不能掉以轻心,继续盯紧两国君主和白氏一族。
      秋风萧瑟的街道上,高春蕾“唉”地关紧金器店的大门,他觉得屋里暗,便点燃了一盏灯,里边弹金珠子的年少男子打开灯罩吹灭烛火,“大白日的你看不见吗?点什么灯?不懂得节约啊。”
      “你有脸说我?谁小时候听完鬼故事怕黑,整夜一院子不准熄灯来着?”
      高春蕾气急败坏像弹金珠子一样弹了下儿子的头,陆珩之气呼呼地挥开他坐到外祖母身边,高冬阳摸了摸外孙的背安慰他,转头叱骂高春蕾。
      这是齐国最大的一间金器店,高家的门店,足足三层楼全承载着金子制品,一层首饰二楼摆件三楼精品,不过眼下那些个门面地产,酒楼客栈书画丝绸店加起来都比不上一小间米面铺,前提是不被抢的话。
      闹饥荒金子顶什么用?陆珩之拨拉金豆子,大势如此,高家也不可避免地关门歇业了一家家商铺,世道乱,开在外省的店居然有数十家深夜被盗,所幸发现及时没什么大损失,高冬阳依然不太放心,已经分散所有女儿孙女去外地及时清点货物并上报。
      见祖孙俩没人理他,高春蕾改变策略冲儿子慈爱道“珩儿别闹了,跟父亲回家吧,你姐姐明日启程,你不去送行多难看呐。”
      “原来母亲还知道什么叫难看,切。”
      高春蕾原形毕露上去撕他的皮“给你个台阶就快点下!”
      高冬阳拉开父子俩“好了,都别吵了。”
      “反正我不回去,我就住在高家了,以后陪着外祖母,等灾情控制住了,我留下帮外祖母重振旗鼓”,他挽着高冬阳的手臂,高冬阳拍他的手“好,好,不回去,以后外祖母养着你”。
      “母亲,您干嘛依着他瞎胡闹?气死我了,我找父亲去。”
      “您找外祖父有什么用?难不成他不向着我反而向着你?”
      高春蕾捂胸口“逆子,你这个逆子,赶紧跟我回家去!”
      高冬阳忽然重重一拍桌“那种地方还回去做什么?”
      父子俩不吭声了,花甲之龄的高家家主恨恨地连拍几下摆放金器的展台,一点儿不心疼里边的金饰,“我们这位国公大人,道貌盎然得很啊,送完儿子送女儿,正嫡的一双儿女她都不管,她会记挂你?会理睬珩儿?我看这家不回也罢。”
      高春蕾别别扭扭地反驳“我妻主不是那样的……人。”
      声音小到听不见,高冬阳指着他“滚!你去跟你的陆大人一条心,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哎呀母亲”,高春蕾忙到高母身边坐下“都是逼不得已,您理解理解我妻主吧,她最溺爱孩子们了,您都见过的呀。”
      “哼,那我问你,珩儿的婚事她打算怎么办?”
      “婚事?才订婚多久,婚事还早呢。”
      “糊涂东西,就该趁现在赶快嫁了,她半点不操心,根本没把高家和珩之放在眼里,都已经被夺了一个儿子了,珩儿的婚万一出个什么变故可怎么好?难道只有一个郡主缺夫君吗?那些大人平日我结交不少,两个郡主分别笼络了那么多臣子,原来的底层官员现在都在往上升,受重用的臣子不需要稳固地位吗?她们再去陆家求亲怎么办?宫里三大势力相争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贸然嫁错,将来跟着倒台的妻主一起被治罪就来不及了。”
      高春蕾脸色煞白,历来官宦世家瞧不起经商之人,但说实在的,凭高家的家底,别说大旱或洪涝小半年,哪怕自然灾害个三年五载也照样活得下来,尤其女皇纠结提早放粮还是坚持不住的时候再开仓放粮时,高冬阳的四女儿抓住时机,主动开放自己一处私家的粮库为宫里上供,解决了女皇燃眉之急,圣上表彰了高氏一族的大义风范,大难临头家底丰厚才是硬道理,曾经忌讳陆珩之性格火爆的大臣们渐渐也没那么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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