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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成羥的脸一寸寸逼近，毫无半分退让的意思。
祝淇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没有，别闹了。”
成羥掏着他的腰将人往床里侧挪了下，祝淇一挪地儿自己赶紧跟了过去，罩在了他上方，动作强势，不依不饶：“我没和你闹，他到底碰过哪里？”
“都说了没碰。”祝淇推他一把没推开，“听弟子说你病了，还不快躺下好好休息？”
成羥岿然不动，像座山：“是病了，还不是怪你？ ”
“怪我？”祝淇好笑看他，“难道不是怪掌门脑子不清醒，大雨天的非要淋雨么？”
成羥在他腰间掐了下：“我为什么淋雨你不知道么？”
祝淇同他错开视线看向头顶的床帐，声音淡淡的：“不知道。”
“你为了景羽不惜涉险去浮蛊顶，我能不生气么？”
“生气就要淋雨么？”
成羥被祝淇呛到，他默了片刻：“你说得对，生气也不一定非要淋雨，旁的法子估计也可行。”
祝淇觑他一眼，刚好捕捉到他眼底那抹狡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成羥将身子压低不少，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在一处，“不管怎么说，我这病是因你而起，说吧，你要怎么补偿我？”
祝淇看透了他眼中深意，下意识就要起身：“出门这么久，也没顾上洗个澡，有什么事等我洗完澡再说。”
“我不介意。”成羥握住他的腰将人压了回去，“现在就要你补偿我。”
祝淇：“我……”怎么出门一趟，成羥变得这么无赖了？
“祝淇。”成羥蹭了蹭他的鼻尖，张口轻咬一下，“你困么？”
“困是不困，就是有点儿累……”
“不困就好。”成羥掐断他的话茬儿，抬手扯住了腰带的扣节，轻轻一拉，开了。
祝淇慌促就要起来，他单手摁在腰上，面露慌色：“都说了，许久不曾沐浴，身上不是雨就是汗，要先沐浴再…… ”
“我也说了，不用…… ”成羥略带着浅白病态的脸浮上一抹红润气色，他俯身要去捧祝淇的脸，“你……”
“掌门…… ”祝淇不依，拍开他的手，语气都冷了不少，“都说了要先沐浴，掌门若是不肯那就什么都没有。”
成羥神色一怔，松了手：“好，要沐浴也可以，就在嫱祈园。”
祝淇抬眼看他，几息过后无奈道：“好吧。”
成羥眉梢舒展，朝着门外低喝一声“来人”，当值的弟子应声而入 。
“准备温水给小主子沐浴。”
“是，掌门。”
马背上颠簸多日，温水沐浴甚是解乏。
祝淇泡在水中舒服地闭上了眼。
“怎么样？舒服吧？”成羥含笑看他。
祝淇眼都未睁，声音软得要化在水雾中：“嗯，舒服。”
“那你先洗着，我去给你准备换洗的衣裳。”
“好。”
自从和祝淇在一起后，成羥习惯在自己衣柜中备着祝淇的衣裳。
里衣里裤，长衫袍子，发带靴袜一样不落。
成羥在衣柜中翻找许久，最终选定了一件荼白色的单袍，绯色的发带。
这两个颜色一素一艳，搭配一处相得益彰。
成羥拿着挑好的衣裳折回浴桶边上，桶里的人闭着眼睛呼吸浅淡，双手放松地垂在桶沿上。
像是睡了。
成羥弯腰探了探水温，有些凉。
他将手里的衣物搁在矮凳上，俯身把祝淇从浴桶中抱了出来。
约摸实在是太过疲惫，祝淇眼皮都没动上一下，只下意识勾住了成羥的脖子。
成羥单手抱住祝淇，另一只手扯下衣架上的手巾迅速给他擦干身上的水珠，又弯膝拿起了矮凳上的衣物，忙活完这些才抱着人进了里间。
日头西落，屋子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躺在床上的人醒了。
祝淇直眉楞眼坐了许久，神思终于回收，揉着额角下了床。
推开门，外头斜阳一片，泛着橙红的光。
祝淇身上只着一件单袍，傍晚的风一吹有些冷。
他拢了拢衣襟，询问当值的弟子：“掌门呢？”
弟子如实相告：“回小主子，弟子不知。”
“嗯。”祝淇走下台阶，看那方向是要出门。
弟子紧跟其后追了上来：“小主子，掌门说让你在嫱祈园等他回来。”
祝淇撑了撑眼眶：“知道了，我就在院中站一站，不走。”
弟子安心停在了原地：“是。”
天边云霞成烟，弥漫了人的视线。
祝淇站在院中闭了眼，静静感受着晚风吹过发梢的感觉。
很惬意。
再次睁眼，霞光天际交界处，一个人正慢慢朝这边走来。
是景羽。
隔着漫天霞海和他遥遥对视，祝淇轻轻勾了下唇。
不知道景羽看没看到，也朝着这边露出个笑。
人到了院门外便没再往前。
祝淇转身出了院子，身后的弟子见状赶紧像个跟屁虫一样追了出来：“小主子！掌门说让你在院中等他，不得……”
祝淇斜他一眼：“不过就是站在院外说几句话，急什么？”
弟子委屈眨了眨眼，心说，要不是掌门有令在先 ，他才不愿意做这讨人嫌的差事。
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景羽大哥，找我有什么事么？”祝淇面色平和望着景羽，和方才瞧那弟子有着天壤之别。
弟子看在眼中更觉委屈。
他招谁惹谁了。
景羽已经换上了干净衣裳，青丝平整铺在肩上，瞧着很是清爽，想来是刚沐浴过。
“刚才去饭堂吃晚饭没看到祝小公子，心里不安就过来瞧瞧。”景羽说话虽笑着，却笑得有些牵强。
“我无事，就是太累睡过去了。”祝淇不好意思笑笑，“没想到一觉就睡到了现在。”
景羽“嗯”了声，两人再次无话。
祝淇身后的弟子敏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偷偷掀起眼皮看了两人一眼。
景羽垂头看着脚下，小主子别开头看向旁处。
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谪仙派的事……景羽大哥节哀。”祝淇默了一会儿，道。
“多谢祝小公子。”景羽眉头骤然成褶，他看着自己的脚尖瞧了一会儿，恍惚中似是叹了口气，“这次的事多谢了。”
祝淇客气笑笑：“景羽大哥不必和我客气，景羽大哥以往对我多有照拂，于掌门更是有救命之恩，这些我都记在心里。”
景羽忽然笑了，看起来相当苦涩：“看你和成掌门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景羽大哥放心，我们一切都好。”
“其实…… ”景羽略显担忧看了眼祝淇，“其实我来还有别的事要和你讲。”
“景羽大哥但说无妨。”
景羽眉间松开的褶皱再次浮起：“那日在黄土派，其实我并未取黄廖寒的性命。”
祝淇释然一笑：“我知道。”
“你怎么知…… ”
“景羽大哥，我知道黄廖寒对你向来很好，你不忍杀他我能理解。”祝淇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不是因为这个！”景羽神色激动喊了声，喊完自觉失态又压低了声调，“之前他救过我的命，所以……”
“景羽大哥不必费心和我解释，我知道景羽大哥这么做定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祝淇认真和他对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景羽大哥。”
“可……”
“景羽大哥，过去的事咱们就让它过去吧，不必太过纠结。”祝淇冲他挂起个笑，“我知道景羽大哥现下比谁都难受，就不必再耗费心神来安慰我了，我真的没事，也从来没有怪过景羽大哥。”
景羽怔了怔，苦笑一声：“当初我放了黄廖寒，如今他却带着傀儡灭了我谪仙派，都是我造的孽。如今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黄廖寒为师父报仇。”
“景羽大哥，你……”祝淇欲言又止。
“还有件事忘记和祝小公子说了，我逃出浮蛊顶之前黄廖寒已经将卯凉杀死，现如今他估计已经成了浮蛊顶名正言顺的主人了。”景羽压着眉角，心中似有万缕愁思，“若是如此，我担心他不日就会来围攻白骨山。”
“卯凉死了 ？”这个消息着实让祝淇一惊，“黄廖寒居然能杀得死卯凉？”
“他在浮蛊顶待得时日不短，制蛊练蛊武功内力都有不小的提升。虽然没想到他能杀了卯凉，不过卯凉一死也算是替江湖除了一大祸害。”
“的确。”祝淇深深吸了口气，一个不留神岔了气，止不住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景羽看他咳得脸红脖子也红，怕他咳出个好歹来立即上前帮他顺气。
气顺得差不多，祝淇的咳嗽也止住了。
“你们在做什么？”凛寒的声音隔着微凉的夜风灌进耳朵，听着更冷了。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身后，好巧不巧对上成羥一双愠怒横生的眼。
“掌门？”
“成掌门。”
成羥对景羽视而不见，大步走到祝淇跟前，拉了人就往院里走：“不是让你不要出门么，刚睡醒着凉了怎么办？”说着还瞟了眼站在祝淇身后的弟子。
弟子吓得是大气不敢出，冷汗涔涔往外冒。
好在成羥没打算和他计较，只带着祝淇往里走去。
因他力道太大，拖得祝淇回不过身，只好背对着景羽喊了声：“景羽大哥，咱们回头再聊啊！”
成羥的声音传出院子：“聊什么聊？你和他有什么好聊的？”
房门“砰”地一声合上，隔绝了景羽紧紧追随而来的视线。
他原地站了好久，才落寞转身离开。
成羥进了屋，加注在身上的威压瞬间消失。弟子小心抬起头看向景羽离开的方向，不由感叹：“这公子生得这般好看，不知道有没有心上人？若是没有，我可以考虑努力一把。”
想了想，喜滋滋龇出一排大白牙：“俺娘说了，今年给我算的姻缘签里有朵大桃花。依我看呐，这朵桃花就很不错，又大还又好看。”
“青天白日的做什么白日梦呢？”一巴掌敲他后脑勺上，敲得他脑壳子嗡嗡响。
弟子龇牙咧嘴抬起头，直对上禀路一张方块脸。弟子眼角抽了抽，面上毫无半分喜色：“禀路师兄，你怎么来了？”
禀路看懂了他的表情并不觉得冒犯，他咧嘴一笑：“听说祝淇回来了，我去澄竹园找他没找到人。”他扯着眼皮扫了眼嫱祈园的房门，“你跟我交个底，他是不是在这里？ ”
弟子点点头：“是，刚被掌门拖进屋里去了。”
“拖？”禀路疑声道，“怎么这么狂暴？刚才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不寻常的事……”弟子挠挠后脑勺，“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小主子和一个叫景羽的公子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刚好被掌门撞见了。”
“景羽？那就难怪了。”禀路盯着紧闭的房门啧啧出声，“咱们掌门那是吃醋了，把祝淇拖进去指不定要怎么折磨呢？”
“折磨？”弟子一时没明白过来，“掌门不是向来最看重小主子么？又怎么会忍心折磨小主子？这……没事吧？咱们要不要进去劝劝？”
禀路差点被他蠢哭，哭笑不得看着他：“这个节骨眼儿上进去？活腻了吧？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可师兄不是说掌门要折磨小主子么？”
禀路摇头晃脑卖着关子：“此折磨非彼折磨，总之你记住我一句话，千万别没事找事儿去屋里送死，听见没？”
“……好……师弟我记下了……”
“嗯，那就好。”禀路在他肩上拍了拍，瞅了眼房门颇有深意地笑了，“那我就先回了。”
“嗯，禀路师兄走好。”
送走了禀路，弟子安分回到院子里当值。
没过多久，房中传出一种古怪的声音。
像是疼得受不住，又像是享受到了极致，声音时轻时重，尾音拖得绵长缠人。
不知为何，他听着听着腰间一热。
一时没忍住，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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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淇一拳头砸在成羥肩头：“都说了让你悠着点儿，动静咋那大？”
成羥笑着看他：“已经悠着了，而且那声音也不是……我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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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