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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逆袭·破晓（40）
“太好了！”程昊一锤大腿，激动道：“魏楷，连接网络！”
“是！”
短暂的电磁声后，线路另一头传来道沉稳的男音：“我是施昌荣，现率领特攻队暂编入曙光基地，听凭指挥。”
“施队！”程昊努力压抑住自己兴奋的情绪，连忙道：“您比我强，还是您来主持大局。”
“不了。”施昌荣加重语气强调：“时不我待，快下指令。”
程昊也知道现在不是什么能够让他们推来推去的时候，当下也不再纠结，深吸口气：“那就暂时委屈您了。”语毕快速道：“请施队说明情况。”
施昌荣道：“我方共三十二人，其中飞行小队成员十六人，ZF-9477武装直升机八架，剩余皆为路面特攻队，连同我在内，高阶进化者三名，其余皆为中阶高等。”
程昊沉吟片刻，像他们这种特种部队出生的进化者，实力不可简简单单以单体武力值计算。习惯并依靠团体作战的他们，往往能够在以小队为单位的作战模式下，完成独个人永远无法达到的连锁战术，其所展现出来的价值要远远高过预期。更何况，这次的队伍是大名鼎鼎的黑豹调|教出来的兵。
所以最好不要化整为零，拆散他们的部署。
程昊道：“飞行小队交给我指挥，施队带领特攻队前往西北、西南、东三角，援助武装部队，尽快歼灭没人负责的高级丧尸！”
施昌荣道：“是。”
程昊看了眼直升机外，视野之内尽是密密麻麻打之不竭的丧尸。他深吸口气，拿起对讲机大吼：“各单位死了没，没死就给老子吱声！”
话音刚落，此起彼伏的声音如浪潮般从对讲机内传来：“活着！”
精神头倒不错。程昊眼底流露出丝笑意，继续扯开了嗓门吼：“我们是谁！”
“曙光的人！”
“身后是谁？！”
“手足同伴！”
“站这干嘛？！”
“保护他们！”
“好！”程昊目视前方，眼底燃起熊熊烈火：“就让咱来告诉它们，什么叫坚持，什么叫信仰，想从咱尸体上踩过去，没那么容易！”
路面上，死守基地高墙的人们咆哮着发出怒吼：“墙在人在，墙亡人亡！”
天空中，苦苦支撑的飞行员亦迎着风大声呐喊：“拼了！让这帮怪物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声如洪钟汇纳成海，刺破接连响起炮火与异能、树木倒地和丧尸嘶鸣的战场，直直刺入云霄，仿佛要将那终日笼罩着天空的阴霾驱散一般。
背水一战的惨烈让所有人都熬红了眼睛，胸腔内涤荡着股末路英雄的豪情，纵使时局不利，身首异处又如何，我们本就是士兵，不是站着就是死，为信念而牺牲，不过是回归母亲的怀抱，去往最好的归宿。
燃烧的壮志透过屏幕刺激着顾子瑜的神经，他身旁，坐在监控器前的魏楷早已是一脸蠢蠢欲动的表情，那股恨不得立刻投身战场，与战友并肩作战的渴望同样灼伤了他。顾子瑜不由受到感染，他想要去做些什么，尽自己所能的，为他们去做些什么。
一定有的，一定有我能做到的事。他握紧拳头喃喃自语。我不要只是看着。
与此同时，基地南部。
陆鸣抬头朝施昌荣来的方向看了眼，“又来了几只虫子。”言罢微微侧首，做出倾听的姿势，抬手挥散戚明远自身后袭来的，由电光凝聚而成的箭矢，笑道：“濒死之声，倒也动听。”
晏夕澜的脸色已比刚刚又灰白了三分，悬殊的实力差距让他们只能咬牙硬撑，闻言，突然说了句那可未必。陆鸣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似乎对落到如此境地仍妄图垂死挣扎的青年颇为好奇。然而很可惜，对面眉眼精致的青年虽犹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淡定的紧，瞧不出丝毫端倪来。
他忍不住问：“怎么讲？”
晏夕澜答：“因为我们有致胜关键。”
陆鸣一怔，露出兴味的神情来。“哦？”
高阶丧尸虽然拥有无限还原人类外形的皮囊，却始终存在着细微之差，而这些微小的地方，则会给人带来因异于常人而心生抵触的诡异恐怖感。譬如现在，这个极为人性化的表情，出现在脸部肌肉已经僵硬的丧尸王身上时，就看起来格外怪诞。
怪诞到让人心生警惕。
晏夕澜心下凛然，可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大脑就突然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剧痛，紧接着眼前一黑，那口被他强自压抑许久的鲜血终还是吐了出来，滴滴答答掉落在地，瞬间凝结成冰。
“谢瑾！”正跟陆鸣缠斗的戚明远见状瞳孔一阵收缩，摆脱前者就朝青年赶来。
“你所说的制胜关键，就是入侵我的大脑吗？”
陆鸣依旧在笑，也不去管跑走的戚明远，站在原处，看着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勉强维持住冰罩的晏夕澜，慢悠悠道。
着了他的道了。晏夕澜单膝跪地稳住身形，原本他打算分散陆鸣的注意力入侵他的精神体——对于脑死亡的丧尸来说，本来这并不能成为困扰，但进化在赋予高级丧尸智慧的同时，也让它们拥有了新的弱点，那就是类似于人脑般存在的精神体。
显然，作为如同“曾经的自己”般存在的陆鸣，算到了他的意图，并且将计就计，诱导晏夕澜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后突然发作，反过来重创了他的神经。
戚明远跑到晏夕澜身后，将人拥进自己怀中时，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在他耳边小心翼翼地问：“告诉我，你现在的情况。”
平时那么游刃有余，就连面对丧尸王，都能沉着冷静坚持到现在的人，此刻却在害怕。
晏夕澜明白他在怕什么，是以更不能让他再怕下去。他将手放进戚明远的掌心，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扶我起来，同时在脑内和008交涉：“你之前说过，每个世界都能得到一次来自系统的协助，现在我需要力量。”
“不行宿主！”小系统焦急阻拦：“您的精神体已经受损，如不尽快修复，就算到以后都会留下创伤，而且力量这种东西是等价交换的，它会榨取您现在这副躯壳的身体活性，这意味着细胞将加速消亡，您会死的！”
晏夕澜道：“不杀了陆鸣，我们马上就会死。”
008的声音低落下来：“可您、可您在这个世界才刚刚和他团聚没多久……”
“没关系。”晏夕澜看了眼将自己护在身后的男人，宽阔的肩背犹如旅人远在他乡的家园，游子心中的居所，无声却温暖。
男人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没有回头，只是放在背后握着他的那只手紧了紧，说：“还有我。”
青年眼底流露出一丝温柔，对008说：“还有机会的。”
丧尸王出现的太早，而他们毫无心理准备，更没有成长的时间，若局势能够再宽松一点，晏夕澜都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可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显得有些没意思。
晏夕澜从戚明远的身后走出来，站到他的身旁，“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吗？我们是搭档。”
“生则同衾死同穴，”他转过脸，对戚明远微微笑道：“不知你可愿意？”
战场另一头的情势同样不容乐观。
施昌荣的加入固然是一针强心剂，程昊的鼓动了人心，可在绝对的数量面前，仍就显得力有不逮。自然种族物竞天泽的相互残杀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天空上方不时掉落下一具具尸体，有丧尸的，也有自己人的。
而比死亡和失去更可怕的，是在与怪物斗争的过程中，自己也被感染，渐渐变成就算付出生命也要对抗到底的怪物。何其悲哀与讽刺。
当第一名因为近战被丧尸抓伤的士兵，绑上炸药冲进丧尸群引爆，用身体力行的方式证明自己鱼死网破的决心后，接下来的感染者受到触动，纷纷效仿。一时间，生命如绚烂的烟花，在绽放出最美的那一刻后，迅速消失，再无迹可寻。
震荡的世界开始模糊，幸存者们眼眶含泪，流到嘴里是又苦又涩的味道。那一张张鲜活生动的笑脸，再也看不到了；一个个昨日还和自己勾肩搭背的人，再也不会给予任何回应。他们甚至尸骨无存，湮灭在丧尸前赴后继的脚下。
怒吼带上了悲怆的意味，剩下的人们依旧毫不犹豫的拿起武器，选择抵抗到底。脑中却不约而同地响起数月前，送别英灵的话语：“愿逝者安息，愿我心永存，愿光明照耀前路，庇佑每一个前行的灵魂。”
他们喃喃自语，为曾经的同胞践行，也为不久后的自己。
这不是最糟糕的。
伴随时间的流逝，本属于相对安全范畴中的进化者群体，也逐渐开始出现被感染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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