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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丧尸异能世界 5
蚁城一行人贴在侧翼,灰褐外甲在电光里被映成冷银色。
他们没喊口号,也没交谈,只是沉默地看着——
看那电流缠身的背影像劈开黑夜的刀,看那少年嘻笑着把命押在扳机上。
一种陌生的热度,从脚底慢慢升上来。
副队捏紧手里的地脉探针,忽然低声骂了句:“……真他娘的带劲。”
另一人轻笑,却掩不住眼底亮色:“人家敢把命当引线,咱也不能掉链子。”
韩屿没回头,只抬手,向后做了个“散开”手势——
蚁城小队立刻呈扇形分开,动作比原定预案快了半拍。
他们开始主动递上数据:
土系感应实时标注岩层硬度,
冷釉喷雾提前铺在霍落脚下,为他省下每一毫安电流;
甚至把仅剩的两枚“裂缝闭锁钉”塞进方舟队员手里——那是蚁城压箱底的封闭器,平时自己都舍不得用。
宗旨截然不同,目标却出奇地一致。
当电流与钨丝再次撕开黑暗,蚁城队员不自觉地把脚步并到同一节拍——
灰与赤,铁与火,第一次像同一支队伍,向深处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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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缝深处,黑暗浓得几乎能掐出水来。头灯的光柱像被墨汁裹住,照不出十米就散了形。
空气带着酸腐的甜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把锈蚀的铁片往肺里塞。
路边开始出现残缺的尸体——
先是丧尸,脑袋被掏空,心脏位置留着参差不齐的窟窿,像被什么野兽徒手掰开;
接着是人类,缺胳膊少腿,断面焦黑,连骨头都被啃得发白。
血腥味混着腐败的甜腻,在鼻腔里久久不散。
霍落走在最前,脚步稳得像量尺。
他蹲下身,拨开一具男尸的破碎衣领,露出半边焦黑的纹身——一只咧嘴的鼠头,下方刻着“钻风”二字。
男人半边脸被撕掉,另半边却保存完好,灰白的瞳孔还睁着,像仍在黑暗里找缝隙。
“钻风,黑市‘风鼠帮’头子。”
霍落声音低哑,手指在尸体颈侧轻轻一按,确认完全冰凉,“地面统计名单上,他抢过三艘方舟运输艇,专吃‘高空粮’。”
他又掀起另一具女尸的破碎外套,袖口别着一枚扭曲的铜扣——“地沟蛇”的标志。
女人一条腿齐根而断,断口呈撕裂状,骨碴像被巨力掰折。
“地沟蛇的二把手,‘蛇骨’。”
霍落冷笑一声,却毫无快意,“擅长钻通风井,能在地底摸出一条路,连蚁城都曾被她溜进去过。”
一个接一个,他报出那些在地面上赫赫有名的名字——“灰鼠”“钻风”“蛇骨”“夜撬”……
全是黑市散人里的“老猫”,嗅觉比丧尸还灵,哪里有资源就往哪里钻,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却横七竖八躺在隧道最深处,连一具全尸都没留下。
顾骁蹲在旁边,火纹手套捂在口鼻前,眉间少有的沉静。
他听过这些名字,也曾在地面任务里与其中几人打过照面——互放冷枪、抢道、抢晶核,谁也不服谁。
那时他们张扬、疯癫、目中无人;
如今只剩冰冷残躯,被黑暗和腐败裹住,像被随手丢弃的破布。
“老鼠再会打洞,也顶不住后面的‘猫’。”
顾骁低声嘟囔,嘴角勾着一点笑,却带着冷意,“进来之前,他们可想过自己会落得这副模样?”
他抬眼,望向更深处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
心跳声仍在一下一下锤击耳膜,像催命的鼓点。
少年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露出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手套被攥出褶皱,指节发白。
“走吧,老鼠没走完的路,我们替他们走完。”
他站起身,枪机“咔哒”上膛,声音轻快得像在开玩笑,眼底却燃着不顾一切的亮火。
霍落点头,电流在指尖噼啪跳动,照亮他冷硬的下颌线。
他扫视一圈队员,声音低沉却坚定:“继续推进,保持警戒,别让他们的下场成为我们的结局。”
黑暗里,队伍重新迈步。
人群中的脚步声被刻意地压轻,却仍时不时地错乱一拍——
左脚刚抬起,鞋底就蹭到一截冰凉的手腕;
右脚尚未落地,脚尖已抵住某颗滚圆的眼球。
队员们屏住呼吸,把步枪横在胸前,像踩梅花桩一样,在残肢间找落点。
韩屿走在队伍中段,掌心贴地,土系感应像涟漪一圈圈荡出去。
前方岩壁突然内凹,他手腕一翻,釉质岩层便“咔啦”隆起,扩成半人宽的侧阶;
脚下尸体太多,他干脆把整块地面抬升十厘米,像给隧道铺了一条临时栈桥,让后来者不必再踩着骨头走。
扩开的路面下,碎肉与断骨被岩壳包进去,发出轻微“咕叽”声,像被强行按进泥沼。
韩屿眉头不动,却悄悄把呼吸调得更轻
——他熟悉地底,熟悉土粒与岩石,却不熟悉人类被撕碎后的触感。
岩层可以计算,断骨无法量度;
他能把裂缝封得毫米不差,却封不住鼻腔里那股带甜的血腥。
旁边,一名年轻队员踉跄半步,靴跟踩裂了一截胸腔,肋条“咔嚓”弹起,像暗处伸来的手指。
少年脸色瞬间惨白,却死死咬住牙关,把惊呼咽回喉咙,继续迈步。
韩屿抬手,在他肩背轻按一下,土系微震沿掌心传过去——
“别怕,脚下是岩,不是血。”
少年点头,呼吸重新平稳。
韩屿收回手,目光扫过前方——
霍落的电流在远处闪出蓝弧,像给黑暗钉下一枚枚路标;
顾骁的电磁步枪偶尔“咻”一声,为磁场清出节点。
而他,负责让身后每一步都踩得稳当,不再惊扰那些已凉的骨头。
黑暗继续向前,心跳声越来越近。
忽然,最前方的霍落刹住脚步——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拽住后颈,掌心电流无风自跳,噼啪溅出细小白弧。
他抬手,身后整条队伍瞬间静止——连呼吸都调到最轻,只剩心跳还在耳膜里撞。
顾骁半蹲,火系微焰在瞳孔里一闪而逝——强化视觉穿透幽蓝薄雾,把洞穴轮廓描进他视网膜:
幽蓝不是光,而是一种有质量的“雾”。
它从每一条矿脉的缝隙里渗出,像浓得化不开的液态玻璃,缓慢地铺满整个洞穴,又在半空凝成一层反光的膜,把头顶的黑暗映成晃动的深海。
矿脉本身粗如古树,根系沿着穹顶攀爬,再垂挂下来,像发光的藤蔓。
每一条内部都流动着细小的光点——那是被抽离的生命能量,从丧尸胸口汇入,再被压缩成晶核微粒,在管壁里旋转、碰撞,发出轻不可闻的“咔嗒”声,像无数微型齿轮在咬合。
丧尸堆成一层起伏的皮囊地毯,皮肤紧贴骨,骨又紧贴岩,仿佛被真空机抽干了所有组织液。
尚带气的几只,胸口黑洞还在冒丝状蓝雾,雾一升空,就被矿脉“吸”回去,发出“咝——咝——”的吮吸声,像吸管搅到底部的气泡。
幽光每一次闪烁,丧尸的皮肉就肉眼可见地萎缩一分,生命力被抽出、汇入矿脉,再变成下一轮蓝光
——循环往复,像一座露天抽血站。
空气被抽得稀薄,氧气表只剩14%,却多了一种带甜味的金属离子,每吸一口,舌尖就泛起铁锈般的腥甜。
幽蓝雾一碰到呼吸面罩,便凝成细小的结晶,啪嗒啪嗒落在过滤器上,像一场无声的冰雹。
雾海尽头,晶核叠成连绵山丘,小丘环抱着一座十米高的“主峰”
——全部由拳头大的高纯晶核堆成,表面流转着水纹般的蓝光,像一座会呼吸的宝石山。
方舟队员一时忘了呼吸。
他们出任务无数,却第一次看见如此巨量、如此纯度的晶核:无杂质、无裂纹,每一枚都达到A-Ω级标准。
有人下意识伸手,指尖刚碰到晶核表面,蓝光便顺着指骨爬上来,像冰线钻进血管,瞳孔瞬间放大——渴望、贪婪、狂喜,在同一秒钟炸开。
“住手!”
霍落低喝,电流顺着靴底窜出,把那人指尖硬生生弹开。
他环顾四周,脸色比之前任何一场战斗都冷。
晶核山周围,横七竖八趴着尚未死透的丧尸,胸口黑洞还在往外冒蓝雾,像被拔掉塞子的酒瓶
——它们不是来进攻的,而是被“吸”进来,自愿献上心脏,成为这座山的垫脚石。
霍落自己也被惊了一瞬,但很快冷静。
他抬脚,刚要向晶核山迈步,一只戴着火纹手套的手横在前胸。
顾骁挡在他身前,少年声音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那东西是冷的,别被它带节奏。”
霍落皱眉,侧头看他。
顾骁的瞳孔里,一圈暗红光圈在缓缓旋转——火系高温视觉,本质是精准的热感应。
在他眼里,整座晶核山泛着诱人蓝辉,却像一座冰雕,没有温差,没有生命脉动;
山顶那枚“心脏”,同样冷得刺骨,表面只是用光线和节拍“模拟”跳动,像诱饵灯在引飞虫。
霍落的目光穿过跳动的电弧,声音压得极低却坚定:“具体方位。”
顾骁抬手,枪口朝下,在地面虚画一个炽亮的“X”。
“下面,热得像刚出炉的钢胚。”
霍落没犹豫,左手一甩,电流沿着指节缠满前臂,噼啪声在幽蓝雾气里炸出细碎白弧。
他侧头,声音被电火撕得沙哑:
“退后,封耳。”
方舟队员立刻后撤三步,磁化靴底同时锁地,防止震动滑移。
蚁城小队也跟着后撤,韩屿反手扬起釉质岩壳,像给地面铺上一层防滑垫,同时把裂缝边缘加固——防止锤击引发二次塌陷。
霍落右手五指张开,掌心磁暴瞬间凝成半球形雷锤,电流在表面疾走,发出“嘶——啦——”的刺耳啸叫。
他屈膝,腰胯发力——
轰!!
雷锤砸地,磁暴沿着垂直裂缝瞬间贯入,幽蓝雾海被电流撕出一道真空隧道。
地面应声炸裂,岩层像被巨犁翻开,碎块在磁场里悬浮一瞬,又被电流烤成赤红,四散飞溅。
韩屿顺势抬手,釉质岩流沿裂口内侧迅速凝固,形成一圈垂直滑道,防止塌方。
顾骁半跪,电磁步枪贴地,枪口紧随裂口深处——钨丝针已上膛,只等热源冒头。
碎岩落尽,裂口下方,是一个天然碗状洞穴,四壁被晶核矿脉铺满,像幽蓝藤蔓攀满岩壁。
地面呈漏斗形,所有尸体(丧尸与人类)都沿着斜坡滑向中心,形成一圈“营养环”。
在漏斗的最低点,呈现在众人眼前的——
是一副近乎“圣婴”与“腐胚”交叠的畸形画面。
他看上去不过七八岁,蜷缩成胎儿姿势,被半透明的暗红晶壳包成“胎膜”。
皮肤白得发青,又透出矿脉幽绿,像岩层荧光被注入血管;
细碎血管在表皮下游走,呈晶核般的鲜红,一闪一闪,与胸口那块“心脏”同频。
一块拳头大的鲜红晶核嵌在胸骨中央,表面龟裂,裂缝里透出炽白热线,像即将过载的灯泡。
四周尸体胸口黑洞还在往外冒蓝雾,雾丝在空中扭成细小漩涡,一路飘向那孩子胸口的晶核,被一口吞没。
他没有眼白,整颗眼球是幽蓝竖瞳,像被Φ-波段浸透的宝石,刚被钨丝震开一条缝,竖瞳便猛然收缩,发出婴儿啼哭前的微颤。
幽蓝光线照在脸上,所有人第一时间僵在原地。
有人枪口下垂,下意识把手指从扳机上松开——
“小孩?”
“……还是丧尸?”
“晋升中的III级?晋升到IV级?”
低低的惊疑在公共频道里炸开,又被自己心跳盖过。
少年队员的护目镜起了一层雾,他拼命眨眼,却挪不开视线——
那孩子太像“人”,像他们曾在地面废墟里救过的流浪儿。
年长队员则死死盯着晶核裂缝——王级门槛,他们只在教材里看过一行小字:
“晋升期IV,一旦完成,等同天灾。”
枪口抬起又放下,没人敢先开第一枪——
怕打碎“孩子”,更怕打碎后放出怪物。
霍落半眯着眼,电流在指节噼啪游走,却不再外放。
他脑海里迅速掠过档案——
III级晋升IV级,记录案例仅两起,皆在地面完成,结局:整片区域化为死域。
而山顶那颗假心脏的脉动,与四周被吸成干壳的尸体,不过是给这孩子的“奶瓶”
——晋升的圆环,还差最后一扣才锁死。
男人左眉旧疤被电火映得发亮,那是上一次面对“未成王”时留下的纪念。
同一位置,同一抉择——
“趁他病。”
他嘴唇刚动,甚至没来得及把声音送出。
咻——!
一道炽白钨丝已擦过他耳廓,撕裂空气,直奔晶核裂缝!
顾骁的火纹手套还冒着电磁余温,少年眉眼冷冽,嘴角却勾着习惯性的笑:
“想那么多干嘛?是丧尸,就得死。”
钨丝针瞬间贯入晶核边缘——
“叮!”
脆响炸开,鲜红核面裂开蛛网纹,虚弱的心跳骤然停拍!
男孩眼睑猛地掀开,幽蓝竖瞳收缩成缝,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Φ-波段声波实质化扫过洞穴,所有人胸口同时一闷,像被铁锤当胸击中。
霍落怒吼:“稳住阵型!”
电流瞬爬满他双臂,像雷蛇狂舞,把少年和自己同时拉向后侧。
而顾骁,脸上仍挂着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笑容,
枪机再次上膛,声音轻却淬了火:
“看,他醒了
——那就让他再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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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啼哭尚未拔高,Φ-波段已先一步化作有形风暴——
幽蓝雾浪拔地而起,卷着碎骨与晶屑,像一面倒悬的海啸,直拍人群面门。
霍落双臂骤然震开,电流顺着指骨炸出,蓝白雷蛇在空中狂舞,瞬间织成一张闪电网。
高压电弧“噼啪”连响,雾浪被强行电离,碎晶化作白烟,在半空炸成一片刺眼的闪点——
仿佛有人把闪电揉碎,撒进浪里,再一把掀翻。
同一秒,顾骁半蹲抬枪,火纹手套在幽蓝里闪出暗红——
“咻!咻!咻!”
三连点射,钨丝针拖出炽白光痕,像三枚流星逆射,以十倍音速贯入男孩胸口红核。
裂缝“咔嚓”蔓延,蛛网般爬满晶壳,伪心跳瞬间停摆。
韩屿掌心贴地,釉质岩流顺着指缝奔涌,拔地而起一道银灰墙幕,
“砰——”
把被风暴掀飞的碎骨与晶屑尽数挡在外侧,为后方队员腾出火线,也替他们挡下这场蓝雾的余烬。
雷光、白烟、炽流与银墙,在同一瞬间交汇,
黑暗被撕开,闪电与流星并肩,
而风暴的中心,男孩喉咙里滚出的不再是啼哭,而是金属撕裂般的非人嘶吼——
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卷起,露出下方暗红肌肉纤维;
脊椎“咔啦”拉长,四肢关节反折,指骨刺破指尖,像折断的树枝向外疯长。
只一眨眼,幼体表皮被彻底撑碎,一具成年III级巅峰的畸形身躯破茧而出。
他单脚蹬地——
“砰!”
音爆炸开,地面被踏出放射性裂纹,整个人贴地滑行,拖出一道幽蓝残影,直扑顾骁
——破坏他晋升的“元凶”。
霍落早已预判。
磁化靴底猛踏地面,电流顺着脚背炸起,他整个人化作一道蓝白闪电横插进来——
左臂电流缠骨,右拳凝成雷锤,磁场在臂膀外圈旋转成耀眼圆环。
“砰!!!”
雷锤命中男孩肩胛,磁暴瞬间炸裂,白光吞没幽蓝残影。
III级怪体被整个掀翻,撞向后方晶核矿脉
——大片晶壳被巨力撕碎,幽蓝碎屑如玻璃雨四溅,在雷光中折射出万点寒星。
男孩的身体在空中翻滚,撞碎的晶核碎片嵌入他肌肉,闪了几下,被电流烤成焦黑。
他发出第二声嘶吼,却被雷锤余波按进岩壁,暂时动弹不得。
雷光渐散,霍落站在爆心,指节仍跳动着细小电弧。
他侧头,声音被电火磨得低哑:“下一击,打碎他。”
电磁组应声齐射——
十数道钨丝针破空而出,拖出雪白轨迹,像一场逆向流星雨,
“噗噗噗”钉进他肩胛、胸骨、四肢,瞬间把他钉成标本。
蚁城小队紧追三步,指节一弹,干扰雷(方舟友情提供)脱手而出
——凭着土系感应,他们精准锁定矿脉最脆弱的节点,
三枚银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当——当——当”砸进岩缝,
爆开幽蓝电弧,Φ-波段被强行搅乱,男孩体内那枚半碎晶核发出“滋啦”杂音,红光频闪,像短路的高压灯。
顾骁半跪,火纹手套在夜视里亮起暗红纹线。
他拇指一拨,枪膛切换“自氧爆”——
自身氧储被抽成真空囊,注入一枚微型火丸,钨丝针成为导火线。
少年抬眼,虎牙在头盔阴影里一闪,声音轻快得像在邀约:“来,免费给你点个体内小烟花。”
砰——
枪机叩响,火丸沿钨丝针轨迹直射男孩胸口破碎晶核。
刹那间,时间像被按下慢放——
火丸钻进裂核,钨丝针尾端高温引爆,
“轰——!!”
赤红火柱自内向外炸开,却全部被限制在男孩胸腔——
火焰找不到外界氧气,只能在体内狂卷、膨胀、撕裂!
焦黑肌肉被掀成碎片,胸骨寸寸崩裂,火柱从肋骨缝隙喷出半米远,像一朵赤红曼陀罗在岩壁上绽放,又瞬间熄灭。
爆风掀起的碎肉与骨片,被电磁组残余磁场定在半空一瞬,
随后“哗啦”落下,像一场短暂而炽烈的黑雨。
火柱熄灭,只剩焦黑骨架还挂在钨丝针上,胸腔空洞里冒出点点红火星,像不甘熄灭的炭渣。
它猛地抬头,残存颈椎发出“咔”一声脆折,却仍在试图爬起。
霍落抬臂,电流沿着指节疯狂汇聚,一米长的雷矛在掌心凝成——
蓝白电弧缠绕,噼啪炸响,像把闪电揉成实体。
他低喝一声,半步踏前,整个人化作一道雷影——
“噼啦——!!”
雷矛脱手而出,瞬间贯穿焦黑头骨,金属撞击声与电流爆裂声重叠,
骨架被死死钉在晶核矿脉主根上,颅骨碎片四溅!
磁暴瞬间释放,高压电流沿矿脉主根疯狂蔓延,
整条幽蓝矿脉被串成一张“雷网”,内部能量被强制中和、瓦解。
幽蓝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像被拉断电闸的霓虹,
一节节暗下去,最终“噗”地一声,彻底熄灭。
雷光尚未散尽,洞穴像被一刀劈开的黑夜,幽蓝与赤火交替闪烁。
空气里满是电离后的焦糊味,每一次呼吸都带火星子。
头灯一盏盏重新亮起,光柱穿过仍在飘浮的尘屑,照出满地碎晶、焦骨,和众人被汗水与灰糊花的脸。
没有人欢呼,只有金属碰撞的轻响——枪口下垂,保险合上,心跳终于回到人类自己的节拍。
韩屿站在晶核山残骸顶端,掌心向下,釉质岩流沿着碎裂矿脉一路蔓延,把仍在蠕动的蓝雾一并封死。
确认无波动后,他才松开手,转身对着霍落提醒一句:“只是暂时封锁,尽快处理。”
顾骁把空氧罐随手一抛,金属罐体滚过碎晶,发出清脆的“叮——”。
少年抹了把脸,焦灰被汗水划出几道滑稽的纹路,牙尖在灯光里一晃:“安心啦,搬不走的,让老鼠扑个空。”
他抬脚,把一块尚未熄灭的晶核残片碾成粉末,像给自己点了个烟火庆功。
霍落单膝压在焦黑岩面,磁化电流顺着裂纹奔走,像无数细小的银蛇,把尚在抽搐的晶核残根逐一烤成焦炭。
他抬手,在腕表里输入坐标——晶核山的位置、储量、品质等级,一并锁进定位芯片。
“设好了,回航。”
他侧头,目光掠过那仍泛着微光的“矿脉空壳”,声音平静,“剩下的,等天亮再来搬。”
几十道背影排成一条笔直的线,一步一步踏入来时的隧道。
韩屿最后望一眼幽暗深处,确认再无能量波动,才转身跟上队伍。
身后,黑暗合拢;
前方,隧道口的自然光一点点放大,像一条细长的白昼走廊,接引他们回到地面。
脚步声渐远,幽蓝归于死寂——
直到一只脚从黑暗中无声踏进残光。
靴跟轻点,涟漪般晃动的光线便爬上他身,勾勒出兜帽下苍白的轮廓与唇角带着的若有若无的弧度。
寻常散人或许连岩层裂缝都撬不开——那是被韩屿釉质加固过的“守门壳”,硬度堪比装甲。
可他尸语者不一样,指尖轻敲,III级丧尸便像被驯服的工蚁,利爪插入岩缝,腐肉里分泌的酸性□□沿缝渗透,无声腐蚀、软化,再用力一掰——
“咔啦”一声,岩壳像脆饼碎裂,幽蓝矿脉重新裸露,
晶核碎屑被一只只腐手捧起,塞进胸口。
碎晶与血肉混合,发出“咕叽咕叽”的咀嚼声。
他站在碎口边缘,唇角带笑,像在欣赏自己亲手撕开的礼物盒——
“吃吧,吃吧……
快快长大。”
幽光映出他兜帽下的眼睛——竖瞳,冷得像蛇,却闪着母亲般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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