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说

　　晨露中的无声疑惑与勇气萌芽

　　古神祭祀村的清晨，晨露沾在广场的青石板上，泛着淡淡的水光。树皮展板立在木架上，经过一夜的风，炭笔字迹依旧清晰，红色圆圈在晨光里像一颗颗小小的火种。最先来的是阿婆，她提着竹篮本来要去采野菜，路过广场时，脚步却像被钉住了似的，停在展板前。

　　阿婆的目光落在 2010 年的记录上，枯瘦的手指轻轻碰了碰 “收成增加 1 成” 的字样，指尖的晨露沾在树皮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记得 2010 年 ，那年春天旱得井都快干了，她还跟老伴说 “今年要饿肚子了”，结果秋天却意外丰收，家里的粮缸都装满了，她还特意给孙子做了麦饼。可长老却说，那年是 “古神仁慈，没降灾”，从来没提过 “祭品减少” 的事。

　　“阿婆，你也来看这个啊？” 阿婆的媳妇提着水桶走来，声音压得像耳语，怕被远处的人听见，“我刚才看 2010 年的记录，那年收成明明很好，长老却说有旱灾，是不是…… 假的啊？”

　　阿婆的身体僵了一下，下意识地往石阵方向瞥 ，契约柱的淡绿光在远处隐约可见，却没有任何异常，没有淡蓝色的沉默光笼罩过来。她松了口气，声音比媳妇还小：“是假的，那年根本没旱灾，收成真的好。我还记得，那年你公爹还说，终于能给你攒点嫁妆了……” 她说着，眼神里的疑惑像晨露一样，慢慢聚起来，“可长老为什么要骗我们？说祭品少会遭灾，可那年祭品少，反而丰收了。”

　　媳妇的眼睛亮了，手指轻轻点在 2018 年的记录上：“会不会…… 祭品多少跟灾难没关系？长老只是想让我们多献祭品，才编了谎话？”

　　阿婆没说话，却默默点头 ，2018 年的蝗灾她记得清楚，明明是雨水太多引来的虫子，跟祭品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心里的疑团，终于被这张树皮展板解开了一角。

　　随着太阳升高，广场上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家围着展板，没人说话，却用眼神和细微的动作交流：有人指着 “2010 年” 的字轻轻点头，有人看着 “2018 年” 的记录皱眉，还有人掏出怀里的旧粮袋，比划着当年的收成，显然在核对记录的真实性。广场上依旧安静，却没了往日的压抑，反而透着一种 “无声的觉醒”，每个人都在心里推翻着长老的话，只是还没敢说出口。

　　小林和阿瑶等年轻人站在槐树林边缘，看着村民的反应，小林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广场中央。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见：“大家看记录也能发现，祭品少不一定遭灾，反而可能丰收。今年雨水少，很多人家的粮食都不够，不如我们跟长老商量，先减少 1 成祭品，要是收成不好，明年再补上 ，这样既不耽误敬神，也能让大家冬天有饭吃。”

　　小林的话音落下，广场上依旧沉默，却有村民慢慢抬起头，眼神里带着赞同。阿婆的媳妇第一个点头：“我同意，我家今年收的麦本来就少，再献一半，冬天真的要饿肚子了。”

　　“我也同意，” 李婶也小声说，“记录摆在这，祭品少也能丰收，试试又怕什么？”

　　越来越多的村民点头，虽然没人敢大声附和，却用动作表达了态度。项莲和小禾躲在槐树林里，看着这一幕，心里清楚：群体认知的松动已经开始 ，村民们从 “不敢质疑” 变成了 “敢思考”，从 “不敢表达” 变成了 “敢赞同”。更重要的是，他们发现 “小声表达异议” 不会触发契约柱的惩罚，这为后续的行动攒足了勇气。

　　晨露渐渐蒸发，阳光洒在村民们的脸上，少了几分往日的畏缩，多了几分鲜活。沉默的坚冰，正在被这些细微的疑惑和勇气，一点点融化 ，而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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