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神明

　　星盘突然发出刺目银光，十二道星轨交织成锁链缠住神帝：“转移到这盏引魂灯里！”
　　空启明咬破指尖，血珠滴在星盘中央，那些银光锁链顿时染上血色，将神帝的金色神格硬生生从眉心扯出。
　　他手中浮现一盏青铜古灯，灯芯跃动着与神帝同源的金光。神印与古灯共鸣起来，虽然不知道这盏灯是造来干嘛的，但我觉得它肯定能帮上大忙。
　　神帝发出凄厉的吼叫，黑气从他七窍中喷涌：“你们休想！”
　　他的华服寸寸碎裂，露出布满黑色经络的身躯。就在引魂灯即将吞噬他最后的神识时，整个天地突然剧烈震颤——
　　冰封海狱方向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五根锁链同时断裂！
　　黑红闪电如暴雨般落下，被击中的神族士兵瞬间化作黑金傀儡，这些傀儡统一朝着冰封海狱的方向跪拜。
　　湮荒神的声音第一次直接响彻天地，不疾不徐，却让万物战栗：“我不过是想出来走走，和人说说话，何必为难我？”
　　引魂灯表面突然出现裂痕，五神兽同时发出痛苦的闷哼，它们的本源之力正在被强行抽离。
　　空天神君和空启明喷出一口鲜血，星盘上的十二道星轨齐齐断裂，湮荒神未显现身影就有股让天地失色的压迫感。
　　御乘风突然单膝跪地：“这就是与创世战神比肩的力量……”
　　我握紧神印，发现神印出现裂痕——这是神印第一次因承受不住压力而破损。
　　书虫颤抖着翻开无名书最后一页，上面只有四个正在渗血的大字：
　　他在等待。
　　等创世战神重回巅峰时，再来一场灭世之战。
　　战场上鸦雀无声，神印在我掌心嗡鸣，裂痕处渗出的金血与湮荒神的黑气相撞，炸开无数细碎光斑。
　　空启明的星盘碎片悬浮在半空，折射出扭曲的天际线——冰封海狱上空的裂痕已扩张至整个苍穹，湮荒神的一只手臂探出裂隙，手指轻轻一勾，五神兽的本源之力便如丝线般被抽离。
　　“主人……”霜晶龙的鳞片寸寸剥落，化作冰晶消散。它挣扎着用尾巴缠住我的手腕，龙瞳中倒映出我苍白的脸色——神印表面的裂纹正在扩大，而我的灵力正通过这些裂缝不断流失。
　　“莽莽，接住这个！”御乘风抛来一枚海蓝色玉珏，玉珏触到我指尖的刹那，归海国的潮汐声轰然涌入脑海。
　　记忆碎片中，我曾用自己的力量将五神兽钦定为五国的守护神兽，而此刻，玉珏与我的共鸣引动了归海国与霜晶龙之间的共鸣。
　　玉珏的力量融入神印后，稳住了裂纹，五神兽的哀鸣转为长啸。
　　风暴鸮的羽翼掀起飓风，幽影狼化作暗影穿梭战场，碧月熊一掌拍碎黑金傀儡的头颅，焚雷兽引动天雷劈向冰狱裂隙，霜晶龙则盘旋在我周身，将寒霜凝成护甲。
　　“不够。”湮荒神的声音带着戏谑，他屈指一弹，焚雷兽的雷霆竟调转方向轰向临阳城废墟。
　　千钧一发之际，魇皇的铠甲炸开紫芒，永夜魇气化作屏障挡住雷光，而他本体的黑雾却骤然稀薄。
　　“你逞什么英雄！”我一把拽住魇皇残存的雾气，神印金光强行锁住他溃散的魇核，“血契还没到期，轮不到你送死！”
　　“破晓的日子……怕是等不到了。”
　　魇皇的嗓音沙哑如砂砾摩擦，铠甲缝隙中渗出黑血：“圣镜里的东西在吞噬永夜本源……”
　　他未说完的话语被湮荒神的冷哼打断。
　　冰狱裂隙中探出的手突然变大，径直抓向引魂灯。空天神君与空启明联手结阵，星轨如锁链缠绕巨手，却在一息间崩碎成齑粉。
　　“就是现在！”御乘风暴喝一声，归海国玉珏残留的灵力化作漩涡，将引魂灯卷入其中。
　　神帝残存的神识发出尖啸，灯芯金光暴涨，竟与湮荒神的黑气形成僵持。
　　我趁机跃上霜晶龙的背脊，神印对准冰狱裂隙：“崽子们，干活了！”
　　五神兽化作流光没入神印，冰晶、雷霆、暗影、飓风、巨力五股本源交融，凝成一柄贯穿天地的长枪。
　　枪尖触及湮荒神手掌的刹那，时空仿佛静止——创世战神时的记忆如洪流冲刷而来。
　　我看见自己站在五国交界之处，亲手将五神兽的力量与各国国运相连。
　　霜晶龙盘踞归海，风暴鸮翱翔晋楚，碧月熊镇守钟离，幽影狼潜伏言福，焚雷兽咆哮司空。
　　那时的誓言犹在耳边：“以此力护佑苍生，以此契维系平衡。”
　　而此刻，湮荒神的瞳孔中映出与我如出一辙的疲惫。
　　“你困不住我太久。”他的手指化作黑雾试图侵蚀枪身，“这方天地，终将——”
　　神印不停的抖动，五神兽的力量在枪尖汇聚成璀璨的封印阵图。我猛地将长枪下压：“滚回你的冰狱去！”
　　枪身迸发出刺目强光，冰封海狱的裂隙开始急速收缩。
　　湮荒神的身躯被强行拖进裂缝，他最后一声冷笑在天地间回荡：“我还会再次出现的。”
　　随着最后一道黑气被压入裂隙，冰狱重新封闭。空中的裂痕缓缓愈合，只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
　　引魂灯坠入御乘风掌心，神帝的神识在其中蜷缩成一点微光。魇皇的铠甲散落一地，唯剩那截断角仍在散发紫芒。
　　我拾起断角，永夜之地的景象在指尖流转——圣镜中的黑影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
　　“主人，临阳城……”风鸟轻声提醒。
　　我转头望去，阳光穿透雷云洒在废墟上，百姓们相互搀扶着从藏身处走出。
　　秦炀拄着断剑站在残垣顶端，温娘和千汐抱着药箱穿梭于伤员之间，马阿牛带人竖起临时营帐的旗帜，而书虫缩在角落里，疯狂翻动着无名书上新浮现的文字。
　　“先收拾残局。”我从霜晶龙身上跳下，落地时一个踉跄——强行催动五神兽之力让神印的负荷达到了极限。
　　“主人——”在我眼前发黑前，我看见远处空中的五曜星闪耀了一丝红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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