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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 章
在座众人表情各异，会议室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各类情绪暗流涌动，不同视线在空中交汇、碰撞。
唰——
透明姓名立牌被黄泓推到陆岚面前，而这一行为也划卡了众人沉默的皮。
对面一中年人率先一拍桌子，横眉冷眼看向陆岚。本就不大的眼睛眯起，额头上蹦出条条青筋。
“开始什么？人都没到齐！我们又不是只有你这一个选项，李可他们呢！”他甩动着手腕上珠串，洪钟一样的声音响起，“没有给其他人发通知吗？还是说——”
他转身看向陆岚，双手猛然撑在陆岚面前桌面上，一字一句问道：“你又使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中年人头颅低下，居高临下与陆岚对视。他猛然伸手想要夺过陆岚手边的透明姓名牌，动作间完美体现一个常年扛画框的体力，抡圆胳膊将姓名牌往另一边砸去。
玻璃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声响，在场众人无一人回头观看。一双双眼睛注视着对峙的两人，考究或是冷漠，其中变化旁人无法知晓。
“我们不是只能选择你，”中年人拍拍手站起身，整理自己刚才散开的袖口，“我们有很多选择，你不过是其中一人。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还是要找好自己的定位。”
“那你让他来啊，让他，你们心心念念的人来啊。”陆岚换了条腿支撑，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让他过来和我争，我也想看看被你当回事的是个什么东西。”
“还不是你用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他将桌子拍的砰砰作响，两只离得近的茶杯无端遭祸，大半茶水落在桌面上。
中年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单手叉腰指向陆岚，“主席，就这种人怎么能接任黄副主席的位置？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是搞艺术的，她能坐在这里都应该感恩戴德！我还是那句话，什么活让什么人来干。”
右侧发出一些轻微的声响，陆岚借着余光撇去一眼。恰好对上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睛，对方略微抬手，动作和当初汪嘉荣让陆岚去干活时的动作一样。
怪不得当时汪大小姐这么自信呢，这是真背后有人啊！陆岚想道。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更嚣张一点？毕竟这人之前可没少背后编排陆岚，光是‘莫名其妙’落到自己耳朵里的就不下十次。
思及此，陆岚看向中年人的目光完全变了。
“什么样的活让什么人来干？你是说让一个拿着妻子成果给自己贴金的老头来干，还是打算让一个疯子来做。”陆岚抬眼毫不避讳迎接着众人震惊的目光，声音里不由带上一丝笑意。
“你们的好选择，李可。他疯了，前天他突然良心发作察觉自己做的事情恶心到底，他被自己逼疯了！拿着刀在屋子里狂叫，把我家猫都给吓应激了！真的是要把我吓死，实在没办法了把人送到精神病院！
当时他扯着我的手让我代替他完成未完成的梦想，他疯了！当时三个医生都没摁住他，所有都能证明，他疯了！李可他被自己做的那些事逼疯了！疯子，也可以吗？”
众人被陆岚这一番话震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投向陆岚的目光当中刘老太太和黄泓好奇的意味简直人尽皆知。
黄泓率先出声附和着，“是啊，疯子怎么可以。更何况李可一直依靠陆岚，这件事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有什么好争辩的。”
“黄庭再不济也是你父亲，生你养你，你现在帮着别人说话。”
有人看不惯黄泓，冷嗤一声转过头。
黄泓：“怎么，你羡慕？要是羡慕你可以现在找老爷子尽孝，说不定下辈子你就和他当上父子了呢。”
那人涨红了脸，指着黄泓支支吾吾骂不出话。眼睛一转看向陆岚，“胡说八道，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就疯了！更何况，他有什么事情能自责到发疯，要我看，肯定是你用了什么手段！”
“他和我父亲两情相悦，但世俗不理解啊！”陆岚一本正将胡扯，双手一摊看着震惊到无法说话的众人，“我知道你们很震惊，但这件事就是这样啊！我也不理解，所以李可疯了，我父亲也疯了！这就是事实。”
有本事就去问啊，现在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就是事实，她承认的事实。
中年人猛地将椅子踹到在地，反复踱步，“你为了达到目的就用这种方式祸害他们名声！你能有什么好处，你主要是能力不够！不要以为用这种鬼蜮伎俩就可以达到目的！女人就是喜欢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也不知道是谁将你提名到这里的！简直是侮辱这里所有人！”
见不得人？他是指将一些没有准确来源的消息说出来吗？陆岚挑眉看向中年人，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懒得和这人争辩，陆岚索性从包中找出一支录音笔。按钮按下，一道刚刚响起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内容多少有些不堪入耳，在座有几位老先生难看得很，尤其是刘老太太。
陆岚估计现在给刘老太太一个机会，她能直接把这人当知了给嚼了。
“见不得人的手段……似乎您也很喜欢用。”陆岚晃晃手中录音笔，看向中年人的视线中满身揶揄，“我这里其实还有很多，还有人想要继续听吗？如果时间住够，我也愿意向大家分享一些这位在……男女之事上的心得。”
语调一顿，陆岚故作羞涩的看向中年人，“毕竟我当初听您说得头头是道，不知道得还以为您是爬在床底听的呢！又或者这种事您实在是身经百战，看一眼就知道全部经过！”
“够了！”
“小辈住口！”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陆岚勉强掀起眼皮看向另一位说话的老头，“听不得？这些话你这个黄土埋到眉毛的人都听不得，你的好徒弟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人这样编排我！怎么，你们师徒的道理就是这个？
要不然我也把这些都放到网上，我倒是想看看是你们没脸还是我没脸！一个两个不要面皮的东西，坐在这里是在展示生物多样性吗？”
真是招笑，他徒弟几次编排自己的时候这老头坐得和弥勒佛一样，现在她这个苦主说两句就听不得了？
听不得也得坐下听，要是就这样被这师徒俩打压下去……陆岚还在赶紧收拾收拾给大小姐当伴读丫鬟算了，也省得耗费这么多心力扶起来废物。
“确实，这话老婆子我很赞同。”刘老太太放下水杯，优雅用帕子擦拭嘴角，“没脸没皮的东西，这要是我的徒弟，我早拿笔洗让他清醒清醒。怎么有脸在这里叫的，能力能力没有，本事本事一塌糊涂。”
刘老太太今天穿了件粉白色的貂，举手投足都是□□大姐风范。她开口说完，几个明显面上不满的也成了锯口葫芦。
脸上变得和调色盘一样，嘴乖得和狗一样。
主位上老爷子开口问道：“那还有人有什么问题吗？”
“她毕竟是个女人……”有人仍是不满，“从来就没有让女人坐到这个位置。要我说为什么不从在座各位里选，这里哪一个不比她资历够。”
他的话比前面师徒俩要高明许多，话音还未落地就有不少人点头表示同意。就连黄泓身边几位也有些不同的表情，毕竟别人掌权和自己掌权终究的不同的。
先前是说只选几个备选，但要是能自己上……
谁又会心甘情愿被别人压上一头。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明显活泛起来，原本闭眼养神的几位也睁开眼睛看向主位，所有人都在等主位一个确切答案。
要是假的还好，可要是真的……
“没有先例那就开创先例，”主位老者双手交叠撑在下巴处，弯弯的眼睛扫视众人，语气温柔却坚定，“不会从在座各位当中选，这里需要新鲜的血液。黄庭带来的教训还不够吗，我们需要向大众表态。”
“需要展示我们不同的态度。”老者微笑，“更何况现在上位的肯定会遭到大众的注视，各位有谁就觉得自己一定是干净的。”
刘老太太身边那人又站起来，丝毫没有看到自己身边睁眼又闭上的人。
“她的作品造假！她那组照片根本就是拿钱去虐待那个老头！她这种人怎么行，一个为了作品去虐待老人的人！”
“证据呢？”陆岚早知道会有这一回事，讥讽看着他，“没有证据的事情可算是诽谤。我可是有他儿子和孙子同意拍摄的文件视频，当时可还有律师作证！一切都是真的，要看吗？”
说她虐待老头的证据呢？哦，她早就毁了。可老头儿子孙子同意的视频可还有好多备份呢！
再说了，一个六七十还想着买小姑娘当媳妇的老不死，陆岚不过是略微教训一下。他现在还能从坟里爬出来，用他那烧成一堆灰的舌头说陆岚虐待他吗？
就拍两张照片，老爷子自己身体不好，而已。
“你还有别的想说吗？”陆岚收回视线，站起身俯视众人，“大家还有别的想问吗？”
“大家还有觉得自己能力比我强的吗？
还有觉得女人不该坐在这个位置的吗？
有谁，想为那些沽名钓誉之徒正名的吗？有谁还有别的人选。”
回应她的是来自黄泓地掌声，一连串的掌声像是一个开关。不管大家表情如何，也只能抬手鼓掌庆祝。
主位老者同样起身，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先安静下来。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现在也没有别的候选者，”老者揶揄看向陆岚，绅士一礼，“请问陆岚陆女士，愿意担任副主席这个职位吗？”
“荣幸之至。”
“感谢您的承担，任职文书会在两天之内发出，以及新的姓名牌。”老者又道：“这次取消了投票应该有不少孩子失望，前段时间我可是听说好几个女孩子帮你拉票，真是美好。”
“所以我会记得她们。”陆岚同样微笑，将耳边碎发撩起，红宝石在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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