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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瑶江曲19
一曲曲欢快的舞蹈在篝火中摇曳，人们围成一层层圆圈，在中间的空地上起舞。
萧林淡淡拒绝了姑娘们的邀请，只在席上观看。不久见一些人拿了很多直长的竹竿，跳舞的人群稍稍让开，在地面上网状排开。
“这是在做什么？”孟荷好奇的看着那些人有节奏的敲打排列着竹竿，萧林看了看，回道：“倒有些像是‘打柴舞’，只是不知在这里叫做什么。”
“是竹竿舞。”一旁的人补充道，“这是庆典上的重头戏！”
不多会儿敲打的竹竿已经进入旋律，越发欢快。所有已婚人统统退下，只留下未婚的年轻男女，满江第一个领进竹阵，其他人一个个排连起来，蛇状列成一线跟在后面。蛇尾完全进入竹竿中，便打散了排列，一男一女不断交换着舞伴，渐渐有一对对男女单独出列，在人群边缘成双起舞。满鱼在其中游走，不断的有人来邀请，她片刻驻留，迅速溜走。
萧林看着，渐渐看出了一些门道。旁边的人笑道：“萧先生已经看出来了吧，这一曲也叫做‘求偶舞’，越是受欢迎的姑娘和小伙子，来邀舞的人也越多。倘若两人看对了眼，便单独出列，表示接受。”
“噢——”孟荷夸张的恍然，又看向人群——难怪那些姑娘像是要把满江活吞下去一般蜂拥……想想都觉得恐怖，亏满江还能笑那么自然。
看来这大众情人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心理素质和胆量要求不是一般的高。
“这一曲之后是由‘护花人’选出他认为最可爱的姑娘，那可是每个姑娘挣破头的位置——嗬嗬，今年不知又是桃娘还是素缡，这俩丫头历年可没少抢，亏满江还能一直做得公平……”
萧林轻笑了一下，不说什么，孟荷就沉不住气，嘟喃着：“就是他这种‘公平’的暧昧态度才搞得那些女人挣来抢去乌烟瘴气的吧……”
在这一点上关内和瑶江不同，关内男子三妻四妾，可以随便宠哪个冷落哪个，但是在女子地位亦不低的瑶江，你要让女孩子心甘情愿的跟着你才算本事，没有妻妾之分，这种‘公平’与‘暧昧’亦很必要，因而旁边的人只是爽朗的笑笑，对此习以为常。
“客人不上去也跳一曲？‘护花人’选了舞伴跳完之后，按理是应该由姑娘们邀请我们的客人一起来跳舞……哦，若是跳不惯可以不用担心，姑娘们会好好的教您。”
萧林微微笑了，表示谢过。
果然很快舞曲便渐渐改变，场中的人次第推出，只剩下满江一人，和声声的清脆竹竿敲打声，仿佛在催促着他的决定。
一身轻便白衣的满江，俊俏的眉眼，春风含笑扫过周场，对向他招手的姑娘们一一回应微笑，忽而跳出竹竿之中，径自走向已经落坐的唯羽……
本来以为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的唯羽坐在席上，正抓了块烤肉就着水果酒送进嘴里，突然发现周围安静下来，嘴里叼着半块烤肉抬头，却看见所有人惊讶的注视中，满江的手已经伸到眼前，等着她的回应……
一手抓着烤肉，一手握着酒杯，唯羽就那么颇为不雅的愣愣抬头看着满江那双百万电伏的桃花眼，含笑耐心的等着她。
——这位哥哥，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满江挑了挑眉，依然笑着，伸手等着她。唯羽艰难的咽下口中的烤肉，嚼都没嚼，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擦擦手。目不斜视，硬着头皮把手放到满江手中，不敢去看周围那些姑娘们的目光……希望她的“FANS亲卫队”足够强大，保护她散场后安全回家……
满江那双漂亮的眼睛散发着明媚的光芒，牵着她的手再次走进竹竿中……很快，唯羽便抛开了不自然，在欢快的乐曲和竹竿声中飞扬跳脱，背靠背，肩对肩，旋转，分开，再牵手相聚，两人的装扮一个是白色衬着水蓝，一个是水蓝衬白，正巧是“梁山伯与茱丽叶”那时准备的“情侣衫”，让人看着，恍惚间有着天作地设的错觉。
孟荷惊讶的看着，迟钝如他也不禁有些小心翼翼，转头偷看萧林。
果然萧林脸上的浅笑已经敛去，眼中映着明明灭灭的篝火，让人看不清楚。忽而他伸手到脑后解开了发带，重将头发拢起，束在脑后。
“萧兄……？”孟荷还没来得及问，他复一笑，起身将长衫下摆系在腰间，长袖挽起，走出座席。待孟荷明白过来他是要入场跳舞，不禁担心且疑惑着萧林懂不懂跳这种舞，他已经踏入了竹竿中。
唯羽的“竹竿舞”跳得很好，他的“打柴舞”自然也不差。那还是他们外出海南旅游时，一同跟当地人学习的。
满江和唯羽看到他俱是一怔，萧林堆满江露出个浅笑，做个手势表示界歌舞伴的歉意，略一迟疑，出于瑶江习俗中对客人的尊敬，满江仍是退开了，离开竹竿中。
唯羽仍处在意外中，见萧林作了一个绅士的邀请动作，他这样的临时装扮明明与平日的儒雅大相径庭，却出人意料的好看。那份利落的感觉更像是往日在公司中的萧大主管，让她想起公司舞会上脱下了西装外套，同样卷起袖子摘下领带和眼镜，显得随意而自然的邀请她一起极为跳煽情的贴面舞的萧林。
禁不住噗嗤一笑，拿他没了办法，好像这个家伙也常常一本正经的模样作着出人意料的事情。
她的手放入萧林掌中，被他带领着，明明是在这瑶江的竹竿舞中，却好像回到了现代的舞池。方才那充满瑶江民族气息的舞法突然一变，彼此间仿佛没有半分空隙却又不会相撞，极其暧昧煽情地擦肩贴面，那份默契无法用语言言明。
她在萧林的臂弯中旋转，稍稍逃离，便迅速被捉了回来，像是跳舞，却更像一场游戏，看呆了四座所有的人。
唯羽的笑容明媚，任谁也看得出与“满鱼”的孩子气不同，全然的真心，全然的放松。
满江紧紧握起了拳，眼中泄漏一丝惊恐。在这一刻他所熟知的小鱼像是要消失了，被那个男人远远的带走。几次都有着冲动想要立刻上去，将小鱼带回来，那也许是最后的机会……满风的手忽而握住了他的手臂，低沉的声音道：“放开她吧，她终究是要回属于自己的地方的。”
满江没有回头，只是定定看着场中的满鱼，她的笑容她的风情，那陌生而煽情的舞蹈，此刻都属于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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