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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麻木也是一种痛
“楚启航——救我——”飞扬惊叫着,呼喊着——好像从梦魇中突然挣扎着坐起来。她的那双明亮的眼睛豁然打开,像是两道勾人心魄的光束,使围在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沉醉了。
“阿弥陀佛——飞扬,你终于醒了——”病床边守候着的飞燕惊喜的说着,一把拉过飞扬,紧紧地拥在怀里。
旁边的琼也是无言的拥上去,很快眼泪流出来了。
飞扬这才看到老家的朋友们都在这里,而且她的杨平哥也在这里,她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
她感到非常的奇怪,眯缝着眼睛,喃喃的说:“我怎么啦?为什么会在医院里?你们怎么来了?那神情,那表情,就像是我马上就要死掉了。”
一旁的肖母暗自抹着眼泪,低声说:“这不,你还真的是在鬼门关闯过一回。”
“什么?”飞扬不解的看着母亲,她已经记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你中毒了!”飞燕严肃的说着。“飞扬,你知道吗?你中毒了!陈浩军把你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你快不行了,你的瞳孔都涣散了。”
肖妈妈含着泪说:“飞扬,你把妈妈吓坏了!你把大家吓坏了!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我们以为你救不活了。”
“中毒?中毒?”飞扬轻轻的重复着飞燕的话语,她在脑袋中仔细的收索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飞扬,你还记得吗?你到底吃过什么?你不会做傻事吧?”琼紧张的握住飞扬的手,她的意思很明显,她是在说飞扬轻生。
“不会的!”杨平皱紧眉头,最先为飞扬辩护。作为哥哥,他太了解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妹妹了。她是坚强的,绝对不会做那种傻事。
飞扬当然明白琼的意思,她想为自己争辩,可是自己确实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飞燕轻声安慰着,说:“飞扬,不要着急,你慢慢想,一定能够想起来的。在你昏迷之前,你吃过什么,或者喝过什么东西?”
“喝过什么东西?”飞扬凝神回想着,她想起了自己留在污水厂加班,想起了自己一天都没有吃饭,想起了回到陈浩军的家已经是半夜了,想起了陈母给她的一碗中药,她还想起了那碗中药气味很怪,很苦。
“一碗中药——”飞扬激动的说:“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加班后回到陈浩军的家里,陈浩军他妈给了一碗中药让我喝下,她说是我的肠胃不好,给我养肠胃的。喝过那中药之后,我的肚子好痛,后来我全身痉挛,就像发疯一样。我听到陈浩军他妈妈在骂我是羊癫疯发作了,她在给妈妈打电话,却不肯救我。”
杨平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怒吼一声,他义愤填膺的举手砸在墙上,血红的眼睛像是要杀人。
“杨平!”飞燕急切的呼喊一声,上前去拽住杨平的手。她知道此时的杨平很快要失去控制了。
“我没事!”杨平极力的忍耐着,没有让自己失去控制。他站起来往外走。飞燕不放心的紧跟上去,焦虑的问道:“杨平,你要去哪里?”
杨平低沉的说:“我要去把陈浩军他爸妈带过来。”
飞燕紧张的冲上去,挽住杨平的手臂,说:“我跟你一块儿去。”
很快,杨平和飞燕将陈浩军的父母带到了医院。陈母胆颤心惊的噗通一下跪在了飞扬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乞求飞扬能够原谅她。她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飞扬喝了那碗中药会中毒。
“你不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的女儿了。”肖母激动地大声质问着。陈母忽然抬起头,表情中带着几分怨愤,她冲飞扬说:“谁叫你肚子不争气,一直不能怀上我陈家的骨肉。我想早一点抱孙子,难道有错吗?为了给你找药,我花掉了几千块。我还以为找到了灵药,谁知竟然上当了,让我白白的花费了几千块。”
飞扬心里一愣,她和陈浩军在一起之后,一直没有采取什么避孕措施,可是竟然一直没有怀上的迹象。
她不由得担心上一次做流产而影响了……
在母亲的坚持之下,飞扬很快去做了一次妇科检查,结果证明她一切正常。
肖母猛地一下爆发了,揪住陈母便要嚷着要为自己的女儿讨还公道。
因为杨平的介入,陈家父母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担心飞扬他们会去告他们蓄意投毒。
随后,陈家父母逼着自己的儿子陈浩军到医院里尽心侍候飞扬。
在飞扬住院的几天,他们也是天天大鱼大肉的款待飞扬和飞扬的几个朋友。
飞扬出院以后,杨平他们再三警告陈家父母之后,才离开P城,回荣城去了。飞扬不能怀孕,原因果然是出在陈浩军身上。在飞扬的坚持下,陈浩军很不情愿的到医院检查,结果真的是他的原因。拿着化验单,陈浩军垂头丧气,满面愁容。
作为一个男人,不能让女人受孕,是他最大的耻辱。他怎样都不能面对这样的结果,整日长吁短叹,精神萎靡不振。
“没关系,又不是治不好!”飞扬冷冷的说着。
陈浩军烦躁的说:“你当然不担心了!你根本不想要我的小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恨我爸妈,恨我,巴不得我家从此绝后。”
“要恨的话,我只有恨我自己年少无知,误入歧途。恨我自己没有把你看清楚。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恨的?我说过,我不追究你妈胡乱拿药给我吃,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是的,是我自己不尊重婚姻。但是,我是一个很传统的女子,从小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禁锢着,我即已嫁你,必然也想过能够生下一个孩子来陪伴我。至少,我们的婚姻还维系着,我们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呢?”
“你说的比唱的好听,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在结婚前与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飞扬冷笑道:“我是为而你生的吗?不是!我又能知道这辈子我会嫁给你吗?不可能!有谁能够一辈子不犯错误?有谁能够一辈子保证只爱一个人?你能保证吗?当然不能!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你凭什么要求我在和你结婚之前不能爱上别人??”
早春温暖的地气悠悠浮出原野表面,凝成烟云般的雾气,随风轻轻飘荡在永不停息的江畔。
飞扬坐在岸边的巨石上,手里拿着她的竹箫。自从和楚启航分手之后,她有很久没有吹过竹箫了。
今天再一次吹动竹箫,竟然感到无言的生疏。
长久以来,她以为她已经不再想楚启航了,她已经变得没了知觉,变得麻木了。她的麻木已经变成了坚硬的壳,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心钝化,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痛苦。
可是,现在才知道,感觉不到痛苦其实也是一种绝望的痛苦,就像养在身体的蛊,没有解药。
她端庄的坐在巨石上,轻轻的吹奏曾经最爱的“凤凰台上忆吹箫”。所有往事已经随风消逝,她要用自己的箫声告别往昔。也许,在春暖花开的这个季节,她要像蝶儿羽化一样,重新活出自己的风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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