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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修)
我在当晚就开始行动了,就在乔鲁诺睡下之后,这对我一个拖延症来说,属实奇迹。
我给布加拉提和特莉休都发了信息,告诉他们我有事情要忙,所以这段时间的教导就只能暂停了。
特莉休没有回我,这个点她已经睡了,但是布加拉提倒是回了,算是意料之中,有的黑I帮会活跃到很晚才消停。
[好的,我会让福葛负责纳兰迦的教学,注意安全,Z小姐。]
布加拉提没有问我要去干什么,只是干净利落地把后续工作安排妥当,并且还提醒我注意安全,即使他对我的强大非常了解。
布加拉提的关心让我想起了曾经的队友,他们也都会叮嘱我注意安全,尽管他们也都知道我有多强。我能感觉到他们是把我当小孩相处的,大概是因为那会儿我的社会经验几乎为零,行为处事都不成熟,一看就像是个没怎么出过社会的学生吧。
而布加拉提,似乎是把我当做是一名普通的女性,一位普通的家庭教师,一个普通的民众来对待。
或许是因为在替身使者眼里,我这个非替身使者,不管再怎么强,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随便吧,不管怎么说,布加拉提的关心让我很受用,我给他回了句道谢,祝他晚安,然后就不再关心接下来的信息了。
至于暗杀组,我做的只是再次给他们加了几个苟命的咒法就完事儿了,我跑去全世界浪的时候,估计也不会有心思去管他们。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着急着行动,可能是怕再拖延个一段时间,我这腔热血就冷却下来了吧。
难不成是因为担心来不及救人吗?不可能,陌生人的死活和我没什么关系。
说实话,救人还是杀人对已经活了那么久的我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值得思考的问题,因为不管是杀还是救,我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实现,所以我的一切行动就全都归结于我「想不想」做了。
我去讨伐暗网的那些家伙,确实是我自己想去做,硬要说出一个原因来的话,那就是我看不惯。
我看不惯为了取乐而折磨别人的行为,尤其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的人。
如果是黑I帮的拷问,那我不会多说什么,但如果是为了寻开心而去折磨这些无辜的弱势群体,那我是真的不能容忍。
也许有人会觉得,我做事也是为了自己高兴,不也是和暗网上的人差不多,半斤八两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那我会说——
对,没错,我就是双标。
但我可从来没有因为取乐而折磨过无辜的人。
人都是具有攻击性的,这点在我身上非常明显。在我还是普通人类的时候,我生活在一个和平年代,交际圈子很小,一心只顾着学习,根本不在乎外界的一切,因此能够避免不少麻烦,也不需要用攻击性的手段处理问题,但是猝死穿越之后被开了挂,变得无人能敌后,我就本能地选择了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暴力是会上瘾的,这是一种强权支配的快感,让肾上腺素飙升,让血液沸腾,让精神振奋——或许就是从我第一次成功用武力完成「友好交流」开始,我就在不知不觉中觉醒了潜意识里的暴戾因子。
但那时候都还是理智的,程度停留在把人打趴下,丧失行动力但不会丢小命,作为一个在法制社会下活了二十八年的文明人,我并不会随随便便就夺取别人的生命,因为多年的教育告诉我,这是违法犯罪的行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那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的呢?
记忆太久远了,只记得很久以前就开始杀人,但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杀的第一个人是谁,因为什么而杀人,这些都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反正就是在那之后,像是打破了底线一样,我的理性在开启大屠杀的边缘摇摇欲坠,加上那时候还受现实宝石的影响,我总是会有想要杀戮的冲动。
所幸我还有我的队友们,他们把我拉回了名为「人类」的底线之内。
之后他们怎么开导我,引导我,教育我,以及怎么转移我的注意力的,这些就暂且不提了,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总归比成为一台冷血的杀戮机器要好得多。
算了,既然都半斤八两,那我也没必要纠结那么多,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也不知道,影响不到我。
我没有告诉其他人我确切要去什么地方,乔鲁诺也只知道我是去解决暗网的人,我来到了查出来的地址,坐落在一个温馨和谐的小城镇里,因为时差,这里是白天,我的目标很友好地和邻居们打着招呼。
形象经营得不错啊,看着就是个憨厚的老实人。
哈哈,又是老实人。
我找了个角落给自己换了身造型,变了一件红袍出来,红袍很宽很大,垂感很强,有一定重量,可以把身形都遮盖起来,把兜帽戴上后根本就看不清脸,但为了保险,我给自己又加了个面具。
我摘下了卡兹送我的戒指,戴上一副手套,还用幻术把阿努比斯变成了一把镰刀,非常明确地往死神的方向打扮。
戏服换好,就该上台找主角了,我没有特地避开摄像头,我就是要刻意营造这种诡异感。
一天之内,世界各地都出现了我这个红袍人杀人的事件,造型形同死神,行动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是真正的死神来收人。
那么平时相处下来感觉忠厚老实、友好真诚的朋友、邻居、亲人为什么会引起死神的注意,就很让人好奇不是吗?
至于他们是否会抱团,是否会把一切都说成是受害者的错,那就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了。
真要这么说的话,换个角度来想,在我手底下,他们不也是受害者吗?既然如此坚持受害者有罪论,那么他们会被我盯上,就肯定是因为他们是有罪的,不然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人这么多,我不去找其他人,反而偏偏收割走了他们的性命呢?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目标和邻居打过招呼后,开始给自己的院子除草,他轻松地哼着小调,就像是一个热爱生活、内心毫无阴翳的家伙。我瞬移进到他的院子里,跟在他的身后,且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声,但他完全没发现穿着显眼红袍、扛着巨大镰刀的我,或许是除草机的噪音干扰了他的判断。反派死于话多,我也厌烦和让我生厌的家伙交谈,说多了还影响效率,于是我直接就挥刀把人斩首了。若是鲜血喷涌出来的话很难收拾,我也无意把案发现场搞得血刺呼啦的,所以我还是用我一贯的招数——在保证皮肤完好的前提下斩首。
阿努比斯本来就可以穿透物体砍中想要砍的目标,我本人也可以轻易就实现这个技巧。
仔细想想,我杀人从来都是留全尸的。
目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当场死亡,我看着他的尸体考虑了一下,给尸体放了一把火,不是普通的那种橙红色火焰,而是绿色夹杂着黑色,和金属的焰色反应有一定的差异,像是鬼火一样的火焰。
其实就是上个宇宙的永恒之火的颜色,来自死者的国度,冥界。
死神来自冥界,很合理。
火焰只会燃烧目标,不会牵连其他物品,这不仅是灼烧他们的□□,更是灼烧他们的灵魂,火焰无法被现世之物所熄灭,它会一直燃烧下去,直到把他们的罪孽都焚烧殆尽。
换言之,罪孽越是深重,火焰燃烧的时间就越是长久。
解决了目标,我顺便去他的房子里看了看有没有暗室之类的地方,如果有无辜的人被关在里面,那就把人放出来,接下来就交给警察,不归我管了。
善后是不可能善后的,麻烦。
这房子确实是有个暗室,门还做了伪装隐藏起来,门一打开,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子混合着血腥的臭味,进去之后更是一片漆黑,我的夜视能力看到了这里确实关着个女孩。
然而不是视频里出现那个的金发女孩,她的头发是姜红色的,之前那一位,估计是被处理掉了。
女孩看到我后,眼神惊恐了一瞬,却很快就平静下来,更多的是丧失了对生的希望,一脸的麻木和对迎接死亡的坦然,或许对她来说,比起在这儿受折磨,还不如死神直接收了她的性命更让她能够接受。
可惜了,我并不是真正的死神,我挥动镰刀,把限制她行动的锁链砍断,紧接着深藏功与名地隐入黑暗之中。
女孩愣住了,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往出口跑去,她的动作放得很轻,生怕引起那个折磨她的男人的注意。
也不知道她出去后看到那个火烧尸体会有什么反应。
把受害者解救出来后,我没有停留,也没有和受害者有一丝交流,直接就瞬移去了另一个目标地点,把死神这个神秘的形象落实到底。
然后就是砍人,放火,救人,瞬移,重复的动作。
说实话,这有点重回我曾经在宇宙横行霸道的感觉了,但那时候还只是停留在打人的程度,我现在做的比以前要恶劣得多了。
暗网说是遍布世界各地那还真是不假,短短一天之内,我就经历了深夜、凌晨、中午、黄昏的时间段,更不用说风格迥异的建筑物和人文了。
我并不是在旅游,没心情领略不同的风景与文化,也没心思观察自己在哪儿,每次杀完人后就立刻赶往下一个目标所在的地方,经过几次瞬移,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身处何处。
我往四周看了看,这里似乎是在沙漠地形,但这并不重要,我要找的恋I童I癖就在此处。
目标是个地位挺高的人物,所以他敢圈养孩子,像挑选商品一样挑选侍寝的孩子,还把这苟且之事拍摄下来,得意洋洋地像是在炫耀战利品一般放到暗网上。
也有的家庭会为了荣华富贵把孩子卖给他,或者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不得不把孩子上供。
但是至于我杀了他会有什么后果,这些家庭会如何,这群孩子又要怎么办,我不在乎,我就是想杀了这家伙而已,其余的没考虑那么多。
死神只负责收命。
目标解决,我把关押着孩子们的笼子劈开,注意到有个棕色皮肤金色眼睛的小男孩格外醒目,他没有其他孩子脸上一样或麻木或恐惧的表情,相反是异常的冷静,警惕与怀疑充斥在他的眼瞳里。
这种情况还能保持镇定,真的是很难得,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他也紧紧地盯着我,给我一种他认出了我是谁的感觉。
我很确定我这一身宽大红袍并没有露出一点会透露我是谁的信息,我也一直都没有出声,脸藏在兜帽之下,笼罩在阴影中,还带着面具,身形也被宽大的袍子遮掩,连阿努比斯都被我施了幻术变成镰刀的形状,我不认为这个小男孩能把我认出来。
而且我不记得我曾经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虽然有些不解,但我不想和他牵扯太多,转身准备瞬移时,那个小男孩突然冲过来抓着我,此时瞬移咒已经快要完成,为了避免他在瞬移途中缺胳膊少腿,我只能带着他一起离开。
新的地点又是另一个城市,为了省事儿我直接瞬移到目标面前了。
“喂!你们是什么人!”
这家伙先是看到了小男孩,而后才注意到我,我没跟他多废话,砍头,放火,救人,然后抓着这个小鬼,再次瞬移离开。
我带他来到了城市的边缘,一片黄沙,萧瑟冷清,毫无人烟,不会有人经过这里。
第一次毫无心理准备地经历瞬移总会有不适感,更别说他还连续体验了两次,中途并没有多少给他缓神的时间,所以现在这个小鬼正在腿软地扶着断壁残垣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可能是因为没有进食,他吐了半天,除了胆汁,什么也没有。
我杵着镰刀站在原地,思考着是保持逼格冷眼旁观,还是稍微表达下对他的关心给他弄瓶水过来时,小男孩就自己把自己整顿好了,没有让我纠结太久。
他走到我面前,目光炯炯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出他今天在我面前的第一句话:“我本来可以趁着那个死胖子睡着的时候杀了他的,但是没有想到会有你这个不速之客。”
我没去想他要如何在那个恋I童I癖胖子睡着之后杀人,我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不经意地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尖到这种程度,基本可以称之为獠牙了。
然而现在是在大太阳底下,他能够活动,也没有石化,所以这孩子并不是吸血鬼或者暗之一族。
我没吭声,他接着往下说。
“当时就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被你带着瞬移,再加上近距离搂抱核实之后,我最终确认了我的猜想。”
这个小男孩有着和年龄不符的沉着冷静,以及极强的分析能力,说出自己的猜想时,眼底带着自信的光,他很肯定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你,是当初跟着承太郎一行人的那个Z小姐,对吧?除了她,我可想不到有谁能这么厉害了。”
世界真小,这也能遇到老熟人,真是意外。
顺便,感谢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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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孩,是死神13,当年被送回DIO的公馆后,就没有了他的消息。
被人认出来了,Z小姐也不再掩饰,她把兜帽和面具摘下来,露出了和死神13印象中一模一样、毫无变化的脸。
她不悲不喜地看着他,在这样的眼神下,原本猜出红袍死神真实身份而感到自得的他竟然莫名的有些怂了,但想起曾经的屈辱,死神13又鼓起勇气,强迫自己和Z小姐对视,不愿意在她面前表现出「输」这一姿态。
Z小姐默默地看着他那有些倔强的表情,率先别开了视线,凭空变出一瓶水和一份面包扔给了对方,然后找了个凸起的残垣坐上去,丝毫不在乎那上面全是黄沙尘土。
“什么都吐不出来,先吃着垫垫肚子吧。”
死神13狐疑地看着手里的水和面包,水是矿泉水,没有拧开过,面包是从烤箱刚拿出来不久的,不烫手,还是暖的,外皮略焦,但微微一按就能发现是柔软的,酥脆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好吃,黄油的香甜刺激着他的鼻腔,让他不自觉地分泌唾液,空腹的饥饿感变得明了起来,他的肚子也很适宜地叫了一声。
“没加料的,放心吃。”
Z小姐看到他迟迟没动口,想起死神13著名的大意食京粥的名梗,很好心地给他解释了一遍,让他放下心来。
于是那份阴影重新笼罩在死神13的心头,他恶狠狠地瞪了Z小姐一眼,泄愤一样撕咬着面包,像是把面包当做是她,或者是曾经的罪魁祸首花京院了。
不管怎么说,得先填饱肚子,白来的食物不吃白不吃。
Z小姐沉默地观察着他,她一开始根本就没认出他是死神13,直到他说出了自己的替身名字,她的脑海里才浮现出一个婴儿的身影,她对死神13的印象只有那个婴儿,现在十二年过去,婴儿也长大成十二岁的少年了。
“你,叫什么名字?”
死神13的名字一直都没有官方设定,Z小姐想着他总不能真的叫死神13,他能长这么大,总得有个名字的。
“我干嘛要告诉你?”
“总不能一直叫你死神13吧?这是替身的名字,又不是你的名字,在这个地方又是死神又是13的,你不觉得不吉利吗?”
Z小姐并不是迷信的人,她只是把西方对13这个数字的态度说明白,理由非常充分合理,死神13无话可说。
“而且我跟你也不算有仇吧?我当初除了把你送回去外,根本就没靠近过你。”Z小姐对婴儿是苦手,所以当初一直都和死神13保持着距离,“迪奥被打败了,你现在也不是他的手下,我也不知道你被我送回去之后,泰伦斯他们怎么安置你的,现在就当是在普通地聊聊天呗,你看你都吃了我给你的面包了。”
死神13踌躇片刻,把剩下的面包咽下肚,慢吞吞地走过去坐到Z小姐身边,还特地拉开了好一段距离。
Z小姐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他愿意坐过来那就代表他会交流的。
“我现在叫马吉德(Maged),收养我的家庭给我取的。”
死神13,现在叫马吉德,沉默了老半天后,终于妥协地给Z小姐透露出来了。
“挺好的,有「光荣」的意思,你的养父母对你期望还挺高。”
Z小姐随口称赞之后突然发现不对,既然他的养父母对他心怀期待,那他是怎么落入那个恋I童I癖手里的?难不成是他们把他送过去的?还是他自己要去?又或者是那个人渣点名要他?
Z小姐不得而知,耐心地等马吉德慢慢道来。
或许是很久没有见到故人,即使Z小姐和他曾经是敌对的双方,他也升起了亲切感,又或者是那段刺杀打吊团的经历异常精彩,如今难得重见当事人,忍不住就想要回忆,总之马吉德他打开了话匣子,主动给Z小姐讲起了他被送回公馆后的事情。
“我以前是被恩雅婆负责的,你把我送回去后,他们一时间也找不到人来照顾我,小达比就替我找了户人家交过去了。”马吉德抬头看着天空,黄沙遍布的地方,天空也是灰蒙蒙的,“其实还是算好的,至少是活了下来,也没有被种肉芽。听说DIO大人被杀死了之后,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最后是假装事不关己,安安分分地开始新生活。”
马吉德还是下意识地对DIO用上了敬称,即使DIO已经死了。
Z小姐看了他一眼,他的养父母似乎把他教导得不错,毕竟他仅十一个月大时就能差点团灭了承太郎一群人,在他的替身世界里还能很有逻辑性地和人交流,说明他本来也是一个天才,只需要好好引导,他还是能够从良的。
她能感觉到现在的马吉德身上并没有婴儿时期的那种邪恶的气息。
气氛似乎有些深沉,Z小姐转移了话题。
“这些年里,你没和你的其他同伙见过面吗?”
“除了真情实感被DIO大人吸引的人,剩下的都是拿钱办事的家伙而已,哪里算得上同伙。我因为是个婴儿还没有钱拿,好在小达比这家伙还算厚道,给了一笔抚养金,但也仅此而已了。”马吉德喝了一大口矿泉水,湿润着在这种环境下几乎要干裂的嘴唇和喉咙,“反正DIO大人死后,光是定金就足够逍遥快活了,谁还会在乎曾经的同事,更别说我那时候还只是个婴儿,谁会把一个婴儿当同伙。”
“那倒也是。”Z小姐随口附和着,接着她想起了刚刚的疑惑,“对了,你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
“啊?”马吉德微张着嘴,过长的虎牙冒出点尖尖出来,过了片刻才明白她在问什么,“那个死胖子最近是越来越猖狂了,家里的人总担心我会被盯上,他真的派人来的时候,她……哭得很惨。”
所以他就顺势混进去,等那个恋I童I癖入睡后,他就能够用替身杀了他,如果Z小姐不来,他是会按照原计划进行的。
Z小姐颇有些意外地看他,他不大自然地扭开脸。
“没想到你对收养你的家庭感情还挺深。”Z小姐的表情有些揶揄,眼神带上了调侃,“并且还会行侠仗义,为民除害啊。”
“嘁,只是不想看到那个女人伤心而已。”
他嘴硬地嘟囔着,十二岁的小孩好像也不太愿意把自己对父母的真实感情表达出来,更别说还是在曾经的敌人面前,然而他微红的耳尖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尽管在他棕色的皮肤上并不明显。
Z小姐只是笑了笑,不再调戏这个小孩。
“说了那么久都是我的事,你怎么不说说你的?”
马吉德心中想知道的其实只有Z小姐一个人,他并不关心曾经的敌人,Z小姐在埃及团和DIO之间反复横跳,他可以不把她当做是彻底的敌人。
而且她刚刚总归是救下了他,谁知道他在等那胖子睡之前,会不会就先被盯上并在他身上干些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他的计划过于简单,替身能力也很有局限,只有等人睡着才能发挥作用,他无法真正保全自己的安全,实在是非常有风险。
不是人人都像Z小姐一样,进出任何地方都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的。
马吉德冷静下来后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所以他在心里偷偷地改变了对Z小姐的想法,把她从「敌人」这个位置摘了出来。
“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有各种事业要忙,也不常聚在一起。我最近则在照顾迪奥的儿子,他比你大两岁。”
考虑到马吉德和埃及团之间的恩怨,Z小姐也没有过多地给他分享他们的现状,毕竟知道仇人如今生活得有滋有味,心理承受力低一点的可能会直接心态大崩。
“……DIO大人有儿子?”
马吉德的表情空白了几秒,DIO有儿子这件事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孤傲的夜之帝王形象过于深入,他们难以想象这位强大的吸血鬼会有孩子的样子。
“和你想象中不太一样就是了,他……或许更像乔斯达家的人。”
听到这个让人不喜的姓氏,马吉德撇了撇嘴,没有应声。
“不过他的样子还是像迪奥的,至少他们都有一头金子一样的金发。这孩子现在在意大利,他的母亲和一个意大利人再婚了,他也就跟着去了那个国家。当初我还打过电话给泰伦斯,问他要不要养他前任上司的儿子,他拒绝了。”
有风吹起一阵黄沙,Z小姐随意地一抬手,就把黄沙挡在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外,在她和马吉德周围形成了一个抵御外界的真空带。
“其实也正常,迪奥死了,他留下的孩子也不是他们需要照顾的责任,他们连你都不管,怎么会管那已经死了的上司的儿子。”
“然后你就养了?”
“不是从一开始就养的,毕竟我对婴儿苦手,大概是从他四岁的时候开始照顾,当时是作为他的对门邻居,在他家里没人时帮忙看护一下小孩,接着慢慢地,就逐渐交给我全权照顾了,除了晚上会回家睡觉,他一直都和我待在一起。甚至是到了现在,他不在学校住宿时,回去的也不是他自己的家,而是我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儿子。”Z小姐回答着,就在马吉德疑惑乔鲁诺为什么更愿意去她家时,她给出解释了,“他的母亲是一个不愿意被孩子束缚生活的人,即使有小孩,也无法阻止她出去玩乐的脚步,自然也就不怎么关心自己孩子的生活。而他继父,看上去人模人样的,但其实会在背地里家暴那孩子……你过得比他好。”
马吉德没有言语,他没想到那位不可一世的DIO大人的孩子的童年竟然如此悲惨,而他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但收养他的家庭对他确实是很不错,也不知道是泰伦斯专门去找的,还是他刚好就那么幸运。
他的名字是「光荣」的意思,饱含着亲人的期望,这么多年来衣食住行都得到满足,还受到了良好的教育,长这么大也没经历过多少苦难,如此列举下来,马吉德真的比乔鲁诺要幸福得多。
真要说出个不幸……或许还是婴儿时期吃的那碗粥了吧,以至于过了那么久,马吉德对粥这类食物都还有阴影,并且非常抗拒巧克力。
“乔斯达家没管过吗?按理来说,DIO大人的孩子身体里应该也流着乔斯达的血吧?”
DIO自己就是个接头霸王这件事并没有被刻意隐瞒,马吉德也知道这一点,面对他提出的质疑,Z小姐也如实回答了:“其实我有去找过乔瑟夫他们,我甚至还带他一起去认亲了,他们了解过那孩子的遭遇后,的确曾想过把抚养权拿下,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因为反正都是我来养,他的父母早就把他放手给我了。”
“噢……”
马吉德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件事,于是他转移话题了。
“说起来,我有新名字了,那你呢?”马吉德转头看着她,尖牙若隐若现,“Z小姐的Z,是什么名字的缩写?”
“不是缩写,就是Z,你要是那么闲的话可以替我想想。”
Z小姐百无聊赖地用魔法控制着眼前的沙土,一点一点地堆出个城堡出来。
马吉德真的就开始认真思考,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Z小姐,回忆着她身上的特点,脑洞大开地想着Z开头的名字。
“佐拉Zola怎么样?来自科萨语的词根,意思是「平静」,挺符合你的形象吧?”
“你倒是懂得不少,不过「佐拉」这个名字,我以前有个仇人就叫这个,所以还是算了。”
“那……齐拉Zillah?”
“……”Z小姐停顿了自己的动作,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说我是哥斯拉吗?”
哥斯拉的英文拼写是Godzilla,马吉德给出的这个名字和哥斯拉有那么点相似,也容易让人往这个巨型怪兽上去联想,Z小姐在二号宇宙时因为她匪夷所思的强大而被当成怪物的经历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在这里也经历这样的事,至少在名字上给她留个体面。
马吉德的脸上有几秒的尴尬和心虚闪过,这的确是他从哥斯拉联想而来的名字,他没想到Z小姐居然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他故作镇定地掩饰好心中的窘迫,又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Z小姐的神色,看她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才放下心来。
马吉德按下心中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意,若无其事地跳过这个问题。
“咳,那就换一个好了,泽南Zenan?”
Z小姐思考了片刻,没有给出任何评价,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泽南Zenan这个名字,有「寒冷、目标、武器」的意思,这三个含义同时出现,让Z小姐有不算好的回忆。
“你还真是挑剔。”马吉德吐槽着,他的天才大脑飞速地转动,继续搜刮以Z为开头的名字,“齐纳特Zinat?齐尔帕Zilpah?这两个都是我听来的,应该没问题了吧?”
Z小姐慢悠悠地给他解释:“齐尔帕Zilpah,在希伯来语中意味着「脆弱」,而齐纳特Zinat,在波斯语中意为「装饰品」,你觉得我用这俩名字契合吗?”
“呃……”
马吉德一开始给Z小姐从「哥斯拉」中联想出的名字,虽然是有报复的心态,但这也侧面表明了他在心中是承认Z小姐的强大的,而这两个名字的含义确实是不符合她的形象。
“还是继续用Z这个名字吧,考虑到我是你的长辈,你依旧是叫我Z小姐就好。”
Z小姐站起身,拍了拍红袍上的尘土,马吉德见她要离开,同样从残垣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灰扑扑的沙尘,刚朝她走了两步就又灵光乍现。
“诶,我还有一个!”
Z小姐给了他一个「别又是什么有奇怪意思的名字吧?」的眼神。
“齐斯卡Ziska怎么样?在日耳曼语中,这个名字的意思是自由。”他看向Z小姐,“挺贴合的吧?你就是个自由自在得让人捉不住的家伙。”
Z小姐没有立刻评价这个名字,反而是错了重点:“你还懂日耳曼语?”
“就懂一点,所以你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她如实回答了:“这个名字其实还挺不错的,然而我并不打算改名,Z就是Z,并不是什么名字的缩写。”
【等到了哪天需要代号的时候再用这个名字也不迟。】
她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Z小姐的评价很中肯,但也给马吉德带来了另一个疑问:“为什么不改啊?Z怎么看也不是个正常的名字。”
“你看我是正常人吗?”
Z小姐不答反问,马吉德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光是她刀枪不入这一点就不是正常人该有的了。
“所以,不是正常人的我,有一个不正常的名字,这不是很正常吗?”Z小姐说了一句有些绕口的话,无所谓地一摊手,“而且,这名字都用了这么久了,还改什么呢?我的情况和你不一样,我要是真的改名了,那身份证、驾照、护照等各种证件和资格证都要改,实在是过于麻烦了。”
Z小姐活了很久,还时常在不同国家定居,因此她各种表明身份的证件只多不少,期间她还为了以后行事方便考过不少资格证,要是真的改名了,她还要去把证件更新,这又要花去不少时间,她实在是懒得费心。
此外,她坚持不改Z这个名字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她在这个地方就只是Z,不是什么杀神也不是什么守护者,仅仅是作为Z这个人而存在与生活。
她有意把现在和过去分割。
“行吧。”马吉德耸了耸肩,“就是白费了我的脑细胞。”
“从哥斯拉里取名字的脑细胞?”Z小姐的声音里有些笑意,马吉德惊奇地抬头看去,却见她还是那副平静的神情,仿佛只是自己听错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听到这话,马吉德的表情迟疑了一下,他伸出手画了个圈:“能不能用你以前用过的那招?刚刚的招数实在是……难受。”
他的脸皱在一起,非常努力地表达着自己的抗拒,看得出来刚刚的瞬移是真的很不好受了。
Z小姐看着他比划着圈的动作,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说的招数是至尊法术的传送门,她曾经在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为了把他送回迪奥的公馆而在他面前用过。
“你居然还记得,那都是你婴儿时期的事了,你的记忆力那么强的吗?”
“那当然!”马吉德做出一副得意的神色,就像当初他认为能够成功解决承太郎他们时一样,得意之后,他看向Z小姐的眼神里带上了不解,“说起来你既然有这么方便能够直达目的地的能力,为什么当初不直接帮承太郎他们去到DIO大人的公馆?”
对于这样的质疑,Z小姐没有任何慌乱,她早就预料过这一茬。
这就是为什么Z小姐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这个能力了,有这么方便的能力却不用来方便队友,很容易就让人想到她可能是怀有别样的心思,免不了就要遭受一次质疑,这让Z小姐觉得很烦,她的能力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还需要解释什么动机吗?
Z小姐平静地看了马吉德一眼,他还在等她的回答。
“因为我真的就是在跟着沿途旅游,而不是为了帮承太郎他们打败迪奥,或是帮迪奥打败承太郎他们,直达目的地的话,那不是失去意义了嘛。”
听罢她的理由,马吉德的表情顿时变得异常无语,眼神里写满了无话可说,Z小姐还读出了「我信你个鬼」的意思。
可别不信,她还真是埃及旅游团里唯一一个正儿八经把那场和时间赛跑的冒险当作是旅游的人。
Z小姐对他扔去一个「爱信不信」的眼神,她把悬戒从空间里拿出来,戴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开启传送门必须有这个工具,既然这招早就被马吉德知道了,那她也不介意对他再透露一点。
“其实我这招都没多少人知道,加上你也就五个人吧,其中可不包括迪奥和承太郎他们。不过佩特夏是知道的,我每次一过去它就打我。”
“……连鸟都知道的技能,DIO大人和承太郎他们却不知道,真说不清是谁更可怜。”
“都是过去的事了,向前看吧。”
双重含义的向前看,Z小姐在马吉德面前开了个传送门,传送门后是他家附近一条隐秘的小巷子,毕竟直接把传送门开到他家里把他家人吓到就不好了。
养子被红袍死神送回家,想想都可怕。
马吉德跨过了传送门,回头看着Z小姐,迟疑片刻后,他抬起手做了个挥别的动作,她对他笑了笑,关闭了传送门。
周围寂静下来,只剩风在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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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13的名字是私设,他原本就有一个「Mannish_Boy」的称号,所以我就直接找M开头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