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贪得无厌

　　“啊……许教授的猫真是太可爱了！”
　　“是啊是啊，可就是好高冷哦，不会凶人可是也不怎么搭理人，叫它都不过来呢。”
　　“那是……挺像许教授的……”
　　此刻，悠然拎着食盒，穿梭在恋语大学教学楼某一层的过道，方向是许墨在校的办公室。应该是课间午休时间，走廊上来来往往总有成队结伴的学生。
　　如当下，正有三个女生并成一排，谈笑间缓步迎面向她而来。不意外地，女生们谈论的对象，是许墨。左右两侧的女生像是众星捧月般地，侧身围着中间相对更瞩目的漂亮女孩。
　　听到前话，恰好擦身而过的悠然，便只听得中间那女孩低声的哼笑，另外的女孩就心领神会般地，提高了些嗓音捧话道，
　　“还是你有办法啊，别说许教授对你另眼相看，连那只猫都来拱你的手哎。”
　　“就是就是，我听说啊，被人养着猫啊，只亲近主人喜欢的人哎……”
　　尽管放慢了些许脚步，但悠然还是没法听完整那渐渐走远的女孩们的后话。可在她下意识回眸去看的时候，也没法无视中间那女孩貌似不经意也回首投来的惊鸿一瞥，眼眉间的那抹笑是恣意着被宠被捧的得意。
　　悠然撇了撇嘴，不由感叹，真是挪不开眼的青春靓丽，又的确像是许墨会喜欢的，看上去乖乖的优等生。侧目望了望窗外的阳光，心下也觉得胡思乱想的自己有些可笑。压下那一丝在意继续往前行，想了想，倒是觉得最后听得的那句话似曾相识。
　　办公室的门并未关严实，透过间隙可以看到许墨落座在办公桌前，而桌上的那一抹雪白的小身影一下就捉住了悠然正侧头探望的视线。圆润的小脑袋落在许墨的大掌间，自发地来回蹭，却似是因为得不到许墨的回应，而呜咽着喵喵叫个不停。
　　而伴随于此的，是许墨哑声低柔的声调随后响起，
　　“嗯？现在知道撒娇了吗？贪吃的小东西，人家给点好吃的就去讨好，该不该罚嗯？”
　　“喵……喵……”
　　“你啊……真是和某个小馋猫一模一样……”
　　许墨眯起了狭长的双眸，凝视着眼前的白猫，叹了口气，就舒展了本就像是佯装生气的凝重表情，忍不住还是揉着小猫的脑袋。忽然，像是察觉到些什么，猛一抬头朝门的方向一望。
　　悠然心头一跳，细不可查地干咳了一声，就礼貌般地敲了敲门，然后推开本半掩的门，站定在门前。
　　“你怎么过来了？”
　　他似乎想起身去迎一下他的小姑娘，然后只听指尖处传来一声喵叫，肩头一重，那一抹小小的身影就蹿上了他的肩。
　　小白猫可爱的样子让悠然莞尔，快步走到许墨面前，与他只隔着一张办公桌。手抬起，将提在手上的食盒晃了晃，轻快地说，
　　“唔……负荆请罪！”
　　看了眼悠然放在桌上的袋子，上面的LOGO正是前晚她去尝鲜，并且还po在朋友圈里晒的网红美食。确实，许墨是不可能忘记他曾在底下留过的评论：
　　「逮到一只吃独食的小馋猫，接下来，该要怎么办呢？」
　　「啊！不是吃独食啦，是和朋友约了拔草的。所以，可以请许教授原谅吗？」
　　「哦？那就开动下小脑筋，想一想让我怎么原谅你吧。」
　　在悠然不可见的范围里，许墨蹙了蹙眉，旋即又扬眉而笑，一手习惯性曲指抚着下巴，另一手轻轻地按住正尝试着俯冲向下跳，意在食盒的白猫，低柔的话语如同呓语。
　　“小馋猫……”
　　“啊？”
　　悠然显然是听见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应了一声。抬眸才发觉许墨并不是在与她对话，愣愣地望着许墨宠溺地摸着小白猫的下巴，心里总有异样的情绪——不知是否是错觉，今天的许墨对她，有些淡淡的疏离。
　　“这就算是你的赔礼吗？”
　　依然浅笑，依然温柔，可是，悠然直觉许墨些微的不满，他要的，似乎不是这个。
　　未及细思，就听闻“啪嗒”一下，小猫跳落在桌上，嗅了嗅食盒，屈身坐定，并不是特别贪恋眼前的美食。
　　素来喜爱小动物的悠然倒是不由自主地就抬手，宽长的大衣衣袖不经意抚过白猫脑袋的细茸毛，指尖才刚触及，小白猫就迅雷不及地避闪开，然后抬爪就是一拍……
　　“唔……”
　　“怎么了？弄疼了没？手快让我看看……”
　　回过神时，已被突然冲到自己面前的许墨捉住了手。被温热的手掌捏住，反复查验了一番。
　　小猫没有动真格的，只是下意识的推拒，没有被划伤，而悠然也不过是因这一记意料之外的，更像是厌恶的举动给惊到了。
　　“我没事。只是，它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轻悠悠地问出这一句的时候，悠然正欲从许墨的掌间抽出自己的手，却同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定住自己的动作，反被许墨握得更紧了些。
　　她没有回过神，因为忽然想起那个时候，当看到小白猫立在许墨肩头的照片时，自己曾有感而发的羡慕……彼时，许墨是这样说的：
　　「听说宠物会亲昵主人喜欢的人，我想它一定会喜欢你的。」
　　由此及彼的解读，那时候心里是发甜的。可眼下的状况，加之来时听到那些女孩子的话语，心中油然而出的便是其他的念头，多少是酸涩的。
　　他是不是也对其他人说过类似的话，尽管这种话听起来似是大多数人都晓得的小科普。但，这只孤傲的小白猫，此刻表现出的，是对自己的敌意，也是毋庸置疑的。
　　许墨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瞥了白猫一眼，白猫扭过头，不去看那两个人，甚至疑似不满地哼叫了一声。而悠然，也逃避开许墨随后投来的带着些许不解及探询的眼神，视线偏恰好落在许墨的电脑屏幕上。
　　似是刚刚他急着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所以也未察觉桌上台式的屏幕像是被撞到后，略略侧转了过来。虽仍不能看全，但一眼望去屏幕上的照片和大标题太过醒目，悠然没办法忽视——
　　那是一条娱乐新闻，起初悠然还有些纳闷好奇许墨也会关注这些，可不一会，悠然就没这些好笑的心思了。因为八卦的主人公，正是前晚和男模好友拔草网红美食的自己。

　　一路上，彼此都默默不语。许墨提着猫包，时不时侧目观察身旁显得闷闷不乐的小姑娘。想起到最后，好像还是赌气般地没拿小姑娘带来赔礼的食盒，心想是不是逗弄太过了。
　　其实也并非一定要如此，尽管只有许墨才知道，自己想要的并不是这些。每每碰上悠然的事，他就变得莫名的小气，他有不解，却又不可控。不是为了那可口的滋味，而是那些新鲜的美妙的初体验，他都希望在悠然这，他都是头一份的。
　　即便不是，也不该是，和她举止亲昵还被拍下的男模特。
　　悠然的脑子闪过很多念头，七七八八的，无比混乱。起先是怎么就被拍到了呢？其实本来各吃各的，谈论着工作上的一些安排。也就那么一个瞬间，男模带来的胖橘猫一时调皮，想从主人的腿上跳往悠然那一边，可由于自身太重，计算失误最后只有前爪扒拉在悠然腿上。
　　幸好，两个人都反应及时，悠然拢住了橘猫的脑袋，男模托住了它的屁股……也就是两个人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把胖猫挪到悠然腿上的时候，被拍了下来。
　　“在想什么？”
　　听到许墨提问的声音，悠然才抬眸看向他。不知是心情太过五味杂陈，还是被冷风吹的，她觉得眼眶热热的，朦胧之间就看到了许墨蹙起的眉头。
　　“没、没事……”
　　“傻瓜，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许墨停下了脚步，悠然也不得已跟着停下，相对而望，只见许墨抬手，拇指在自己的眼下摩挲了一番。然后另一手将猫包提起来下，里边传来几声细弱的猫叫，许墨却轻浅一笑。
　　“这小东西又贪嘴又爱闹脾气，刚刚被我的学生偷喂了猫薄荷，被我训了，大抵是把气撒你身上了。乖，不要难过，都怪我好不好？”
　　竟是这样吗？
　　悠然狐疑地看着许墨。所以说，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可能并非这只猫喜欢那个漂亮女生，而只是贪食？那是否也可以说，推论许墨可能也喜欢那女生，都是纯属子虚乌有的瞎推测呢？
　　可，那也并不能推翻这只小白猫不喜欢自己的事实。那，许墨呢？
　　当然，她从不否认，也不会质疑许墨对自己存着的那一份喜爱和宠溺。可是他那样好的人，扎在女生堆里，随便一指，大概都能成为她的假想敌。此时此刻，悠然才惊觉，原来自己索求的，从来都是许墨的独爱和独宠。
　　啊……悠然在心里抓狂，患得患失也是一种病症吧？为什么自己就那么爱纠结这看起来毫无根据毫不科学的说法呢！
　　“手那么凉？怎么才穿这些，比起前晚，今天可是又降温了……”
　　而不知道悠然此刻脑中正天人交战的许墨，已然捉住了悠然被猫挥爪的那只手，裹在手心里，温言关心，又顺手就往自己的兜里揣。
　　“快点走吧，别在冷风里逗留太久了……”
　　“哦。”
　　接下来的一路，直到被牵到了自己门口，悠然都有些懵。摸钥匙开了门，许墨都未曾松开握着她的手，又跟进了门，放下猫包，才带着不舍的姿态缓缓放开了手。
　　可旋即拇指和食指又捏悠然黑色大衣的衣领，轻轻浅浅地来回摩挲，拈起了一条长长的细丝。定睛一看，是泛着金橘色的毛。
　　“哎？啊……是那只大肥猫的……应该是抱它的时候沾上的。”
　　喵——喵——
　　像是突如其来的不乐意，刚即使被遗忘在猫包里都显得很安分的白猫，此刻却喵声大作，小爪子还不停得扒拉着猫包……
　　“乖，别急哦，我现在放你出来。”
　　悠然连忙转过身去，打开桌上的猫包，将许墨的小白猫放了出来。下意识又想伸手去抚摸它，白猫却连声喵喵地往后退，还别过脸去不理她。
　　对上悠然失望的可怜眼神，许墨牵起唇角，捉住悠然的手腕，又在她衣袖上搜刮出了几根橘猫毛。端坐在桌上的小白猫歪着脑袋，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类，看起来好奇怪的举止。
　　待许墨将手上的猫毛轻轻吹走后，再伸手准备去逗引自家的小东西，却同样被小白猫厌弃了。
　　喵！
　　一个弹跳，它自己就跳下来桌，踩着小步子在悠然的房间来回转悠。来到沙发底下，嗅了嗅落下一角的毛毯，一个跃起就翻了上去，盘身占领了那毛毯。
　　毛毯是悠然的，有时漏液工作，她会盖着这毛毯在沙发上将就半宿。偶尔，许墨作陪的时候，这又算作是两个人的共有物……
　　“原来是这样……”
　　“啊？什么？”
　　“小傻瓜，你知道吗？我的猫很小气……”
　　“哎？什么意思啊？”
　　“去换身衣服，我就告诉你。”
　　待悠然换好家居服出来，便看到许墨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小猫贴在他腿边像是已被抚慰过了，小脑袋蹭着撒娇。
　　见悠然过来，许墨让开了一个位置，小白猫却也并不跟随，而是抬起头傻傻地望着悠然。被许墨拽着坐在中间，悠然已经有些退缩着不敢碰许墨的猫。
　　“没关系，别怕，它现在一定很想让你陪它玩。”
　　“唔……哎？真的耶，它怎么突然不讨厌我了？”
　　悠然忽然心情就明朗了起来，因为此刻小白猫不仅让她触碰，还得寸进尺地将脑袋搁在了她的腿上，翻了身露出了雪白的肚皮……
　　“它从来都不是讨厌你，而是讨厌你身上有其他猫的味道。”
　　“咦？猫也那么爱吃醋的吗？”
　　“当然是，和人一样，猫也是有独占欲的，尤其是，当它认定了这是属于它的……”
　　许墨侧坐着，从悠然身后搂住了她，又握着她的手一起轻轻揉着小白猫的肚子，耳边都是撩人的嗓音在解释着这只猫今天的反常。
　　“……又或者说，同时也会包括，它认定的属于它主人的。”
　　“什、什么意思？”
　　“嗯？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
　　悠然感觉自己的脸是火热的，说不清是在浑噩间读懂了许墨的话，还是这样暧昧的动作之下，许墨喷薄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颊间所造成的。
　　稍稍别过脸，脑子一转，张口就掩饰。
　　“我、我就是吃了独食而已……”
　　“哦？可我怎么就记得某人说不是独食，而是约了个男……朋友一起的？”
　　明知许墨是故意拖长音，刻意将八卦说的男模特和自己说的朋友混在一起讲，是在逗弄她。可她竟还是捉急着要向许墨解释清楚。
　　“什么男……朋友，不存在的，不喜欢的……”
　　“嗯？是说你不存在男朋友，还是说你不喜欢你的男朋友？”
　　“你……你讨厌！”
　　用手肘顶了下身后的人，没能推开，反而被他拢得更紧。本已相握的手，也不再去搭理那只和主人一样爱吃醋的小白猫，转而被许墨带引交叠着环住了自己的腰，耳畔是许墨闷声低笑的气息……

　　再后来，悠然也羞红着脸，低头跟着笑，想了想，撒娇般地吐槽，
　　“我都买来跟你赔罪了，你也不接受，还根本不喜欢地就扔在办公室了，这样小气的男朋友谁要喜欢啊……”
　　许墨暗笑，并不是不喜欢那份赔礼。而是那个时候，他察觉到悠然发现他正在看什么的时候，竟也是一阵慌张。只是，善于遮掩自己的那一份小情绪，不动声色地关闭屏幕，就将猫塞进猫包，急着带悠然离开了……
　　“唔，抱歉，是我的疏忽。你当时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我有点担心，就想先带你回家。关心则乱，或许就忘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算啦，下次可以带你一起去吃的。”
　　“好。”
　　喵？喵呜——
　　“哦，还有这只和主人一样小气的小馋猫。”
　　“嗯……所以呢，能不能告诉我，真的只是因为它一开始不理你才不高兴的吗？”
　　“……”
　　“嗯？怎么不说话？不愿意说给我听吗？”
　　“许墨……其实我也很小气的……”
　　“怎么了？”
　　“没、没事了……不想告诉你哼……”
　　害怕许墨再不依不饶地追问，截住他下文的最好方式就是——悠然略略侧回过头，凑到许墨的唇边，就贴了上去，小手攥住他的衣服，心跳得厉害却不愿意挪开。
　　这样可爱又撩人的举动，许墨又怎会轻易饶过她。不消一会，就掌握了主动权，彼此都心无旁骛地陷落在唇舌交缠的甜腻中……
　　喵？
　　再也无人搭理的小白猫只能一会蜷缩在沙发的最角落，一会又只好纵身一跳下了沙发，钻进同样被主人弃之不顾而落在地上的毛毯下……
　　喵！喵喵……喵……喵喵……

　　—— 正文完 ——

　　【彩蛋时间：她和猫的秘密】
　　真的是受不了许墨“招蜂引蝶”的电力了，此刻悠然手肘抵在课桌上，手掌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讲台前的许墨。不，确切地说，是许墨肩头的那一只小鸟。
　　从工作、生活场合里的各位小姐姐，还有强大的招猫体质，现在，连鸟都没错过。
　　而正在宣讲着课件的许墨，侧目看了看肩头的小东西，柔声压下课堂里其他学生的惊呼声。可他能够仍旧波澜不惊地继续讲课，却到底还是无法忽略课堂一边角落传来的炙热目光。
　　在这里，追随他的目光当然不计其数。可独属于他的，又是他唯一想要回应的，就只有那一份，是偶尔难得有机会，才能抽空出现在他课堂里的。
　　和落在肩头的那位特别的“旁听生”又对视了一眼，像是领会到了什么一般，小鸟扬翅而起，低空回旋了半圈，便停落在悠然所坐的位置，转动了下小脚丫，也乖巧地面向了讲台。
　　“好，下面请这位同学回答一下我刚刚所提的问题。”
　　许墨眼含笑，却丝毫没有温度，只是客套地展颜，示意坐在靠前位置的女同学起身答题。女生犹疑着回头看了几眼后桌的男生，似是在询问。这一动作，悠然不难注意到，这就是那天她在走廊上碰上的漂亮女孩。
　　“是不会？还是没听清楚我的问题，又或者，根本没认真听讲过？”
　　“我……”
　　“我的课堂上，如果都能对答如流，我并不在乎谁一心二用，甚至一心多用。我可能没法告诉你们我会喜欢什么样的学生，但我能肯定回答你们的是，课堂上不用心的话，私下再多的投机取巧我都不会喜欢。”
　　“……对不起，许教授。”
　　女孩的声音都带着哽咽般的颤抖，悠然也有些诧异，她从来都没见过这样严肃苛责的许墨。一贯的，他若在意学生的不用心，也顶多都是不带有任何温度的温和劝告。
　　“坐下吧，希望课后你能花心思独立完成作业，而不是来请求我单独辅导。当然，我也都会像之前一样，拒绝的。”
　　这个漂亮的女生确曾经带着另两个女孩子来到他办公室请教课后作业，他温言婉拒后，却发现女孩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于此。
　　不知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要亲近自己就得讨好猫的传闻，未来得及制止，那向来生人勿近却忍不住贪嘴的小东西，就被偷偷投喂了。
　　这样的事，恰是那天悠然介怀的点，即便悠然没有再对他提及，可他还是知道了。因为他的傻姑娘自从和那只猫黏上后，就添了爱和猫对话的毛病。他碰巧听到了，便琢磨了一番，尽管是这样莫名其妙又傻里傻气的醋意，可他竟是心生欢喜的。
　　他喜欢悠然对他这样可爱的独占欲，正如他也对如此对她一般。
　　课堂底下一阵唏嘘，接着又是窃窃的私语，听不真切。许墨将目光又投向悠然所在的位置，那只鸟仍是乖巧而立，惹得悠然笑意都掩不住。许墨也不经意扬唇笑，他知道那小姑娘忍着逗弄小鸟的心情一定很辛苦……
　　“连小动物都能遵守的课堂纪律，大家为什么不能？好，我们继续刚才的提问，那么，就请那位被小鸟选中的同学回答一下，可以吗？”
　　被点名的悠然怔了一下，站起来不可查地瞪了许墨一眼。她当然不会答不出，要知道这位教授可为她提供了很多私人补习。
　　“十分正确，谢谢这位同学。其实，小动物也都是通人性的，无论是小猫还是小鸟。它们会在不受外界任何诱惑的情况下，自行判断主人或者亲近过的人的喜好，以此来确定自己的……”
　　才恢复不久的安静课堂，一下又出现交头接耳的细响，大抵都是在讶异许墨这突如其来的偏题……
　　“就好像之前，我对我的小旁听生说，去选一个喜欢的同学，坐她旁边听课就好。它听懂了，于是选择了那位同学。嗯，它喜欢的，也正是我喜欢的……”
　　！！！
　　这人是故意的，绝对的。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暗示剖白吗？悠然瞬间就红了脸颊……
　　“啊啊啊，你知不知道啊……你那主人真的是坏透了，你一定不能跟着他学坏哦！”
　　喵？
　　“可是……想生气也不知道该气什么，我居然还好喜欢他在课堂上看起来很凶的样子……”
　　喵——
　　“真是太糟糕了……他做什么我都好喜欢，这该怎么办？”
　　喵呜……
　　“哎，你等等，你去哪啊？”
　　猫是灵敏的，听到浴室门响动的声音，就蹿了过去。又蹦蹦跳跳地跟着还在擦头发的许墨走了好几步，待到他坐到了沙发上，才一下又爬上他的肩头。
　　“嗯？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
　　“你啊，当我不知道吗？它已经成为了你的倾诉对象了吗？”
　　“对啊对啊，它现在可是我的忠实听众啦。”
　　“哦……是不能也把我算进去了吗？”
　　“咦？算去哪里啊？”
　　“小傻瓜，我也很想知道，你那些不愿意吐露的心声是什么。它呀，就算懂了，也不能为你排忧解难，不是吗？”
　　“才、才不是这些……”
　　“哦？那是哪些？还是说你对着它，偷偷讲了我很多坏话？”
　　“唔……是啊是啊……说你啊，就爱到处招惹，连小鸟都不放过，居然都直接飞到了肩膀上！”
　　“所以，一开始你一直盯着它的原因是这个吗？吃醋了？”
　　“……什么嘛，我怎么会吃一只小鸟的醋！要说吃醋也该是它啊！”
　　悠然指着还在许墨肩头撒娇的小白猫，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又戳了戳，对着它继续吐槽，
　　“你知不知道今天你这位置都被别人霸占了哦，你的主人还特别得意呢……”
　　喵！！喵喵喵？！
　　不晓得是真听懂了，还是被悠然逗弄得不舒服，白猫跃了下来，就趴在了悠然的腿上，抬眸等着浑圆晶亮的眸子，望着许墨。
　　“你看你看，它也和一起义愤填膺呢……”
　　许墨眯起了眸子，笑得促狭，长臂一伸就将闹着的小姑娘揽在了肩头，又握住了悠然的手，指引着抚上了他的心门处。
　　“你的位置在这里，只有你，我也只需要你一人独占。所以，其他地方留一点空间，给这些你也很喜欢的小可爱们，好不好？”

　　——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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