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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残余的最后挣扎
研究所的夜灯泛着暖黄,将晏归鸿伏案的身影拉得很长。他面前摊着一叠信息素图谱,指尖划过“中和剂”的分子结构模型——这是他根据父母的手稿改良的新成果,能在不伤害腺体的前提下,暂时平衡失控的信息素,昨天刚完成第三轮测试,样本就存放在恒温培养箱里。
“咔哒。”培养箱的锁芯轻响,晏归鸿猛地抬头,白玫瑰信息素瞬间绷紧,像拉满的弓弦。门口的监控画面里,一个穿着维修服的男人正将样本管塞进怀里,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手腕上有个熟悉的蛇形纹身——是蝰蛇的残余势力。
“江临渊!”晏归鸿抓起通讯器,声音带着急颤,“样本被偷了!对方往第七区方向跑了!”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江临渊沉稳的声音,冷杉木信息素透过电波传来,带着安抚的力量:“别追,待在研究所,锁好所有资料。我现在带人过去。”
挂掉通讯器时,晏归鸿的指尖还在发颤。他清楚那管中和剂的危险性——一旦被改造成控制武器,就能像蝰蛇当年的信息素炸弹一样,强行压制他人的信息素,甚至引发腺体衰竭。他快步走到安全柜前,将父母的核心手稿锁好,玻璃门映出他紧绷的侧脸,白玫瑰信息素在周身盘旋,像在积蓄力量。
半小时后,江临渊的车停在研究所门口。他推门而入时,作战靴上还沾着夜露,冷杉木信息素带着凛冽的寒气,显然刚从训练场赶来。“监控追踪到他们的落脚点了。”他将平板扔在桌上,屏幕上的红点正闪烁在第七区的废弃工厂,“是蝰蛇当年藏武器的老巢,通风系统和管道图我已经调出来了。”
晏归鸿盯着地图上蛛网般的管道,忽然皱眉:“那里的通风管是老式铸铁的,接缝处有缝隙,信息素能顺着管道扩散。”
江临渊的指尖点在工厂中央的控制室:“黑市的人肯定把中和剂带去那了,想利用工厂里的旧设备改造。我带特战队去清剿,你留在研究所守着,这里不能再出岔子。”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冷杉木信息素在两人之间筑起屏障,带着不容反驳的保护欲。
“不行。”晏归鸿却摇头,调出更详细的结构图,指尖戳在通风管的总闸位置,“那里的管道布局我在资料里见过,总闸在东侧的废弃车间,我的白玫瑰信息素能顺着管道弥漫整个工厂。中和剂的原理是‘以柔克刚’,我的信息素正好能强化它的效果,让他们的信息素暂时失效,你们进去能少受点伤。”
江临渊的眉峰拧成结:“太危险了。那些人手里有信息素抑制剂,一旦被发现……”
“我们是并肩的树,不是你护着我,我躲在你身后。”晏归鸿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贴的瞬间,白玫瑰信息素缠上冷杉木的气息,在两人腕间凝成稳定的光带,“你说过的,共生不是谁依附谁。”
他的眼底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并肩作战的坚定。江临渊看着那双映着灯火的眼睛,想起冷杉林里终身标记时,晏归鸿也是这样望着他,带着“一起走”的笃定。冷杉木信息素渐渐柔和,他最终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捏了捏晏归鸿的耳垂:“穿好防护衣,跟在我身后,不许擅自行动。”
行动在午夜展开。废弃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被江临渊一脚踹开时,发出刺耳的呻吟。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在地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还夹杂着淡淡的信息素波动——是黑市成员身上的劣质烟草味,混着压抑的戾气。
“分头行动。”江临渊对队员打了个手势,冷杉木信息素骤然释放,像道无形的墙,将西侧的仓库与主厂房隔开,“李队带三人守后门,其他人跟我来。”
晏归鸿跟着他钻进东侧的废弃车间,通风管的总闸果然如资料所示,藏在一堆生锈的铁皮后面。他戴上呼吸面罩,指尖按在阀门上,白玫瑰信息素顺着掌心涌入管道,像注入溪流的清泉,顺着铸铁管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漫开。
“开始了。”他对江临渊点头,指尖加大力度。白玫瑰的甜香在管道里迅速扩散,与中和剂的分子结构产生共鸣,形成一种温和却坚韧的气息——不像攻击性信息素那样霸道,却能像温水煮茶般,慢慢瓦解他人信息素的韧性。
主厂房里很快传来骚动。“怎么回事……浑身没力气……”“我的信息素……动不了了……”黑市成员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夹杂着东西倒地的闷响。江临渊示意队员待命,冷杉木信息素探出去感知了片刻,低声道:“大部分人信息素紊乱,没有反抗能力了。”
他率先冲出去时,正看到几个黑市成员瘫在地上,脸色发白,手腕上的蛇形纹身因痛苦而扭曲。角落里,那个偷样本的男人正想砸碎样本管,江临渊的军靴已经踩在他的手背上,冷杉木信息素如寒冰般压下,让他连哼都哼不出声。
“搜仔细点,别漏了任何文件。”江临渊对队员下令,目光扫过散落的仪器,最终落在墙角的木箱上。箱子没有上锁,里面堆着些破旧的实验记录,最底下压着个黑色封皮的本子,封面上画着条吐信的蝰蛇。
是蝰蛇的日记。
江临渊翻开本子,纸页已经泛黄,字迹却依旧锋利,像淬了毒的刀。前面的内容全是对信息素武器的狂热构想,字里行间浸满了对“等级制度”的执念,直到最后几页,字迹才渐渐潦草,带着难以掩饰的颓败。
“第七次实验失败了。他们的共生信息素……像水和乳,怎么都分不开。”
“晏归鸿的白玫瑰信息素,居然能中和我的压制武器……这不可能!”
“江临渊为了护他,硬接了我的信息素冲击……疯子!为了个Omega赌上自己的信息素,值得吗?”
最后一页的字迹几乎要划破纸页,墨水晕开了好几处,显然是写得极急:“原来我输的,不是技术。他们的信息素能共生,不是因为配方多完美,是他们愿意为彼此赌命的信任。我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
江临渊合上日记时,指腹停在最后那句话上,忽然想起蝰蛇在监狱里嘶吼的样子——“凭什么你们能拥有共生信息素?”那时他只当是失败者的怨毒,此刻才明白,那嘶吼里藏着的,是对“信任”的茫然,是对“并肩”的嫉妒。
“都清理干净了。”李队走过来,手里拿着密封好的样本管,“样本没被破坏,就是这几个家伙得带回基地审审,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晏归鸿这时也走了进来,白玫瑰信息素还带着淡淡的疲惫,却依旧明亮。他看到江临渊手里的日记,脚步顿了顿:“这是……”
“蝰蛇的。”江临渊把日记递给他,冷杉木信息素轻轻拂过他的发顶,“他到最后才想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
晏归鸿翻开最后一页,指尖在“信任”两个字上轻轻摩挲。月光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落在他的手背上,与江临渊交握的指尖相触,两种信息素在空气中缠绕,形成稳定的光带——像在回应蝰蛇未说出口的答案。
“结束了。”晏归鸿抬头,对上江临渊的目光,眼底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释然,“黑市的残余势力,再也掀不起风浪了。”
江临渊点头,将他揽进怀里。工厂外传来晨鸟的啼鸣,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过破洞,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将蝰蛇的日记照得透亮。那些扭曲的字迹在晨光里渐渐褪色,仿佛在承认,这场关于信息素的较量,最终赢的不是技术,是人心底最柔软也最坚韧的信任。
清理完现场时,天已经大亮。队员们押着黑市成员离开,工厂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锈迹斑斑的门板上,蛇形的涂鸦被朝阳拉长,最终消失在光里。
晏归鸿靠在江临渊肩上,白玫瑰信息素与冷杉木气息交织着,在晨风中轻轻浮动。“回去吧,”他轻声说,“研究所的晨光,比这里好看。”
江临渊握紧他的手,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车。阳光落在他们的背影上,将两个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着,像两棵终于能在阳光下舒展枝叶的树,根在地下缠得更紧,叶在风里碰得更轻。
属于黑市的阴影,终于彻底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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