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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容进宫
尚语回味着无恙的话,他的话从来少的可怜,如果直接回复当是“可,与不可。”这次却说的多了,他那句:“我也是迷雾中人,要走出困顿,我是无关紧要的。”
话是多了,却似乎所答非所问呀。尚语在心里琢磨着,不胜其烦。
想着母后定然醒了,他加快几步想要见母亲。
贺惜尧在皇后门口徘徊,想进去却又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哥哥,既来了,便进去吧。”
尚语没有给他更多思索的时间,一个揽肩推门而入。这下,想躲也来不及了。他们推门而进正巧撞上皇后那双温柔而明媚的眼睛。
“母后,你果然醒了。我与哥哥一起来看您。”
尚语一边说一边走到皇后身边,顺其自然的一屁股坐在床边,握住皇后娘亲肉肉而滑嫩的手。
看到儿子相安无事,皇后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她心怀安慰,看着尚语的眼神慈善而幽深。
贺惜尧站在旁边手足无措,他成了一对母子中的第三者,无比尴尬。
虽说眼前的人或许才是他真正的娘亲,但贺惜尧没有任何感觉,他没办法让自己进入认亲然后做一个乖儿子的角色。这样温馨的画面他曾有过,却不是这些人。
皇后的眼睛早已定格在贺惜尧身上,她上下打量着。像!简直一模一样!
这模样谁见了会怀疑他们不是双生子呢?
二十年了!她从这孩子出生就失去了他,没有尽一天母亲的责任,却日日夜夜受痛失爱子的折磨!
她静静地看着他,她的儿子如今长大了,真好啊!他们有再见的一天,真好啊!
眼泪犹如一条记忆的长河,将数年的思念汇聚于此,流向她满意的结果。
“来!孩子,让母后看看!”
孙蕙心克制着内心波涛汹涌的伤痛与渴望,尽量让自己和善而温柔。她怕吓到她失而复得的爱子,怕她正在一场甜美的梦中。
贺惜尧回过神,脑中一片空白。这样的场景他实难接受,记忆深处他母亲的那张脸逐渐清晰,却不是她,而是贺张氏。
他,跑了。尽管这一幕让他明白他确确实实是皇后的孩子,是尚语的亲哥哥。
他想找一个人问一问,他究竟要怎么做,他不知道……他心里很乱,又空白一片。
他好想叶无忧,她活的那么通透,一定可以一针见血的给出答案,让他从迷雾中走出来。
尚语握紧母后的手,孙蕙心却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着他。
他们什么都没说,却也都明白,来日方长,他们所有人都需要时间将一切度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无恙雷打不动的白天在院中打坐,不管青天白日,还是刮风下雨。
尚语似乎知道了无恙喜欢穿破烂衣衫的原因了,他是修行中人,如此修行穿什么都是浪费!
他的想法有些清奇,挑一挑眉,或许是和一群清奇的人待太久,传染了。
金幻儿一股脑从床上起来,拍了拍大腿,总算琢磨出来自己被单拎出来的原因了:这是要防止他们再谋划一起逃跑啊!
好吧,金幻儿一向不擅长思考问题,这是她的漏洞!但她擅长抱大腿啊!
跟着厉害的混,不止自己会变厉害,还可以保护自己。这就是她找无恙的原因,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
如此一来她就没办法知道叶无忧的情况了,的确不容易逃跑了。她一个人孤掌难鸣,还跑个球呀!
更何况她是次要角色,没有主角光环,她得保住性命,顺利走向大结局,或许她就可以回家啦!
谢天谢地,她不用宫斗宅斗各种斗,否则活不过第一集。
问题是这么苟着可以活到大结局吗?如果可以她不介意就这么躺着等。
这是个问题,又不是个问题,毕竟她只能这么躺着等。
这场风云终于要迎来终结了,孙国舅的大儿子孙无忌已经将军队带回,并将京城团团围住。
而不请自来的还有谭少坤,驻扎在距离军队不远处,不行进也不打招呼,令人匪夷所思。
当然在军队赶往京城途中,受到两次袭击,正是父亲在信中提到的傀儡人。这些傀儡人果然与皇宫中人有关系,应是为了夺权而豢养的。
奇怪的是,两次袭击后傀儡人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他们顺利抵达京城。
两次突袭人数众多,孙无忌军队折损不少,好在孙国舅有交代,遇到这些傀儡人不必恋战,砍去头颅即可。
估计对方也看出只是派出傀儡人并不足以拦住他们,反而改变了计划,但具体要如何,却是到了京城他都没有想到。
黑虎寨收到了消息,将关押的三人秘密送往皇宫。叶无忧绞尽脑汁还是没有想到逃脱的办法,却等到了你一次押送。
国舅府内小道士匆匆赶来,在尚语房间扑了个空,他又跑去皇后住处,想着尚语一定在。
他一边跑,一边嘟囔着:“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如何慌张?”尚语看到满头大汗,眼神空洞的小道士,关切的问道。
小道士手里挥舞着一张纸,喃喃道:“阿尧,阿尧他去皇宫救人了!”
尚语抢过他手中留的字条,上面写着:我去救人,你们在府中接应。
“他去救谁?”小道士不明所以,只想着不管去救谁,他一个人那不是去送死吗?
尚语一下子猜到了,冷哼一声:“如今他能救的,除了父皇,还能有谁!”
皇后听完一惊,想要起身,尚语上前几步拦住了。他安慰道:“无妨,即便被抓,也会关起来,大战在即,需要人质。”
即便如此,皇后哪里能心安,她刚刚失而复得的儿子,如今却又进入水深火热之中。
尚语心中气恼,好歹他也是父皇的儿子,阿尧是他的亲哥哥,怎滴去救人不叫他!
更是恼贺惜尧鲁莽行事,宫中如今的守卫巴不得有人自投罗网,现在去也等于瓮中捉鳖,讨不得好!
也不知南知如何了,从他被软禁就失去了他的消息,如今是生是死……唉,他心中忐忑,却求神拜佛,保佑他平安无事。
贺惜尧不是全无准备才去救人的,他先去了探花楼,找景怜香帮他易容。景怜香得知贺惜尧的难处,不动声色送走了他。却暗地里让风无眠跟着,他可是当年金羽阁中最年轻也是武功造诣最高的,只是下山后就收了心,只在探花楼里“寻花问柳”,不问世事。
当然,贺惜尧易容的是当朝皇帝,自己的父亲。他想用自己换皇帝的安全出宫,毕竟皇帝出逃,他们的行动维持不了片刻便会被发现,到时候谁也逃不得。
他在心里苦笑,这都是叶无忧的功劳。她说过,做事需考虑周全,尤其是关乎生死之事,切不可一意孤行,不动脑子。否则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她还说,如是杀人自保,切不可妇人之仁。面对高手,一念之间即定生死,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如果没有无忧,或许他早就死了,死在不知天高地厚的路上,死在一颗仗义之心下,死在那潭水底……怎么也死了几百遍了吧。
易容之后,贺惜尧马不停蹄进了地道。这里挖了很多死路,就像一天天迷宫,如果没有地图,很容易迷失其中,甚至可能困死在里面。
饶是在里面走过一遍,他再次寻路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赶在天亮前找到了皇帝寝宫。
他再次到来,皇帝寝宫却是另一番景象。血腥之气充满整个屋子,微弱的烛光中,牢笼处蜷缩着一个黑影。
血腥之气最浓之处也是那里!贺惜尧心头一紧,眼神里多了一丝担忧。
但他还是放慢了脚步,不让任何人察觉他的气息,哪怕是牢笼中的皇帝。
叶无忧警告过他,救人最忌讳的就是毫无防备之心,未看清所救之人就贸然现身,很容易落入圈套,被人活捉。
既然来了,他就要确认现在身处牢笼中的人究竟还是不是皇帝,还是说已经换了诱饵?
他躲在暗处,细心观察,却不见牢笼中人有任何动静。贺惜尧并不着急,既然是救人,他有的是耐心。
第二日的清晨微光从窗户中透过来,他看清楚那人身上的衣服已看不清楚颜色,被血染红的地方露出横七竖八的伤口,一看便是鞭伤。那是叶无忧随身携带的武器,他自然熟悉它造成的伤口模样。
他的周围地上也渗着血,难怪那人一动不动,估计是伤势过重,难以动弹了。
过了午后,依旧没有送饭的到来,贺惜尧心里有些着急了。近在眼前的人,只要他上前几步,拨开他凌乱的头发便可以看清楚他的脸,确认他的身份。可是他不能!
或许这一切都是伪装,那个人只等他的到来,然后攻他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呢!
眼看日落西山,那人依旧不懂,门却突然开了。有个送饭的下人提着食盒进来,又从食盒里拿出一碗饭放在牢笼边儿上,完事儿就走了。
贺惜尧屏气凝神看那人的反应,没多久,那人缓缓动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突地坐了起来,撩开头发,端起碗狼吞虎咽。
贺惜尧这才断定此人不是皇帝,果然是安排了人来守株待兔。
“如果你要找一个人,又不知道他在哪儿,你可以制造一些混乱,看守卫最先派去哪里,那人一定就在那里。或者观察哪里的守卫最多,守的最严密。”叶无忧曾经告诉过她,如何在大的别院里找人。
皇宫太大了,如果真要挨个去找个把月他都未必能找完。
制造麻烦也可,但这不是别处,是皇宫,显然如此做既冒险又不切实际。没等他闹出什么动静,他可能就会被发现了。
他悄无声息的进入地道,拿出地图仔细端详。让自己沉住气,在皇宫众多房屋中揣测藏人之地,并不容易。
贺惜尧卷起地图,既然一无所获,不如先去尚语和皇后宫中再查看一眼。皇帝尊贵,不可能去偏僻的地方,如果是他,他会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才放心。
既是扮做皇帝,不住自己的寝殿,也会住在更适合的地方,有正当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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