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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尊老
“是嘛。”
楚弥笑容不变。
霍山肯定颔首,“相信我,你不会失望的。”
“听起来好像确实有点意思。”
楚弥脸上现出一丝为难,“可惜,我没时间呐。”
他诚恳说:“明天如果不下雨,我有几个客人要见一下,他们等了我很久,不好推辞,之后我还要去一趟陕甘内蒙一带。”
霍山见他说话不似作假,于是问:“大概什么时候回?”
楚弥想了想说,“具体时间未定,霍将军此行,应该不是单纯为了让我和您的手下过过招吧?”
“如果您愿意,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他诚挚说:“方才多有冒犯,但请您相信,我对军人一向保持崇敬。”
“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力所能及范围内,定不会推辞。”
若说之前对楚弥还存有试探,只是单纯欣赏少年一身功夫,这一番交谈下来,霍山打从心里欣赏了这个人。
面对楚弥的坦诚,他一样实话实说道:
“我确实欣赏你的身手,你这一身功夫,如果能用在正地方,我军的个人单兵作战能力一定能提升一大截。”
“我们部队里,有很多兵王,你如果愿意,我想请你们过过招。”
楚弥思考了一下说:“我听说,部队不是谁都能进的。”
“不瞒你说,我是个孤儿,楚家心善收留我,沈家也是看在九哥的面子上,对我礼遇有加。”
他说:“部队审核严格,我去,只怕不合适。”
霍山正想再劝,楚弥抬了抬手,继续道:
“所以,如若您愿意的话,可以明日一早在部队外安排个地方,我跟您的兵练练。”
“如您所说,友好切磋,我不会伤人。”
其实楚弥不说,霍山邀请他去部队,也是要承担很大压力的。
如此一来,霍山反倒松了一口气。
“我还有个要求,这件事,你必须做到绝对保密。”
楚弥笑了,“老头儿,不就是和你几个孙子打一架,别这么输不起。”
他又笑,“知道了,你孙子技不如人,跟我打架打输了的事,我保证不说出去,让你丢人。”
霍山听他说话听得火大,直接气笑了,“你小子!”
一老一少又坐着聊了几句,楚弥就打哈欠撵人了。
“微信也加了,老头儿,你怎么还不走?”
霍山摸摸鼻子起来,看了旁边一直眼神不善的沈容川一眼。
“你——”
“他不走。”
楚弥突然扬声,“霍老头儿,天色不早了,你们各回各家。”
“他是沈家人,今晚就留着了。”
楚弥的声音很平,平到吓人。
沈容川听得汗毛直立,冷汗唰的一下流下来。
霍山脸色不变,眼神却逐渐凛然,驻足片刻后,视线在在场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收敛气息,沉声说:
“明天见。”
深夜,高高的山上细黑一片,细雨之下两束白光被划出无数裂痕。
冷白光束后,霍山一个人坐在车里,拨通了某个电话。
他声调冷酷:
“我们还是低估他了。”
“二十分钟后,召集所有人开会!”
冷白的光束刺透黑夜,在细密的夜雨中疾驰,将高山远远甩在身后。
而远山上,沈容川一个人被架在一众审视的视线中,坐立难安,分外煎熬。
“主、主家少爷。”
他汗涔涔,心虚瞄着沈淮久。
“我……咳,我说我没恶意,你相信吗?”
沈淮久双臂环胸,往沙发上一靠,两条长腿在茶几上自然交叠,睥睨着他。
“你觉得呢?”
毕竟也四十多岁了,沈容川很快稳定好一瞬间紊乱的心绪。
“毕竟曾是一家人,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出于对主家的关心。”
沈淮久轻呵一声,“关心到隔三差五去弥不渡翻我院墙,关心到收买我的人,窥视我的生活,出卖我的朋友?”
他又冷笑一声,“那你可真是好人,我要不要谢谢你?”
“那些事不是我干的。”沈容川不认。
沈淮久嗤笑,“没种。敢做不敢认,旁支都是你这种货色?”
沈容川嗔怒,憋得脸通红。
正准备开口反驳,主位沙发上慵懒窝着的楚弥忽然出声问:
“范新杰和刘正阳认识吗?”
沈容川脸色倏地一变,咬了咬牙说:“不认识。”
沈淮久扭过头问楚弥:“范新杰我知道,跟你一起拍《承安天下》的那个男演员。”
“刘正阳是谁?”
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跟沈淮久解释,楚弥想了想,说:
“你头顶那个米粒大小的疤,还记得伤你的那个凶手吗?”
沈淮久点点头,“知道,被关到刑堂了,后来听你的,和其他人一起转到了楚家。”
“怎么了?”
楚弥说:“我审了那个人,据他所说,当初雇佣他的,除了上都沈家,还有昌宁刘家 、宜潭范家。”
“范新杰是范家的孙子。”
“刘正阳,是昌宁刘家二房的小儿子,这人你也见过。”
“我见过?”沈淮久怎么想都没印象,“范新杰我在剧组见过,刘正阳我什么时候见过?”
楚弥说:“撞大运小酒馆,有一天晚上我们还没到,絮姐就碰见几个同行找茬,故意点了很多费功夫的酒。”
他细细说:
“带头的那个年纪不大,一头脏辫,头上戴一圈黑红发带,铆钉外套,想起来了吗?”
见沈淮久不说话,楚弥以为他还是没想起来,于是继续道:
“一瓶生命之水,我收了他54188,还没想起来?”
沈淮久的表情渐渐变得诡异,“想起来了。”
楚弥“哦”了一声,正想继续说刘正阳的事,没想到,沈淮久阴森森接了一句:
“那天晚上,你对他笑了四次。”
这话一出,楚念白一口水呛在喉咙里,疯狂咳嗽起来。
借着这个由头,其他人也憋不住,纷纷闷笑起来。
楚弥呲着牙,表情来回变了又变,拳头几次握紧又松开,心情复杂难言。
“……沈淮久。”
“在呢。”
“闭嘴!”
比了个ok的手势,沈淮久抿唇不说话了。
起身的时候,顺手拿了果盘里的水果刀,楚弥一步步走到沈容川面前。
“你想干什么?”
沈容川瞳孔放大,“别动手啊!”
“我说了,那些事不是我干的!”
“是嘛。”楚弥语气轻淡。
沈容川才亲眼见过楚弥恐怖的身手,随着楚弥的脚步一步步往后推。
楚弥每向前一步,他就随之退后一步。
直到后脚跟咚的一声撞上一处屏风,沈容川退无可退,头上的汗大滴大滴地流下来。
近距离望着他惊惧交加的瞳孔,楚弥鄙夷地轻嗤一声。
“同为洪康后裔,你才是真的上不得台面。”
用刀尖慢慢挑起沈容川的下巴,楚弥薄唇微启,语气平直又危险。
“我只问你一遍,当初买凶杀人的都有谁?”
沈容川整个人都笔直贴在背后的实木雕花屏风上。
冷汗湿透了衣裤,胡乱贴在身上。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楚弥邪气勾唇,“俗话说,不知者无过,你既不知道,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可是……”
他拉长尾音,看起来非常无辜。
“我这个人小气。”
他徐徐说:
“你的族人买杀手要弄死我的人,不还回去,怎么都说不过去。”
他十分好说话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沈容川快速摇头,“不是我,这跟我没关系!”
他大声说:“我是无辜的!”
楚弥深以为然,赞同了他的话。
“你说得对。”
楚家几个:“……嗯?”
就这?
沈容川松了一口气,彷如劫后余生。
“是,你找错人了。”
“我虽然也姓沈,但我跟他们不一样,不是我。”
楚弥看着他笑。
和朋友聊天般,云淡风轻又自在说:
“确实,虽说家族荣辱一体,但你毕竟无辜,我总不好找你索命。”
沈容川欣慰点头,面带感激。
“既如此……”
楚弥面容温和,朝辛六、寅一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
“来呀,给我按住他。”
脸上才刚漾起的笑猛然一僵,沈容川紧张起来。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看着寅一、辛六一左一右把人按住,楚弥眉眼一弯,心情不错道:
“别急,你马上就知道了。”
“念白。”他又叫一声。
“到!”
楚念白兴致勃勃大步过来。
“来了,哥,我要怎么做?”
在沈容川忐忑不安的视线中,楚弥慢悠悠吐出几个字:
“拔了他的头发。”
“什么?!!!”
沈容川疯了,声调像是屁股被点火烧着了一样,嗖的一下蹿得老高,甚至在中途十分应景地劈了个叉。
“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楚弥嗔怪的斜了他一眼,不赞同道:
“一个大男人,头发丝掉了都要喊,还有没有点出息!”
他拧眉斥道:
“男子汉大丈夫,脑袋掉了不过碗口个疤。”
“我拔的又不是你的脑袋。”
见沈容川虽然两眼冒火,咧嘴呲牙,但好歹不喊了,楚弥总算眉心松泛了些。
只不太高兴道:
“我的人缺了头发,你和凶手一家,替凶手稍微还一点,这很公平。”
当着沈容川的面,他仔细交代道:
“念白,记住,做人要尊老,一会儿动手的时候动作慢一点,不可以对沈先生不礼貌。”
他循循善诱,耐心又周到,说:
“头发珍贵,要一根一根地薅,每一根都要连根拔起,全部拔完为止,一根都不能留,免得沈先生照镜子的时候触景生情。”
沈容川一听人都麻了,喊得声嘶力竭。
“林尔你敢!!!”
楚弥不理他,继续温声问楚念白:“明白了吗?”
“明白!”
楚念白啪的一声立正站好,憋笑大喊:“保证完成任务!”
楚弥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两步身形顿住,陡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补了一句:
“对了,把他嘴堵上,叫得太难听。”
“大晚上的鬼哭狼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看鬼片,吓到人就不好了。”
“林!!!尔!!!”
沈容川拼命挣扎起来,结果却被寅一和辛六一把按到地上。
下颚磕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卧槽!!!”
“闭嘴!”
楚念白随手捞了块佣人打扫卫生用的抹布,胡乱塞巴塞巴,整个团着捣进沈容川嘴里。
“哥你就放心吧!”
楚念白笑呵呵说:“我出手,保证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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