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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情相邀
次日一早,化妖酒楼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溯水听到声响走出房门时,一眼便看到站在阳璃门口的夏侯兄妹。
夏侯伯抱臂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默默低头看着地面,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夏侯玉则跟阳璃说着话,听着是打算邀请她去夏侯府做客。
溯水觉得有些奇怪,若是夏侯玉来倒还好,毕竟一直以来她对阳璃没什么恶意,包括戴家婚宴之后,也愿意选择观望,并未第一时间怀疑阳璃。
可夏侯伯不同,历来疾妖如仇也就罢了,当初婚宴现场更是直截了当的给了阳璃一刀,下手之重,以至于她到现在伤口都未愈合,刀口时不时还会渗血。
要知道,阳璃的伤势,可是精通药理的析无上君亲自料理,断不会如此难以愈合。
当然,这也与他手中法器猎妖有关,可见夏侯伯当时是真的对阳璃动了杀心。
与阳璃一墙之隔,一直密切关注阳璃的溯阳,从兄妹二人踏入酒楼的那一刻就发现了,等到他们说明了来意,这才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不等阳璃开口作答,溯阳率先拒绝:“抱歉二位,小璃现下伤势未愈,不便走动。”
夏侯伯闻声抬头,眉宇间满是不耐烦,刚想质问,却被夏侯玉抢先一步,赔笑道:“正是因为阳璃伤势未愈,我们才想邀请她入府小住,毕竟是我家兄长伤她在先,眼下真相尚未查证,我与阳璃仍是好友,就当是替我兄长赔罪了,道长你看如何?”
夏侯玉看得阳璃深信这位蓝衣公子,此番去留,问他更合适。
溯阳也不是什么只会一言堂的独裁者,他看向阳璃,示意她说说自己的决定。
接收到信息的阳璃也不急着回答,而是相对迂回的说道:“你们进入酒楼之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夏侯玉愣了愣,回想起今日一路走来,身上莫名投来的异样目光,约莫猜到了她的言外之意,很是认真说道:“你放心,我们夏侯家在庆阳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若要保你清白,除了我们夏侯家,整个庆阳应当找不出第二家。”
诚然,夏侯家作为庆阳城首屈一指的捉妖师家族,其地位毋庸置疑,她若还想光明正大留在城中,不被百姓诟病是个杀人如麻的妖怪,少不了夏侯家做担保。
虽说,以她的实力无需忌惮,但,她得求一个名正言顺。
但好巧不巧,偏偏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夏侯家主动伸来援手。
阳璃也许没想这么多,甚至还有一点儿情真意切的感动,但溯水与溯阳,却不得不多想。
溯水兄妹双双对视一眼,溯阳摇了摇头,示意其暂且不要插手,让阳璃自己做决定。
阳璃思索片刻,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们,相信我吗?
这个答案没有让她等太久,夏侯玉笑了笑:“与你共事几年,出生入死,你救了多少人,又帮过多少同伴,这些是我亲眼所见,我不管他人,起码我夏侯玉,是相信你的。”
阳璃甚感欣慰,又转头看向夏侯伯,夏侯伯直视她的双眼,什么也没说,起码,没再对她展示出什么敌意。
她便不再犹豫,欣然同意前往。
溯水心中不安,可当事人本人决定的优先级,往往大过于她一个旁观者,便也不好置喙什么,只好由着她去。
夏侯玉知道溯水担忧阳璃安危,不忘邀她同行,毕竟夏侯府留给她的客房还在。
来到夏侯府时,家主夏侯烈正等在门口,看到阳璃的瞬间忽的眼前一亮,十分热情的迎上前来,很是和蔼的看着她道:“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之前所行善举我从玉儿口中知道不少,我也相信你是一个好孩子,妖物诡计多端,让你受委屈了。”
阳璃听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不该感动,有人相信自己是件好事,但前提却是,他说妖物诡计多端,可自己不也实打实的是个货真价实的妖啊。
见她面上似有些尴尬,夏侯烈惊觉失言,连忙笑着改正:“当然,不是所有妖物都是诡计多端的,也分善恶。”
阳璃这才放下芥蒂,腼腆笑着:“多谢夏侯家主。”
夏侯烈回以一笑,继而看向溯水二人:“两位道长再次落塌我夏侯府,蓬荜生辉,快到午饭时节,稍后一同用饭可好。”
溯水与溯阳点头致谢,没有拒绝夏侯烈的好意。
场面其乐融融,一行人欢欢喜喜入了大门,唯独夏侯伯闷闷不乐。
夏侯烈自是看在眼里,拉着自己一双儿女避开客人,指责他道:“做什么这幅丧气样子,我们家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夏侯伯别过头去,不好反驳父亲,心中对于阳璃此人,百感交集,甚至也说不清自己对于她的到来,是欢喜居多,还是抗拒居多。
距离上次与婚宴一别,回到庆阳数日,经过夏侯玉多次游说,他也有些怀疑当初是否真的是自己错怪了阳璃,于是心中更是别扭。
深知儿子品性的夏侯烈清楚他憋不出什么话来,索性一本正经和夏侯玉说话:“既然你兄长不待见客人,那便不要在这里碍眼,罚他去后院竹林练功,你看着他,不到今夜子时不许休息!”
夏侯玉一怔,连忙辩解:“爹,大哥他......”
夏侯烈不想再听,沉声道:“就这么定了。”
眼看父亲心意已决,夏侯玉想着劝哥哥服个软,可还没等她开口,夏侯伯已经利落转身,往后院竹林方向而去。
夏侯玉无奈,叹了口气,快步跟上。
等到兄妹二人远去,夏侯烈收起方才的严父姿态,目光飘向了阳璃所在之处,唇角微微勾起,狠戾而贪婪。
溯阳似有所感,猛地回头看来。
只见夏侯烈依旧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走来,客气道:“对不住,犬子不懂事,怠慢了诸位,我已罚他前去竹林练功,好磨磨他的脾性。”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夏侯烈所为确实挑不出什么错,他也不好追究,笑着回道:“夏侯家主言重了。”
“该罚该罚,免得将来有人说我夏侯家家风不好。”顿了顿,又道:“诸位稍作休息,午饭备好,我会叫人去请的。”
东道主盛情相邀,客人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好在他们三人住处相隔不远,紧紧挨在一起,各自放下心来,回房小憩。
夏侯烈目送几人入房,背过身,和善笑容消失不见。
猎物,进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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