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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各自安好
“见色忘友的家伙。”坐上专车时，林赫炎不忘小声嘀咕几句。
苗吟舒跟没听到似的，狗腿地在林炽背后垫了只靠枕，还不忘在车前插上几朵花，喷点骚包的香水。
“对你未来嫂子好点。”檀楚煜一把给人拽过来。
林炽悄悄按住苗吟舒的手，眼神示意他收敛一点。
于是短暂地安静一段时间后，他们再次回到餐厅，坐在一起享用免费的早午餐。
“你们这么吃甜食，我是不是得去投资下胰岛素的研究。”在第不知道多少次把甜品端上来时，苗吟舒终于忍不住开口。
“怎么，你嫌我们把你吃穷了？”林赫炎把面前的蛋糕抢走，顺势放在檀楚煜面前，又叉起一大块牛排开始品尝。
苗吟舒深深叹了口气，没再阻止两人摄入甜食，条件反射般地把巧克力蛋糕放在林炽面前。
好吧，他得承认，这么说是怕他们吃完了林炽吃不上了。
当桌面上的食物都被清空时，林炽才正式发话。
“是不是该谈下正事了？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另外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确切地说是二对一，等苗吟舒主动说话。
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苗吟舒认命地仰靠在椅背上：“说实话，你们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上辈子之所以能成功，除了靠你们俩的潜入以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调任回到云州，花了近半年的时间才把内部大换血。现在一切都回到最初，周围值得信任的人实在太少，我能调用的警备力量有限，你们得做好准备。”
“半年时间……”檀楚煜用带有一丝挑衅的笑意直视他，“这辈子你还需要用这么久？”
“呵，当然不需要，但肯定要花点时间，不是吗？”
“不能直接动用家族手段强行调查吗？”林炽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我还得去说服老爷子他们。一般情况下，调动特殊部队很容易产生负面影响，尤其是任务失败的话会引起群众不满。”
“你会在意这个？还是觉得我们不可能成功？”林赫炎一拍桌子，“你不会是把哥哥救回来以后就打算撂挑子不干了吧？”
“怎么可能？”苗吟舒反驳道，“继续放任他们发展下去，这苗家的位置都得让他们坐坐了。”
林炽安抚地按住他的手：“你别着急，我们都是走到悬崖尽头的人，没必要再保留什么。再说了，我弟弟昨天才把两个人推下高塔，事到如今，没必要因社会的评价束手束脚。”
“补充一下，我们那也算正当防卫。”檀楚煜插话，“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突破底线。”
林赫炎举双手赞成：“我同意，不过我建议我们的底线灵活一点。”
“嗯，对方每个人身上多少有点案底，我们把他们杀了以后他们的主子也没说什么，不是吗？”
“……可以。”林炽看着两个弟弟平静地发疯，莫名一阵脊背发凉。
倒是苗吟舒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小声同他解释：“是个人死几次都会发疯的，你弟弟有自己的行为逻辑，虽然看上去不太正常但好歹没干坏事。”
林炽轻叹一口气：“我能理解，你那会也挺疯的。”
“咳。”他假装完全不记得上辈子的事，转移话题，“我会从家族直接调派人手，上辈子信任的人也会提早联系，尽量在秦玄奕有所动作前解决一切。至于那个密钥……”
“我昨晚在你的私人工作站里备份过了，不用担心。”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林炽不解地看向他，“我昨晚都累死了。”
苗吟舒撇过头平复了一下情绪：“就算有密钥你也得注意自己的安全，别以为自己的任务结束了。从现在开始，我会24小时亲自保护你的。”
林炽蓦地瞪大双眼，他回以潇洒一笑。
“啧，油嘴滑舌的花孔雀。”林赫炎看得直咂嘴，“走什么狗屎运了能让哥哥看上。”
檀楚煜憋着笑，小声嘀咕：“你又不了解哥哥，怎么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也是……”
两人都明白，哪怕他们此时此刻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谈论相同的话题，但餐桌上始终竖着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与哥哥隔绝开。
他们之间的亲情并非自然产生，而是因为有家庭和血缘这道驱动力，让他们对彼此维持热烈的情谊，曾经将对方当作唯一的依靠。
但现在雏鸟离巢，往后每个人会有各自的人生。就像是成年人之间的交往，或许在正常生活的某一天，大家突然不再联系，各自飞向属于自己的天空。
不过他们只需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们仍旧是亲兄弟，这便足够。
“炎炎……”
忽然听见哥哥叫自己，两人同一时间抬起头来。
林炽仍旧只展现给他们自身的温柔一面，轻声同他们开口：“从前我一直在照顾你，同样的，其实你也在背后扶持我，我们不必计较谁对谁付出的更多，谁需要感到愧疚。
我希望你们明白，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我是哥哥，你是弟弟，无论你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新的身份。”
“哥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两人哽咽住。
“只是我们都已经长大，如果再像从前那样亲密也不合适，不是吗？我们都有自己的新生活，不需要再像从前那样，无时不刻地绑定在一起。”林炽苦笑着说道，递上两张纸巾，“先前我太关注你们，只顾着奉献自我，的确给了你们很大压力，让你们感到愧疚。从现在开始，我想尝试着多关心一下自己。”
檀楚煜接过纸巾，只是点头：“我们确实太自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希望哥哥记住一点，我们永远爱你。”
林赫炎跟着复读：“嗯，很爱你。”
“好了好了，一个个的突然又伤心起来。”苗吟舒将刚点的奶茶推到几个人面前，“你哥现在好不容易看开了，再说下去又要舍不得你们，万一跟你们跑路我可怎么办。”
他们都能听出这是在暗示哥哥从前遭遇很多，不过林炽只是轻松地笑着。
“那是我尝试做回自己的第一步，你别说得好像我又英勇就义了似的。再说了，我也没说以后就跟你走啊。”
“啊？！”苗吟舒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逗得他笑意更深。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吗？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林炽看了一眼两个好奇的弟弟，凑到苗吟舒的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几乎是在瞬间，苗吟舒的呼吸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屏住，仿佛压抑某种急切到快要爆发的情绪，不得不偏过头暗自掐住自己的手臂。
然而这个秘密只限于他们之间，林赫炎和檀楚煜俱是一脸强忍发问冲动的痛苦表情，只能假装喝奶茶表明自己十分尊重隐私。
“咳咳咳……”不知过了多久，檀楚煜见苗吟舒冷静下来，将一板药片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
“秦玄奕给我的药。上辈子我们只查出医院非法走私的事，关于药物和气体的调查其实很表面。”
“你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林赫炎问道。
“在你抽屉里。”檀楚煜简单回答，“有了这个，我们的证据又能再多一条。”
“好。”苗吟舒接过药片，还想再说什么，一道吵闹的铃声骤然打破原本平和的氛围。
“是林安简。”林赫炎接通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沉稳而严厉。
“秦先生来我们家做客，你跑哪去了？”
不祥的预感顿时席卷而来，趁林赫炎应付家人的时候，檀楚煜立刻说道：“KTV鱼龙混杂很难进去，医院不一样，你们赶紧去那里看看，说不定……不、不对，去了也没用……”
他们将哥哥救回，彻底改变了未来，知晓证据却无法掌握秦玄奕的动向，无法判断出对方的备用计划究竟是什么。
和那人打了几辈子交道，从中得来的直觉告诉他们，秦玄奕这一行为绝非平白无故。
学校的事情已经安排好，还有什么是需要额外施行的？
难道是他还不够沉沦吗？
无论是哪一种原因，心中的警铃都在嗡鸣，他根本猜不出真实意图……
“别着急，你们先回去拖延时间，我和他直接带人闯进去。”苗吟舒当即起身，拉着林炽离开。
“能闯进去吗？”林赫炎同样跟在后方。
“能不能都得进去。”
当两人打车回到家中时，檀楚煜留在外面等候消息，林赫炎则主动出面应付等待多时的几人。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本应该在老家修养的亲生父亲竟然不远万里地来到这里，与林安简并排坐在待客室的沙发上。
在他们的对面，秦玄奕正不疾不徐地品茶。
同一年后几乎毫无差别，他的父亲依旧如此苍老，憔悴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当这个人彻底遗忘他的母亲之时，或许人生也将走到终点。
是该说他们家族遗传恋爱脑吗？还是说基因里的偏执与疯狂占据大半……
他无意去猜测其中的原因，在他的眼里，他们从来没有父亲，真正照顾他的只有哥哥。
此刻的重点不在他的混蛋父亲上，也不是笑意盈盈悠闲自得的秦玄奕，而是茶桌正中被完全封存的文件。
他们已经提前商量好合作事宜，喊他过来的目的仅仅只有通知，以及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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