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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丧尸异能世界 2
灯光在图纸上凝成一块冷白的方格,叶白岑把最后一道折线收笔,指尖微微发僵。
“这里,”她用笔尖轻点纸面,声音压得只比换气扇高半分,
“C-7农业层外壁,凌晨两点零六分出现横向裂,长七米,深未知。波动曲线呈‘心跳式’——不是沉降,是地面传上来的撞击。”
韩屿站在桌侧,俯身看图纸,影子遮住半张纸。
他没有多余的话,只问:“方位?”
“正北偏东,地表对应旧高速收费站一带。”
叶白岑顿了顿,补充,“震源浅,波及深,像是——有人在地面动用了高阶能量,引爆或者劈砍。”
韩屿眉骨下投出细线般的阴影,语气平稳:“威胁评级?”
“若继续扩散,可能撕穿外壁防水层;再深,就会动摇主通风井。”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依旧冷静,“我需要去现场采样,才能确定裂缝会不会二次扩张。”
“不必。”
韩屿直起身,目光掠过图纸,落在她脸上,“我一个人上地面。”
叶白岑握笔的手紧了紧,铅笔芯在指肚压出一声轻响。
“我的感知范围可以覆盖三公里,战斗我帮不上,但提前预警——”
“地面阳光毒,爆裂能量乱流会干扰感知。”
韩屿声音不高,却带着岩层一样的厚度,“你留在监测室,把数据实时传给我。任何异常,发短码。”
他转身,手已搭在门把上。
叶白岑忽然开口,语速比平时快半拍:“韩屿——”
青年背脊停住,却没回头。
灯光把他的影子钉在地上,像一道即将抽走的闸门。
“我会把频率调到最短间隔,每三十秒一次回传。”
她迅速说,声音压低,“如果信号断了,停止行动,立即折返。”
“知道。”韩屿应了一声,推门而出。
门没关严,留一条缝,冷白灯带从走廊泻进来,斜斜切过地板。
叶白岑站在原地,看那道背影越走越远,脚步稳而轻,像踩在一条只有自己知道的石脊上。
监测室重新陷入寂静,只剩换气扇低低嗡鸣。
她缓缓坐下,把铅笔重新削尖,笔尖落在图纸空白处,用力到指节泛白。
“去不了前线,就把前线画进纸里。”她轻声道,仿佛说给自己听。
随后,她抬手打开副屏,将波动检测间隔调至一百秒,指尖飞快输入一串新坐标——正北偏东,旧高速,收费站。
线条在纸上再次游走,一道比一道细,却一道比一道锋利,像要把所有无法随行的心意,都刻进这张沉默的城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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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蚁城钟鼓未响,韩屿已站在升降井前。
他把纸质通行证塞进识别槽,钢门“咔哒”一声,像巨兽合拢的牙缝被撬开第一条缝。
B-1 层——农业穹顶
闸门升起,潮热扑面而来。
LED灯带24小时不熄,菠菜叶在光下泛着塑料般的绿。
值班工人抬头,看见韩屿胸前的“Ω”徽,便低头继续掰叶柄,没人多问一句
——守门人夜行,意味着上面又出了裂缝。
B-2 层——净水与空气枢纽
两道安检:第一道手动阀门,第二道虹膜锁。
韩屿把眼睛贴上去,红光扫过,仪表亮起绿灯。
他侧身而过,听见身后加压泵启动,像巨肺重新吐气
——他的通行,让这一层短暂提高了10%的换气量,这是蚁城给他的“沉默送行”。
B-3 层——晶核储能井
重型闸门厚一米,平时只开半扇。今夜整扇滑开,轨道发出低沉的“哐——哐——”,像给远行者的鼓点。
守卫抬拳敬礼,拳心向内,是“门内人”的礼节。
韩屿点头回应,脚步未停,影子被高亮钠灯拉得极长,像一条先行探路的裂缝。
B-4 层——最后一道生命闸
这里是“蚁喙”,连接旧地铁竖井。
门旁红色灯牌闪“地面日光Ⅳ级危险”,意味着日出后Σ-灼带将升至致命阈值。
守卫递给他一支“冷釉膏”,一次性,30分钟。
韩屿没接,只抬了抬左臂——袖口下,银灰色的微晶釉已与皮肤同纹,那是他自己的土系护盾,足够撑到日落。
门开,风先灌进来——带着焦土、铁锈与太阳烤过的苦辣味。
守卫们后退半步,让出通道。
韩屿踏入竖井,闸门在身后合拢,像巨兽闭嘴,声音闷而沉,把整座地下城重新锁进黑暗与安全。
井壁是粗糙混凝土,经年累月出现渗水痕,在晨光里闪出细小晶体。
升降梯早已废弃,只剩一条“Z”字形检修梯,沿井壁凿出,踏板窄得只容半只脚掌。
韩屿却没用脚——他掌心贴墙,微光一闪,脚下混凝土像被巨手揉捏,隆起一条斜斜的土坡,宽一米,坡度三十。
他一步一步往上走,鞋底碾过沙粒,发出细碎的“嚓嚓”声,像在给黎明数拍子。
耳机里,叶白岑的声音轻而稳:
“日出倒计时43分钟,紫外线指数正在爬升,你还有多少井深?”
韩屿抬眼,看见头顶出现一条细线——鱼肚白,像刀口。
“一百二十米。”他答,脚步加快,土坡随步伐向前生长,像一条活过来的灰蛇。
最后一米,他停下,让土坡在指尖凝成一顶弧帽,先探出地面。
阳光立刻扑上来,弧帽表面“滋啦”一声冒起细烟,釉层瞬间结晶,反射出刺眼的白。
韩屿翻身跃出,整个人暴露在晨雾与光刃之间。
风从荒原吹来,卷起焦土与碎骨,打在他外套上,发出细密的“哒哒”声,像一场迟来的小雨。
四周景象一览无遗——
断裂的高速像被剖开的蛇骨,护栏扭曲成铁麻花;
远处车辆残骸排成错位的牙齿,车门半开,里面黑乎乎的,不知是焦土还是干涸的血;
地平线上,太阳正挣出半个身子,白得发蓝,边缘跳动电弧,仿佛一只巨大的、正在复苏的丧尸眼。
韩屿抬手,在耳麦轻敲两下——出发信号。
叶白岑的声音立刻灌进耳鼓:
“坐标正北偏东,距离11.2公里,直线穿过旧收费站。前方三公里有日光焦原,低级丧尸残骸密集,注意脚下塌陷。”
韩屿“嗯”了一声,掌心贴地。
刹那间,前方干裂的土地像被无形犁铧翻开,隆起一条宽约一米、高约半米的土脊,表面被釉质瞬间硬化,反射日光,像是一条银灰色的蛇,笔直指向荒原深处。
他踏上去,步幅稳而快,鞋底与釉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嗒嗒”声,节奏固定,像秒针。
每走百米,土脊自动向前延伸;
每延伸一段,后方便自行塌陷,把脚印与气味埋进松土,像巨兽舔平痕迹。
耳机里,叶白岑的汇报持续不断——
“紫外线曲线上升12%。”
“前方五百米出现高阶能量残留,波动峰值与昨夜裂缝吻合,小心遭遇未爆晶核。”
“风速增至7米每秒,方向西南,有利于掩盖气味,但也可能卷起灼尘——护目镜别摘。”
韩屿低声回应,嗓音被风撕得七零八落,却字字清晰:
“收到。”
“继续。”
“保持频率。”
太阳越升越高,釉脊在他脚下向前窜,像一条被黎明唤醒的灰龙。
荒原、残骸、焦骨,一幕幕向后退去;
耳机里的女声、耳边的风、脚下生长的土,一路推着他直奔那座旧高速收费站——
那里,裂缝正在等他,
或者,正在等裂缝的,其实是这片被光烤裂的大地。
旧收费站,上午六点过一刻,太阳斜挑在废墟尽头,亮得发白发蓝。
空气像被拉紧的弦,肉眼可见的热浪在地表翻滚,偶尔卷起焦黑纸屑,一闪即燃。
韩屿伏在一辆侧翻大巴后侧,釉质外甲覆满全身,护目镜自动调暗,仍觉得眼眶发烫
——那不是阳光,是高阶能量残留下来的“灼息”,像无形的火舌舔着皮肤。
百米开外,游荡的丧尸比他预想的密集。
低级行尸像被无形绳子牵住,一圈圈围在收费站广场,数量目测已过百。
更深处,几只III级来回踱步,肩背棘刺不时互撞,发出铁器摩擦的嘶啦声。
它们之间没有互相撕咬,反而像在“对峙”
——这是韩屿从未见过的景象:丧尸内部出现领地分歧,且规模足以撼动地下。
他屏住呼吸,指腹贴地。
土系感应像涟漪漫开,立刻被一层紊乱的能量反弹回来
——广场中心,有东西在持续释放Φ-波段,正是昨夜裂缝的“心跳”源头。
必须先把尸群引开,再潜进去调查。
韩屿抬手,悄悄在身后隆起一道弧形土埂,准备制造“后方塌方”声源,把丧尸注意力牵向北侧。
然而,计划刚起,远处突然炸开一声尖啸——高频率、撕裂状,像金属刮过玻璃。
几乎同时,广场所有丧尸齐刷刷转头,喉管里发出回应的咕噜潮。
下一秒,黑压压的尸群竟主动调转,朝啸声方向狂奔!
尘土被无数脚掌掀起,像灰黑色的浪头,瞬间抽干广场空气。
韩屿心下一沉——有人先动手了。
啸声来自收费站东南,约两公里外的干涸排水渠。
韩屿借土脊攀升高处,护目镜拉远视距:那里火光一闪即灭,紧接着是几道蓝白电弧——方舟制式电磁弹!
他立刻辨认出几架轻型飞艇的轮廓,艇壳刷着赫利俄斯徽记,却抛弃主货舱,显然在紧急脱离。
但火力太稀,更像被动还击。
耳机里,叶白岑的声音夹杂电流干扰:“侦测到高能战斗爆发,坐标偏移你三百米——危险等级急升!”
韩屿沉声:“是方舟侦察队,被尸潮反包。继续监测,保持频道。”
说话时,他已纵身跃下土脊,脚下釉质化土坡瞬间生长,像一道银灰蛇影,载着他滑向战斗中心。
排水渠上游,缄语者蹲在半截水泥管道顶端,指尖转动一枚空心铁环。
每转一次,铁环内侧的小滚珠撞击管壁,发出“叮——叮——”轻响。
下方,原本被他控制的三只III级此刻却像醉酒的狗,鼻翼抽动,瞳孔时散时聚——广场中心的Φ-波段同样干扰了他的“声缰”。
“原来如此……”缄语者低笑,舌尖舔过齿列,“有大人物在抢我的玩具。”
他抬眼,看见方舟飞艇低空盘旋,电磁弹曳出的蓝火划出扇形光网。
机会。
他屈指一弹,铁环飞出,精准击中飞艇侧翼——“当!”金属声在风口被无限放大,像新哨令。
本就摇摆的III级同时仰首,发出撕裂啸叫,声波滚过荒原,引动更远处的游荡尸群。
顷刻,黑潮改向,扑向飞艇着陆点。
缄语者翻身落入阴影,兜帽下的嘴角翘得肆意:
“去吧,把幕后那位‘乐队指挥’给我逼出来。”
电磁网短暂撕开尸潮,却迅速被后继怪物填满。
飞艇被迫降落,七八名轻装侦察员背靠舱壁,枪口火花四溅。
顾骁在队首,护目镜反光,火系能量沿着他手臂脉络亮起橙红纹线。
他没有撑起大型火墙——阳光毒、氧含量低,大火会榨干队员呼吸;
只以掌指为枪,点射火舌,每一道精准穿过丧尸眼窝,爆裂、熄灭,节约到吝啬。
左侧一名队员换弹夹稍慢,被III级骨鞭扫中肩甲,整个人横飞出去。
顾骁眼疾手快,左臂火焰瞬化鞭形,卷住队员腰际拖回,同时右手抬枪,三连发打爆怪物颈节。
可火力缺口已现,包围圈急剧收缩。
千钧一发,尸群后方地面猛地隆起——
一道银灰土脊如破浪刀刃,直线切入战场!
所过之处,低级丧尸被掀上半空,骨骼折断声炒豆般爆响。
土脊末端,韩屿屈膝跃出,掌心压地,指节青筋暴起——
“沉!”
轰——土脊瞬间崩散,化作流沙漩涡,半径二十米内丧尸脚下失根,纷纷陷落。
沙面随即硬化,形成釉质硬壳,把怪物脚踝牢牢钳住。
顾骁抬头,护目镜映出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灰衬衣、肩背笔直、岩层一样的气场。
他微怔,随即嘴角勾起:“守门人?”
韩屿没答,目光迅速扫过战场,确认人类防线位置,抬手在沙壳上再拍——
“咔啦!”硬壳断裂,陷坑塌陷,第一批丧尸被活埋,沙尘扬起,为侦察队争得换气间隙。
沙尘尚未落稳,空气里已浮出短暂的真空间隙——
丧尸的嘶吼被沙幕闷住,腐臭与焦糊味混在一起,像一口煮烂的锅。
顾骁抬眼,护目镜的反光里映出那条灰色身影:
韩屿半跪在地,掌心仍贴着沙面,指背青筋未退,像把根须临时扎进了战场。
顾骁咧嘴,笑意被火烤得发干:“来得可真及时!”
韩屿没应声,只抬手朝东南方向一指,掌心翻下,做了个“压”的手势。
沙壳随之二次塌陷,陷坑边缘隆起半米高的环形堤,像给侦察队临时铸了一道“流沙瓮城”。
丧尸后援被阻在外圈,爪子在釉质斜面上刮出刺耳的“咯吱”,却一时爬不上来。
“趁现在。”韩屿终于开口,声音被风撕得七零八落,却稳稳传入顾骁耳中。
飞艇的侧引擎早已过热,指示灯闪成一片猩红。
驾驶员拼命重启,电磁压缩泵发出“咔——咔——”的滞涩声——
之前被尸潮围死,降落时螺旋桨吸入太多骨屑,此刻像老人呛了痰,转不动。
侦察队员扛起最后两箱弹药,踩着沙堤冲进舱门。
顾骁回头,见韩屿仍站在瓮城顶端,灰衬衣被热浪掀起,像一块不肯倒的帆。
“走!”顾骁抬手,火鞭在空中甩出一声爆响,替飞艇清出最后一道火幕。
引擎终于发出连贯的嗡鸣,艇身离地半米,却猛地一沉——
两只III级从沙堤另一端跃起,骨爪勾住起落架,重量把艇尾重新拽回地面。
韩屿眸色一沉,右掌猛然合拢。
“咔嚓——!”
沙堤瞬间化作流沙瀑布,将两只III级连同起落架一起吞没。
下一秒,釉质硬化,把怪物脚踝牢牢浇铸在沙坑内。
飞艇失去负重,机身“呼”地拔高两米,螺旋桨卷起狂风,吹得沙面出现一道道同心圆。
“侧绳!”顾骁朝舱门甩头。
队员抛出速降绳,韩屿没接,只抬脚踏上沙堤最高处。
釉质在他脚下向前延伸,像一条倾斜的银灰跑道。
他助跑三步,身形猛地跃起——
土脊随之拔地而起,斜斜刺向空中,末端精准停在飞艇舱门边缘。
韩屿落地时,只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嗒”,像石子落在铁桶。
舱门合拢,引擎全功率咆哮,飞艇斜掠升空,把仍在挣扎的尸群远远甩在沙幕之后。
舱内,灯光惨白,像被等离子罩滤过一次,冷得发涩。
顾骁先没管旁人,蹲在地上快速清点:
队员重伤二,轻伤六;
电磁弹耗七成,晶核储能剩21%;
最关键的是——左侧引擎吸入骨屑,压气机叶片卷刃,必须返舰大修。
他把数字一股脑写进战术板,抬头朝驾驶员比了个“返航”手势,这才转向舱壁。
韩屿站在那里,像一块被搬上高空的礁石。
灰衬衣袖口沾着沙粒,护目镜推到额前,露出被日光灼得微微发红的眉骨。
没有徽章,没有军衔,只有指节上那层未褪的银灰釉质,在舱灯下闪着冷光——无声昭示“岩阙”二字。
顾骁抬手,拳头朝外,行了个方舟成员面对临时盟友的示意礼。
“谢了,守门人。”
他嗓子被火烤得发沙,却笑得张扬,“没有你垫那一下,我们得留下一半人。”
韩屿摇头,声音低而平稳:“各尽其责。”
说罢,他从腰侧抽出防水袋,递过去——里面是折叠好的纸质速记,
“地面异常点坐标、能量峰值、Φ-波段频谱,都在上面。换你们的现场情报。”
顾骁挑眉,接过,顺手在战术板旁一磕,板面亮起扫描光,一页页数据被录入。
同一秒,耳机里憋了半天的叶白岑终于开口——
“韩屿!你倒是先说一声再跳啊!——战斗信息0秒到420秒,你一次定位都没报;421秒直接上艇,连‘返航’两字都是我猜的!
……我知道你能打,可那是方舟的飞艇!八千米高空,等离子罩一开,你土系再强也借不到地脉——万一他们翻脸,你连个垫脚的都没有!”
她的声音压得低,却像连珠弩,一串又一串砸进耳鼓。
韩屿安静地听,目光仍落在战术板上,偶尔“嗯”一声,算是回应。
叶白岑说到一半停住,深呼吸,再开口时嗓音软下来,却带着颤——
“……我是监测参谋,我的战场在图纸和数字上。
你在前线,我知道我插不了手。
可你总得让我知道——万一你回不来,我下一步该往哪画线?”
话尾几乎淹没在电流沙沙里。
她垂下头,指背抵着眉心,把忽然涌上的酸意压回去。
——那是她永远够不到的井口,她却只能趴在井沿,把声音扔下去,等回声。
韩屿终于抬手,按住耳麦,声音低却清晰:
“白岑,我还在。
三十分钟后,我需要下一波地脉扫描——范围五公里,深度八十米。
画好线,我来取。”
简单几句,像把一根安全绳重新抛回监测室。
叶白岑怔了怔,轻轻呼出一口气,唇角勾起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收到。扫描开启,预计三十分钟内完成。”
她切断通话,摘下耳机,抬头看向冷白的屏幕。
图纸上的坐标点仍在闪烁,她却不再心慌
——那个人把“回来”两个字,安在了她的下一次心跳上。
舱内,灯光调到“返航模式”,暗淡却足够看清仪表。
顾骁把最后一份数据封包上传,抬手合上战术板,呼出一口带着焦味的浊气。
“总结完毕,异常核心仍在收费站旧隧道,能量峰值比预估高出一倍。”
他摘下护目镜,指腹按压眉心,语速飞快却清晰,
“侦察小队装备不足,无法独立处理。我要回舰向总部提交报告,申请重装编队,重新制定压制方案。”
说话间,他把速记芯片抛给副队,抬眼望向韩屿,目光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锋利,却褪去了先前的轻佻。
“地面暴动牵出地下裂缝,这事比猎核严重得多。方舟会出动主力,我需要你们的数据,也需要你的力量。”
韩屿点头,声音像石头落进铁桶,简短却震得舱壁轻颤:“下午四点,地面旧收费站,隧道外环缺口。”
“好。”
顾骁答得干脆,把坐标输入腕端导航,抬手朝驾驶员比了个侧滑手势:“降到三公里,垂直升降点——送他回去。”
飞艇侧翼倾转,等离子罩外泛起幽蓝光纹,像一把冷刃划开晨空。
韩屿走到舱门边,釉质外甲重新覆满手臂,他回头最后确认:“时间一到,隧道口见。”
“隧道口见。”
舱门开启,狂风灌入。
韩屿纵身跃下,身影瞬间被上升气流吞没,落向蚁城升降井——
而飞艇调转航向,拖着蓝白弧尾,直奔八千米外的方舟。
地面上,朝阳已完全跃出地平线,白得发蓝,像一枚巨大的眼睛,静静注视这片即将再次被翻开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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