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桀骜不驯

　　“嘀”门自动合上
　　好安静，安静地司颜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这种声音她听过无数次了
　　她慢慢放下腿，扭头看那碗粥
　　你满意了吗，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司颜问自己
　　她猛的冲进厕所，吐了个昏天动地，她已经超过36小时没有进食了，胃里没有东西，吐到最后，有丝丝缕缕鲜红混杂其中
　　吐的太猛烈，有种窒息的错觉，她眼眶蓄满生理性泪水，鼻头发红，无力地坐在地上，胃里传来针扎般的疼
　　低头一瞥，看见了静静躺在垃圾桶里的烟蒂，她怔了一下，用手捂住脸
　　厕所里传来压抑的呼吸声
　　……
　　下午的教室里，老师正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夏蓉也在忙，忙着在手机上点来点去
　　司颜从后门不急不慢地溜达进去，伸手在夏蓉背后抽了下，夏蓉条件反射就要叫，司颜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勾过桌子下的凳子坐下
　　夏蓉气死了，压低声音：“你吓到我了！我以为是王老头，叫他抓到又要训我一顿！”
　　司颜闷声笑了起来：“你看什么呢”
　　夏蓉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也不揪着被吓的事了，把手机放在中间，跟她脑袋碰脑袋：“他们在讨论今晚去哪吃饭，简阳和白薇薇他们划拳，简阳请客……”
　　夏蓉说着说着，上下打量着她，啧啧惊奇：“你这回怎么烧退的这么快，哎呦呦”
　　司颜拐了她一肘，冷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有程霖”
　　夏蓉讪笑，又赶紧拍桌：“哇，付青也去，太好啦”
　　司颜斟酌，看着窗外划过天际的飞鸟，状似不经意地问：“付敬去吗”
　　夏蓉挠头：“一般不能吧，付敬不喜欢热闹，上次酒吧也是程霖盛邀才去的”
　　夏蓉惊疑：“不对！你问他干什么”
　　司颜侧脸沉静，波澜不惊：“老在我眼前晃，问问而已，他几岁啊”
　　夏蓉投入到手机上争吵吃不吃鱼的问题，头也没抬：“20”
　　司颜皱眉，她自己上学早一年，这样算，付敬也才大二“还是个学生啊”
　　夏蓉败了，抬起头，吹了吹新做的淡色美甲“才不是，他上学早，还跳了一级，这次也不知道回来几天”
　　窗外传来一片飞鸟振翅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渺远，司颜恍似刚回过神般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
　　付敬果然没来，心里有点本该如此但怅然若失的感觉
　　司颜蹲坐在石阶前，深秋天气，她里面穿了件半袖，外面罩了件白色的夹克，丝毫不感觉冷一样，长腿上更是一件薄薄的真丝
　　程霖咂舌：“一点没有刚退烧的自觉”推开烟盒递过来
　　司颜笑着点上：“老妈子”，低头时，银色的耳钉生冷，和她的手一样
　　司颜没什么胃口没动几下筷子，胃就隐隐作痛，也难得没折腾没喝酒
　　夏蓉和付青又凑在一起，两人年纪相仿，像两只叽嘹不停的麻雀
　　付青瞟了眼司颜：“小蓉，司颜的母亲……”夏蓉顿住，摆摆手：“就是新闻上说的那样”
　　付青赶快：“不是，司颜的母亲去世跟司颜有关……”他没说下去
　　他看见，夏蓉脸上一瞬的阴沉，瞳孔发黑，露出赤裸裸的警告
　　付青转移话题：“没事，我就是…呃…”
　　夏蓉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展示无懈可击的笑容：“理解，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也替司颜难过”
　　那边的司颜不是很好过，一直按着胃，简阳递过来一碗姜茶：“紫姜，能好受点”
　　司颜抿了一口：“谢谢”，简阳爽朗的笑了笑，他知道司颜的性子，提着酒杯去灌别人去了
　　司颜用姜茶的热气熏了熏干涩的眼睛，看着手机微信联系人里的付敬，有些犹豫
　　头像是一只黑色的小猫，他还养猫？
　　司颜退出来又点击去，反复几次，竟然连点了两次头像
　　“你拍了拍Fj”
　　司颜久违地感到了尴尬，不一会，付敬发来一个问号
　　可能是姜茶热气太熏，也可能是胃疼在作祟，司颜感觉眼底有点热
　　妈的，最近怎么这么矫情，她痛骂自己
　　她没回，把付敬删了
　　……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付敬点了一下，他的那句怎么了后面的感叹号鲜红醒目
　　司颜的头像是一个卡通的小王冠，像…过生日戴的那种，明明王冠有那么多种含义，他第一反应想到的却是这个
　　当然后来事实证明，付敬的直觉没错
　　付敬关上手机，打算继续看电脑里的资料
　　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是付青：“哥，司颜母亲去世跟司颜有关系，但我不知道怎么有关，好像只有夏蓉一个人知道，但她不说”
　　这就够了，他不能再去探究司颜的伤疤了，付敬看着电脑却一直想着付青的这段话
　　记忆里闪过她得意的、嚣张的、冷静的、愤怒的、傲气的，所有神情，穿过这么多不同表情的眼睛
　　里面藏着一个痛苦的司颜
　　“司颜，这就是你，一直推开所有人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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