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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尸体失窃,伏旭带着琴公子她们在调查,你在做什么?”顾无渊放下手中的案牍册,倾身看向身边的刑正,“刑正是在玩忽职守吗?”
“臣……臣在审问孔彦他们!”
“刑查院的人手已经严重不足到需要刑正大人来亲自审问了吗?”
顾无渊的眼神一凝,锐利的目光像是一把剑,将刑正扎了个透。
刑正浸淫官场多年,虽然冷汗直冒,回答却没有漏洞:“毕竟是在臣手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臣自然是要亲自处为好。”
听到这个回答,顾无渊重新直回了身体,视线移到别处。
他的视线明明没有看过来,可刑正却觉得那股压迫更厉害了。
顾无渊:“行了,别装了。想必简重澜都告诉你了。”
听到简重澜的名字,刑正擦汗的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开口:“朔王……也知道?”
“简重澜和皇兄策划的那些事情我懒得参与,但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们把尸体转移了就转移了,只要你们能在皇兄面前说得过去,那也是你们的事情。”
捉摸不清简重澜意思的刑正只能点头应是,不敢多言。
“但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因为这件举足轻重的小事,就把阿音牵扯进这件事情,浪费她的时间。”
刑正偷偷瞄了顾无渊一眼,云朔王的脸上看不清喜怒,像是真的生气,又像是再说一句玩笑话。刑正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要顺着顾无渊往下说,只能干巴巴地解释:“臣也是关心则乱,本想找王爷您的,是琴公子关心您,才接了过去。”
本来伏旭是去找顾无渊的,结果顾无渊人在枢密院,来的是琴有弦,知晓琴有弦和顾无渊你关系的刑正和伏旭自然不会提出异议。
摸清楚顾无渊心事的刑正也知道自己眼下该说什么,一句“关心”就让顾无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王爷,这……要不要同琴公子解释解释?”
“现在说已经晚了,阿音已经带着舒二牵扯进这件事情了。”顾无渊的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络子上的那枚珍珠,动作暧昧,“告诉阿音,以舒二的脑子,迟早查出来。”
顾无渊闭上眼睛,像是自言自语:“他简重澜心疼舒二,谁来心疼心疼我家阿音呢?”
刑正讪笑。这个时候不回答才是最好的回答。
“也罢,他还不如我呢,他既不想让舒二查案,又不肯告诉舒二真相,他最好祈祷这纸能包得住火,否则……他只会比我惨。”
顾无渊思及此处,笑了起来。
自己的跌倒固然惋惜,但他人的失败则令人欢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刑正低着头,不敢说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嘀咕:云朔王疯了。
“尸体那边不用太尽力,做做样子就可以了。分散一下她们的注意力也好。”顾无渊将手边的已经分类好的案牍册推到刑正面前:“既然我家阿音累着了,你们也别闲着。我都分好类了,去查吧。”
刑正只能颤抖着接过那些案牍册,望着顾无渊远去的背影,只感到一阵心寒。
原本尸体失踪,他们匆忙去找朔王,结果朔王不在,请了个琴公子,琴公子来了后,发现是一场乌龙。结果请神容易送神难,还要陪着琴公子和舒小姐演戏。
刑正看着怀里的案牍册,最终只留下一句:“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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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孔彦隔壁的审牍使相较而言就比较崩溃了。
他从早上一来,就被关进了这个审讯室,随后就是不间断的审问,直到现在才得以喘息。
从言语间得知,原本放在验尸房的尸体不翼而飞。
审牍使当然意识到事情的的严重性,在一看到舒子墨等人的时候,他的嘴巴就先一步将一切都吐露而出。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们要这样反反复复地问多久?!我承认我当时去了一趟茅厕,我回来的时候钥匙已经还回来了。在清点完案牍房内的事物之后我就离开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审牍使崩溃地抱着自己的头,眼泪夺眶而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在等孔彦勘验完把钥匙还回来。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舒子墨闻言,已经把眼睛闭上了,按照审牍使目前的情绪,他并没有办法很好地帮助他们破案。
戎小玉捂着耳朵就朝外头跑。
这人一个人的音量可以抵好几个人的。
“我们相信你是无辜的。”琴有弦走到唯二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提起笔,“但是上头不愿意相信。”
原本还在流泪的审牍使抬头,惊异地望向蒙着眼睛的琴有弦。他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糊成了一团:“你、你说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是无辜的!”
“你要上头怎么相信?孔彦已经把实情都说了,他身边还有人给他做不在场证明,只有你一个人,离开了案牍房。”
“我那是去上茅厕了!”审牍使大吼,“我只不过是去了一趟茅厕!”
“哦?这么凑巧?”琴有弦手上的动作不停,在纸上记录着,嘴上继续说着刺激他的话,“你其实是故意躲起来的对吧?等孔彦他们回来还钥匙之后,你拿着验尸房的钥匙把尸体偷走了。”
“不是!不是!!不是我!”审牍使神情激动,“孔彦那是骗你们的!他就是个骗子!我中途只不过去了一趟茅厕!我承认,我从茅厕回来之后钥匙就已经还回来了。可我去茅厕之前,我明明看到验尸房的灯还亮着!”
“所以你的问题不是更大了吗?”琴有弦挑眉,“你去茅厕之前验尸房的灯还亮着,离开茅厕之后,验尸房的钥匙就还回来了,时间正好对得上不是吗?”
“不、不不不!”审牍使瞪大眼睛,眼球凸起,不住地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偷,偷尸体的人不是我!我明明清点完就离开了……我手上还有孔彦留的字条!我在看到字条没多久,我清点案牍房后就离开了,门口的小吏可以作证,我很快就离开了,前后不过一刻钟!”
“是这样没错,但是你搬走尸体并不需要花费多久,你只需要将尸体藏起来,自然会有人在半夜……把尸体带走。”
“那是谁?那是谁!”审牍使尖叫着,“你说有人帮我,那个人是谁?!”
“章宏。”
听到章宏的名字,审牍使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章宏昨日浑身起疹子去了医馆,我们两个要是一起偷盗尸体,章宏人在医馆,怎么转移的尸体?”
“嗯,你说得对。”琴有弦起身,对审牍使说,“好好吃你的饭吧。
站在一旁的舒子墨也抬脚离开。
“还是你有办法,这种人我完全没办法应付,更别提审问了。”舒子墨揉了揉眉心,“怎么样?他撒谎了吗?”
“他没有撒谎。”
“没有?”舒子墨的手指敲敲自己的鼻尖,“他说的既然都是真的的话,那么偷盗尸体的就只有……”
“嘘——”
舒子墨和琴有弦对视,二人都从对方的眼里得出了相同的答案。
见到二人出来,在外面玩的戎小玉冲上前:“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他偷的?”
二人对视一眼,琴有弦没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戎小玉:“你饿不饿?”
“饿?我们不是刚吃吗?”从红枫楼出来没多久,现在才未时,“我不饿。”
“我饿了。”舒子墨摸摸自己的肚子,“我们去吃点点心吧?”
听到“点心”二字,戎小玉的眼睛一亮:“有点心?我要吃我要吃,有什么点心呀?”
眼前两位姑娘一看就是有钱的,这点心想必也是极为精致、小巧、可口……
戎小玉已经阻挡不住口水的分泌,期待的眼神像是要把二人看穿。
“去吃……”
……
“吃面啊?”
戎小玉看着眼前刚刚被端上来的面条,难掩自己的大失所望。
她的视线四顾周围,这压根就不是一家店面,而是路边随意支起的一家面摊,连个像样的雨棚都没有。
戎小玉哀嚎道:“我们为什么要来吃这个呀!”
她自从接了小管事的活之后,每天拿着太子的令牌耀武扬威,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种路边摊了。
琴有弦拿起一旁竹筒里的筷子,语气淡漠:“不想吃可以不吃。”
“最后一碗面来咯。”店家端上来最后一碗面,放在初夏的面前。
眼见戎小玉闷闷不乐的模样,店家笑道:“姑娘,我们这摊子虽小,但面是顶好吃的。不是我自夸,我这儿的回头客啊,可是络绎不绝哦!”
舒子墨咽下口中的面条,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店家,你这面可真鲜,怎么做的啊?”
“诶呀,这主要是这面汤,我特地吊的。”
“这汤怎么煨的啊?”
“这……这我怎么能告诉你呢!”店家唯恐自家秘方被学了去,怎么也不肯说。
舒子墨和对面的琴有弦对视,一时间犯了难。
不信邪的戎小玉低头饮了一口面汤,砸吧了两下嘴:“有什么的啊,不就是猪骨头、虾壳,还有萝卜放在一起熬的吗?还以为是什么秘方呢。”
戎小玉嫌弃地戳戳碗里的面条,一抬眼发现身边的三位姑娘都在看着自己。
她嘴巴一瘪:“好啦好啦,我承认这面味道还行啦!我就是觉得这老板神神秘秘的,好像这是什么不传之秘似的。”
舒子墨没管那些,而是问:“你吃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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