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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肩背的淤青消了些,但谢循礼把医生那句“两周内别抬胳膊”执行得比军令还严。周放这几天算彻底尝着了被看管的滋味。
第一天早上,他想自己倒杯水,刚抬胳膊就被谢循礼从身后按住,掌心贴在他发僵的肩背肌肉上,力道不轻不重:“放下。”
周放还想犟:“我就抬一下——”话没说完,玻璃杯已经递到了嘴边,冰凉的杯壁碰着下巴,谢循礼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还想再去医院?”他没辙,只能乖乖就着对方的手喝。
第二天想吃苹果,刚摸到水果刀就被抽走。转头只见谢循礼坐在沙发上拿着刀削,果皮连成一整条,不断,像条蜿蜒的红蛇。
周放看得直咋舌:“谢老板还有这手艺?”谢循礼没抬头,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递过来:“吃你的。”
起初他总别扭,扯着嗓子喊“我自己来”,手还没伸直就被谢循礼按住,眼神里带着威胁,堵得他把后半句“不用你管”咽回肚子里。一来二去,倒也磨没了那点生分。
傍晚六点刚过,敲门声准时响起。
“放仔,上药了。”自打他住到谢循礼家,每天这个点他都会过来敲门,雷打不动。
周放趿着拖鞋跑去开门,动作熟得像演练过百遍——先侧身让谢循礼进来,再自觉地转过身,习惯性的展开双臂,任由谢循礼的手在他身上游弋。
今天的衣服好像格外难脱,头顶在领口挤了半天都没出去,周放的上半身有一半都裸露在外,谢循礼眸光掠过他的腰肢,不动声色的轻扶了一下,声音嘶哑:“放仔,头低下来些。”
周放“哦”了声,乖乖低头,谢循礼的指尖从下至上滑到他的肩颈,带着点微凉的触感,接着悄悄往上用力一提,将那缠了周放头颈半天的衣物摘下。
卡的时间有点久,周放憋得面上微红,和谢循礼视线对上时,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两人距离仅余一掌宽,谢循礼的手还堪堪虚扶在周放的脊背,映在窗上的倒影纠缠,粗略望过去,似是在拥抱。
“擦药了。”谢循礼面色不改,将周放原地掉了个头,上药的劲儿比平时大了些,周放刚要吭声,后颈忽然被他按住,掌心温度透过肌肤渗进来,烫得人一缩。
棉签在伤处碾开药膏,力道慢慢收了,只剩指腹还贴着周放后颈没挪。谢循礼的呼吸很轻,落在他耳后,像羽毛扫过,痒得他想躲。
“好了。”谢循礼语气听不出异样,拿起药瓶往盒里放,指尖在瓶口滑了下,药瓶磕在桌面,发出轻响。
他没停顿,合上药盒起身,转身时脊背依旧挺直,步幅却比来时大了些。
周放看着门板,后颈被按过的地方还温着,空气里残留着药膏的清苦味,他吁了口气,直到燥热彻底从身体里褪去,才缓缓打开紧闭的房门。
客厅里的饭菜已经摆好了。谢循礼还顺手给他的椅子加了个新靠垫,米白色的,摸起来松软柔滑,还怪舒服的。
周放坐上去就直接摊成一团,头颈折成九十度,后脑勺抵着靠垫蹭了蹭,活像只瘫在窝里的猫。
很不健康的坐姿,看得谢循礼眉头紧锁:“坐好。”
周放没动,眼睛瞟着桌上的菜,鼻子皱成一团:“谢老板,能来点有荤腥的吗,天天清汤寡水的,我马上就要出家了。”
“放仔。”谢循礼的语气里带了点警告。
“我要吃肉!辣的!辣椒炒肉!”周放心一横,干脆就地撒泼:“不吃肉没力气,起不来了!”开玩笑,这什么豆腐青菜卷他是一天都不想再啃了。
谢循礼没惯着他,起身绕到他椅子后,双手穿过他腋下一抱,稳稳地把人往上提了提,让他坐直,语气无奈:“别闹,你伤没好,吃不了荤腥,再忍两天,带你吃好吃的。”
周放被他当鸡仔一样拎起来,男人尊严像是被踩了一脚,脸涨得通红,挣了两下没挣开,只能闷闷地说:“我要和你绝交十分钟。”
后续的饭桌上,周放果然没再吐一个字,但他没真把碗推开,只是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青菜卷,戳得豆腐皮都破了,露出里面的菜叶。戳够了,就夹起一个小口啃,啃到一半又放下,换另一个戳。
谢循礼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在他戳的时候把下一块青菜卷送进他碗里。
周放瞥见更气了,筷子一撂,宣布:“我吃饱了。”
“饱了?”谢循礼挑眉,“刚才谁说不吃肉没力气?”
周放别过脸拒绝和他说话。
“放仔...”
怕真的把人气急了,谢循礼没打算继续逗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周放就“噌”地站起来,踩着地板噔噔噔往楼上跑,跑两步还回头瞪他一眼,浑身毛都炸了,气性大得很。
谢循礼靠在椅背上,没忍住低笑出声,笑声在安静的客厅里荡开,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
刚起身打算收拾碗筷,椅子上就传出阵阵消息提示音——是周放的手机,他走太急,落在靠背夹缝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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