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流

　　“时又知！！”陆同一下课就直奔时又知教室。“你他妈是不是……”
　　忘了余献在，陆同尴尬地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低头看了眼还在睡的时又知，选择将门拉上出去，过了一会又觉得不对，自己为什么要给他俩留私人空间，他“砰”地将门打开，余献斜睨了他一眼，眼里写满了不耐烦，此时他的唇距时又知的脸只有一厘米。
　　陆同知道自己打扰了某人的好事，他默默拉上门憋出来一句：“打扰了。”

　　闹了半天，时又知已经醒了一大半，余献带着些烦躁薅了下头发。
　　这个时间已经不早了，而他们在偶有笑声的楼中静静坐着，没有风吹过，枯燥难奈，但少有鸟声悦耳，随逐远的脚步声消失又出现，终于，阳光划落天际，将他们的脸照得艳红，将安静的楼层照得火热，点点时间流逝，丝丝情愫飘扬。

　　时又知彻底清醒后问余献：“几点了？”
　　“快五点半了。”余献的声音带着些沙哑。
　　“我好像睡了一节课。”
　　余献捏了捏肩道：“差不多。”

　　“你肩膀怎么了？”此时，时又知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靠在哪儿睡着的。
　　余献垂着眸回答：“有点酸。”
　　“为什——”么。时又知想到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我是不是，靠在你肩膀睡的？”
　　余献的沉默说明了一切，时又知帮他捏了捏肩问：“是不是很难受？其实你可以叫醒我的。”
　　余献抓住他的手说：“没舍得。”
　　“……有什么没舍得的。”夕阳照在时又知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余献的错觉，他的脸似乎更红了。余献眨了眨眼没忍住笑了。

　　春日，暖阳，少年的笑。

　　余献以“我家太远，时间太晚。”为由再次去了时又知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神奇，昨天来时还是朋友，今天就成了男朋友。
　　“晚上吃炒菜可以吗？”
　　“好啊。”
　　这样的对话出现在自己身上。时又知觉得，家里有个人的感觉确实不一样。

　　等到饭后时又知才想起看手机，这时他的手机早已被消息轰炸。
　　笔筒：wc，你贴吧那个怎么回事？
　　笔筒：我还有十分钟下课，你等着我先别走。
　　笔筒：不是，你回我一句啊！
　　笔筒：你在哪个教室？
　　……
　　看得出陆同很急，别的一些也大概是问帖子的，但这帖子时又知是一点也不知道。

　　S：帖子给我看看。
　　笔筒：[链接]
　　笔筒：你俩……真在一起了？
　　时又知顿感大事不妙，点进帖子一看，果然，他俩的图片下已经盖了快一万楼了。
　　S：在一起了。

　　公开也没什么，总归会让大家知道的，他也并不是很想玩娱乐圈地下恋那一套。
　　陆同在看到回复后沉默地把“他亲你了。”这几个字删掉。
　　笔筒：什么时候的事啊？
　　S：昨天。
　　笔筒：昨天？？你俩不会又……然后就在一起了吧？
　　S：又什么？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别打你那破省略号。

　　余献洗完澡出来看见时又知靠在床边，拿着手机“啪啪啪”打字，似乎还皱着眉。
　　他将毛巾放在衣架上，然后坐到时又知旁边：“怎么了？”
　　时又知一句话也不说，将链接和陆同的对话给余献看，余献没忍住笑出了声。
　　时又知当即拉住余献，“你还笑得出来啊！我们要被迫出柜了啊。”
　　余献努力严肃，但身子还是笑得发抖，时又知见状捏起拳锤了一下余献，算无声的回击。
　　“你看看手机吧，估计也有不少人问你。”
　　余献闻言拿出手机，果然有很多条消息。
　　时又知瞅着他的屏幕道：“我已经把事情跟陆同说了，但是别人我打算过段时间……”

　　咻—

　　一条微信发送成功，内容写的是：在一起了。
　　下一秒时又知手机振动，低头一看。
　　Y：在一起了。
　　时又知再看消息，群发……他两眼一黑，心说这人手速怎么这么快。
　　余献见他表情不对，又想到时又知没说完的话，似乎，好像是让他先别公开。
　　“对不起。”余献飞速道歉。
　　时又知见他态度诚恳，一脸知道错了的可怜模样也不好说什么，“也没事，原本打算晚些说找个好机会，正式一点，但现在说也没关系。”
　　余献垂着头装可怜，时又知偏就吃这套。他捧着余献的脸晃了晃，温声道：“好了好了，没关系。”
　　“那我今晚可以上床睡觉吗？”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时又知的确没打算让他上床，昨天他有点断片，不记得是不是自己拉他上的床，但是按照之前的先例，答案是有可能。

　　“你……干嘛非要跟我挤一张床啊，而且这个床又不大。”
　　“可我不想去隔壁啊。”
　　时又知想起来隔壁那个房间，平常都是陆同或别的朋友来留宿时住的，所以基本上就只有一张床，空空荡荡的，好像确实不太……舒服。
　　时又知甚至找不到一个让对方过去的理由，他斟酌着开口：“要不我过去？”
　　沉默。
　　沉默。
　　沉默。

　　“你不想和我睡吗？”
　　时又知怀疑他在耍流氓：“没啊，我就是，不太习惯跟别人一起睡。”
　　“可我们一起睡了好多次了。”余献眨眨眼，活像一个引人入洞的妖怪。
　　“那我们，睡觉了。”时又知觉得这话聊不下去了，他掀开被子盖住头试图逃避。
　　“我可以上床睡觉了吗？”
　　时又知没回应。
　　余献就轻轻隔着被子推了推他的肩，俯身在他耳边说：“我能上床了吗？”
　　“可以跟你一起睡了吗？”
　　“我可以……”

　　时又知将他拉到床上，往里面挪了几步咬牙切齿道：“可以可以可以，你快睡吧你。”
　　余献拉上被子，从身后环住时又知：“那可以这样吗？”
　　时又知现在像煮熟的虾米，浑身发热。他将头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道：“松开，松开啊。”
　　“真的要松开吗？你好热啊。”
　　“对，我热，所以松开。”很冷漠的话，可是配上时又知僵硬的语气，莫名有点可爱。

　　事实上时又知睡觉的时候喜欢抱东西，所以他现在其实想转过身然后……
　　但是他的羞耻心在他心里画了一个大叉，告诉他：这不行啊时又知，你怎么能主动回抱！
　　然而他刚睡着没多久就翻身死死抱着余献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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