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与云昭

　　"就这么...不想我离开吗？"墨玄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最终，他没有强行挣脱，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在床边静坐调息。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一坐一卧的两人身上，为这静谧的画面镀上一层柔和的银光。

　　窗外，一株寒梅悄然绽放，暗香浮动。 寒霄峰后山的瀑布轰鸣而下，水花四溅。云昭立于潭中巨石上，手中冰剑舞出一片寒光。剑气所及，飞溅的水珠瞬间凝结成冰晶，又在下一道剑气中粉碎成雾。

　　已经三个月了。自从那次为师尊挡箭受伤后，云昭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平静地面对墨玄。每次师尊靠近，那股清冷的梅香飘来，他的心跳就会不受控制地加速；每次那双如玉般冰凉的手为他调整剑姿，触碰过的地方就像被烙铁烫过般灼热。

　　"不对。"云昭突然停下，皱眉看着自己的剑。剑气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丝缠绵之意，与"寒霜九式"应有的凌厉冷冽背道而驰。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摆出起手式。这次必须专注，不能再想那些...

　　"剑意乱了。"

　　云昭手一抖，冰剑差点脱手。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那声音他听了千百遍，早已刻入骨髓。

　　"师尊。"云昭转身行礼，刻意避开那双如寒星般的眼睛。

　　墨玄白衣胜雪，立于潭边一株老梅下。眉间那点朱砂红得刺目，衬得肤色越发冷白。他静静地看着云昭，目光如有实质，让云昭浑身发烫。

　　"心中有杂念？"墨玄问道。

　　云昭喉结滚动了一下："弟子愚钝，让师尊失望了。"

　　墨玄走近，一步踏在水面上，竟如履平地。他来到云昭所在的巨石前，抬手轻点云昭眉心："你的玄阴之气运行不畅，似有心事。"

　　那一触如冰如火，云昭几乎要战栗起来。他死死咬住舌尖才忍住没有做出丢人的反应："弟子只是...在想家族的事。"

　　这并非全是谎言。自从能够初步控制体内玄阴之气后，云昭确实时常想起云家灭门那晚。火光中，养父将他推入密道，最后那句话至今犹在耳边："昭儿，记住，你的体质特殊，千万不可..."

　　不可什么？养父没能说完。这些年，云昭一直以为养父是让他不要暴露玄阴之体。但现在想来，或许另有深意。

　　墨玄收回手，沉吟片刻："明日随我下山。"

　　"下山？"云昭惊讶抬头。

　　"调查云家灭门案。"墨玄转身，衣袂飘飘，"既然此事困扰你，不如查个明白。"

　　云昭怔在原地。他没想到师尊会记得这种小事，更没想到会主动提出帮忙。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冲得他眼眶发热："多谢师尊。"

　　墨玄没有回头，只是轻轻颔首，踏水而去。

　　云昭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胸口又酸又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他清楚地知道，这份感情早已超越了师徒之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墨玄是高高在上的仙尊，而他不过是个连灵力都控制不好的废物徒弟。

　　更何况，他们同为男子...

　　"痴心妄想。"云昭自嘲地笑了笑，重新举起冰剑。与其沉溺于不可能的感情，不如专注修炼。至少，变强之后可以站在师尊身边，而不是永远被他保护。 次日清晨，云昭早早收拾好行装，在寒霄殿外等候。他穿了一身靛青色劲装，腰间佩剑，长发高高束起，显得格外精神。

　　墨玄走出殿门，看到云昭时目光微顿，随即恢复如常："走吧。"

　　两人御剑而行，这次云昭已经能够比较稳当地站在自己的剑上，不再需要扶住师尊。他们首先来到距离玄霄宗最近的城镇——青岚城，这里是云昭当年被养父收养的地方。

　　"云家当年在何处？"墨玄问道。

　　云昭指向城西："那边有一处大宅，现在应该已经..."

　　话未说完，他突然僵住了。城西那片区域赫然矗立着一座豪华宅院，与记忆中云家的位置几乎重合！

　　"这不可能..."云昭喃喃道，"那晚我亲眼看着宅子被烧成白地..."

　　墨玄眉头一皱："过去看看。"

　　两人来到宅院前，只见门匾上写着"李府"二字。云昭仔细打量建筑布局，越发确定这就是当年云家的旧址，只是被重建并换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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