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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说说你喜欢的那个男生吧，”舒婉又把话题引到段雨棠身上，“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哪个学校的？”
段雨棠之前虽然有和舒婉说过江今熠的事，但是也仅限于告诉她江今熠是她的高中同学，也是她实习班班主任的儿子，连他叫什么名字都没说过。
“茗都大学的，和你一个大学。”
“那你不早告诉我！”舒婉听说那个男生和她一个大学的，一下激动起来。
这也是段雨棠一直没告诉她的原因，怕她一下情绪激动跑去医学院打听他的事——她不想过多打扰他。
“那我可以帮你啊，”舒婉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哪个专业的，我帮你打听打听他喜欢什么。”
“临床医学专业的，但是我听人说，他不太好追。”段雨棠被舒婉怂恿着追他，但是她还是犹豫的，“我听你们学校的人说，他很受欢迎的，很多人喜欢他，他都很干脆地拒绝了。”
“我靠，你说的不会是医学实验班那个江今熠吧？”舒婉大叫一声，语气满是震惊。
“对。”
“原来他是祁湾人啊，我才知道。”
段雨棠也很惊讶，江今熠在他们学校竟然这么有名。
“那他确实不好追。”舒婉作为新媒体专业，加入了学校的记者部，对学校的一些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他除了平常和男生打打球，基本是都是呆在实验室里。也从来不加女生的微信，不收女生送的东西。”
“但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很多女生想去试试，赌自己会不会是他的例外。”
例外。
“其她女生追他应该追不到，你应该可以。”舒婉说，“你不是说他专门去接你吗？”
“可是，他应该只是找了一个想逃离礼堂演讲的借口。”
“他想溜走找个什么理由不好——家里临时有事、身体不舒服，不比去接你简单多了。”舒婉说话一针见血，“他在学校从来不接近女生，但是他却愿意接近你。”
段雨棠被舒婉说的有点蠢蠢欲动。
“你们俩又是高中同学，和大学那帮见色起意的不一样，”舒婉说，“你去追呗，追到了算你赚了，追不到又不会少块肉。”
舒婉说的在理。
“你说的是有道理啦，但是……”在舒婉一番高谈阔论的“追认论”下，段雨棠听的有些脑子充血，但是冷静下来后还是觉得太冲动了。
“但是什么啊但是。”舒婉被段雨棠这磨磨唧唧的语气搞得有些着急了。
段雨棠虽然性格果断，为人处事也很高情商，但是感情这方面她是真的不擅长，甚至是迟钝。她从来没亲身接触过这方面的事，虽然在大学里见得多了，轮到自己还是有些凌乱的。
“我再考虑考虑吧。”段雨棠轻叹了口气，“顺其自然吧。”
说是顺其自然，段雨棠还是想去找他的，也确实有个事情想找江今熠帮忙。
她想回去看看何欣儿。
这可不是要追他，是真的有事儿找他。
当时这件事学校压下来了不让声张，段雨棠实习结束回学校的时候这件事还没有处理完，当时何欣儿的父母情绪都比较激动，江海平就劝她不要掺和这件事，毕竟她还是学生，这件事和她也没多大关系，没必要让自己陷进这个麻烦里。
如今何欣儿的后事处理完了，她的妈妈前两天打过电话来说感谢过去一学期她对她女儿的照顾，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来看看她女儿，她女儿应该会很高兴。
“喂，江今熠，我是段雨棠。”段雨棠想了想，拨通了电话。
“嗯，我知道。”电话很快被接通，对面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你过两天能帮我个忙吗？”
窗外夜色朦胧，两人的声音只被月亮听见。
清晨，女孩从家里出来，却看见少年早已站在楼下等她。就像那天他从一中开车到昌江大学接她一样。
“走吧。”天气很冷，少年说话时呵出白气。
“你怎么来我家了。”
段雨棠有些惊讶，因为昨天她跟他说的是在祁湾二中等她，她自己搭车过去。
看起来他站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从郊区到城区来接她，他一定起的很早。
“怕你搭错车。”江今熠迈着步子朝停车场方向走，示意她跟上，“走吧。”
因为是去扫墓，两人穿的都是黑色大衣，段雨棠简单绑着一个低马尾，手里捧着一束花，是小雏菊。
车子行驶到祁湾二中就快到中午了，墓园离二中还有一点远，他们就先去吃了午饭，再大概一个多小时到了墓园。
段雨棠把花和一个日记本放在何欣儿墓碑旁。
“希望你在那边，能够无忧无虑的。”
扫完墓时间也差不了，他们就回到了祁湾二中，车子直接开进了学校里面的停车场。
“你要不要上去看看，看看十二班。”江今熠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公交也没了，我一会儿送你回去。”
“好。”
段雨棠也没跟他客气，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段雨棠先去了十二班，江今熠想到他们俩还没吃饭，就去食堂买饭去了。
段雨棠悄悄来到十二班窗边，这个时候他们在上晚自习，教室里没有老师，他们看起来都很躁动。
段雨棠看到了门上贴的座位表和考场信息，知道了他们刚刚考完试。
段雨棠想起高中的时候，他们每次考完试也是这样躁动不已。
“对五。”
“对K。”
段雨棠从后门走进教室，看到一个角落窝着几个人，是当时班上最调皮贪玩的几个学生，三个人在斗地主，另外两三个人围着看。
段雨棠细看了一下他们手里的“扑克牌”，居然是拿纸裁的，大概是考完了不想学习，突发奇想想来打牌，临时制作的工具。
“喂，你们几个，”段雨棠突然出声，“学习时间打牌啊。”
班上嘈杂的声音顿时停止，目光全都聚焦在段雨棠身上。
“段老师！”张佳佳首先发声喊道。
班上又瞬间嘈杂起来，七嘴八舌地和段雨棠打招呼。
“我今天就是顺路来看看你们，你们都好好学习。”段雨棠边说边抽走那几个男生手里的扑克牌，“不许打牌。”
“老师，和我们来一局呗，赢了就给你。”一个男生拽着牌，说。
段雨棠思量了一下，说：“行。”
“顺子。”
“九十JQK。”段雨棠倒是打上头了，语气变得兴奋。
突然，班上变得鸦雀无声。
这种感觉，段雨棠虽然高中毕业多年还是知道的——老师来了。
一个身影压到段雨棠头上，遮住了段雨棠前面的光线，抽走了她手里的牌。
教室空气瞬间凝固。
“真是岂有此理！”在办公室坐着的是教导主任方主任，“孩子不懂事打牌你不阻止，还跟着他们一起打。”
江今熠买完了饭到十二班，发现段雨棠不在，得知她和几个学生被叫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开到办公室门口就看见了这一幕。
三五个男生女生站成一排低着头，被教导主任训话。
“回去吧回去吧，段雨棠你留这儿。”
方主任没收了扑克牌，训完话让他们回教室学习。
“方主任。”段雨棠往前走了两小步，向方主任道歉，“我以后不这样了，我是想着他们反正考试也考完了，就放松一下嘛。”
“你还想有以后？我直接让保安把你拉进黑名单，再也不让你来学校。”方主任说是这么说，其实气早消了，“你实习的时候我就是太惯着你了。”
“方主任。”江今熠敲了敲门。
方主任见他手里拎着两份饭，说：“还没吃饭呢。”
“嗯。”江今熠回答。
“快把你女朋友领走，”方主任挥挥手，“顺便说说她，哪有未来的老师带着学生一起打牌的，这不是耽误祖国花朵盛开吗。”
“行。”江今熠抓住段雨棠的手腕示意她离开，“那我们先走了方主任。”
“方主任再见。”段雨棠愣了一下，然后和方主任道别。
女朋友……
段雨棠其实是在意这个称呼的，江今熠并没有和方主任否认，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为什么王主任会默认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啊！
从办公室出来，两人靠在走廊上，饭放在栏杆上吃着。高中的时候，他们也喜欢这样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段雨棠时不时偷偷瞥一眼站在她身旁的少年，隐隐微光下看得见鼻梁高挺，睫毛垂落，整张脸成了被月光遗忘的窗棂。
二中的走廊可以看见林岛湖，不过冬天天黑的早，只能透过月光隐约看到湖面泛起涟漪，现在还没下课，只偶尔有一两个学生经过，还听得到寒风凛冽的声音。
“我真的是准备没收他们的牌的，”段雨棠边吃饭边解释，“是他们说我赢了就把牌给我，我就和他们打了。”
江今熠眼里含笑，语气温柔：“那你赢了吗？”
“快了啊，”段雨棠语气里还带点骄傲，“我还是地主呢。”
“那你还挺厉害。”
段雨棠扒了一口饭：“好吧好吧，其实也是我想打牌。”
“好久都没打了，大三太忙了，上学期又在实习，上次打牌好像还是大二去参加比赛那天晚上，在酒店打的。”段雨棠回忆，“哦对，那个比赛好像还是在你们大学举办的。”
“华楚杯师范技能大奖？”江今熠问，“你拿了一等奖那次？”
“对对，”段雨棠一下就想起来了，“我那天晚上还把婉婉叫出去和我一起睡了，和她们几个打的牌。”
“你怎么知道？”
段雨棠看着眼前不紧不慢地嚼着饭的男生，她不记得自己和他说过这件事。
“段老师。”张佳佳突然出现在段雨棠身后。
“张佳佳！”段雨棠回头看她，“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学习去。”
“下课了段老师。”
张佳佳一口一个段老师，其实除了这个班的学生，没人这么叫她了，毕竟严格来讲她现在还不是老师。
“我好想你呀段老师。”
“是想我还是想我给你们买的奶茶和零食？”段雨棠把碗里的鸡腿夹给张佳佳，“这次考试怎么样？”
“当然好啦，我最近可是一直在好好学习。”张佳佳接过鸡腿就大快朵颐起来，“您就等着看我考上大学吧。”
“好——等你们高考我来给你们加油。”
江今熠把段雨棠送回家后也回到了家。
“今熠回来了啊，你最近怎么突然开起你那辆车来了？”温言在沙发上看书，见江今熠从外面回来。
那辆车是他大三的时候买的，当时因为那个专利的事情需要经常往返实验室观测数据，所以买的一辆代步车，后来专利研究结束，他就没再开那辆车，基本属于放在地下车库“荒废”的状态。
温言问过他为什么不开了，他只说回家坐公交大巴就可以。温言还以为他不喜欢开车。
不知怎的，今年冬天他突然有一天把车开去洗了，来往家和学校都开始开车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开车也挺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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