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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硕真:“陈县丞记挂恩师,有情有义。陈县丞,起来吧。”
陈文舟:“谢公主。”
待陈文舟站定,文硕真又道:“这茶喝了,花糕也吃了,这便去花赐之地瞧瞧吧。”
陈文舟为公主带路,态度一如既往地恭敬,只是不时会走神。
公主看到后并未追究,只当他是在挂念恩师。
出了品香楼又走了不过百尺就到了一片空地,正有大批百姓在此。
百姓排着队到前面官兵处加下姓名后领取官兵分发的竹篾。每十人拿了竹篾就会让他们去左侧堆放箱笼处领“花赐”。
陈文舟拿了一份“花赐”递给公主过目。
一些银钱与一份粮种。
文硕真:“原以为只会发些银钱,陈县丞能想到添一份粮种与百姓,此心难能可贵。”
“谢公主,这都是与县衙的诸位共同商议非下官一人之功。”公主的夸奖,陈文舟不敢独自领下。
各种新意见过了,公主也累了。陈文舟将公主送回了柏芝院。
之事在公主走后,领“花赐”的百姓中有人传出,今日的“花赐”是陈县丞领来的那位女子行善。顿时,巨峰县内对此女子一片感激之声。
*
天气突变,陈从安提前准备好了帕子,在陈瑜踏进屋檐时就递了上去,“小瑜阿姊,我给你擦擦。”
陈瑜掸着身上的水,陈从安给她擦头发。
陈瑜问道:“今日秦先生如何了?”
陈从安:“挺好了,还醒了一会。秦先生吃了粥。不过还是没清醒多久就又睡了。”
“能醒来就是好了大半了。”
陈瑜换了干净衣裳,又拿了糕点让陈从安吃,她这几日都未开火做饭,都是吃这些东西。
今日赖婶还没来给陈从安送饭,可陈从安却没多大兴致。
陈瑜刚才就注意到了陈从安与往常有些不同,“出了何事?为何眼眶这么红?”
陈从安极力压抑的情绪还是崩溃了:“小瑜阿姊,……”
“慢慢说。”陈瑜赶紧用帕子为她擦掉眼泪,紧挨着陈从安坐下。
陈从安:“小瑜阿姊,我爹他们昨日进山,打到了一头野猪。赵叔手骨折,我爹的腿也伤了。”
这个时候,山里的野猪刚结束趴窝没多久,饿了一个冬天虽然虚弱,可也正是最凶残的时候。
乍然听到陈长风出事陈瑜也有些着急,“伤势如何?请里正看过了吗?”
“我爹的腿被刮开了一大块。”陈从安想起阿爹腿上半悬着的肉,不禁觉得自己的大腿也疼,更加止不住泪水。
陈瑜感受到左肩传来的气息,有些僵硬,只能笨拙的安慰:“别哭,别哭。”
陈从安情绪稳定了些,说起陈长风他们的打算:“我爹他们还想趁着花朝节把野猪卖了。”
陈瑜听完这话,自然脱口问道:“卖肉的人可选好了?谁算账记账?怎么送去?”
陈从安抬头看着陈瑜道:“我爹他们让我娘我李婶去,我跟着去算账。”
陈瑜微张口,片刻之后才道:“你和赖婶都走,长风叔怎么办?赖婶定然放心不下。”
陈从安:“这些都是里正安排的,小瑜阿姊不如你去和里正再商量商量。”
陈从安也认为她娘留在家中更好,外面雨势不见停,陈从安催促陈瑜快去,“小瑜阿姊,不如你现在就去。只怕一会儿雨更大了。”
陈瑜应下后,就起身穿上蓑衣,往里正家去。
到里正家后陈瑜直接说明来意,“陈光叔,我想问你安排了哪些人卖肉?”
陈光:“你李婶和赖婶,从安也去。”
陈瑜:“从安算账记账吗?”
陈光:“对。”
陈瑜:“赖婶和从安都走了,长风叔谁看顾呢?”
陈光:“你长风叔由我和他隔壁的木叔看顾。”
陈瑜停了问话,陈光却有些恍惚。刚才陈瑜这般模样实在陌生,如此气势凛然,自己不自主就答了她的话。
陈瑜又道:“陈光叔,明日就让赖婶在家。一是家中有人照顾长风叔,更放心。二来,我明日也想你帮着照顾一下秦先生。”
“小瑜,你这几日可是在处理小济和秦先生的事。”陈光这几日虽忙碌但默默关注着陈瑜,知道她这几日都不在家。
陈瑜:“我每日都是去找徐大夫说明秦先生的情况。”
陈光知道陈瑜没说真话,若真是找徐大夫怎么会花上整日的时间。
对于陈瑜的想法,陈光想了想就答应了,“明日卖肉之事便听你的,我会照顾好秦先生。”
陈瑜谢过之后就准备离开。
院门外冲进来两个乡里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冲里正喊,:“光叔,你看……。”两人刚开口见院里有人在立马把东西藏在身后。
陈瑜听到声音回头,只见到是什么东西闪着银光,没来得及看仔细他们藏了起来。
陈光见到两人,同他俩道,“小瑜找我是为了明日卖肉之事。”
两人忙点头,很是局促。
陈光又道,“你俩去看看野猪可处理干净了,让那几个送肉的早些休息,明日赶早。”
两人藏着身后的东西不想让陈瑜看见,扭扭捏捏走得很慢。
陈光喝道:“还不快去,难道木车还要小瑜去借。”
两人听了里正假意发怒的话,马上窜出门去。
陈瑜约好明日一同进城的时间后也就回去了。出了里正家的院子,陈瑜没有回家,她要去看看陈长风。
在陈长风家探望的人这个时候已经走光了。陈瑜到的时候,赖婶正扶着陈长风上完厕所。
“赖婶,长风叔。”陈瑜喊道。
“小瑜,快来坐。”赖喜将陈长风扶到床上躺好,转过身来问道:“是不是刚回来?怕是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
“赖婶,不用。吃过了,我就是来看看长风叔。”陈瑜不让赖喜多忙,拉着她坐下。
陈长风对于自己的伤倒是不像陈从安那般担心,“我没事,没有伤筋动骨就是皮肉伤,不用多久就能好。”
陈瑜细看了陈长风包住大腿的布,不见渗血,又细看了陈长风脸色有些白,猜测是失血所致也陈长风还算精神。
陈瑜问:“长风叔打的野猪,何不分了吃。你这受了伤,吃些肉才好。”
陈瑜这样说,赖喜也点头,只是陈长风不愿。
陈长风:“受伤换回来的肉拿来养伤,这猎不如不打。和我一起打猎的乡里人,都是去年应征的。回家没带回银子还得吃粮,早些回来的乡里人家中已经没粮了。”
“长风叔家还有吗?”陈瑜问道。
赖喜将头转开未说话。陈长风说道:“我们家不用担心。”
陈瑜见两人这般,当然猜到陈长风说的不用担心是假话,问:“可是将粮接济村里人了?”
去年交了粮后,陈瑜提议村里人拿出家中的积蓄买些粮存着。彼时正是收获之时,没有几个人愿意花银子屯粮。也就是赖婶和另外几家人听了陈瑜的话。
赖喜平日也是心善的,但她是平时煮饭时多做一点,将这多的给出去。陈长风回家之后,却是多一碗两碗地将屯粮散出去。
赖喜与陈瑜抱怨:“我只让他每顿给些多的,他倒好,米袋子都快给乡里人送去了。”
陈长风:“他们本就饿得难受,哪里还能这般磋磨穷苦人家的脸皮。”
赖喜听了他的话顿时怒了:“饭都吃不起了,还要脸。我们家又不是什么大户,都是得靠我们一家三口想办法生活。你忍心看从安吃不饱饭?她今天见你受伤,眼睛早就哭肿了。”
陈瑜劝道:“赖婶,长风叔。你们别吵。”
赖喜知道不该在孩子面前这般大吵,可泪水实在忍不住,转身去了从安的屋子。
赖喜离开后,陈长风道:“小瑜,那日你们出山遇到官兵并非偶然。”
陈瑜听了却没有多震惊,“是谁告密?”
陈瑜做事向来周全。进出赤乌山是两条不同路,这两条路鲜少有人知晓。并且陈瑜还选择了夜间出行,就是这样还是被官兵堵住了。
陈长风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将这个事情告诉陈瑜,但他不打算说具体是谁:“小瑜,我之所以跟你说,是因为我知道你以后一定会自己查出来。但是长风叔希望你不要去查。”
陈瑜沉默片刻,问:“冬钱叔知道了吗?”
陈长风:“他知道了。”
陈瑜:“好,我不追究了。”
陈长风看着坐在床边的陈瑜。
烛光洒在她的脸上,初见时巴掌大的小圆脸竟然不见了。猛然细看,已经找不到什么小时候的影子。只是那双眼睛,还是那般沉静透露不出多少情绪。以至于陈长风猜不透她对于自己不让她追究这件事的想法。
不过陈长风知道,陈瑜答应的事情便会做到。
陈瑜:“长风叔,你一定要帮吗?”
陈长风:“给一口粮的事,都靠这赤乌山养着,我哪里做了什么。天生地养各不相同,也各有活法和报应。可我见过了活生生的人,就不忍心是因做与不做促成他们的报应。”
“长风叔,我知道了。”陈瑜是想问陈长风这般搬空存粮又一同狩猎卖钱的行为值不值得,又或许是问其他的。
陈瑜都得到了答案。
*
“主子?因何事忧心?”费士以寻来时,金启攸正在内厅中缓慢踱步思索。
金启攸见是费士以,急忙把他拉过来说明烦恼之事,“陈文舟刚才过来,说是今日陪着公主去品香楼找秦鸿文没找到,他担忧秦鸿文患病要告假一日去看他。”
费士以急忙道:“主子,万不可应允。”
“我以近日事务繁杂为由没有允假。”金启攸当然不会应允。
费士以:“主子做得妥当,只是如此他与那秦鸿文虽见不上面,但保不准那些山里的人不会找上他。”
金启攸:“那就加派人手,一旦发现他身边出现不认识的人一律抓来。”
费士以转而细想着金启攸的话,问:“为何陈文舟会与公主一同游品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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