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但有时下意面

作者:黑川浮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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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行宇宙篇·在胖虎小夫青梅竹马的那条时间线(下)


      「‘炳’的新任首席·禅院甚一的证词」
      向高层汇报直哉死亡是在尸体发现时间的三个小时半后。以为那个家伙又在犯懒翘班,所以晨会结束后我让其他人自行训练便离开了演武场前去查看,就在他的卧室里看到了那一幕。告诉当主后,当主的意思是先让我回去照常指导下属演练,等他想想怎么跟上边的人解释情况再说,一来二去就拖到了快正午……当主他是不是听说儿子死讯还在宿醉?这个么,无需我明示你不是也已经猜到了吗。

      …………
      ……

      原来如此,你认为凶手是她。我大概能懂你的想法,不过你找得出动机吗?若是贪恋钱财权力,顺势而为地成为下任当家的妻子不是正好遂愿。如果想要摆脱强迫自己的男人,这个女人又怎么会虚情假意地奉陪了十年之久?我也看不出她哪里有不情愿。
      从动机论的角度出发,虽说对直哉怀恨在心的族人不少,貌似什么都没做便直接晋升首席的我才嫌疑最大吧。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也是我,这种目击者即为凶手的套路,据说最近小说里也很常见。
      不够格?你说得没错。暂且不论性子如何喜怒无常自私自利,直哉的实力在我之上,我做不到在半夜悄无声息地将他一击毙命。那么崔南未又如何,不过是那种程度的冰雪术式,她用咒力凝结的冰墙屏障,连我的拳头也能轻松突破。

      …………
      ……

      居然是这样吗,那可是叫人意外。这个女人,把我们所有人耍得团团转啊。
      不过转念一想,当主他必然是知情的。毕竟他那个人对弱者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唯独在栽培养女和小儿子这事上花了不少心思。我还以为是反过来的,没想到这么多年来竟然是直哉沾了她的光啊。

      真是她干的话,那我倒是该道句多谢。

      「餐馆主厨·多田春绘的证词」
      南未做的?不可能,百——分——百——不——可——能。
      我能提供她的不在场证明。

      事发当晚我们在一起,就在这栋房子的二楼。底层和地下室是餐厅与仓库,楼上则是我们的私人空间。我住主卧,她住次卧。十月三十一日是我的生日,每年这天我们都在闭店后打开卡拉OK机,边唱歌边聊天,坐在吧台旁喝上一整晚,从四年前本店开业起年年如此。今年我们喝的尤其凶,因为南未结婚以后就没法经常来店里。才过十二点她就说着不行了不行了,必须回床上躺着了这么上楼了。我收拾完后也回自己卧室睡了。
      不是我夸张,我这个人觉浅到适合去当狱卒,因为但凡闹出一点动静就会醒来,就是为着这个缘故,每次都会得罪合租的室友。我有什么办法,长期睡不好觉就会神经衰落,当然就控制不住脾气了啊。不过南未是那种一旦睡着便不会轻易醒来的类型,作息也规律,跟她同住很轻松。你说那天晚上?嗯,中途我有醒过一次,听见洗手间里南未正大吐特吐,大概是在两点钟左右。一个凌晨两点还抱着马桶狂抠嗓子眼的醉鬼,能做到跨越整座城市跑去捅死自己的未婚夫吗?

      你问我对那个人的看法……
      在我的老家,祖母似乎认定只有身为长男的大哥能够承袭家业,所以必须格外优待。不仅有糖就只给大哥,吃饭的时候也都从自己碗里夹上两块肉给大哥,姐姐、我以及弟弟向来没有份。上次回家去疗养院探望祖母,碰到了同样也是休假回家的大哥。听妈妈说祖母她老年痴呆越来越严重,已经不太能认出天天来帮她擦身的自己了,因此我觉得那多半也认不出大哥了吧。结果见到了站在一块儿的我和大哥,祖母的眼睛好像立刻就恢复了生气。死老太婆,我都重复了好几遍我是春绘,是春绘了,她却认定我是大哥的女朋友,还不停追问我们打算什么时候让她抱孙子。哇,气死我了。我和你说哦,每回看见那个黄毛男,就像看见我大哥身后跟着我祖母的背后灵,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才不管他是什么玄幻家族的狗屎少爷呢,总之他配不上南未啦。我能想象,那个家族里想要他性命的人肯定数不胜数。听说他是默认的下任主事人来着?那就不奇怪了,这么个玩意儿要踩在我头上管事的话,换作是我也可能会犯案的。首先准备一柄上好的剁骨刀,再把他给我捆住四肢,你看我把不把他剁成肉酱呢。

      我问南未是非要和这男人纠缠下去不可吗,开业的启动资金是他出的又怎样,大不了以后我们两个慢慢还嘛。她说,休息日到鸭川河畔或是狗狗公园附近转转的话,不是时不时会遇见那种长得不怎么可爱,脾气也谈不上温顺,连巡回捡球都教不会的小狗被一看就很富有的主人牵着散步吗?那些可都是有着罕见才能的狗。我说什么才能。握手,坐下,打滚装死?南未回答道,它们的才能是什么都不做就得到有钱人的疼爱。如果所有人都只养柴犬和伯恩山,世上就不会有腊肠狗和法国斗牛犬了。上天把不同的眼光赐给众人,每个人才因此拥有了被爱的可能——大家要是都喜欢同样的东西的话,彼此就会始终争执不休,那岂不是很悲哀吗?
      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发小兼未婚夫痛下杀手啊?我承认南未是有和我抱怨过不想结婚之类的话,但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吧。她说以后就只能对一个男人动心了吗,感觉有点难以想象。还有,他们打算让我穿白无垢哦,明明我更向往西式婚礼来着。穿白无垢就意味着要穿木屐,那个真的是我的毕生弱点。怎么只有人字的木屐,没有像一字拖那样的木屐呀?呵呵,虽然在日本出生长大,可能大拇趾和第二趾中间的那片领土还是属于韩国的,所以无论如何也适应不了吧。春绘,你说为什么日本人非要在城市街道的整洁度这种无人在意的小事上和其他国家比个高下呢?明明只要搬出强健的脚趾缝这一项马上就能把对方击溃了。

      不愿结婚的话,直接和那个男人断个干净就好了。麻烦就麻烦在他们互相喜欢着对方。虽然叫人费解,虽然她从没说出口过,我觉得此前她都未曾动过分手的念头并不全因着一起长大的情分,的确是挺放纵那家伙任性妄为的。就在去年她还向我请教烘焙的技巧,亲手做了戚风蛋糕在生日送给那人呢,连我都没这种待遇。
      至于他嘛……他上次来餐厅,想在闭店后带南未去看电影。等待闭店期间,这个人坐在窗边对着手机不知道自言自语些什么,怪瘆人的。我借口和老顾客打招呼经过他旁边,有意瞧瞧这家伙是不是终于把出厂配置就是次品的脑子彻底用坏了,发现原来是戴着耳机在跟读简单的韩语句子。
      其实南未的祖父母仍健在,他们是济州岛的农场主,当年那起泥石流意外后也飞来这边提出要抚育她。可是南未既不会讲他们的语言,又对大海那边的异国文化一无所知,因此选择了跟养父走。如果婚礼按预期举行的话,那对老夫妇也会到场。

      我啊,只想做有趣的工作,见识各种各样有趣的陌生人,所以选择为了南未而做一辈子料理。去哪里都找不到和她那样的存在了,我想一直跟她在这里开店,请别再说什么她是杀人犯之类的话。鄙人可是和歌山县立桐荫高等学校剑道部成员,拿手技是近贴身敲剑。多田春绘,参上!如果你非说她杀了人,硬要找南未的麻烦,我真的会跟你动粗的。就算你是大帅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头号嫌犯兼受害者未婚妻·崔南未的认罪供词」
      是吗,春绘她说了这样的话啊。哈哈,她为维护我的清白,居然不惜拿番茄砸您的脑袋,可真叫人开心。
      我在这里替她给您赔个不是,就用这只番茄做道卡普里沙拉怎么样?

      ……嗯,您的猜测基本全部正确。
      我觉得在您面前就不必处心积虑地撒谎了。没错,是我杀了他。凶器就是现在正被我用来给番茄切片的菜刀。

      不用咒力的话,被杀死的咒术师会化作咒灵,这种常识我还是有的,所以特意在刀尖处覆盖上了自己的咒力。若是看到自己儿子变成必须祓除的存在,直毘人先生肯定会心里不好受,我不想让养育自己的人难过,所以在这点上格外小心。
      您想不通为什么现场没有残秽呀。答案很简单,除了将凶器用咒力包裹并一刀毙命,我没有对他采取任何别的暴力手段。您知道直哉他遇到自己无力抵抗的强者时会做出什么反应吗?正常人在交感神经承受相当程度刺激后,身体会自动会作出“战或逃”的应急反应。而他则会愣在原地,屏住呼吸,认真去体验对方带来的迫力……这也是“逃”的一种变体?哦,您说得没错呢,是我用词不够准确。那天晚上我潜入家中,唤醒了睡梦中的未婚夫。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我未经遮掩的咒力,他僵住了,就这么错失反击的时机死在了我的刀下。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对不起,我也说不上来。自他跟我求婚以来,每天便犹如宿醉之后的清晨一般,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只是作为禅院一族的义女长大便是如此的身不由己,简直不敢想象婚姻会从我这里再剥夺掉什么。做梦似的夜里进入家中,做梦似的杀完人返回这里……缓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料理台前,用清洗消毒干净的凶器在给春绘准备早餐了。
      不,会被婚姻夺走之物并不是指餐馆,而是某种更加难以言喻的,不具备实体的东西。虽说直哉一直对我在店里抛头露面颇有微词,讲过希望婚后我能把店关了之类的话。但是我一哭着央求他,他马上就改口同意了,店可以继续开,也会继续给我提供更多经济上的支持。
      是的,我对他是有情的,即便他做的很多事情我都不喜欢,起初也不愿接受。我从未质疑过他对我的真心,但是区区爱而已……我不希望就因为这种东西,叫自己的下半辈子都被“禅院直哉的女人”这个标签给潦草概括。
      你说直毘人先生属意的继承人其实是我,所以我完全犯不着行刺?这点其实我也想到了,儿时刚开始和直哉共同训练不久就发现了——别人口中所谓的天才原来只有这种程度,要放缓进度叫我配合他的步调还有点吃力呢。我没有要强争先,因为不想让恩人的儿子讨厌我,我希望能和他打好关系,想着这样一来直毘人先生也会高兴的。然后不知不觉间,在周围人眼里我俨然早已变成寄生于直哉的附属品。这时想要再扭转这种局面,几乎就是不可能了。所以我觉得找个借口脱离族地也好,就出来开了这家餐馆。凭生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对我来说,餐馆就像是自己的城堡一样。这种说法是不是过于幼稚了?不过,实际上就是这样。离开了家里,才觉得人生终于开始了。五条先生,您去往东京高专的第一天,是否也产生过类似的想法呢?抱歉,总觉得从您身上感受到了很多和自己相似的地方。太想让您了解我的心情,以至于变得有些喋喋不休了。
      嗯。钱都是从直哉那里得来的,这我不否认。不过作为交换,他也获得了主宰我的权力呀。他对店里的装潢和人员调动指手画脚,无论我心里赞成与否,面上却只能点头称是地迎合他的抉择。留了长头发,穿上自己恨透了的高跟鞋,这些也统统是为了取悦他的偏好。这样的自己,我实在难以喜欢。假使结了婚,自身的一切便会遭到主宰,真的相当害怕那种未来啊……若是没有自由,所谓的爱又能起到什么用处呢?我想要变得更喜欢自己,因此才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这种复杂的情绪,不知能否通过言语传达给您。

      您问我行凶前一周回家是否是为了踩点,核实警卫系统与过去几年未作更改……哎,我在您眼中就是个这么坏的女人啊。我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当时只是想回去再看看自小长大的房间,毕竟婚后就要把所有家当搬去丈夫那边了,仅此而已。
      是呢,自由的时代到来了。既不是某个男人的养女,也不会再成为谁的妻子。但是这样的自由很快也将结束了。我只是希望先喘口气罢了,并没有因此就回避掉自身罪过的想法。即使您不向上面的人和直毘人先生检举我,我也已经准备在未婚夫的初愿祭当晚自我了断,以洗净身上污浊的孽。初愿祭的仪式将在死者逝去后的第七天日落后举行,算来就是下周的事情了。看天气预报说那天夜里会下大雨,真是如此便好了。我的父母与外祖母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夜过世的,已经等不及要和他们团聚了……

      …………
      ……

      为了这种垃圾自戕才是蠢材之举,难道我不想尽情过完这辈子,再去地狱嘲笑妄图夺走自己人生的前任吗——啊啊,您可真是个好心肠的人呀。

      多谢你给予我活下去的理由。请问,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尽情说来,任何事情都可以,我不介意的。

      「不应于此世停驻的亡者·■■■■的独白」
      你们这帮白痴,全被这个女人给骗啦。老头子和多田那家伙就算了,怎么连悟你也让我如此失望。

      她才不是梦游着过来取我性命呢,早就预谋好了的,犯案之前还特意和我这个目标本人当面确认过家里的警戒设置有没有做过改动。我以为她是为婚后的日子在担惊受怕就告诉她了,这和把刀子亲手递到她手里有什么区别,你说搞笑不搞笑。
      至于要在初愿祭举行后为我殉情的言论更是无稽之谈。昨晚还在亚马逊上订购要耗费半个月才能送达的埃塞俄比亚咖啡豆,我亲眼看着她下单的。
      另外,我实在搞不懂你是怎么得出我强迫她的结论。拜托,她未成年的时候,我也是未成年啊。是她拿了一本有限制级画面的青年漫画半夜溜进来找我,问我要不要照着上面试试看。那时候我可是还在读哆啦A梦,哪里见过这种画给大人看的作品!这家伙抓着我的手让我碰她,就算我想要收回去也做不到。她手劲可大了,掰手腕我从来没赢过。

      我是不明白了,自己对这家伙还不够百依百顺的么,怎么却落得这么一个结局。不过想要和自己中意的女人举办场婚典向别人宣誓主权而已,谁料到把她莫名其妙地给惹毛了。悟你也要当心了,倘若跟魔女扯上关系又不自觉陷得太深,没准会比我下场还要凄惨哟。

      ………
      ……

      算了,反正你也听不见我的声音,讲了也是白讲。

      「2019年1月1日·休业中的餐馆上方·二楼起居室」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今年新年终于是和南未两个人过了,真好。”
      “这个点心味道好赞哦,是春绘你的新作吗?”
      “那当然,再多说些好听的。”
      “春绘大人是天才中的天才,主厨中的主厨,烘焙西点与制作和果子也不在话下。上帝指派下凡的绝世料理人,轻而易举便创造出我等凡人无法企及的奇迹。”
      “哼哼。”
      “可以再吃一个吗?”
      “都是你的啊,敞开了吃,这里又没别人。”
      “唉,最近有点太幸福了,再这样下去变成肥婆了可怎么办好。”
      “没事的,面对肥婆的你我也会每天大声夸你超美的。”
      “哈哈哈哈,什么嘛。笑死我了,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话说去年非要凑过来和我们跨年的那个男的呢,已经分了?”
      “死了,死于讨伐灭世大魔王时非要打头阵。”
      “……你们那个世界的成员,是不是平均寿命有点太短了?你的养父和前未婚夫也是,每个人都死得好突然。”
      “什么叫你们那个世界。我和春绘才是一个世界的,都是离了被炉就会死星人来着。”
      “你这个雪女怎么会离不开被炉。难道不是冬天的户外对你而言气温更宜人吗?”
      “谁说雪女就不能恋上被炉了?这是哪里的规定啊。”
      “男友死了,你会觉得难过吗。”
      “我觉得用男女朋友来界定我和悟君之间的关系不太合适,只是在需要彼此时互相行个方便而已。他是在履行自己所认定的义务时死去的,所以我不会为他感到难过。非要说还有什么懊悔的事情,应该就是没来得及结婚了吧。”
      “啊?都不是男女朋友的话,要怎么才能跳过恋爱发展到结婚那个地步。”
      “大家步调各有差别,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要循序渐进。悟的话,我觉得随口问他要不要结个婚玩玩,他就会随口答应下来然后立刻去市役所登记,那个男人就是这种性格。”
      “话是这么说……我还以为在黄毛男之后你早就决定要贯彻终生独身主义了!你这个大骗子。”
      “不一样啦。那次是要和丈夫生活一辈子,这次却是以丈夫早早就会挂掉而我分到巨额遗产为前提展开讨论的呀。”
      “哈,还以为悟那家伙勉强能得到一点真心,结果倒是比对我更毫不留情嘛。连个生日蛋糕都没为他做过却惦记上了别人的家产,你也是够厚脸皮的。”
      “……春绘,你听到了吗?”
      “什么?”
      “有点耳熟的男性的声音。”
      “啊?!喂喂,今天该不会是五条死后的第七天吧?”
      “不清楚,不过哪怕是第七晚的回魂夜,悟君他也不会来找我吧,应该有许多更想见的人才对。没事,大概是我的错觉。昨晚喝得有点猛,现在头还晕着呢。”
      “搞什么,灵异事件?恐怖、恐怖。我要暂时先离你远一点。”
      “才不是错觉。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莫非已经把我的事给忘了吗。不许忘记,听见没有?”
      “嗯,我能听得到。”
      “真的假的……”
      “不会忘记你的。”
      “……那就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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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平行宇宙篇·在胖虎小夫青梅竹马的那条时间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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