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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的晚餐:试探的关心与渐显的心意
食堂的暖光灯把空气都染成了暖黄色,沈知言提前十分钟到的时候,林砚已经占好了位置。桌上摆着两碗小米粥,旁边放着两个梅干菜包,是她喜欢的那种,皮软馅足,还冒着热气。
“刚去得早,阿姨给留的。”林砚把粥往他那边推了推,粥碗底下垫着张纸巾,怕烫到桌子,“给你加了点糖,你上次说太淡。”
沈知言捏着勺子的指尖顿了顿。他确实只说过一次,说“小米粥没味”,没想到林砚记在了心上。他低头喝了口粥,甜味在舌尖散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林砚的手——他正用左手拿筷子,右手腕搭在桌上,微微蹙着眉,像是不太舒服。
“学长,你的手腕又疼了?”他放下勺子,往林砚那边凑了凑。
“没事。”林砚笑了笑,把右手往桌子底下藏了藏,“老毛病了,过会儿就好。”他顿了顿,夹了块糖醋排骨给她,“快吃,你喜欢的。”
沈知言看着碗里的排骨,突然想起上周一起吃饭,他盯着糖醋排骨看了两眼,林砚就把自己碗里的都夹给了他,说“我不爱吃甜的”——可他昨天看到赵阳给林砚带饭,特意加了糖醋排骨,说“你上周说想吃”。
“学长,你也吃。”他把排骨往林砚碗里推了推,指尖碰到他的碗沿,暖得他心跳漏了一拍。
林砚看着碗里的排骨,眼底的笑意像水纹一样漫开。他没再推回去,小口吃着的时候,目光总落在沈知言身上——看他咬排骨时鼓起的脸颊,像只储存食物的小松鼠;看他喝粥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浅影,软乎乎的像团云。
“今天奶茶店的事,跟我说说?”林砚的声音很轻,怕吓到他。
沈知言扒着米饭,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到那个女生的妈妈要给他两百块钱时,他摇了摇头:“我没要,感觉像讹人似的。”
“该要的。”林砚放下筷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得像在说论文,“你手都烫伤了,这是医药费。下次别这么傻,自己的疼最重要。”
沈知言的鼻子有点酸。从小到大,总有人教他“要懂事”“要忍让”,很少有人告诉他“你的疼最重要”。他看着林砚眼里的认真,突然觉得,这个总穿旧毛衣、旧帆布鞋的学长,比谁都懂得怎么疼人。
“学长,你以前兼职时,遇到过这种事吗?”他用勺子搅着粥,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遇到过。”林砚笑了笑,指尖在桌沿上划了划,“高中时在餐馆洗盘子,被碎碗片划到手,流了好多血。老板就给了我个创可贴,一分钱没多给。”
“那你后来呢?”
“我把盘子摔了。”林砚的嘴角弯了弯,眼里却带着点韧劲,“我说‘要么给我医药费,要么我去卫生局告你卫生不合格’——他最后给了我五十块。”
沈知言被他逗笑了,眼角的泪花都笑没了。他看着林砚眼里的光,突然觉得,这个从苦里爬出来的学长,身上有种特别的力量,像野草一样,就算被踩进泥里,也能挺直腰杆。
林砚看着他的笑脸,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软得一塌糊涂。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橘子糖,放在沈知言手心里:“给你。”
糖纸在灯光下泛着光,沈知言捏着糖,指尖在糖纸上划了划——是橘子味的,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味道。他想起林砚总在他难过时给他糖,好像知道糖能治愈一切似的。
“学长,”他突然抬起头,撞进林砚的眼里,“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声音很小,却清晰地落在空气里。食堂的喧闹声好像突然消失了,沈知言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地响,像敲在鼓上。
林砚的动作顿住了,筷子停在半空,眼里先是惊讶,随即漫开难以置信的喜悦,像被点燃的星火,一点一点亮了起来。“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点颤,像是怕自己听错。
沈知言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橘子糖,指尖因为用力发白:“我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这一次,声音很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
林砚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平时更亮,眼角的纹路都带着暖意,像被阳光晒化的糖。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握住:“我知道。”他顿了顿,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你开始。”
沈知言的指尖在他掌心蹭了蹭,暖得他眼眶发热。他反手握紧林砚的手,能摸到他掌心的薄茧,像他走过的路,带着点糙意,却踏实得让人安心。
“学长,”他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却藏不住笑意,“我给你织的围巾,下周肯定能织好。”
“好。”林砚握紧他的手,眼里的光比食堂的灯还亮,“我等着。”
窗外的风还在吹,食堂里的暖光灯却把两人裹得很暖。沈知言看着林砚眼里的自己,突然想起《小王子》里的话——真正重要的东西,要用心才能看见。原来他早就看见了,只是花了点时间,才敢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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