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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扇星砂,草毁怨生
江晚棠颤颤巍巍地回到青鸾阁,等她进去后,青鸾阁像炸开了锅,许多人想拥抱江晚棠,但师傅让她先好好疗伤,但出乎意料的是,这隐星阁的灵珠效果是真的不错。不到两日,江晚棠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恢复了往日的灵气,也变得开朗了。
这灵珠,自然是要赶紧物归原主,毕竟那人还不好惹。
江晚棠走到隐星阁山门时,日头刚过晌午。她将锦盒递过去,温砚辞伸手来接,指尖擦过盒沿,没多话,只淡淡“嗯”了一声,像是在应付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江晚棠收回手,正想转身,眼角余光扫到院内石阶边——几盆隐星草蔫头耷脑地歪着,叶片边缘卷成了焦黄色,明明是借了青鸾山灵脉复苏的光才移栽过来的,竟养得比在原处还差。
她脚步顿了顿,终究没忍住:“隐星草喜润不喜涝,你用山泉水灌得太勤了。”
温砚辞握着锦盒的手紧了紧,侧脸对着她,没回头:“与你何干。”
“自然与我无关。”江晚棠理了理衣袖,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天气,“只是这草沾了青鸾山的灵气,枯了怪可惜的。每日卯时采些晨露,掺半盏灵泉水,顺着根须慢慢浇,三日就能缓过来。”
说完她便转身下山,没再看他反应。
走到半山腰时,山风卷来隐约的水声。她回头望了眼隐星阁方向,山门已关,却依稀能想象出那个画面——月白长袍的人拎着水壶站在花盆前,大概是皱着眉,极不耐烦地将水一点点往根须上淋,动作生涩得像在做什么难事。
江晚棠嘴角轻轻勾了下,又很快压下去,脚步轻快地融进了山道旁的树影里。
江晚棠刚走到山道中段,树影里突然冲出个人,月白长衫被树枝勾出个小破口,苏慕言手里的竹篮歪在臂弯里,里头的灵果滚了好几个出来。
“晚棠!”他声音都带着颤,几步冲到她面前,抱住了她,眼睛里激动看得清清楚楚,“你可算出来了!我从卯时等到现在,隐星阁那山门跟焊死了似的,喊也没人应,我还以为……”
话没说完,他自己先停了,喉结滚了滚,才发现自己抓着她袖子的手太用力,赶紧松开,指尖蹭过她袖口的褶皱,语气里还带着没压下去的慌:“我听师友说你伤得重,非要来这借什么珠子,不如让我去找隐星阁那姓温的……”
他说着,忽然低头去捡竹篮里滚出来的灵莓,递给了江晚棠:“这是后山新熟的,这几日我可担心你了!你不回来谁跟我一起玩儿啊……”
说到一半,他猛地抬头,见江晚棠正看着他:“好啊你苏慕言,就等我跟你一起玩是吧!”江晚棠玩似的打了一下苏慕言。他忽然挠了挠头,语气才缓下来些:“总之你没事就好。刚才在山下看见隐星阁山门开了,猜你该下来了,不过啊,那温公子跟我可熟了,他性子挺好的呀”
江晚棠看着他脚边踩扁的两个灵莓,听到最后一句话突然一惊“你在说什么啊,那个温砚辞性格好?”苏慕言奇怪地问道:“不好么?上次我娘酿了果酒,我答应分他一瓶。等他大晚上的回来拿那酒一尝,一直说甜,我躲在他卧房后面笑死了哈哈哈”
“他在我面前就是一个大冰块儿,哼”她弯腰捡起个没摔坏的灵莓,往嘴里塞,酸甜味漫开时,听见苏慕言拍了拍手,说:“没事儿,那姓温的不理你,下次我去帮你办事,准能行”
江晚棠嘟囔道:“没有下次了吧……”
话音被山风卷了卷,隐星阁方向隐约传来水壶落地的轻响,江晚棠抬头望了眼,只看见紧闭的山门,和门楣上被风吹得乱晃的铜铃。“对了,我娘怎么样了?”江问道。“好着呢,听我娘说,她俩总一起出去逛集市嘞,现在去看看她们?”江晚棠立马答应了。
临溪坊的青石板路带着潮气,溪水过拱桥时溅起细珠。石阶边老妇捶衣,皂角泡漫到石板上;巷口槐树下,孩童追木球惊飞了麻雀,墙头狸猫懒懒抬眼。矮檐下老翁编着竹篮,见溪里漂过菜叶,扯嗓喊对岸妇人,笑声混着水声漫开。
江晚棠刚过石拱桥,就见自家院门口的老梨树下,母亲正弯腰给菜畦浇水。竹制水瓢舀起溪里的活水,顺着垄沟淌进青嫩的菠菜丛,惊起两只躲在叶下的菜虫。
“娘。”她轻唤一声,将带来的油纸包放在石阶上——里面是苏慕言刚蒸好的桂花糕。
江母直起身,围裙上沾着泥点,见了她便笑:“回来得巧,刚摘了把嫩葱。”说着拿手帕擦了擦手,摸了摸她的胳膊,“伤好利索了?看这脸还是没血色。苏慕言也来啦?中午给你们做莲子粥。”
她和苏慕言刚坐下,就听见坊外传来孩童的吵闹——“就是她!那个妖女!”“别让她靠近,会带坏我们的!”苏慕言闻言抬头,刚想起身说些什么,江晚棠把他按住了,并轻微地摇了摇头。
母亲的手猛地顿了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将最后一把草药塞进筐里,转身时围裙上的泥点蹭到江晚棠袖口,她却像没看见,只把刚温好的粥往她面前推:“快趁热喝,加了莲子,安神。”
江晚棠低头舀粥,碗沿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她知道,自从她为解青鸾山之困破了百年封印,镇上的流言就没断过。前几日还有人往院里扔石头,砸碎了窗台上的瓦罐。
“娘,”她声音有些闷,“您不怕吗?他们都说……”
“说什么都没用。”母亲打断她,拿起帕子仔细擦去她嘴角的粥渍,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她,“当年你爹走前,把你托付给我时说,我们晚棠心最软,连路边的蚂蚁都舍不得踩。这样的孩子,怎么会是妖?”
她顿了顿,指腹摩挲着江晚棠手腕上那道淡下去的伤疤——那是破封印时被灵力反噬留下的,但镇中与江母一样的普通百姓,是不知道这些事的,江晚棠也不打算告诉她。“伤刚好就别想这些。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好是坏,娘比谁都清楚。”
这时院外的吵闹声近了些,母亲起身往灶房走,背影在晨光里显得有些单薄,却扬着声音说:“中午给你做你最爱的栗子鸡,多放些姜片,祛祛你骨子里的寒。”
江晚棠望着母亲的背影,忽然发现她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些,是为了堵那些闲言碎语,还是为她夜里辗转难眠时添的?粥碗里的热气漫上来,烫得她眼眶发酸,手里的勺子却握得更紧了些。
院里的竹篱笆上爬满了丝瓜藤,黄花正开得热闹,搭在藤下的竹架上,晒着刚收的草药,风一吹,带着清苦的香气。江晚棠扶着母亲往屋走,听见坊里传来卖糖人的吆喝声,像极了小时候她总缠着要买的模样。
一个时辰过去了,江晚棠也不能多待。“娘,阁中事务多,还要训练,就不多待了,有事鹤真师傅会托人告诉你的。”江晚棠正往背篓里装母亲备好的腌菜,就听母亲在身后絮絮地说:“回阁里练那些功夫,别总硬撑着。上次你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夜里翻身都疼,当娘的能不知道?”
她拿起两块刚烙好的麦饼塞给江晚棠和苏慕言,苏慕言扬起嘴角说:“伯母你放心,这不还有我嘛,我这星衍流光伞可厉害了,您就放心跟我娘唠嗑儿去吧!”江母听了眉眼一弯:“是的,苏慕言这小子跟她玩到大,我是放心的。”娘的指尖触到女儿手腕上的薄茧,又叹了声:“累了就歇歇,别听那些人催。身子是自个儿的,真要是磕着碰着,疼的是你,娘在这儿也替你受不住。”
江晚棠咬了口麦饼,温热的面香混着母亲的话音落进心里,闷闷地应了声“知道了”,眼眶却悄悄热了。
江晚棠与苏慕言分开后,回到青鸾阁中。青鸾阁后院的药炉正冒着热气,阿芷师妹跑来对江晚棠说:师姐,鹤真师傅让你去后山采些‘凝露草’来,要带晨露的,他说此刻去正好。”她递给师姐一个小竹篮,“师姐路上当心些,别碰着西侧崖边的荆棘。”
江晚棠答应了,挎起竹篮往山门走,裙角扫过阶前的青苔,师妹还不忘回头喊:“师姐伤才好,有什么事记得托付青鸾鸟!”
这凝露草最是难得,叶片上凝结的晨露带着清冽灵力,入药可调和丹药燥性,让固本培元的药汤添三分温润;修士若遇灵力淤塞,取新鲜叶片捣碎敷于经脉处,能缓缓化开阻滞,比寻常通脉草药温和十倍;就连外伤溃烂时,用其煮水清洗,也能收住脓血、促伤口愈合,是青鸾阁药圃里离不得的灵草。
青鸾阁后山,下午的日光穿透枝叶,落在崖边的凝露草上。凝露草瓣挂着晶亮晨露,叶片泛着微光,像把晨光揉进脉络。风轻轻一掠,草就晃起来,抖落满枝莹润,连空气里都飘着带灵气的清甜 ,好似天地把鲜活朝露与光,都给了这仙草。
江晚棠指尖刚要触到草叶,腕间忽然泛起一阵熟悉的刺痛——是青鸾阁与隐星阁的护灵结界在震颤,这波动她认得,上次青鸾山门口,那人身上的剑气也带着类似的凛冽。
果然,月白色衣袂破开晨雾,温砚辞的身影撞了进来。他那身月白劲装裁得极合身形,腰间束着暗银云纹带,衣摆随动作轻扬时,像有月光在布料上流淌,连袖口绣着的隐星阁徽记,都透着几分清贵气。可这份雅致,偏被他周身的冷意冲得荡然无存。
破了结界的同时,碎影剑忽然挥出,星砂如淬了寒的碎冰劈向风墙。“嗤——”扇风被割得支离破碎,灵气乱流狂冲乱撞。江晚棠眼睁睁看着灵草遭了殃:正要采的凝露草的叶片被绞成了碎末。
江晚棠抬头一看,没错,就是这个熟悉的帅气面孔,但江晚棠对他一点儿也亲切不起来。
“温砚辞你疯了?干什么破两阁的结界,还伤了这灵草,这是青鸾阁禁地”她声音发颤,不是怕,是气。明明前几日还看见他帮孩童捡风筝,怎么对这些救命的灵草如此狠戾?
温砚辞收剑而立,月白衣摆沾了草屑,神色却比崖边的石头还冷。他瞥向满地狼藉,语气刻意放得轻慢,“几株草罢了,青鸾阁这么大,还缺这个?”
江晚棠气笑了,扇风陡然转厉:“你分明是故意的!前几日对谁都和颜悦色,上次的误会都解开了,还来打扰我……”话没说完,扇风已卷着灵草清气直逼他面门。
温砚辞抬剑格挡,星砂撞在扇面上,发出清脆的响。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片阴影,掩去了眸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剑与扇再次相撞,月白身影与青衫在晨雾里交错。江晚棠盯着他冷硬的侧脸,只觉得这人虚伪又讨厌:对旁人春风和煦,对自己却像结了八辈子仇,毁了灵草还装得若无其事。她哪里知道,温砚辞挥剑时故意偏开的角度,和衣摆下悄悄攥紧的拳,都藏着不能说的缘由。
因为环境,江晚棠不敢动真格的,她清楚这青鸾山和碎影剑都为神器,打起来怕不是崖边只剩断草残叶。江晚棠收扇时手都在抖,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月白色衣袂在晨光里晃得刺眼,心里只剩一个念头:温砚辞这人,真是烦透了。
片刻之后,二人刚要分开,各自的神器却入了魔一般失控,一扇一剑忽然脱离主人的手中,纠缠在空中,其形成的强对流二人根本招架不住。“青鸾扇!回来,别跟他打”见神器还不分开,甚至打得更狠,江晚棠眉头一皱,说道:“温砚辞,你干什么?”
温砚辞也有点慌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声响指,碎影剑勉强回到了他手中,却还在颤抖想往外走。“是神器浩劫,双生神器产生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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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砚辞到底瞒了些什么秘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