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雀

　　“他确实很优秀。”黎闵收回目光，语气随意，却带着一丝试探，“你认识他？”
　　苏雀轻笑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卫衣的袖口，那里有一道不太明显的墨水印，像是常年伏案写字留下的痕迹。
　　“不算认识，只是听说过。”她微微歪头，阳光从她侧脸滑过，映得她睫毛根根分明，“毕竟天才总是容易引人注目，对吧？”
　　黎闵注意到，苏雀说这话时，目光在秦洄的照片上多停留了一秒。
　　“说起来，”苏雀忽然话锋一转，语气轻快，“你查的案子，是不是和那个失踪的女生有关？”
　　黎闵眯了眯眼：“你知道？”
　　“猜的。”苏雀耸耸肩，卫衣领口随着她的动作滑向一侧，露出锁骨上一道极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伤后留下的，“最近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想不知道都难。”
　　黎闵没有接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秦洄的照片，又看了看苏雀。
　　阳光依旧明媚，照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形成一道泾渭分明的光暗交界线。
　　“如果……”黎闵缓缓开口，“这个案子和你当年的‘江山’有关，你会帮忙吗？”
　　苏雀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那得看，这江山……还值不值得我插手了。”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洄抱着一摞作业本匆匆走来，在看到苏雀的瞬间猛地停住脚步。作业本哗啦一声散落在地。
　　"学弟，这么不小心啊。"苏雀缓步上前，蹲下身帮他捡拾作业本。她的卫衣领口随着动作敞开，露出了后颈处一个小小的纹身——一只展翅欲飞的麻雀。
　　秦洄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
　　苏雀站起身，将作业本递给他："怎么？认识我吗？"
　　黎闵敏锐地注意到，秦洄左手腕上的红绳编织方式，与苏雀卫衣帽绳的编织手法如出一辙。
　　"你们认识？"黎闵向前一步，皮鞋尖正好踩在那道阳光分界线上。
　　苏雀轻笑一声，伸手替秦洄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领带："谁知道呢？也许在某个雨天，我们曾经擦肩而过。"
　　"学姐！"秦洄看了眼黎闵，突然提高音量，眼睛亮得惊人，"我是你的粉丝！校长每年开学都会讲你的事迹！"他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泛黄的校刊，封面上赫然是十六岁的苏雀，"能...能给我签个名吗？"
　　苏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涂出来五颜六色的笔，在秦洄的本子上洋洋洒洒写下苏雀两个大字。
　　“谢谢喜欢，要上课了哦，小学弟，再见。”她将校刊递回去时，指尖在某一页做了折角。
　　秦洄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脚步声渐渐远去。苏雀收回目光，指间还残留着那支彩笔淡淡的颜料气息。她漫不经心地转着笔，在指间翻飞出一道彩色流光。
　　"小白最近总在门口等你。"苏雀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昨晚又抓坏了一个抱枕。"她低头整理卫衣袖子时，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浅浅的爪痕。
　　黎闵的视线在那道伤痕上停留了一瞬："你手上的伤..."
　　"猫抓的。"苏雀打断她，将袖子拉下来遮住伤痕，"小白最近脾气不太好。"她转身望向窗外，阳光在她侧脸投下细密的睫毛阴影，"可能是想你了。"
　　"你今天..."黎闵刚要开口，下课铃声骤然响起。走廊瞬间喧闹起来，学生们嬉笑着从她们身边经过。
　　苏雀往后退了半步，隐入墙角的阴影里："记得带夜宵。"她的声音几乎被嘈杂的人声淹没，"小白最近爱吃校门口那家的鱼丸。"
　　黎闵点点头，看着苏雀转身融进人群中。她卫衣背后的图案在阳光下若隐若现——那是一只蜷缩的黑猫，眼睛处用红线绣着两个细小的字母"LX"。
　　在黎闵难得的休息日里，客厅总是弥漫着一种慵懒的惬意。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片温暖的光斑。苏雀最喜欢这样的时刻，她会像只餍足的猫一样，慢悠悠地蹭到黎闵身边，然后突然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下来。
　　"哎哟——"黎闵总是这样轻呼一声，手里的书页被震得哗啦作响。但她从不推开苏雀，只是无奈地摇摇头，顺手把滑落的毛毯重新盖在两人身上。苏雀的发丝散落在她的小腹，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小白这只胖橘猫早就占据了最佳位置，窝在苏雀臂弯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苏雀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它的下巴，指甲上还残留着前几天涂的黑色甲油，已经有些斑驳。她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时而卷着黎闵的衣角玩，时而去够茶几上的葡萄。
　　"别乱动。"黎闵轻轻拍开她偷零食的手，目光却没离开手中的案件资料。苏雀就撇撇嘴，转而把玩起黎闵散落的头发，将它们编成细小的辫子又拆开。小白的尾巴在她脸侧扫来扫去，她也不恼，偶尔还会突然咬住猫尾巴尖，惹得小白回头给她一爪子。
　　这样的午后总是过得特别快。当时钟指向三点，阳光偏移到沙发另一端时，苏雀就会开始不安分地扭动。先是把腿架到黎闵膝盖上，接着整个人像煎饼一样翻个面，把脸埋进黎闵的腰间。黎闵这时才舍得放下文件，手指穿过苏雀柔软的发间，轻轻按摩她的头皮。
　　"晚饭想吃什么？"黎闵的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微哑。苏雀的回答总是闷闷的："你做的都行。"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但不要胡萝卜。"她鼻尖上还沾着小白掉的一根橘色猫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黎闵就笑着替她摘掉，顺手捏捏她睡得泛红的脸颊。小白趁机跳到黎闵肩上，尾巴得意地高高翘起。这样的时刻，连空气都变得甜腻起来，仿佛能永远持续下去。直到夕阳西斜，在黎闵难得的休息日里，客厅总是弥漫着一种慵懒的惬意。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片温暖的光斑。苏雀最喜欢这样的时刻，她会像只餍足的猫一样，慢悠悠地蹭到黎闵身边，然后突然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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