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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宁问安也只是好奇：“怎么，不能去吗？”
祈之深深看了她一眼，摇头道：“能去。”
“你说，神秘场会卖些什么东西？”宁问安还真有些感兴趣。
祈之抿了口灵茶，看向底下一楼，冷声道：“我也不知。”
一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座位很快就坐满了，人声很是喧嚣。
此时，一位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登上了拍卖台，他目光平和地扫过全场，一股无形的威压让这些喧嚣渐渐消失了。
“诸位道友，时辰已到。云州城万宝楼，甲辰秋拍，现在开始。”
“老规矩，今晚的奇珍异宝，仍是价高者得，每次加价十枚以上的上品灵石，落槌为成交价，可以灵石结算，或以等值宝物相抵。”
老者话中的音量并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所有人耳中。
随后，有侍者呈上了拍品。
“第一件拍品，二阶上品水属性剑类法宝。”
“此剑剑身由三阶玄水融入二阶陨星铁打造而成，柔韧轻盈，但不失凌锐，消耗灵力较少，纹饰精美，适合筑基期身具水灵根的女修使用。”
“起拍价为，三百上品灵石。”
宁问安像壁虎一样贴在玻璃窗边，看见一楼的人不约而同地嘶了一声，纷纷交头接耳。
“请出价。”
还未等一楼的人举手竞价，不知哪个包厢的人触动了传音阵，一个女音传出：“三百一十。”
“三百二十。”一楼有人急急加价。
“三百三十。”
“三百四十。”
“……”
现场很快就被炒热了起来。
祈之随意听着，翻了翻拍品名录，浏览到某件拍品时，定睛多看了两眼。
视线落在它的序号上，“十号”。
宁问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底下的拍卖，也算是大开眼界。
有高阶法宝，有稀有丹药，有罕见阵图，有珍贵材料，还有未知状态的天材地宝，全靠人赌值不值。
有没竞过别人的，破口大骂，然后被请离；有威胁、或许利益让别人放弃的，众目睽睽之下做约定；有恶意抬价让对手不得不以超乎寻常的高价拍下的，遭人记恨却得意洋洋……
总之，很是精彩。
一件件拍品被竞拍走，很快，拍卖流程就到了祈之所关注的那件拍品。
“第十件拍品，四阶无属性混元藤。”
“此灵植诸位或许鲜有耳闻，它生长于凝水深渊之下，对神识极有益处，可增长神识，或有助于修复受损神识。”
“因其踪迹格外难寻，起拍价相对其余四阶灵植会高出不少，请诸位道友见谅。”
“起拍价为，两万上品灵石。”
全场一静。
还未等他们反应，一个冷冽如霜的男声自传音阵传遍整座楼：“两万五千。”
宁问安反应过来，忙回头去看祈之：“你买这个做什么？”
祈之漫不经心道：“你不是神识受伤了吗？恰好对症。”
宁问安有些感动了，嗓子眼酸酸胀胀的，她受宠若惊道：“这太贵了，我没那么多钱，还是慢慢养吧。”
祈之瞥她一眼：“没事，你以后还我就行，连本带利。”
本来他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眼前这人还真点头了：“保证还你！”
祈之眉梢一挑：“我可记住了，以后时刻找你追债。”
宁问安嘴上嗯嗯应着，心里开始愁了，怎么赚灵石呢？
而此时，场上场下无人说话。
先不说他们当中没几个能给得起这么多的灵石，此人一出手就翻五百倍加价，也让人犹豫是否能竞争得过。
但跟神识有关的宝物，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静默良久后，有人试探地出了价：“两万五千一百。”
祈之伸手探向传音阵阵眼，在上面一敲：“三万。”
全场再度鸦雀无声。
老者等了等，开始唱道：“三号雅阁，三万上品灵石，一次。”
“三号雅阁，三万上品灵石，两次。”
“三号雅阁，三万上品灵石，三次，”他落下小槌，清灵的槌声在楼里回响，“成交。”
在众人的注视下，老者将身旁展示给大家看的混元藤放入了物品传送阵，定好目的地。
下一秒，宁问安便看见身旁的物品传送阵上冒出了那混元藤来。
冷白似玉的手伸了过来，祈之拎起那黑红色的藤，检查了一下上面的叶子：“药性还可以，回头种活了，配上别的药材，能炼不少凝识丹给你。”
宁问安讶异道：“原来凝识丹是用它做的吗？”
祈之颔首，这正是凝识丹的主药材。
所以他才会在看到拍品名录上有它出现时，打定主意要拍下来。
这东西也确实难得一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卖的，高价买了也不亏。
或许是祈之的出价太过震撼人心，后面的拍品都没有你来我回的竞价那么火热了，大概竞价得差不多后，便成交了。
流程很快就走到尾声。
一楼的人渐渐退了场，祈之刚撤下隔音结界，便听到他们房门被敲响：“尊者，神秘场将在一炷香后开放，请问是否有参加意愿？”
祈之看了看宁问安，见她点头，只好道：“参加。”
“楼里已为两位准备好面具和黑袍，请在物品传送阵上查看，并配戴好面具，穿好黑袍，我等将在门外恭候尊者，可随时为两位引路。”
宁问安回头一看，果然那物品传送阵上早已悄然出现了两个面具，还有两件黑袍。
那面具是玉白色的，只留两个眼睛所在的洞，其余全是光滑面，看着还有点诡异。
“怎么没有绑绳？”她拿起来那两个面具，分给祈之一个，翻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那个，不太懂要怎么戴。
祈之单手捧着面具往脸上贴去，道：“用灵力。”
宁问安便学着他，手上运转着灵力，把面具给覆在了脸上，再学着他，把黑袍披上，将自己身上的衣物特征尽数掩盖。
两人一同出了门，果然就见几位侍女正守候门口，其中一位朝他们福了福身：“尊者，请随婢子来。”
侍女带着他们下到了一楼，进了一处房间，那房间地面被开了洞，还建有向下的阶梯，显然那神秘场是在地底开放的。
宁问安正准备跟着一起下去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她看向祈之，他的脸被面具挡着，看不清神色，只听见他神识传音：“跟紧我，不要轻举妄动。”
宁问安不自觉提了心神。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等她穿过绕绕弯弯的洞道，眼前豁然开朗：在巨大广阔的地下空间中，上百个黑袍人聚集在一起，每人都戴着一模一样的面具。
他们一同看向那高高的石台。
那石台上，正摆放着一个铁笼，笼中很明显地蜷缩着一个裸露的孩童！
那孩童一身血污，看不清脸，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而底下的黑袍人们则无动于衷地谈笑风生着，甚至有人对此指指点点。
宁问安见此情景，瞳孔一缩。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那石台上出现了一个人，一个须发皆白的人。
同样的黑袍，同样的玉白色面具，可宁问安一眼就能认出，那正是刚才拍卖会上的拍卖师。
甚至连声音都一模一样，稳定得不带一丝颤抖：“欢迎诸位来到神秘场。”
“话不多说，老规矩，价高者得。”
“第一件拍品，上等的延寿药人，由根骨好的凡童洗髓伐骨后，用最纯净的灵力和最好的药喂养而成，其血肉浸透药力，可发挥双倍药性，单纯食之有延年益寿之效，也可搭配其他药材炼成丹药。”
“起拍价，两万上品灵石。”
那声音并不冷酷无情，反而算得上温和。
但就是这种温和，让慢了几拍才听懂的宁问安只觉冷到了骨子里。
她那一刻什么也没想，下意识地就要往那高台上冲。
“你们在做什么！”
但就算这句质问的话，也没能喊出口——
它就像被人按下了无声键一般，徒留口型，无法发声。
甚至于，因为玉白色面具的存在，周围无人得知她有发出过这样的呐喊。
除了祈之。
宁问安回头瞪向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冲过去的祈之，想说话却说不出。
祈之布下隔音结界，才解了她的哑穴：“都说了不要轻举妄动。”
宁问安怒火中烧，气笑道：“你没看见他们在干什么吗？！”
祈之手没放开，反而从她的后背半拥她入怀。他的另一只手搭着她的肩膀，声音极度的冷静：“我看见了，但你这么贸然行事，你会死。”
宁问安没注意到自己被禁锢得动弹不了，她看向台上的铁笼，那小孩仍是生死未知，而周围人群神情激动，无声欢呼着，像是在演绎一出上古时期的默剧。
那种欢乐的氛围无声诉说出一股讽刺的意味。
宁问安只觉得周身很冷，一双金眸中有怒火在熊熊燃烧：“难道就这么让他们拍卖吗？！”
祈之扫了一圈全场，在她耳畔低语：“你知道周围有多少人在控场吗？”
“台上人，金丹中期修为；台下两侧侍者，均是筑基后期。”
“上方洞壁，有三人掩藏着监视全场，元婴后期修为，人群中还混有数十个金丹初期……”
“每一个修为都比你高得多，他们弹指之间，就能让你灰飞烟灭。”
两人前后半拥着，看着挺亲密的样子，有心人见了，便以为是小情侣在耳鬓厮磨，注意力悄然转移，没再多留心。
宁问安眼睁睁地看着那所谓药人被人拍下，自己身体却动都动不了，金色瞳仁怒恨地要渗出血丝。
那种明知要为而不能为的无力感深深地涌上了心头。
“真不能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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