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成长实录

作者:盼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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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 章


      夏日追着春风的脚步小跑而至。

      今日是半月一次合宫觐见的日子,蒋昭早早地命人凿了冰放在瓮罐里,摆放在各妃嫔座椅间的茶桌上。

      又命人将摆放瓜果的碟子重叠在翁罐上,如此既能延长果子的存放时间,又能驱散室内的热气。

      各宫众人就算在殿内商讨许久也不会感到闷热,可谓一举两得。

      周惜霜笑着问道:“听闻皇后娘娘正在为陛下的生辰宴烦忧?”

      蒋昭笑着点头,道:“本宫今日正想同各位妹妹商议此事,虽说皇上如今以节俭治理天下,但这终归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生辰,理应合宫共庆。所有本宫想听听众位的建议,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畅所欲言。”

      蒋昭刚说完,众嫔妃相互对视几眼,接着窃窃私语起来。

      见此情景,蒋昭并未开口阻止,只面带微笑地端起手边的茶杯,在大家讨论的间隙,品尝这杭州进贡的明前龙井。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讨论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如今司妃禁足,郑妃休养身体闭门不出。在座的都是称不上一宫主位,故而没有人愿意做这出头之人。

      蒋昭环视一圈,见久久无人开口道:“众位妹妹都没有建议吗?”

      面对蒋昭的提问,众人沉默的沉默,喝茶的喝茶。

      在短暂的沉默后,坐在后排的贺新夏见时机成熟果断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嫔妾有一建议。”

      “先帝在时,曾打造长乐殿供大批乐人居住。陛下登基后,实行仁政,虽说放出去了大批乐人,但据臣妾所知还有少数人留在宫中。”

      “嫔妾听闻关才人最善舞蹈,若是由关才人出面为陛下排练一支舞蹈贺寿,想来既可以节省开支,也算后宫众人为陛下贺寿。”

      蒋昭颔首看向关夏:“关才人,瑜才人的建议你可赞同?”

      关夏思索过后,有些担忧地说道:“能为陛下作舞贺寿,嫔妾自然喜不自胜。只是这宫中舞姬擅长的都是寻常舞蹈,嫔妾担心无法让陛下满意。”

      贺新夏信誓旦旦地回答道:“关姐姐放心,嫔妾有一个想法,定能叫陛下眼前一亮!”

      关夏望向贺新夏见对方不着痕迹地朝自己微笑点头,纠结片刻后颔首应答:“如此嫔妾领命,定不辜负皇后娘娘的期望。”

      “众位妹妹可还有其他想法吗?若是没有就跪安吧。”

      在座的众人面面相觑一番,见无人再说话后,纷纷起身齐声道:“嫔妾告退。”

      青云望着贺新夏离去的背影,不禁吐槽道:“娘娘原本说的是给瑜才人表现机会,结果她反而拉上关才人,这事要是真能讨得陛下欢心,这关才人岂不是只会记她瑜才人的好处!”

      蒋昭瞥了眼青云,语气平淡道:“怕什么,这后宫众人间相处有几人是出自真心?这世间真正能让人与人之间关系保持不变的唯一利益罢了。”

      “这瑜才人能懂得拉拢后妃以强大自身,就证明她不是毫无智商可言之人。一个渴望权利又家世不好的人,为了往上走自然会向咱们靠拢。”

      青云点点头,恍然大悟地看着蒋昭,心中不禁感慨:自家小姐果然厉害!

      时间一晃来到林仲逸生辰前日。

      蒋昭一早便等候在勤政殿内,等着林仲逸下朝。

      林仲逸脸色阴沉地走进勤政殿,瞧见蒋昭坐在内殿的软榻上,语气惊讶道:“你怎么来了?朕正想让人去传你。”

      蒋昭微笑着说道:“臣妾想着明日便是陛下生辰,想与陛下商量一桩要事。”

      林仲逸无奈叹气:“可是和司妃有关?”

      蒋昭惊讶道:“陛下怎知?”

      林仲逸答:“刚刚早朝,司丞相向朕上了折子说之前谋害皇嗣一事都是司鞍谋划的,与司云梦无关。禁足一月已是惩戒,恳求朕将司云梦放出来。”

      蒋昭试探问道:“那陛下是应了司相所言解了司妃的禁足?”

      林仲逸否认道:“朕没有应,只说会考虑。”

      蒋昭思索一番,柔声宽慰道:“臣妾倒以为陛下不如就顺了司相的意思,解了司妃的禁足。谋害皇嗣一事,司家三郎被革职,李嬷嬷杖毙。司妃剥夺协理六宫之权、降位、禁足皆是因其失察,这降位的罪责于此罪名而言已经够重了,陛下又何必担心禁足时间长短。”

      “皇后此言固然有理,不过这司相一提,朕就答应岂不是会让前朝众臣以为朕是忌惮司家一族的势力?”

      林仲逸语气不善地反问道,看向蒋昭的眼神里也透露出一丝不满。

      蒋昭并未将林仲逸的不满放在眼里,只认真地解释道:“陛下仁义,这明日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生辰,借此机会正好解了司妃的禁足,让她与后宫各位妹妹一同为陛下庆贺,更能彰显陛下对司家的仁义之情。”

      对于蒋昭的解释,林仲逸低沉着脸并未应答。

      蒋昭见此安静地坐在林仲逸身旁,不打扰他思考。

      过了快一盏茶的工夫,林仲逸才扬起一丝笑意,看向蒋昭的视线里也多了几分柔情:“皇后真不愧是朕的解语花。此事朕便依皇后所言,明日让吉元去昭仁宫传旨。”

      对于林仲逸的话蒋昭扬起微笑以示回应。

      第二天一早。

      “参见皇后娘娘。”司云梦朝正在梳妆的蒋昭屈膝行礼。

      蒋昭对着镜子认真地打量着自己今日的妆容,满不在意地说道:“司妃这刚解了禁足不好好在宫里为陛下准备贺礼,怎么这般有空到本宫这里来?”

      “臣妾不过是想着许久未见娘娘,故而特意前来拜见,感谢当日娘娘的搭救之情。”

      蒋昭停下画眉的动作,饶有兴致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司云梦,道:“搭救之情?司妃这作何解释?!这一切是否与司妃有关你宫中的人最清楚,若要说青霜为你做证一事,那也是李嬷嬷平时在昭仁宫嚣张跋扈惯了,青霜只是说出实情而已。”

      司云梦说:“但这青霜总归是娘娘的人,不论如何臣妾都要多谢娘娘。”

      蒋昭没有再看司云梦,转头继续对镜为自己描眉,嘴里并未停下:“好了,你真要谢不如好好谢谢司相。听闻司相在前朝据理力争让陛下解了你的禁足,你这才得以自由。”

      “臣妾明白,臣妾自然不会辜负司家的厚望。”

      蒋昭瞧着镜子里浓淡得宜的眉毛满意地点点头,道:“既如此你便下去好好准备吧,这陛下寿宴在即,容不得一丝差错。”

      司云梦抬头深深看了眼蒋昭,心满意足地笑着说道:“臣妾明白,多谢娘娘提点,臣妾告退。”

      日落月升,黑暗笼罩大地,点点繁星坠在漆黑的夜幕中。

      御花园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林仲逸和蒋昭两人坐在上首,司云梦和郑雁芙各坐一排,后面依次坐着其他妃嫔。

      林仲逸满意地欣赏着歌舞,时不时和一旁的蒋昭举杯共饮。

      林仲逸笑望着蒋昭道:“这次生辰宴倒是辛苦皇后了,虽说没有大操大办,但这御花园内的各种布置也都十分精巧喜庆。”

      蒋昭笑着谦虚道:“多谢陛下夸赞,这都是臣妾分内之事。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寿辰,各宫嫔妃都精心为陛下准备了贺礼,还望陛下赏脸一观。”

      林仲逸大笑一声,高喊:“准!”

      随着林仲逸话音落下,一排宫人端着用红色绸缎盖的严严实实的托盘鱼贯而入。

      蒋昭微笑地看向下位的嫔妃,道:“那就请各位妹妹自己为皇上展示展示准备的寿礼,司妃妹妹你先请吧。”

      司云梦起身走到第一个宫女前面,揭开红绸取,取出里面放置的卷轴,接着缓缓将它打开。

      “臣妾准备的匆忙只为皇上亲手写了一副寿字,望皇上寿与天齐。”

      说完只见纸上赫然写着一个潇洒隽永的寿字。

      “好字!”林仲逸笑着鼓掌,“没想到司妃还写得如此一手好字,不愧是司家儿女。”

      司云梦朝林仲逸盈盈一拜,柔声道:“谢陛下夸赞。”

      郑雁芙瞧着司云梦风头正盛,赶忙起身走到第二个宫女面前,笑着朝林仲逸说:“既然司姐姐的展示完了,陛下不如瞧瞧臣妾准备的寿礼。”

      说完便扯下托盘上的红绸,一件漆黑如墨的衣裳出现在众人眼前。

      有人好奇地开口问道:“郑妃娘娘准备的这是?”

      “陛下,这是臣妾的哥哥在北方大雪山猎得的黑豹皮子,臣妾特命内务府裁制成裘衣,希望陛下冬日不受寒气侵袭。”

      林仲逸满意地点头说道:“爱妃有心了,快坐吧。”

      见自己的礼物并没有得到林仲逸发自内心的夸赞,郑雁芙有些失望地走回座位,看向司云梦的眼神更加憎恨。

      接下去就是阚贵人、方贵人等一众嫔妃的礼物展示时间,她们的送礼思路和郑雁芙并无太大区别。

      阚贵人准备的苏绣百寿被,方贵人准备的犀角避毒筷,周才人准备的鸳鸯香囊。

      只有严贵人绘制了一幅千里江山图,让林仲逸眼前一亮。

      欣赏完众人准备的贺礼,林仲逸发现还少了两个人,有些疑惑地看向一旁的蒋昭问道:“怎么不见瑜才人和关才人?”

      蒋昭捂嘴笑道:“瑜才人和关才人准备了一个特别的贺礼给陛下,还请陛下耐心等待。”

      说完蒋昭朝一旁的青云使了个眼神,青云了然点头接着离开席位。

      青云离开没多久,就见一群宫女太监推着一个糊满白纸的框架走近。

      接着周围的灯光倏地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吉元见状担忧地护到林仲逸身前,众嫔妃此刻都高声惊呼。

      在众人乱作一团的时候,一束不知哪里来的强光直直打在刚刚推进来的白纸上,接着一道婀娜的身影映照在白纸上。

      随着四周响起阵阵乐声,白纸上透出的影子不断舞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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