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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欲平心
尘扬飞溅,阴霾了大半边天。
东宫正殿内,太子执着窈窈的手站在鎏金屏风前。
女子身着素白襦裙,发间只簪一支木芙蓉,垂首时露出颈后一小块淡淡红痕。
"儿臣恳请父皇恩准。"
上官楚言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案几上,滚烫的茶水溅在窈窈裙摆,她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荒唐!"皇帝指着太子苍白如纸的脸,"你可知她是什么人?"
叶雪亭立在殿柱旁,目光扫过窈窈交叠的双手。
她倒是不负所托,只是这心思不知道用的对不对。
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指腹有些日子出来握笔留下的薄茧,看来这段时间谈情说爱不多,莫不是看多了书?
"儿臣心意已决。"
太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血丝。
窈窈从袖中取出个青瓷瓶,倒出粒泛着蓝光的药丸。
叶雪亭眯起眼睛,毕竟那药丸上的纹路,看起来还真的是眼熟极了,与那临春城里的假药贩子卖的一个样。
"此事容后再议。"上官楚言甩袖起身,明黄龙袍带起一阵风,"退下吧。"
走出东宫时,叶雪亭的袖袋微微发烫。
那里装着今晨从秋临伤口取出的一小瓶子黑血残留,此刻正隔着布料灼烧他的皮肤。
这毒性还不小。
私宅书房里,秋临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伤口。
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处又开始溃烂,渗出带着银杏气味的黏液。
"你说的那群袭击你的人..."叶雪亭用银镊子夹起一块腐肉,"可还记得什么特征?"
秋临咬着帕子摇头"都戴着铁面具..."他疼得倒抽冷气,"锁骨处...拴着铁链...似是伸到皮肉里..."
"可有领头的?长什么样?"
银镊子突然停在伤口深处。
秋临浑身一颤,白翳瞬间覆盖了瞳孔"我...我没看清..."
叶雪亭从腐肉中挑出几枚银杏籽碎。
籽粒上残留的粉状物在烛光下闪烁,与江然拂尘上的修饰如出一家。
次日早朝,百官山呼万岁时,殿门突然被推开。江然披散着长发闯进来,道袍下摆沾了些泥水,腰间雪白玉牌在飘摇乱飞。
"臣..."
"免礼。"上官楚言竟从龙椅上站起身,"国师脸色怎么这般差?"
叶雪亭冷眼看着皇帝扶住江然的手腕。
淡色烙印今日格外鲜红,像是刚用血描绘过。
"事情已经查清了。"
江然突然转向叶雪亭,声音清冷如玉磬。
不等回应便继续道"临春城有个叫乔流枫的野道士,带着徒弟在千月村行骗。"他广袖一展,几卷染血的供词飘落在地,"说什么祭祀蛊术可消灾祈福..."
殿内鸦雀无声。
叶雪亭盯着江然衣摆上的血迹,那分明是新鲜的,还带着地牢特有的腥臭。
而乔流枫,分明是一年前被他亲手处决的临春城一普通小毛贼!
"臣已将其党羽尽数诛灭。"江然掏出枚青铜印扔在地上,印纽是断裂的蛇头,"这是证物。"
阮鸿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中象牙绶板"啪"地一声,似是有了裂缝。
叶雪亭看见他袖口露出的手腕青筋暴起,却始终未发一言。
看着像恼羞成怒。
"国师辛苦了。"上官楚言露出笑意,"此事就此..."
"陛下!"叶雪亭出列,"臣请查验这枚法印。"
江然睫毛微颤,却见皇帝已将法印叫人递去给叶雪亭。
青铜入手冰凉,翻到印底,本该刻铭文处被磨平,但边缘残留着半片银杏叶的刻痕。
"可有不妥?"上官楚言眯起眼睛。
叶雪亭将法印举到阳光下"这纹路..."
"郡主多虑了。"江然突然拂袖,一阵劲风扫过,法印在叶雪亭手中碎成齑粉!
"邪祟之物,本就不该留存。"
铜粉簌簌落地,在猩红地毯上散落无章,根本就看不出原貌。
叶雪亭瞳孔骤缩。
这不是《灵魄论章》记载的禁术还能是什么!
"退朝——"
太监尖利的嗓音打断了暗涌。
叶雪亭转身时,看见阮鸿祎弯腰拾起一撮铜粉,藏在袖中的手抖得厉害。
而江然正用沾血的指尖,在上官楚言掌心画着什么。
宫门外,秋临捧着锦盒等候多时。
见叶雪亭出来,他打开盒盖"太子府送来的糖缠。"
盒中几块裹着糖丝的果脯干果,确是叶雪亭平日最爱的甜食,可每块内里都嵌着完整的银杏果,看起来还没怎么成熟?
叶雪亭用银簪刺破食皮,黑血立即渗进酥皮。
"扔了。"
回府路上,秋临突然说"今早我看见太..."
马车骤停,一支羽箭破窗而入,正中秋临心口!
箭尾青色翎毛泛着金属光泽——与太子府屋檐镇宅青鸾一模一样。
叶雪亭拔出箭矢,箭头空心处掉出发芽的银杏籽。
秋临伤口没有流血,反而爬出细如发丝的黑虫,扭动着组成"知"字。
"果然如此。"叶雪亭碾碎黑虫。
能让阮鸿祎忍气吞声,让江然杀害替罪羊维护的,除了那位"已故"的上将军,还能有谁?
替罪才能挡灾?格局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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