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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温行屿让同行的人先走了,自己才走向孙祈言。
他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孙祈言:“计划我改好了,你看看,哪里不懂的问我。”
孙祈言面无波澜的看着温行屿:“问你,你回复吗?”
温行屿看着眼前人倔强的眼神,开口回答:“回复。”
“这几天为什么不理我?”孙祈言话锋一转。
“没什么。”
温行屿的表情淡淡的,语气也平静如水,听在孙祈言耳朵里,就好像他在无理取闹。
“温哥,你这人真难琢磨,有时候你很好,有时候突然就冷漠下来。”
温行屿把举着文件的手收回:“明天我回拉萨了,你有问题就发过来,我看到回复你。”
楼道里偶有不明所以的同学经过,还会不时地回头看他们两个,传来小声的议论。
零星的语句在空荡的楼道里产生了小小的回音,传进来了孙祈言的耳朵里。
他狠狠的盯了一下回头看的几个人,目光又在温行屿脸上停留了一下,看着对方平静无波澜的面孔回答:“行。”
他一把拿过温行屿手里的文件:“我走了,温队长。”
孙祈言刚下一段台阶,听见后面人喊他。
他还没回头,又听见身后蹬蹬的脚步声。
这声音仿佛小锤,一下一下砸在自己的心上,越来越近时,他心里生出了一丝期待。
温行屿两步跨下台阶,走到孙祈言面前伸出手:“车钥匙,你直接开走吧。”
孙祈言的脸彻底垮下来了。
这是要划清界限还是什么意思?
“我明天和洛桑他们一起回拉萨了,用不上。”温行屿看着孙祈言的脸,又解释道。
“放着吧,你回京市了开。”孙祈言把对方的手推了回去。
温行屿的工作在拉萨,其实在京市有没有车都不影响,但是还钥匙这个行为,孙祈言脑子里想的是这个人要跟自己划清一切界限。
“这车不是借你朋友的吗,早点还给人家。”
孙祈言把手重新插进兜里,沉默了一下说:“我跟她买下来了。”
过了会,温行屿才开口:“那你拿着开吧,租金我早上打给你了。”
温行屿不提这个孙祈言这会可能已经忘记这回事了,一提起来,眉毛立刻拧上了。
“我说了给你开。”孙祈言的语气有点急。
温行屿拉开孙祈言的口袋,把钥匙放了进去:“这么贵的车,不合适。”
孙祈言皱了皱眉,还是开口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有人接我。”
“谁啊?”孙祈言下意识的问。
“队里的。”
温行屿回答的含糊,反正两人都要去停车场,孙祈言就跟在他身后走,两人一路上都没有交流。
等孙祈言跟温行屿走到停车场,他抬眼就看见在他的悍马旁边车位上的瞿宁。
瞿宁看到来人,叫了声队长,才跟孙祈言打招呼。
孙祈言在两人中间看了个来回,笑了一下:“我当你的哪个同事,原来是下属。”
下属两个字说的别有一番意思,瞿宁抢在温行屿前面开口:“队长是我顶头上司,我们一起来京市出差,他说车是借的,今天要还,我这不赶紧献殷勤来了。”
温行屿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较劲,赶紧开口:“祈言,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这句话听在孙祈言耳朵里,就像在赶人了,他看了一眼温行屿,一声不吭的打开车门,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转弯时车胎在水泥地面上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瞿宁站在原地笑:“队长,你男朋友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温行屿面对瞿宁时,总是有种无语到懒得说话的感觉。
之前是刚进队的小孩,要慢慢教,后来是因为孙祈言的事有求于瞿为安,他自然不能对瞿宁太公事公办。
“回吧,明天还要回队里训练。”温行屿捏捏眉心。
“啊?”瞿宁立马不笑了:“明天回去就练啊?”
“你这技术,不抓紧训练,下次就别跟着出任务。”
一听说自己能出任务,瞿宁激动起来:“我能跟队出去了?真的?”
“真的。”温行屿回答:“但是你的指标得达标才行。”
瞿宁立马绕到副驾驶的位置,狗腿的帮温行屿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队长放心,肯定达标。”
……
孙祈言把车开出学校老远,那口气堵着还没下去。
温行屿对他的态度总是很奇怪。
一会好到专门挑时间去学校帮他解决攀登事故报告,又去攀岩馆找他,一会态度生硬的仿佛他是个陌生人。
上次见面时,他把喝醉的温行屿弄回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结果最后倒不理他了。
等红灯的时候他瞥一眼扔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文件。
拿起来随便翻了下。
温行屿改的很仔细,把有问题的点都用不同颜色的笔画出来了,还写上了详细的修改意见,解释了为什么要这样改。
孙祈言把文件合上,在绿灯亮起来之前,他把文件甩到了后面。
眼不见为净。
开了一段路后。孙祈言突然转了把方向盘,车子掉头。
他决定去攀岩馆接着训练。
前期申请出了这么个岔子被温行屿说了一通,如果后期自己体能不达标,那他岂不是白费功夫。
……
工作日的原因,攀岩馆里的人不多,他刚晃着车钥匙进门,就碰到了老板。
老板哎了一声,眼睛一亮:“祈言,车借哥一下。”
孙祈言常带队员来这家攀岩馆,所以他跟老板很熟了。
老板伸手拿钥匙时,他躲了一下,又把钥匙拿出来:“回来的时候,帮我洗一下车。”
“行,没问题,你今天攀岩免费啊!”老板拿了钥匙边跑边喊。
孙祈言换好衣服,刚出来,就碰到有人抱着手臂挡在更衣室门口。
显然是在等他。
那人比孙祈言高半个头,穿着宽松的黑色背心和短裤,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肌肉线条流畅紧实,背心下的胸肌随着呼吸起伏若隐若现。
不知道为什么,孙祈言想到了那天专门来馆里等他的温行屿。
相似的身高和体型,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两模两样。
“帅哥,一个人来的?”挡在门口的人问。
孙祈言没回答,越过他往前走。
那人笑嘻嘻的跟在后面:“你想玩顶绳吗?我帮你在下面固定绳子。”
孙祈言沉默着坐在下面垫子上整理鞋带,那人笑了一下接着说:“我看你来了很多次了,不过都是跟一群人在白天来的,我不好打招呼,今天看你一个人,觉得是个好机会,交个朋友呗?”
孙祈言绑好了鞋带才站起来对着他说:“我自己练。”
“你有男朋友了吗?”
那人问的直接,孙祈言挑了下眉:“我有女朋友了。”
“哈哈,我以为我看的很准,打扰了。”
说话的人走远,孙祈言的目光回到了岩壁上。
商业岩馆为了照顾普通攀岩者和新手的实力,定的攀登线路都不是特别难。
孙祈言看了几分钟岩壁,心里计划出了自己要爬的新线路。
他在前面爬,过了会,有人喊他:“帅哥,慢点,我跟不上。”
孙祈言低头一看,离他1米的距离,有人正奋力去扒他刚踩过的那块石头。
这人一看就是新手,不会读线,盲目跟着他爬的。
“你别跟我啊,我没按线路爬。”孙祈言赶紧说。
下面的人啊了一声:“我、我不跟着你,我不知道爬哪儿啊,我这都到半路了。”
“看着一样颜色的石头爬,够不上的话,就踩最近的。”孙祈言说。
那人扒着石头不说话了,眼睛四处看,孙祈言看见他的胳膊有些轻微的抖动。
孙祈言叹了口,心里想害怕还非要上来,嘴上却说:“那你跟紧我,我走哪块你就跟着走,有问题或者不想继续了叫我,你知道怎么下去吗?”
那人点点头:“我会。”
孙祈言于是带着那人爬到了顶,又耐心教他下坠。
一趟下来,脑子里的生气也被甩到了一边。
帮完别人,他又接着练自己的,一直练到晚上10点,才等到风尘仆仆回来的老板。
老板手里捏着一堆皱巴巴的纸走来,一脸的不好意思。
“赵老板,回来啦。”孙祈言坐在垫子上跟赵坤打招呼。
“祈言,你这车后座底下的文件还用吗?”赵坤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孙祈言边脱攀岩鞋边说:“这车之前借出去了,车座底下的文件肯定是别人不要的吧。”
赵坤舒了口气:“那就好,我看你这车里面都没有东西,洗车的小工用水一冲,才出来这么一堆纸,我看上面都是字,手写的还挺多的,这一路上给我紧张的。”
孙祈言突然一顿,脱鞋的手停下,抬头看向赵坤手里的一堆纸。
那是温行屿下午给他的文件。
孙祈言连忙起来,拿过那堆纸翻开看,中性笔的笔迹已经被水冲散,大部分分辨不出修改的内容了。
赵坤看着孙祈言的表情,又慌了:“是…很重要的文件吗?”
孙祈言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这事也怨不上别人。
攀岩馆到了关门的时间,这会已经没人了,只剩几个店员在清理器材,不时传来叮当的碰撞声。
孙祈言已经坐在垫子上盯着那堆纸半个小时了,赵坤在旁边一动不动的陪着,店员收拾垫子时都绕着他俩走。
一会儿后,孙祈言从垫子下面摸出手机,拨给了温行屿。
电话那端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说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再拨,还是一样的回复。
孙祈言叹了口气,把纸收拾了一下,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往外走。
店外刮起了风,孙祈言手里捏紧纸往前走,赵坤站在店门口不断的说抱歉,道歉的语句都散了在风里,他一个字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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