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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
李炽向来睚眦必报,一朝得势,势必大开杀戒。
宋灵钰心想,先前的过节尚且不论。
如今她搬空公主府库房,连李炽心心念念的万宝屏风都未留,他定会不计成本的追杀。
告示已然张贴,城门和关隘必然得到了命令。
祁阳城进不去,庄子住不了,眼下也只能去无羁山暂避。
宋灵钰劝道:“娘,不知溪亭是否得手,你若真想查明外祖父的死因,无羁山是最好的选择。至于计公子的为人,你们不必担心,我相信他若真的心存不轨,那日在城里只需袖手旁观,等我们被一网打尽,庄子里的东西,岂不是唾手可得?”
话虽如此,可他是盘踞在无羁山,让父皇都头疼的山贼。
偏偏还知道,灵钰藏有不少宝物!
自幼在深宫长大的李静娴,根本不相信他会这般好心。
“常言道,财帛动人心。世间事,左右不过名利二字,我想知道计公子三番两次的帮我们,到底图的是什么?”
李静娴盯着他,直白的问道。
“听闻殿下的母后死于宫斗,殿下不相信计某也是情有可原的。我若说无所图,殿下必然不信。”
计于渊盯着她的眼眸,深邃得如同让人不忍直视的深渊。
“计某和殿下一样,如今也是有家不能回。我确实羡慕郡主手里的财富,但从未想过要据为己有,诸位如不嫌弃,倒是可以合作一番。”
合作?
分明是想分一杯羹!
李静娴听得这话,心里愈发紧张。
“计公子想怎样合作?”
“我想回陈国,光明正大的回到陈国,但前提是杀掉计隋!”
计于渊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如刀。
“单枪匹马杀不了他,我希望殿下能助我一臂之力。”
好个一臂之力,李静娴忍不住冷笑。
“既然要合作,总得有来有往,敢问计公子能带给我们什么?”
计于渊举起两根手指,对天起誓:“保你们平安无虞,我计于渊愿对天起誓,回到陈国后,定会助你们重返祁阳城。”
重返祁阳城!
这诱惑实在太大,李静娴做梦都想杀回去!
听得这话,她的心开始动摇,此人当真值得信任?
宋灵钰沉默了,他知计于渊所言非虚,只是……祁阳城,还能回得去么?
宋逸沉默片刻,看了看李静娴,又看了看宋灵钰。
最终无奈点头:“好,听灵钰的去无羁山,还请计公子记住你的话,莫要食言。”
计于渊双手抱拳,长揖及地的行了一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见母亲犹自愣怔,宋灵钰立刻挽着她的胳膊。
“娘,愣着干嘛,还是收拾收拾,赶紧走吧。”
一缕幽光透过小窗,洒在李静娴疲惫的脸颊上,将她眼底的青黑,映衬得愈发显眼。
她叹了口气,这才缓过神来。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但愿计公子言而有信。”
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方才耗神太过,松懈下来的计于渊,突然不省人事的晕了过去。
“计哥哥,计哥哥……”
乖巧地坐在一旁,玩着鲁班锁的宋容睿,被这变故吓得不轻,
慌忙跑过去摇晃道:“娘,计哥哥是不是死了?”
“别瞎说!”
李静娴一把捂住他的嘴,许是最近听了太多“死”字,她拉着儿子,连“呸”三声。
“他只是晕了过去,以后可别再说这样晦气的话。”
丽娘早已手疾眼快的,搭着他的脉搏,为他请起脉来。
见她神情变得凝重,宋灵钰莫名担忧。“情况如何?方才不是好好的,怎么说晕就晕了?”
丽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郡主别担心,他本就失血过多,方才又强撑了那么久,许是体力不支。”
宋灵钰乱了阵脚,“情况危机,咱们须得尽快赶到无羁山,他这时候晕倒,可如何是好?”
“我先给他用针,稳住心神。”
丽娘掏出锦袋,从里面取出几根银针,扒开他的衣襟,朝他胸口上几处穴位扎去。
众人顿时紧张地围了过来,随着银针的埝动,计于渊总算悠悠转醒。
“太好了,太好了!”
宋容睿破涕为笑,“计哥哥总算醒来了。”
丽娘看向他的目光,晦暗难明。
“公子之前中过毒?”
计于渊的身子虚弱,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
“你看出来了?”
“此毒一旦发作,并非寻常人能够忍受,公子辛苦了。”
丽娘的眼里满是痛惜,“好在那毒已经解除,就剩余毒未消,方才的药汤熬得差不多了,我再加点药材调养几日,或许能稳住病情。”
宋逸赶紧过来,伸手扶起他。
“这里太冷不适合养病,我扶公子回房休息。”
……
天色渐晚,白雪苍茫的大地,带着寂静的肃杀之气。
囫囵地用了晚膳,将计于渊和受伤的下人安顿好,已是将近戌时。
宋逸怕夜长梦多,让大家赶紧收拾,打算趁着天黑赶路。
宋灵钰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盯着路口,常溪亭去了这么久没回来,还真让人揪心。
“小姐,计公子找你,说是有事商议。”丫鬟在她身后福了一福。
方才从计公子屋里出来,怎未听他提起有事商议?
宋灵钰问道:“什么事?”
丫鬟摇了摇头,宋灵钰握紧手中小巧玲珑的汤捂子,这才朝着后院而去。
许是施了针灸,喝了汤药的缘故,烛光摇曳中,计于渊惨白的脸颊明显有了血色,他抱了抱拳,满是歉意地说道:“这么晚还叫宋小姐跑一趟,实在是不妥,但我也是迫不得已。”
“无妨,公子不妨直言。”
宋灵钰想到方才换药的事,便觉浑身不自在。
只恨不能立刻逃离这间,让人心跳加速的屋子。
计于渊盖着锦被,腰背挺直如松地坐在床上。
“方才说了山上的情况,忘了告诉大家,上山有两条路可选。大家最熟悉的,便是靠近祁阳城的那条,但那条路越到上面越陡,靠近山顶的那段,只能手脚并用的攀爬,我担心郡主和殿下走不了。”
母亲状况堪忧,宋灵钰心想着她倒还好,就怕母亲的体力无法支撑。
“敢问计公子,另一条呢?”
宋灵钰轻轻摆弄着,包在汤捂子上的璎珞。
“另一条,马车可直达,但七拐八绕的,要绕道两百余里,且途中经过一处关隘。”
还真不好选,宋灵钰垂下眼睫,正自思索,却听计于渊似是难以启齿地开口。
“其实……我想知道郡主为何这般信我?”
蜡烛噼里啪啦地闪着火花。
宋灵钰微微一怔,抬眸朝他看去,却见计于渊澄澈的目光里,像是充满了期待。
“就凭公子这一身伤。”
宋灵钰叹了口气,目光沉沉地说道:“若不是为了掩护我们,以公子的身手,绝对不会受伤。仅凭这一点,便值得信任。”
计于渊的目光,难得地变得柔和。
“能得宋小姐这般信任,计某定然不负所托。至于上山的路,我倒觉得侯爷和郡主,或许可以铤而走险的选马车直达的那条。余下的人选择靠近祁阳城的,如此兵分两路,想必也不会引人怀疑。”
他柔和的目光里,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情愫,宋灵钰垂眸,不敢与之对视。
“这样安排也挺不错,只是关隘那里……再者,公子伤势未愈,走山路怕是吃不消。”
计于渊眉眼带笑,“我会放出信号,关隘那里有兄弟接应,应能够顺利过关。我的伤口没事,丽姑医术精湛,喝药后好了许多。”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宋灵钰顿时眉眼带笑的起身。
“定是常溪亭回来了,我去看看!”
说完这话,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计于渊愣了愣,随即披衣下床,直接追了出去。
宋灵钰赶到的时候,母亲正拉着太子妃楚氏和李君衍哭啼。
风尘仆仆的常溪亭,则忙着栓马。
“溪亭,你真是好样的,竟然把他们带出来了!”
宋灵钰喜不自胜,先前和他提了一嘴,希望他尽力而为。
太子府守卫森严,若是出不来也没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办成了。
真是莫大的惊喜!
看到郡主这开心的样子,常溪亭的心里乐开了花。
他羞红了脸颊,抱了抱拳:“多谢郡主夸奖,小的愿为郡主赴汤蹈火!”
不知为何,看到他这样子,计于渊的心里,突然有些吃味。
楚氏止住哭啼,朝着他们身后望出,发现他们身后无人,顿时一脸的失望。
“皇姐,承曦呢?不是说承曦和你们在一起?”
李静娴正要开口,却见常溪亭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当时情况紧急,为了哄骗太子妃出来,只能这么说。”
楚氏的脸色骇然大变,她难以置信地,抽出被李静娴握着的手。
“承曦真没在这里?”
李静娴拿出帕子,揩去眼角的泪花,这才摇头说道。
“派人守在了长堂关,可至今还无音信,送出去的书信,也如石沉大海。”
闻言,楚氏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我也半个月没有他的消息了,城中有人传言,说是承曦被李炽软禁……”
发现常溪亭脸上满是血迹,宋灵钰走过去,担忧的问道:“溪亭,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没有受伤吧?”
疲惫不堪的常溪亭,听得这话,心里顿时如吃了蜜糖一般。
看向灵钰的眼神,也满是柔情。
仿若只要能看到她安然无恙,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不足为道。
他摇了摇头,言语中带着几分宠溺。
“郡主不必担心,这血不是我的,途中杀了几条狗而已。”
计于渊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
看到常溪亭这温情脉脉的样子,他的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莫名升起一团怒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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