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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直到交完试卷，再到操场点呼，再到宿舍座位上。黑目凉树都一直处于脑袋晕眩的状态。
从小到大，黑目凉树都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未来一定能成为社会栋梁之才”这样的人，而事实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东大高材生的文凭，通过率极低的司法考试，辩护率极高的新人律师前途——
天生的资质加上后天的勤奋，这让黑目凉树从来都对自己没有失去信心，更不会说被某次小小的平时考试给击败。
但今天却有点不一样了。
即使心里已经在给自己做准备，但算来算去他也不可能及格吧？
“……”
黑目凉树不得不提前接受人生第一次测评“不及格”的未来，但即使是这样，他却不想以这种状态持续下去。
所以回到宿舍以后，黑目凉树凭借记忆里的印象，把题目七七八八地默写下来，开始疯狂地查找书本和资料笔记，试图在拿到那份不及格试卷前得到正确答案。
“这次考试也太简单了……老师应该出题更灵活。”室友之一的降谷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叹气。
“也就是zero你个人觉得很简单吧，其实主观题还挺灵活的。”室友之二的诸伏景光笑着接话，虽然说着题目并不简单，但语气之间也丝毫没有看出难色。
“每一科目都是这样，全用课上的知识都区分不出来差距啊……”目前理论课记录保持第一的降谷零摇头。
“zero你真是的，被寝室外的同学听见了可能会觉得你很傲慢哦。”诸伏景光笑出一声，端着洗漱篮子跟幼驯染一起出门去澡堂。
两人闲聊着逐渐走远，而正在宿舍内狂补警备与职业伦理知识的黑目凉树恰好听完这段对话：“……”
OK 。
Fine 。
他有自己的步伐，不要被别人的节奏打乱。
“黑目，还不去洗澡，等会澡堂要关门了！”
粗犷的一道男声将彻底沉迷笔记的黑目凉树拉出神，抬头一看，两米开外的床边，高大一米九的寸头青年正脱下他沾满汗的深蓝制服，顶光的光线映照在壮实的肌肉上，隐约看出轮廓分明的腹肌块。
“……嗯，好的！”
黑目凉树下意识绷紧身体，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扔出的钢笔在书本上一跳弹到书桌墙壁上。
“唉不用反应这么大，哈哈哈，听萩原他们说黑目你今天是被砸到脑袋了，我当时没在现场，没想到你反应还这么大，现在好点了吗？”
“……嗯，还是有点小小的后遗症，不过没有大事。”黑目凉树礼貌地摇头回答。
“那就好，有问题一定要及时说出来，我先去洗了，你尽快啊！”
“好的……班长。”
寸头青年将毛巾搭在肩膀，笑呵呵地拍了黑目凉树肩膀，随即端着洗漱篮大步迈出宿舍门。
留在原地的黑目凉树动了动肩膀，还能感受到刚才对方手掌处传来的热度。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出于自然的站起动作实在多余。
这位寸头青年正是黑目凉树的第三位室友，叫作伊达航，还是他们班上的班长，因为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喊他班长，黑目凉树也随着喊了。
因为青年人长得有些粗犷，有点难以辨别正确的年龄，回宿舍的黑目凉树第一次正面对上青年人时，还以为有教官老师查寝，差点端正喊“教官”之前被降谷零一声“班长”截断，才没有犯下如此冒犯的“罪行”。
“不过……伊达同学真的只有22岁吗？”
黑目凉树想不到的是，这样的疑惑问题其实在一个月前已经发生过多次，而且某个冒失的家伙还得到了制裁。
匆匆赶在澡堂关闭前的最后五分钟到达，室内都没有多少人，铃声打响进行最后的催促。
黑目凉树飞速地找了个角落打开水龙头冲澡，因为时间紧迫，洗脑袋更是简陋至极，挤压了两泵洗发水涂在头上，就开始使劲揉搓。
“哎呦……居然没带洗发水，啧……那边，那边的哥们借个洗发水！”
听到隔壁转角的声音，冲澡到一半的黑目凉树眯紧眼睛，空出一手将洗发水的瓶子递过去。
“啊，谢谢你啊我忘带了……”
因为泡沫挡住视线，埋着脑袋的黑目凉树感受到有人靠近自己，还在疑惑对方怎么不干净接洗发瓶，因为距离靠近而减少浴室回音，透出一道真实且略微熟悉的嗓音，黑目凉树抬眼一瞥。
“怎么是你啊！”
“你也在这？”
空旷的浴室里水雾弥漫，光着膀子的卷毛青年与头顶泡沫的黑目凉树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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